第164章 身世迷雾之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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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荣越窗的一瞬, 上百枚细暗器飞到,时间掐算之精准似乎早有埋伏。

    他再次发动“琉璃魔封”, 凭借下坠速度躲过这百死一生的攻击。

    脚尖刚一沾地连忙重新跃起,见那黑衣人正向西面逃窜, 即将跳下屋顶时一个白色的光团追到后脚跟。

    黑衣人像知道厉害,紧急踮脚跳闪,光团掀瓦毁椽地掠过屋顶。

    商荣见陶三春飞身赶上,急忙叮嘱:“陶公子,心别伤了公主!”

    陶三春点点头,与他兵分两路封堵黑衣人。

    黑衣人反应极快,身在半空便撒出第二把暗器, 商荣挥剑挡开正面袭来的暗器, 忽听陶三春:“当心后面!”

    掌风穿空落十几枚射向商荣后脑的毒镖,这黑衣人能无死角施放暗器,除天下第一的暗器世家唐门,商荣想不到还有哪个门派能培养出此等神乎其技的高手。

    陶三春见黑衣人连续朝商荣下杀手, 勃然大怒, 当下一式双开,两拳齐发,使出“天照经”中的“紫阳掌”,一股强风仿若狂涛拍岸,澎湃有声,直撞黑衣人胸口。

    这黑衣人确也奸诈,竟举起郭俊平当盾牌。

    嫩豆腐似的公主如何经得起掌力擦刮, 商荣以为陶三春收招不及,几乎放声惊叫。

    万幸“天照经”修炼阴阳二气,“紫阳掌”只动用了阳气,陶三春为人木讷,武学天赋却是万中无一,眼明心亮,得心应手,即刻逆运真气以“太阴之力”化去掌力,还顺势抓住郭俊平肩膀,接着右脚猛踢黑衣人。

    黑衣人不想肢残身死,只得放手,退开的同时暗器似骤雨铺天盖地落下。

    陶三春右脚化弧,左脚尖点地,整个人似离地陀螺飞转,罡气激突三丈,暗器好似中铜墙铁壁,尽数变形坠落。

    黑衣人这招九成目的是逃走,放出暗器后立马纵身飞窜钻入一条黑巷。

    陶三春抢先甩出阴阳气团追击,贼人少躲了一寸,左腿被气团风力刮中,骨头立即裂缝,跳踯着拼命逃跑。

    商荣欲追,忽听郭俊平大声哭泣,临时转念撤步跑到陶三春身旁接过惊惧的公主,搂在怀里柔声拍哄。

    薛云也追到现场,他亲眼目睹黑衣人与陶三春的较量,愠怒道:“那贼人好生歹毒,居然用孩子挡驾,真该杀!”

    陶三春弯腰捡起一枚毒镖,看了看,又闻了闻,鉴定:“暗器上有毒,是不灭宗的‘鸩尾无赦’。”

    看来这黑衣人是不灭宗的爪牙。

    商荣:“今天我在棺材里听游不返和贼人们讲话,他自称是与‘狼师弟’一道闯宫劫持了公主。十二门徒里有一个绰号‘苍狼’,莫非就是此人?”

    薛云认为他所料不差,进一步猜测:“我听不灭宗在很多门派安插了奸细,此人暗器手法高超,会不会是唐门的人?”

    商荣点头赞同,唐门如今是苗素当家,以她的个性不会顺从不灭宗,很有可能会被魔教列为击对象,得设法通知她心提防。

    三人带郭俊平返回客栈,郭俊平受惊过度,死活不肯再住原来的客房,商荣也觉得继续留在此地很不安全,拜托薛云派人去县衙找赵霁,让他另外安排住处。

    薛云正要命老杨跑腿,赵霁风风火火来了,进门见众人都在,笑道:“你们还没睡呢,正好,快把公主给我,宫里的人来接她了。”

    他的宫里人不是别个,就是王继恩和韩通。

    先前赵霁独自回衙门协调事宜,按商荣的吩咐向众将官谎称:“有人欲对淮将军不利,安全起见,他去了一个秘密地点暂避,接下来由我负责传递消息,替他下达各项命令,目前高平城局势还算稳定,上峰也没有新的调令,诸位尽忠职守可保无事。”

    守备司那边的官员前来向他复命,上午派人搜查了那户举丧的人家,发现家里二十五口人全部遇害,尸体与病亡的老者一块儿堆放在地窖内。

    赵霁估计那伙贼人夜间入室杀人,随后以丧亲的身份为掩护用棺材将商荣偷运出城。此皆人面兽心之徒,死得一点不冤枉。

    他坐镇衙门处理了一些紧急公务,至戌时逐一料理停当,心里记挂商荣,想去客栈过夜。

    这时县令来报,宫里来了特使,请他快去迎接。

    赵霁换上官服叫齐部将到大厅面见特使,路上问县令来的是什么人。

    县令回道:“特使总共两位,一位是皇后娘娘的近侍王继恩王公公,一位是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韩大人。二位要去前线面圣,今晚途经高平,想在此地留宿。”

    王继恩是符皇后的人,韩通负责皇城防务,定是奉皇后懿旨出宫面圣,赵霁猜他们要向郭荣禀告的是公主遭劫持一事。

    众人在厅上相见。

    韩通和赵霁有仇,同朝为官后也形同陌路,今日情况特殊,当着众多将领官员,免不了客套几句。

    赵霁待他们与高平将官叙过见面礼,对王继恩:“末将有机密要事禀报,请二位特使移步细谈。”

    他领二人来到后院静室,低声问王继恩:“王师叔,你们可是为金花公主而来?”

    王、韩两人均吃了一惊,王继恩忙问:“皇后已下令封锁公主被贼人绑架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商荣曾嘱咐赵霁切勿对人提他的近况,赵霁于是谎报:“昨天我在城中搜捕细作,偶然发现一群意欲投靠不灭宗的江湖客,今天跟踪他们出城,恰巧在他们与不灭宗党徒接头时救下公主。”

    王继恩和韩通喜不自禁,忙问他郭俊平现在何处。

    赵霁:“我把她藏在安全的地方,派专人看护,高平接近战区,不宜久留,我想请你们明日护送公主回京,将她平安交还给皇后娘娘,再向陛下禀报。”

    王继恩赞道:“这主意好,皇后娘娘原本担心陛下得知此事后会降罪众人,如今公主平安,失职人等皆可从轻发落了。公主在哪里?快领我们去接驾吧。”

    赵霁不能让他们见到商荣,多人行动太惹眼,还是由他悄悄去接回公主更稳当。

    到了客栈听不灭宗的人差点掳走郭俊平,吓出一身冷汗,更深深体味到祸福相依的道理。

    昨天他还为陶家母子的到来烦恼,此时想来多亏陶三春两度出手方保得商荣和公主无恙,可见评定世事好坏不能操之过急,应留待时间来验证。

    商荣赞成他的主意,:“不灭宗抢不到公主不会甘休,高平城内危机四伏,绝不能再留。你回去挑一些人假扮王师弟和韩通明早继续往前线进发,让王师弟和韩通乔装成平民秘密护送公主回京。”

    又拜托陶三春陪赵霁送公主去县衙。

    郭俊平听马上要回家,十分欢喜,可又舍得不商荣,拉着他的袖子:“春子,你跟我走好不好?我让父皇封你做大官。”

    她之前问商荣名姓,商荣临时编了个“木逢春”的假名骗她,郭俊平平时接触的男人多是太监,便习惯性地称他“春子”,因为是假名,商荣也懒得纠正。

    临别在即,今后恐怕无缘再见,他摘下一枚护身符系在她的袄子里,这是出征时鹰城法行寺住持所赠,由阖寺僧众集体诵经七天七夜方才完成开光仪式,他希望将佛祖的加持随喜给这位可爱的公主,保佑她一生祥宁安泰。

    薛云惦记儿子的婚事,刚才与商荣磋商,见他犹犹豫豫似乎不大情愿,心中着急,就想通过赵霁通关节,主动跟他和陶三春一道护送公主。

    赵霁对这“大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总觉得他虽非商人,却足具了商人无利不起早的习性,指不定要算计他。

    回县衙交接完备,出门与他母子道谢时便被薛云拉住胳膊往无人的地界拉扯,明知他不会伤人,赵霁仍像落入虎爪的羊羔瑟瑟发抖,不久就受到严厉训斥。

    “赵霁,我早年就看你子不老实,念着今后都是自家人才轻信你的话,你怎敢对我们隐瞒你师父的消息?是存心搅黄他和我们三春的婚事吗?”

    陶振海在世时,家中姬妾都交由薛云管理,俗话三个女人一台戏,妻妾成群的家庭不勾心斗角,鸡争鹅斗在所难免,加上家藏巨富衣食无忧,百样游戏玩腻了,吵架就成了最带劲的消遣,没有矛盾也要千方百计制造争端过嘴瘾。

    薛云十几年操练下来精通吵架要领,要收伏一个人就得先逮住短处狠咬,使其理亏气弱再趁势出击。

    然而赵霁也深谙此道,立时猜到他的后招,赔笑:“夫人有话直,完再一总教训也不迟。”

    薛云铜钱似的双眼倏尔眯成细缝,笑道:“你当真是个机灵鬼,我就爱你这号的,话一点不费劲。”

    他手帕掩口而笑,不心抹到唇上胭脂,忙翘起指匀了匀,换上和善样儿:“你师父如今的处境你比谁都清楚,他母亲结了数不清的冤仇,整个武林都想迫害他,再让他孤身流落在外还会出大事,你是不是?”

    赵霁装傻:“他不是孤身一人,还有我,我会拼命保护他。”

    “就凭你?你能有几条胳膊几条腿?真那么能耐,昨天你师父能被坏人抓走么?俗话细处随时会断,薄处随时会穿,所以做事就得不留一处死角,不留一丝隐患,你懂我的意思么?”

    “……不懂。”

    “啧,你这子,怎么该你聪明时又发起木来了。我的意思是,只靠你和你师父两个人自保太难,得躲到我们陶家这棵大树下方能得救。我决定尽快把三春的婚事办了,刚才跟你师父提了几句,他想是不好意思,跟大姑娘似的羞羞答答的,你明天帮我劝劝他,好事就该趁早,别磨磨蹭蹭地瞎耽误功夫……”

    薛云好像高山上流下的溪水,不管别人爱不爱听,只管自由奔放地滚淌。

    饶是赵霁滑似泥鳅也游不过这条湍流,脑门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左腿筋像拨动的牛皮筋,不受控地轻抖。

    待薛云留出气口催他回话,他赶紧拍了拍那不争气的腿,拼命干笑:“多谢夫人好意,这事还得由我师父自个儿做主,要不我这就去问问,看他是什么想法。”

    完电射奔出,霎时无影无踪。

    商荣担心他们路上出事,等得坐立不宁,见赵霁仓皇跳窗进来,心头凉了半截,忙问:“不灭宗的人又出现了?公主呢?”

    赵霁一把抓住他的手,险些将楼板跺穿。

    “公主很好,可我们要遭大难了,薛云要让你提前嫁给陶三春,还逼我来劝你,我撒了个谎先脱身,他们话就要回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先逃出去再!”

    商荣那半截心没热乎,剩下的半截也跟着凉了。

    赵霁拽着他跳窗逃跑,瞎奔乱撞来到远离客栈的树林。商荣起初乱了神,这会儿冷静下来,心想:“陶姑娘数次救我,我不告而别太无信义,事到如今只好拼着舍弃这张脸皮向她交代我和赵霁的关系,然后听其发落。”

    挣开赵霁拉扯,停步道:“我们不能就这么走,这样太对不起陶姑娘了。”

    赵霁狗咬尾巴团团转,急道:“陶三春和薛云都是霸道人物,咱们绝计惹不起,留下来准保是个死!”

    商荣皱着眉心摇摇头:“那也不能一走了之,你别了,我自有主意。”

    “你有什么主意?难不成真想嫁给那个假汉子!?”

    赵霁急得好似屁股上插着一根点燃的柴火,使劲横纵竖跳,看了那滑稽相商荣出奇快活,他迟迟不肯和赵霁重归于好,就因为心里的气还没撒完,正好趁机整治他,呵呵呵冷笑数声道:“正是呢,陶姑娘怎么看都是个不错的人,又救过我那么多次,单是出于报恩我也该跟她成亲。”

    这话真是一枚涂了剧毒的冷箭,射穿赵霁的心窝,他怔愣片刻直冲冲逼上前。

    “你什么?”

    商荣白他一眼,像高傲的天鹅昂起头颅。

    “我决定答应陶家的要求提前跟陶姑娘完婚。”

    赵霁直如癞蛤、蟆吹气,两腮鼓个不停,伸手捏住他的双肩摇晃。

    “你是不是疯了?算扮成女人把那个又呆又蠢的假汉子当成大爷伺候?”

    商荣推开他:“你有什么资格贬低别人?陶姑娘比你好多了,人家老实可靠,从不撒谎骗人,武功比你强,长得比你好看,没你那么多鬼心眼,也不像你废话多脾气大,动不动要人哄着惯着。跟她在一起过日子别提多轻松,对了,人家是女的,能和我做真夫妻,不是什么假凤虚凰。”

    情侣间常常无意识地把对方当做私有物品,因而吵架最没分寸,殊不知在自己手指上划道伤口都会感到疼痛,肆意乱扎心窝子的话又怎能不伤人?

    赵霁一来急中失智,二来本身缺乏自信,他一直知道感情方面自己投入得比商荣多,商荣太强大了,不需要他人做心灵支柱,又天生是个冷性子,即便动了心,也很难如他这般情深似海。

    “你、你就是个始乱终弃的冷血鬼!”

    内心越虚弱,外表越凶悍,他竭力咆哮,声音犹如长满钢刺的狼牙棒在虚空中来回乱舞,没有一下能击中目标。

    商荣见他气焰还挺足,再出狠招,尖刻戏谑道:“我没要跟你了断啊,陶家不是同意让你跟我陪嫁到他们家去吗?成亲那天你就随我一道过门,以后我做大你做,乖乖听话就不赶你走。”

    他本意是好好吓唬吓唬这淘气徒弟,等他哭跪求饶就撤招。谁知过犹不及,物极必反,赵霁一整年来为商荣殚精竭虑扣心泣血,好容易重逢团聚,正像登山者离峰顶不过咫尺,竟被他一脚踹下悬崖,怒中生悲,悲中添怒,当场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我艹你奶奶的!”

    他一声爆吼,唾沫星子溅到商荣脸上,商荣大怒,使劲擦脸使劲骂:“你骂我什么?活腻了是不是?!”

    赵霁的音量持续拔高,瞪着通红的眼珠叫嚣:“我是骂错了,我没艹过你奶奶,但痛痛快快艹过你!你这个没长性的**,爽完就想提裤走人,办不到!”

    污言秽语一出轮到商荣抓狂了,脸红脖子粗地上来动粗。他而今不过赵霁,被他轻松推开。

    “爷我现在大是号人物,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你想嫁给陶三春过舒坦日子,我偏不让你如意!”

    赵霁这次案板上砍骨头,干干脆脆,放完狠话转身疾驰而去。

    商荣火冒三丈,劈树砸地发了一大通脾气,待七窍里的烟渐渐熄灭,悔意便像焦土里的草籽春风吹又生,默默埋怨:

    “这个臭子,我就知道他前些时候的温顺样都是装出来的,镀金的锡铁,经不起火炼。居然敢骂我是没长性的**,我但凡有半分想得通,早寻花问柳逍遥去了。他以前跟唐辛夷眉来眼去,勾肩搭背,让我一连糟心好几年,差点连命都送掉了,这才稍微报复了一下他就跳起八丈高,凭什么呀……”

    不忿归不忿,仍怕赵霁气极走掉,想去寻他又嫌丢脸,矛盾半晌复又愤懑:“要走便走,谁还稀罕他不成,这次走了下次任他跪穿膝盖,磕破脑门我也绝不搭理。”

    一边厢又猜测:“听那子的口气好像不会善罢甘休,估计跑去向陶家母子揭底了,陶姑娘武功那么强,冲动起来也很可怕,万一一时怒极痛下杀手怎么得了?”

    他毕竟在意赵霁安危,慌忙跑回客栈,远远地见薛云立在无人的街道上,似在等人。

    商荣高悬的心直接堵住嗓眼,放慢脚步走过去,薛云见了他使劲跺一跺脚,刺溜射到跟前,神色分外煎灼。

    “荣儿你可回来了,你那个徒弟实在太不像话了,刚才差点没把我气死。”

    商荣以为事态真如预测那般发展,当下以保护赵霁命为首任,强笑道:“夫人您先别生气,这事不能全怨赵霁,我也有责任。”

    薛云叫苦:“可不是嘛,我就知道他是被你宠坏的,凡事只想由着性子来,根本不管尊卑礼仪。你快跟我回去骂骂他,现在只有你能治住他了。”

    商荣忍辱求告:“他脸皮厚,骂是骂不住的,况且我们已经……已经约好要共度一生,不能反悔,求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们吧。”

    薛云瞪眼惊呼:“这么是你允许他来我们家闹事的?你这孩子脑子是不是糊涂了?你以后是陶家的少奶奶,你徒弟进门最多只能做妾,现下他公然要求我们家答应让他跟你和三春,三个人一起拜天地,一起入洞房,这不是以下犯上,扰乱纲常吗?你就不怕他得势后踩到你头上,处处要挟你?”

    商荣仿佛被极寒封冻的湖水,凝固在惊诧的浪尖,愣声反问:“他……到底跟你们什么了?”

    薛云在胸口捶出一串闷响,另一只手扶住额头,呻、吟着重复那些闻所未闻的谬论:“他婚礼时要准备两顶一式一样的花轿,两套一式一样的喜服、首饰,他要和你同时过门,肩并肩拜堂,入洞房以后要还要肩并肩坐在喜床上等着新郎掀红盖头,总之什么都要和你平起平坐,你这像话吗!?我们三春单纯,你同意的话她就没意见,可我怎么能答应这种无礼要求?那妻和妾能一样吗?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他这是要造反啊!”

    他夜雾罩纱灯气晕了头,但是不及商荣愤怒的十分之一。

    好一个赵霁,荆棘林里放风筝,胡搅蛮缠到了新境界,想出这个法子来报复他。还以为他年纪大了,该有点正形了,结果仍是条死性不改的癞皮狗,不但自己爱□□,还硬逼着别人跟他一块儿吃。

    商荣不等薛云发话,飞奔冲进客栈,来到陶三春所住的客房,见赵霁正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喝茶,那眉眼神气活脱脱是个顽皮贼骨的无赖。

    商荣捏疼了拳头,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拖走。

    二人又回到方才吵架的树林,这时换赵霁气定神闲,由得商荣气急败坏怒骂,他只得意冷笑。

    “你把我当成破鞋想扔就扔,转身去攀高枝找下家,我偏要缠着恶心你,让你的如意算盘全部落空。”

    “混蛋,你报复我也罢了,干嘛连累陶姑娘丢脸?!”

    “是你先让她丢脸的,你跟我干得热火朝天,屁股都不知被我捅过多少回了还想装正人君子和女人成亲,起来你最没良心!”

    商荣被他逼得脑仁开锅,跳脚怒吼:“谁我要跟她成亲了!?”

    赵霁见胁迫奏效,忙摆出流氓腔谈判:“你要反悔吗?如果你这会儿改口求我,我也可以考虑放弃计划。”

    商荣原是假借成亲教训赵霁,结果被他反其道行之,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逗狗不成被狗咬。

    以他的倔强顽固,天塌下来也不会认输,特别是得知赵霁的卑鄙用心后更不肯妥协,不觉回到儿时与之争执斗气的状态,咬牙切齿戳着流氓的胸口威胁:“一条臭泥鳅还想学龙王兴风作浪,你不妨把肚子里的坏水全挤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