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里, 山青雨将灵力灌输进入大师兄的经脉中。

    当下的大师兄就和曾经的她一样灵力被封住，需要另一个人帮助冲开禁锢才能重新恢复灵力。

    她把陶淑雯给的恢复灵力的丹药全部塞给大师兄，让大师兄在地牢中运转灵力调养身体, 她先把父亲的尸首背出去。

    冰冷的尸体再无一丝生气，她需要用尽全力压制, 才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父亲曾死后要葬在紫云宗的后山上, 现在紫云宗的弟子全部被红星城弟子引开，她要去完成父亲最后的遗愿, 将其埋葬在一个朝着温暖南方的好地方。

    坟墓盖得很匆忙，她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在这里，匆匆遮掩一番坟墓，磕了一个头, 又返回地牢。

    大师兄被折磨太久，身体一时无法恢复, 几乎无法行走，她撑着大师兄一步一步走出阴暗腐朽的地牢, 然后回头一剑挥出, 将地牢弄塌。

    “紫云宗的人呢？我先前听见集合的哨声，他们发现你了吗？”大师兄问道。

    山青雨脚步微顿，将逃出紫云宗之后的事情全部出，包括救了她一命的时九和同她一起杀进紫云宗的红星城弟子。

    完见大师兄不语, 她有些无措，慌忙解释道：“他们都不是坏人，和其他魔修不一样, 你不要生气。”

    大师兄叹口气，“我怎么会生气，只是想到你经历九死一生才与我见面, 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既然你红星城弟子是好人，我信你。”

    山青雨鼻尖一酸，又想到假冒大师兄的弟子，恨不得将大师兄的脸皮从那人脸上直接剖下来。

    两人一路从地牢赶回广场，红星城弟子和道修的争斗依旧在继续，龙傲天以一敌二，和两个长老对战竟不落下风。

    大师兄抬头，空荡荡的眼眶向上看，风将淡淡的血腥气吹来，随着呼吸进入鼻腔，“这里是道域，魔修不宜久留，会引来更多的道修，你把短时间内快速提升灵力的药给我，我们突围出去。”

    “可你现在的身体……”山青雨面带担忧，话到一半，咬牙道，“好。”

    现在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时候，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能把大师兄从地牢救出来，这一趟就不算亏。

    她朝龙傲天喊道：“龙道友，可否把我的乾坤袋还给我？”

    龙傲天头也不回，下意识拒绝道：“不行！”

    某玩家喊：“山青雨是自己人！”

    龙傲天回头瞥一眼山青雨，纠结了一秒钟，将乾坤袋扔给山青雨，自己人的东西还是不要抢了，对面两个老头腰间的乾坤袋看上去更重一点。

    他挡住想要抢乾坤袋的两个长老，让山青雨顺利拿到乾坤袋。

    山青雨拿出一粒丹药放到大师兄手中，大师兄立即吞下，爆裂如沙漠龙卷风的灵力以他为中心开始蔓延，周边的树木被灵力刮得左右摇摆。

    山青雨朝玩家们喊道：“我们不能待太久，先回魔域去吧！”

    大师兄拔.出山青雨腰间的长剑，朝紫云宗的弟子袭去，紫云宗弟子的味道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刻入他骨子里，即使眼睛看不见，鼻子也能闻到那股恶心肮脏的气味。

    他所经之处，弟子一片片倒下，像是索魂的恶鬼勾走一个个人的性命，其他来援助紫云宗的宗门弟子纷纷后退，不敢上前阻拦。

    其他玩家趁机抢了周边道修弟子的乾坤袋就跑，唐彤见陶淑雯还在沉迷于把敌人倒，她赶紧一把拉过对方，顺便扯走倒在地上的弟子的乾坤袋，往众人后退的方向跑去。

    大师兄和龙傲天两人断后，凭借两人之力，硬生生拦住紫云宗的各大长老和其他宗门的人。

    等众人跑远，两人使出一个大招，拍拍屁股就溜，逃跑速度极快，只留给紫云宗一片狼藉的宗门广场。

    走之前大师兄还回头一剑劈了紫云宗的牌匾，留下一句：“你们不配用这个名字。”

    龙傲天扔出一个产自红星城的防狼烟雾弹，白色的浓烟混合着辣椒等十分刺激的味道，令呼吸和睁眼变成一件痛苦的事情。

    等浓烟散去后，原地哪还有两人的身影。

    紫云宗弟子几乎被废了大半，其他宗的人也多多少少有些损失，大长老看着逃得飞快的众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给我追，我就不信他们能跑出道域！”

    大师兄没经历过防狼烟雾弹这种东西，一时不查吸入几口，顿时面容扭曲疯狂咳嗽。

    他被龙傲天抓着手臂往前逃，惊异道：“这是什么武器？竟有如此大的能量。”

    龙傲天闭着眼睛往前跑，“防狼烟雾弹，最后一个了。”

    “这样出其不意的武器一定十分稀有，这位道友肯出宝物帮忙，解某感激不尽，只是现在身上空无一物，没有能报答的东西。”大师兄感慨道。

    龙傲天：“不贵，一个两块中品灵石，不定现在还降价了，等我再去批发两袋，你喜欢的话送你一袋。”

    大师兄：“这怎么使得？”

    龙傲天：“像我这样历练的散修，向来不拘节，遇到志气相投的人都要交朋友，我看你能力还行，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我有事的时候记得帮我。”

    大师兄：……

    这算自夸吗？这样直白的自夸，还真是……别具一格！

    大师兄难得梗住，爽快笑道：“好！”

    两人跑出防狼烟雾弹的范围，龙傲天睁开眼睛环顾一周，郁郁葱葱的山林空无一人，他抓着大师兄的手臂往另一个方向赶去。

    “怎么了？可是追兵赶来了？”大师兄问道。

    龙傲天：“哪倒没有，我走错路了。”

    大师兄：“……哦。”

    经过一段时间的荒野求生，龙傲天已经学会判断路上的痕迹，这一次走的方向对了，隐隐约约能听到前方传来的话声。

    他抓着大师兄落下，跟一众玩家招呼，并介绍道：“这是我新收的朋友，叫……你叫什么？”

    大师兄：“……解庚。”

    龙傲天点头，“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朋友，叫解庚。”

    众玩家：……

    感觉把“朋友”两个字换成“弟”才对味儿，出去历练那么久，龙傲天的中二病一点没治好！

    解庚向大家找招呼，“这里不安全，他们一定会追来，等紫云宗把消息传出去，整个道域的宗门都会来追杀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去到魔域。”

    “大师兄，宗门宝库怎么办？难道就只能一直放在那里吗？”山青雨松开手中的“东西”，上前一步扶住解庚。

    她松手后脚边发出一声轻响，离她最近的唐彤下意识低头看去，惊讶道：“你抓着他干什么？”

    地上的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人，正是先前的假大师兄。

    假大师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可能是先前被山青雨一路拖着，光着的上身和腿出现不少刮伤，一张脸倒是完好无损。

    山青雨随意道：“我要把他的脸皮扒下来。”放回大师兄脸上。

    解庚听到两人的对话，虽不明所以，但没插话，见两人不再对话，他伸出手来，回答山青雨先前的问题：“谁要把宝库留给他们，宗门令在你手里吗？”

    “在。”山青雨没有一丝犹豫，拿出宗门令放到解庚手中。

    解庚强撑着调用最后的灵力注入宗门令中，只见紫云宗的方向闪过一道亮眼的白光，一道光柱在半空中闪过，朝这个方向袭来，直接钻入宗门令。

    白色平滑的宗门令表面顿时多出几条纹路，看着像是一个阵法。

    解庚把宗门令塞回山青雨手里，“宗门宝库不是真的仓库，而是宗主特意请人做的一个可移动的阵法，启动阵法的工具就是宗门令，现在宝库里的东西都在宗门令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拿，刚才的动静会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快走吧。”

    众玩家好奇地盯着宗门令，听到他的话熟练地拔剑准备御剑逃跑。

    其中一个玩家看向龙傲天，开口问道：“龙傲天，你回红星城吗？还是要继续在外面历练？”

    龙傲天拿出已有几个缺口的剑，“先回红星城囤点东西。”

    从他离开红星城后，积分就没涨过，他没钱，剑坏了也没法买新的，看到复仇活动后匆匆赶过来参与，刚才和两个老头架，他的积分涨了不少，是时候回去一趟补充一点装备。

    商量好后，众人一起出发，仍是按照来时的低调原则绕路走，还故意留下一些假线索蒙蔽追兵，一路躲躲藏藏，终于在半个月后回到红星城。

    一回到熟悉的地方，玩家们便各自散开。

    龙傲天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红星城，心中也有些新奇，感觉时间还没过去多久，红星城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山青雨则是一手拎着依旧昏迷的假大师兄，令一只手牵着真大师兄，走在红星城的路上，低声讲述着路上所看见的东西。

    她没有回到先前时九安排给她修养的房子，而是带着一真一假两个大师兄径直去往刁滟灵家。

    相较于先前的冷清，这次刁滟灵家门口出现不少人。

    一些普通人手里提着东西硬要塞给刁滟灵，刁滟灵站在门口反复拒绝。

    时九坐在刁滟灵房顶上看着这一幕，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看去，正好对上山青雨的目光。

    像是看出对方的不解，时九主动解释道：“红星城为数不多的医修有心结，我算帮她开解开解，好让她能努力工作，认真干活。”

    山青雨不明所以，看着焦头烂额的刁滟灵，最终决定站在原地等待。

    等到人群散去后，刁滟灵抱着鸡蛋和腊肉站在家门口，深深叹一口气，医生不能拿病人的东西，这群NPC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山青雨趁机走上前，表明来意。

    “换脸？换眼睛？”刁滟灵声音大得几乎将屋顶上的时九震下来，“哪有把脸皮从一个人换到另一个身上的？还要把眼睛送他一个？你疯了？这不科学！我做不了！”

    刁滟灵没有先前犹犹豫豫的模样，与动手术时的干脆倒有几分相似。

    站在一旁一直充当倾听者的解庚在听完山青雨的话后一愣，有些迟钝地意识到她一直抓在手中不肯放的“东西”是什么——是一个顶着自己的脸的人。

    他下意识抓紧山青雨的手，刚要开口，山青雨便将他的手掰开，咚一声直接跪下。

    山青雨：“只要您愿意帮我，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大师兄曾经十分意气风发潇洒自在，她怎么能忍受恶人披着他的面皮，而他却只能留下满脸的疤痕，这张脸，她必须要回来！

    冬日的寒风料峭，拍在积雪的屋檐，山青雨没有用灵力御寒，跪下不久，膝盖便有些僵硬，身上的衣服被风吹起，她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解庚伸手去拉她，“青雨，没关系。”

    他宁可永远都顶着这张脸，也不愿见到山青雨为他下跪求人。

    山青雨像是沾在地上，无论解庚如何拽她，她都死死跪在地上，一张脸倔强又悲伤。

    解庚被软禁太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无法调动灵力将山青雨强行拉起，只能靠言语来表明态度，“青雨，起来。”

    “我不起！”山青雨哽咽，“做错事情的明明是别人，为什么被惩罚的人却是你？被关在地牢折辱，被恶人撕下面皮还不能要回去，凭什么？那本就是你的东西！”

    她对着刁滟灵磕了一个头，再起身时额头红肿。

    刁滟灵看着跪在地上的山青雨，头疼不已，没好气地将坐在屋顶看戏的时九喊下来，“还要看多久的热闹？你赶紧劝劝她，让她冷静一点。”

    “为什么不愿意帮她？”时九落地。

    刁滟灵：“我又不是整容医生，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手术师，换脸这种完全不科学的手术我不会。”

    “换就换呗，正好有实验品给你练练手，不定你将来还能拓展新业务，反正有我在，要是不成功他们也不敢找你的茬。”时九笑吟吟道。

    作为红星城目前唯一会动刀子的半个医修，刁滟灵在她心中的地位还是非常重要的。

    她把一个乾坤袋递过去，“里面有一个法器、一块玉简和不少灵石，把灵石安在法器上并激活后，就会消耗灵石里的灵力自动生成一个被灵力包裹的无菌环境，你动手术的时候就不用喊别人帮忙了，玉简是玄武大陆的医修功法，你没事可以练练。”

    刁滟灵：“……你就拼命压榨我是吧？”

    时九拍拍刁滟灵的肩膀，“给你找点事做，总比你整天待在游戏里又无所事事强吧？既然为了躲避现实而逃到游戏里，那就花点心思在游戏上，我代表红星城的大家感谢你哦！至于帮不帮人，就是你的事情啦，至于你顾虑的事情，在玄武大陆，任何不科学都是另一种形式的科学。”

    完，时九看也没看地上的人一眼，直接迈步离开。

    山青雨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背脊挺直，像一个无喜无悲的雕塑，在刁滟灵和时九谈话而忽视她的时候，她的动作也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父亲已逝，紫云宗中支持她的弟子也已不在，她没有重建紫云宗的想法，关于将来也想着走一步是一步，大师兄已经被救回，她没有其他欲念，唯独对大师兄的脸仍有一丝执念。

    大师兄不喜欢现在的模样，她看得出来，这张脸刻着在地牢内遭受过的耻辱，刻着紫云宗覆灭的过往，大师兄怎么会喜欢这张脸呢？

    不过是为了她而妥协，但她不喜欢这个妥协，只要大师兄能恢复原样，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她抬头朝刁滟灵看去，“求你了，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可以做到。”

    眼中的哀求伴着冷风，让这风又冷了几分。

    又是一声轻响，解庚同样跪下，空洞的眼眶对准刁滟灵，一张红色血肉与黑色疤痕混合的脸足以吓坏夜啼的婴孩，吓人的脸庞在此刻只剩浓浓的恳求。

    他这一生只跪过一人，就是他的师父，但现在，他甘愿跪在另一人身前，只希望对方能满足山青雨的愿望。

    一对青年男女头上挂着些许雪花，虔诚又决绝地跪在刁滟灵前面。

    刁滟灵麻了，“你们活在封建时代吗？怎么动不动就跪人？”

    她吸一口冷冽的北风，“进来吧，先好，要是移植不成功或者发生排异反应出大问题，可不能怪我。”

    游戏就是不科学，换脸这种事情都能实现，相对于现实世界的科学严谨，游戏里多了几分不科学，也让她有些跃跃欲试。

    山青雨迅速抬头，眼中泪花闪闪，“谢谢医仙！”

    “我叫刁滟灵，不用叫我医仙。”刁滟灵指着地上村民送来的东西，“刚才你看见是哪些人送东西来了吧？把这些都送回去。”

    不收病人的东西，是身为医生的准则。

    山青雨点头，起身拿起东西，走入风雪中。

    “进来吧。”刁滟灵开门，瞥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被冻得脸色发白的人，“自己背他进来。”

    *

    解庚恢复原来的样貌，和山青雨一样成为独眼，山青雨将一只眼睛分给他，两人此后便都用一只眼看世界。

    另一个没有眼珠的眼眶并不是空荡荡，心灵手巧的婉婉做了两颗假眼珠，虽然不能代替真眼睛去看东西，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漂亮。

    两人在红星城住下，解庚身有暗疾，在红星城内慢慢调养，山青雨被时九安排去管理各种鸡零狗碎的事情，解庚也常常会帮她处理一些。

    对于这种买一送一的行为，时九十分满意。

    当初她没看错山青雨这个人才，不仅能够圆满完成各项城主的事务，还自带一个不用她花钱聘请的助手，简直不能再完美了！

    在解庚养伤的这段时间里，山青雨成功成为红星城的第二个副城主，被红星城众人所接纳。

    毕竟众人苦一个几乎不做事的城主和另一个完全不做事的副城主久矣。

    时九关注过紫云宗的后续，紫云宗弟子们废了大半，各自散去成为散修，长老们则是抛下所有弟子加入其他宗门——他们曾经处处被人敬仰，怎么能忍受成为无人知晓的散修？

    随着紫云宗牌匾的碎裂，紫云宗彻底成为过去，紫云山也不再有人来往，渐渐变成灵兽们的住所。

    山青雨带着解庚回去过一趟，将父亲坟墓周边的灵兽驱赶走，布下阵法阻挡灵兽靠得太近，留给父亲一片清净之地，还在墓旁种下一些向阳开的花。

    这个冬天红星城过得很平静，时九和合欢宗依旧保持着私下往来，玉蝎宗也会向她传递一些金蚕宗的动向。

    金蚕宗并没有太把红星城当回事，因而没有确认玉蝎宗口中已经灭亡的红星城是否真的已经消失，只当灵蛇宗太弱，才会被不足挂齿的红星城灭掉。

    红星城的冰雪开始消融之际，现实世界也迎来瑟瑟秋风。

    随着月亮逐渐变圆，中秋将至。

    时九走在路上，吸着还有些凉意的空气，朝身边人开口道：“听玩家再过一个月就要到中秋了。”

    江渡迟：“中秋是什么？”

    时九解释：“一个团圆的节日，时间在秋天，人们会聚在一起吃月饼、赏明月，正巧中秋要到了，我算搞一个活动。”

    江渡迟听着时九的絮叨，抬头看向天上一轮弯月，平淡开口道：“现在是深冬，不是仲秋。”

    “那就改成春节活动，反正又快到一年的春季，玄武大陆过春节，另一个世界过中秋，两个节日混在一起办。”时九转动着脑袋瓜，在脑中盘算活动事宜。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江渡迟落后几步。

    江渡迟看着时九的影子，慢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现实世界的一个月等于玄武大陆的三个月，时九发布关于“春节-中秋活动”的通知后，平静的红星城顿时热闹起来。

    这个活动不同以往，不是外出做任务，而是在红星城内举办一个晚会，玩家、村民和魔修都可以参加，时九还搞了个节目排名，根据评委分和观众评分两种方式做两个排名，排名前十者得到奖励。

    若是玩家排名高，则奖励账号或积分，若是玄武大陆的土著排名高，则奖励装备、丹药和灵石，玄武大陆娱乐活动稀少，报名者多是玩家，因节目太少，时九干脆又放出两百个游戏账号，邀请拥有才艺的玩家。

    同样是按照报名然后抽签的方式来选玩家，拥有才艺的网友被抽中的概率比没有才艺的大一丢丢。

    这个活动自然也被时刻关注游戏的云玩家们注意到，网上顿时又是接连一片的哀嚎。

    【玩个游戏还要会才艺表演，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拥有一个游戏账号？】

    【游戏策划太气了，敢不敢多放出几个账号？】

    【我会时刻鞭策学乐器的朋友好好努力，争取被抽到后在晚会中赢个账号给我】

    【突然后悔自己过去一年没有勤奋练功，如果抽中我，我愿意每天六点起床练基本功！】

    【我什么才艺都没有，报名就是为了拉低你们的中奖率！】

    游戏外吵吵闹闹的时候，游戏里也开始紧张地筹备起来。

    最明显感觉到变化的是杭雪芷的服装店，来她店里定制晚会服装的人几乎将门槛踏平，她不得不紧急招收多名员工来帮忙。

    随着新一批的玩家进入游戏，所有人都开始争抢会乐器的玩家。

    见众人如此热情，时九向郁连枝的坠月楼借来一批乐师，顺便把这个活动也解释给郁连枝听，郁连枝听到后立马回复等晚会时会带一批弟子参加，还要上台演出。

    合欢宗弟子擅长舞蹈、歌曲和乐器演奏，她们要来的消息让原先准备表演这几样的玩家们倍感压力，于是更加努力练习。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表演，而是合欢宗弟子和红星城弟子的对决！

    挑起一切的时九正安安静静地修练，她之所以敢提出这么麻烦的表演形式，自然是因为她把要处理的事情全部推给山青雨，她作为一个等着看热闹的评委，自然是不嫌事大。

    山青雨忙得焦头烂额，每天的日常就是戳时九人——干活——骂时九——干活——戳时九人——干活……。

    在红星城紧锣密鼓的准备中，现实世界的中秋悄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