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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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湘珺也是后知后觉,沈放好似在生气,而且是毫不遮掩他的不满。

    她也有点弄不懂了,按理来这两人压根没见过几面,算是八竿子不着的,沈放怎么会突然看他不爽呢?

    再了,他若是厌恶一个人,应该像对沈应川那般隐忍不发,待时机成熟后一并剿灭。

    怎么会突然如此情绪外泄。

    难不成是终于有了做兄长的自觉,瞧见有人与自己妹妹走得近,这才会发怒的吗?

    她代入了一下自家哥哥,若是被他知道,她与沈放私下往来甚密,他别是不爽了,怕是直接要抄家伙了。

    但不管沈放是为何而生气,她都有些许的窃喜。

    她刚知道沈清荷利用她与宋温期往来时,心里也有一点点别扭,她不喜欢宋温期,也同样希望他们两能有好结果,可不代表她喜欢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利用。

    只是沈清荷率先把事情摊开讲了,又要帮她讨好沈放,才让她没办法发脾气,若是不谅解还会显得她不近人情。

    为此,即便她心里多不舒服,还是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沈放做了她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五哥,要不我与七娘在这边等你们,不然带了我们两个,恐怕会影响你们的比试,岂非不美。”

    林湘珺也有点纠结,她私心是想要参与的,这样赢了宋温期和沈清荷,她才能更好的出那口郁气。

    但要比试肯定不像方才那般过家家,到时她受不了速度过快,给沈放拖后腿可怎么办。

    “你可以留下,我带她,算是让让你们。”

    这般嚣张到目空一切的话一出,宋温期原本还想要拒绝,现下是不比都不行了,输了最多是技不如人,不敢比才是怂包。

    “不必了,我与五郎君比就是了。”

    林湘珺敢保证,这会若是有人瞧见她的眼睛,里头一定有要溢出来的喜悦。

    呜呜呜,不枉费她对沈放这么好,他今日所的所做的,实在是太太太解气了!

    她咬着牙,攥紧了缰绳,压低声音自以为很飒气地道:“五哥哥不必顾虑我,你一会只管跑便是,就算再快我也不会喊出来的,绝对要赢过他。”

    沈放嘴角微微上扬,手掌在她头顶拍了拍,“大可喊出来。”

    顿了顿又用更加嚣张的语气道:“输不了。”

    林湘珺微微一愣,只觉得被他手掌拂过的地方,有些发烫,他的声音更是尤为的好听,酥酥麻麻,耳朵都要被烧红了。

    且开始之前,沈放给她换了个姿势,面朝他相对而坐,又给她亲自披了件斗篷。

    他的指尖从她的脖颈间穿过,被他划过的地方也是烫的,昨儿沈厉州也给她系绳,她就半点感觉都没有。

    “我,我要不还是转回去吧。”

    明明他也背过她两回了,她也知道这般坐着只是为了保护她,但她就是有些不好意思,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她最近好似变得怪怪的,每次沈放一靠近,她就哪哪都不对劲。

    她这是怎么了?

    “一会风吹得脸疼,你可别哭。”

    沈放肯定不会骗她的,不然也不会给她穿斗篷,她纠结地掰了掰手指,最后还是想亲自赢过宋温期克服了羞赧。

    为了显得公允,宋温期还寻了个同窗,让他在一旁瞧着,待两边都准备好了,便敲响了铜锣。

    两匹马一红一白同时飞驰而出,起先林湘珺还有心思想她是不是病了,等真的跑起来,就什么都抛到了脑后。

    她偏过头,悄悄往前看,冷风在她耳畔呼啸而过,她看着地平线越来越近,天空仿佛就在她的眼前。

    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要飞上天了。

    不,不是以为,她已经傻乎乎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了。

    但速度实在是太快,沈放没有骗她,风吹着脸颊生疼,不等她的手真的戳破那碧蓝的天际,就哆哆嗦嗦地转回头把脸埋进了他胸前。

    好冷,但真的好刺激啊!

    若不是沈放,她或许这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天旋地转快若雷电,书中所言的得道成仙也莫过于此。

    来也是奇怪,冷风的声音应当可以盖过一切,可她伏在他怀里,却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从未有过的剧烈与澎湃。

    她仔细地确认了下,才发现,并不仅是她的心跳声,他还听见了沈放的,与她一同剧烈跳动着。

    一定是这马跑得太快了,她在心里不安地想。

    “若是怕便喊出来。”

    沈放怕她咬着自己的舌头,即便赢了宋温期也不划算,这才善心地提醒了一句。

    林湘珺揪着他的前襟,脑袋被晃地一片空白,他的声音又被风碎,根本听不清,只能艰难地探出脑袋。

    “五哥哥什么?”

    一张脸被风吹得煞白,嘴唇更是咬得几乎要破皮,沈放下意识便勒紧了缰绳。

    林湘珺感觉到马儿缓缓地慢了下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往后看了眼,却见宋温期他们已经被甩开很远了。

    难不成这比试还有什么讲究。

    “等等他们,免得输得太难了。”

    林湘珺没忍住嗤笑出声,她此刻就像是偷吃了鱼干的七七,想笑又不敢笑出声,别人做这样的表情皆是贼眉鼠眼的,她却有种不出的可爱精怪。

    “五哥哥也太损了。”

    沈放脸色一沉,损?她是觉得他的手段太过人了吗?

    不等他变脸色,又听林湘珺接着欢喜地道:“但我喜欢,就该给他点教训。”

    喜欢。

    沈放的心跳蓦地一滞,而后比方才还要快地跳动起来。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过是她的短短两句话,就将他的心情搅得来回波荡。

    “你不生气?”

    “五哥哥是宋二与清荷的事吗?”

    沈放轻哼了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本是有一点点在意,但五哥哥替我出了气,我便没什么好气的了。”

    “妇人之仁。”

    “人生苦短须尽欢,我是个活一日多一日的人,不想把时间与精力浪费在这等不相干的人身上。”

    她这是什么意思,前面喜欢,如今又其他不相干的人,那她在他身上耗费的时光,都是心甘情愿的吗?

    “没见过如此咒自己的。”

    “那是他们胆不愿面对,只有我实话罢了,能多活自然是上天庇佑。若活不了,能把想做不敢做的事都做完,便也没遗憾了。”

    “闭嘴。”

    沈放最近已经许久没凶过她了,林湘珺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发表自己的短命论。

    就听沈放又道:“那你与他……”

    即便她不喜欢宋温期,可两家的婚事呢,是要作废了?

    只是不等他出口,宋温期的马就追了上来,眼看着超过了他们,林湘珺着急地直拍他的手,“五哥哥,我们快追上去,绝不能让他们得了先。”

    “你不怕了?”

    “怕?怕什么啊,方才刺激极了。”

    沈放不信,以为她是嘴硬逞强,却不想她脸色煞白,可双眼却如星光一般明亮,哪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分明是喜欢得不得了。

    那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抓紧了。”

    言罢,一夹马腹,马鞭腾空挥舞,枣红色的烈驹便如闪电般飞驰而出。

    林湘珺没有准备好,被猛地一顶险些要掉出去,赶紧惊呼着抱紧了沈放的腰,把脸重新埋了回去。

    真是太太太刺激了!

    很快沈放的马便冲过了起跑点,等宋温期到时,只能吃上一嘴扬起的沙尘。

    “宋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是五郎君胜了。”

    可沈放对赢他并没有太大的喜悦,半抬了眼却是落在沈清荷的身上,淡淡地丢了几个字,“擦亮眼睛。”

    甚至不曾看过宋温期一眼,便带着林湘珺驾马离开了。

    剩下宋温期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般的屈辱,偏偏技不如人,越是多就越显得他输不起,只能把憋屈都吞回了肚子里。

    “二郎,五哥定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事,他是你兄长,我怎么会与他一般计较。”

    与那边的咬牙切齿不同,林湘珺心情好得很,堵了她大半个月的郁气终于出了,往后他们两是要谈情还是谈婚论嫁都与她没关系了。

    这次回去,她还要把态度摆得更坚决些,她与宋温期的婚事绝不可能。

    马儿缓慢地向前又走了半圈,林湘珺终是坐不住了。

    她倒不是腻了或是累了,而且头次骑马不适应,即便绣娘给她准备的骑装特意多加了两层柔软的棉布,但大腿内侧还是火辣辣地疼。

    偏偏疼的地方又是如此不出口之处,她犹豫了许久,在与不间徘徊,见沈放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能声开口:“五哥哥,我想下去走走。”

    她的声音细如蚊虫,若非他耳朵尖恐怕什么都听不清。

    “为何?”

    方才连马儿受惊都不怕,非要骑马不可,如今才走了两圈就不想骑了。

    她便如此喜新厌旧,得到了就弃之如敝履?

    林湘珺的脸蓦地红了,她手掌撑在马背上,想让自己轻轻抬起些,可马背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她一动面前的沈放也跟着动。

    为何为何,还能是为何啊!即便她还有一个月才及笄,但男女有别还是知道些的,这种事叫她怎么得出口啊。

    她的脑袋越来越低,沈放的耐心也渐渐褪去。

    他很想知道,是否她对他也如同玩具一般,因为得不到所以心心念念,待有朝一日,她得到了,便如同此刻这般,随意丢弃。

    林湘珺不话,他便也不开口,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到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带着些许颤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我要去方便。”

    沈放:……

    这是林湘珺头次看见沈放脸红,他剧烈地咳了两声撇开脸时,没戴面具的那半边脸尤为的红,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似连耳朵尖都红了。

    她方才还有些生气的,他这个人是棒槌吗,什么事都要破砂锅问到底,比沈厉州还不懂知情识趣,没看出她不舒服吗,还要一个劲的问问问。

    可这会看他脸红,卸下了往日凶巴巴的面容,林湘珺突然又不生气了。

    反而觉得沈放这人很有趣很真实,他自到大是真的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吧,也不怪他不细心。

    若是他这样的人,有了喜欢的女子,又该是什么模样。

    林湘珺顿时笑容就耷拉了,他早就有了啊,他喜欢的人是萧澜月。

    昨夜她又梦见了,那是沈放大约十五六岁的时候,萧澜月来沈家寻大娘子玩。

    也是寒冬腊月,萧澜月不慎落入了莲花池中,恰好路过的沈放见此,毫不犹豫地跳入冰冷的池中,将萧澜月给救了上来。

    他是有善心不假,但那时身边还有别人,让他豁出命去救的人,定然对他很重要。

    虽然她梦见的只有这一个画面,但结合之前沈应川所的,沈放给萧澜月送东西,还毁掉了沈应川的书信,想来他确实是喜欢她无疑。

    如今萧澜月对他疏远,那是不知道他的身世,若是将来他黄袍加身,天下又有哪个女子会拒绝。

    即便她后面的事没有梦见过,但想来以沈放的性情,也会善待接他回宫的萧家,娶萧澜月做皇后更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时之间,好似有股东西堵着她的心口,这种心情就像是她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算了算了,与其将来白菜自己蹦到猪的嘴里,还不如她亲自送去,还能让白菜念着她的好。

    沈放难得失态,也没注意到林湘珺的情绪变化,有了方才的插曲,两人顿时都沉默了。

    他驾马将她送到了春喜身边,下马的时候,他先翻身下来想要伸手去扶她。

    可林湘珺忘了这是大马,不是之前那匹脚能点地的马,已经先一步翻身要下来。

    一脚踩空,险些要从马上滑下来,还好沈放扶住了她的腰,才平安地落地。

    正想板着脸教训她两句,又想起方才的事来,撇开眼,将严厉的话悉数吞回了肚子里。

    生硬地丢了几个字,“心些。”

    “多谢五哥哥。”

    “我去跑两圈,你,你一会若还想骑,再来寻我。”完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等沈放的马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倚在春喜的身上,“你快扶着我,我的腿都快磨出水泡来了,好疼呀。”

    祖母诚不欺她,骑马和射箭一样,没一样是适合她的!

    “娘子,奴婢随身带了膏药,扶您回去上药歇会。”

    林湘珺也不敢逞强了,她总觉得自己每多走一步,贴着皮肉的衣裳就会磨破她的水泡,“先回去吧。”

    至于沈放,想来她许久没来,他也该回去了,便胡乱地点了点头,跟着春喜上了轿。

    回到行宫后,几位王妃在陪皇后下棋,她不敢让人知道她腿上的伤,就怕皇后不许她再出门,便是累了躲进了房中。

    其实她的伤瞧着并不严重,水泡也只是她的错觉,但大腿内侧确实红肿了,她又身娇体柔,从未受过这样的伤,才会觉得疼得厉害。

    等上了药趴着躺了会,便不觉得疼了。

    “有没有让人去告诉五哥哥一声,我许是过不去了。”

    “娘子别担心,已经差人去了,都是用午膳的时辰了,想来五郎君也该回来了。”

    林湘珺这才放心,美美地喝了汤,用了半碗饭,躺着眯了一个时辰,醒来便听沈清荷过来了。

    她是个忘性很大的人,事情一旦过去,便不再放在心上,在她这里,沈清荷与宋温期的事也就揭过去了。

    边起身便让人请她进来,“你来很久了吗?怎么也不喊我起来,用午膳了吗?厨房送了好些城里吃不到的野菜,要不要尝尝鲜。”

    沈清荷客气地摇了头,等人退下后,斟酌着道:“七娘,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林湘珺喝了药,懒懒地活动了两下肩膀,“什么胡话呢,不就是跑个马,至于想这般多嘛。”

    “我……我还以为你不愿理我了。”

    沈清荷眼眶红红的,甚是惹人怜惜,她最是见不得姑娘哭的,往她嘴里塞了颗梅子:“往日的事都过去了,以后莫要再提了。”

    嘴里是酸酸甜甜的滋味,她还愿意与她趣,看来是真的没生气了。

    沈清荷担忧了半日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她是庶女,不管如何努力,两个姐姐都有些瞧不上她,能往来相处的也都是庶女,早就习惯了为自己谋利益。

    认识了林湘珺后,也是出于本能地利用了她,可利用完她便后悔了,林湘珺与以往那些所谓的姐妹都不同,她很珍惜这个朋友。

    “你喜欢宋温期,可他家里人是否同意,你该想清楚才好,路是你自己选的,结局如何,你都该自己承担。”

    “多谢你七娘,除了你,恐怕再没人真心实意与我上这么两句话。”

    林湘珺知道这会多劝无益,她只有撞了南墙头破血流,才会相信别人的话。

    “对了,你何时回来的,方才路过马场,我瞧见五哥还在。”

    林湘珺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吃点心,闻言一口点心险些呛在喉咙里。

    “你他还在马场?”

    此刻离她回来都有好几个时辰了,不是都让下人去告诉他了,他怎么还在啊。

    她也顾不上沈清荷了,让她随意坐会,赶紧拾掇好,坐上轿辇就往马场赶。

    紧赶慢赶地到了马场,眼前的一幕,却让她险些跌下轿子。

    站在沈放面前的人不是景帝又是何人,只见他们父子相对而立,不知在些什么,景帝看上去很是高兴。

    林湘珺人都傻了,她费尽心思,千防万防,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父子见面,如今还是见着了。

    她在外头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景帝却一眼瞧见了她,还让身边的太监来请她过去。

    一走近便听见景帝爽朗的笑声,“哦?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明日可不能藏着,朕要仔细瞧瞧。”

    景帝近来身子不好,每回见着都是病容满面的,今日怎么会如此高兴,林湘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难不成是知道了什么……

    “你这丫头,不在你姨母身边陪着,怎么到这来了。”

    “臣女来寻五哥哥的,没想到陛下也在。”

    “哦?你也认得放儿?”

    她捏着手指,心呼糟糕,这才多久啊,就直接喊放儿了?

    “臣女近来在平阳郡王府读书,自然是认得的,更何况五哥哥为人心善,多次出手搭救臣女。”

    “原是如此,朕果真没有看错人,放儿是个好孩子。”

    景帝身边的太监适时向她解释,方才陛下兴致好,想要来骑马散散心,马儿却不知为何受了惊,幸得沈放出手相助。

    这件事听着便怪怪的,先不景帝骑马定是奴才们鞍前马后地簇拥着,怎么可能出现什么马儿受惊。

    她飞快地在沈放脸上看了眼,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文先生上回进宫,与朕起过,在卿生了个好儿子,不想今日竟是在这见上了。”

    原来是文先生,他乃当时大儒,别是大臣了,便是景帝也很仰慕他的学识,只可惜他不愿入朝为官,这才会偶尔召他进宫促膝长谈。

    梦里沈放没有去过学堂,更没有师从文先生,难道因为她的插手,提早了他们父子相见?那会不会影响之后的命数……

    “朕知道有个神医,对治疗烫伤烧伤尤为擅长,等回了京便让他去给你瞧瞧脸。”

    林湘珺心跳得更快了,以前可没听过景帝对侄儿这般上心的,即便救了他,多些赏赐也就罢了,会如此厚爱吗?

    还是,景帝已经对沈放有了别样的关注。

    如今该怎么办啊。

    林湘珺有个坏毛病,每次一紧张便容易肚子疼,再加上之前骑马的伤还没好全,这会竟然有些站不稳了。

    可景帝还在和沈放话,她不敢漏听半句,竖着耳朵认真地听,手却悄悄地搭在肚子上,不留痕迹地轻轻揉搓着。

    她站得脚有些酸软,也听不进他们了些什么,隐约好像看见沈放对景帝行了个大礼,了句什么,而后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在她面前站定:“走。”

    她诧异地啊了一声:“去哪儿?”

    “带你去寻大夫。”

    林湘珺蓦地一愣,她什么都没啊,他怎么知道她不舒服的。

    “还不走,是要我抬你不成?”

    林湘珺怕他真的动手,大庭广众之下影响不好,赶紧迈着步子跟上去,却不想他难得地放慢了脚步。

    等她跟上来,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就不能乖些,腿疼就该好好躺着。”

    林湘珺只觉得脸瞬间烧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作者有话:

    放放:我媳妇真可爱啊。

    文荒的话,可以点我专栏看看旧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