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红星城广场灯火璀璨, 琬琬赶制出来的法器发出各色灯光，照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

    舞台下方，最前排放着五张椅子, 从左到右依次是季秋山、江渡迟、时九、温云、郁连枝，夹杂在其中的温云是郁连枝的师父, 也是合欢宗宗主。

    知道合欢宗宗主前来时, 时九也有些惊讶，郁连枝的解释是合欢宗宗主出来散散心, 顺便看看红星城的盟友，以及这个闻所未闻的晚会。

    合欢宗宗主是易容高手，容貌和身材随心意改变，当下变成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 清纯可人，一双眼却是和外貌不符的锋锐。

    这五张椅子是评委席, 会对晚会的节目进行分，其中有两个红星城的人, 两个合欢宗的人, 还有一个玉蝎宗的季秋山。

    玉蝎宗在红星城的人不只季秋山和大吉，在知道合欢宗也会参加晚会后，季秋山急匆匆召唤了一些同门过来撑场面，也要表演节目。

    时九最不怕热闹, 十分愉快地答应。

    盛大的烟火在天空上炸开，将漆黑夜色炸出一个彩色的洞，观众席上的魔修、村民和玩家纷纷抬头看去, 烟火照亮夜空，盖过明月的光芒。

    玄武大陆的众人在现场看烟花，游戏外的观众同样也在通过直播间看烟花。

    烟火秀结束, 季秋山跳上舞台，“欢迎各位来参加今日的晚会，我是主持人季秋山，想必大家都很期待这次的晚会，我也同样如此……”

    台上的季秋山毫不怯场，不留余力地炒热气氛，所的很多词汇还是时九教的。

    时九在玩家中招募晚会主持人，报名的人不少，季秋山也是其中之一，能得到这个主持人的位置纯粹是因为脸皮厚还不怕被，整天缠着时九和其他候选人撒泼滚，丝毫不在意身为玉蝎宗少主的脸面。

    其他人被这份厚脸皮“折服”，把位置让了出去。

    季秋山完开场白后跳下舞台，一道灵力中台上的法器，灯光顿时黯淡下去，广场陷入黑暗。

    黑暗让观众的谈话声更加明显，随着一道清脆的乐声响起，台下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有人波动了琴弦，像是清的一声鸟鸣，隐隐带着潺潺流水声，灯一盏盏点亮，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们站在台上起舞，像是误入人间找不到路的精灵。

    乐声每变换一次，舞姿也随之变换，长且缥缈的薄纱像是天上的云雾，台上舞动的人仿佛瑶池仙子，不似凡间景象。

    这支开场舞是合欢宗弟子的节目，时九叼着颗棒棒糖靠在椅背上，姿态散漫。

    不愧是温云带来的人，这支舞比她在坠月楼看到过的任何一支舞都要特别，干净纯粹得就像一朵雪莲在缓缓绽放，奇妙又美好。

    原先还在声交谈的人全部都安静下来，静静看着台上的雪莲“盛放”。

    温云看向时九，含笑道：“时城主觉得这支舞如何？”

    时九夸赞道：“妙极！安静却能调动人心，舞姿如行云流水，我给满分。”

    “现在还不到满分的程度。”温云笑得意味深长，“我听第一支舞要带动台下的氛围，让大家都热情一点，现在这么安静可得不了满分。”

    “啊？”时九看见温云的笑，心中闪过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没等她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台上的“雪莲”已经盛放到最灿烂的时期，乐器声突然转折，灯光突然闪了一下，一眨眼的时间里，台上的人就换了一批。

    新出现的女弟子年纪在二十岁左右，五官都已经长开，身上的衣服变成艳红色，却又不显媚俗，像一簇簇火苗。

    比起刚才罩得严严实实的纱裙，现在的裙子显然更加轻薄，完全挡不住雪白和脖颈与肩背，时九下意识朝郁连枝看去。

    郁连枝盯着台上看，假装感觉不到时九的视线。

    虽然她不明白时九的正经表演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时九不会喜欢这支舞的后半部份，但这是师父的安排，要玩一玩，她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委屈一下时九了。

    一件红纱落地，台上的女子竟脱下最外层的薄衫，红纱实在是轻薄，所以看上去同没脱的时候一样，没露出什么不该露的。

    风将红纱吹开，落入台下的一个男子手中，像极了勾人心魂的妖精。

    合欢宗的男弟子出现在上台，身上同样穿着轻薄的白纱，腰腹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手中拿着长剑和女弟子对战，不过与其是对战，倒更像是调情。

    温云想要的热闹来了。

    “这群人是玩家吗？玩这么大？”

    “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不会被封号吧？”

    “个高腿长，肩宽腰窄，八块腹肌，纸片人果然香！”

    “我就这个游戏不太正经！哪有游戏真有合欢宗的？”

    “游戏不会被封吧？还挺好玩的，不要自作孽搞些不健康的东西啊！”

    时·自作孽·九的目光落在台上，正在思考一剑飞台上的这些人，直接和合欢宗翻脸会发生什么事。

    下一秒她的眼睛便被蒙住，身边是熟悉的气息，江渡迟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

    江渡迟冷冷吐出两个字，“污秽。”

    温云拍了拍手，台上的乐声停歇，弟子们也都退下，她的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托着下巴笑道：“时城主不喜欢这个节目吗？”

    时九抓着江渡迟的手腕往下压，面无表情道：“我现在开始怀疑你们的诚意了。”

    有些事情她听过，合欢宗修炼的功法升阶虽然快，但对身体也有损伤，金蚕宗有压制这种损伤的丹药，因此一直压合欢宗一头，最近丹药涨价不少，令合欢宗感到不满。

    合欢宗想从金蚕宗手中直接抢过单方，所以四处拉拢盟友，另外两大宗门的态度暧昧不明，合欢宗才会盯上具有潜力的红星城……主要是盯上炼药奇才常新月。

    红星城灭了灵蛇宗还能安然待到现在，就明没那么皮脆，更重要的是时九是个鬼修。

    鬼修这个身份时九没有瞒着温云的意思，如果温云知道鬼修意味着什么，就会斟酌是出她的身份还是选择和她合作，毕竟当下的合欢宗并不安稳，温云需要盟友。

    温云捂嘴轻笑，“既然时城主不喜欢这些，那我给时城主道个歉。”

    对方给出台阶，时九也没有再缠着不放，意有所指道：“温宗主若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我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试探。”

    温云：“时城主果然直爽，怪不得连枝会喜欢你，每次跟我聊天，都要提一嘴你的名字。”

    郁连枝接话道：“师父，时城主一直很真诚。”

    温云嗯哼两声，从少女模样变成成熟御姐，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法器，随着她的变化而变成一件紫色裙子，脸上的妆容仍是简单干净。

    她放松下来，没了对时九似有若无的试探，她知道时九是鬼修的时候犹豫过一瞬，这支舞看的不是时九的态度，而是红星城人的态度。

    子民的行为，最能展现出管理者的性格与作为。

    若是红星城的人轻浮急躁，或行事过于肆无忌惮，那她和时九也没有合作的必要，她不怕金蚕宗势大，怕的是一个拖后腿的盟友。

    目前看来，这个合作还是能够继续进行下去。

    这边四人气氛微妙，最边缘的季秋山已经跳上舞台继续热场。

    时九松开江渡迟的手，让他坐回去。

    温云招招手，先前站在舞台边缘的男子便走过来，她看向时九，“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男子朝时九笑笑，气质温和无害，身上带着天然的亲近感，像是意识不到温云的话是什么意思，笑着伸手给时九倒了一杯茶。

    一句话让棒棒糖差点卡在喉咙，时九抓着木棍将糖果从口中拿出，回绝道：“我清正廉洁，从不收礼。”

    合欢宗送的礼物一个比一个可怕！

    男子低眸，带着几分坦然道：“若城主不收我，我也活不了了。”

    温云转头，笑眯眯道：“送出去的礼可没有收回的道理，莫不是时城主看不起我合欢宗，不想合作？”

    气氛再次陷入僵持，宗门间合作往来送礼很正常，时九就给了郁连枝不少东西，拒绝礼物也意味着拒绝合作，可是对方送个大活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时九看向男子：“修为如何？”

    男子答：“筑基七阶。”

    时九思索，过段时间要开垦荒地，对方等级不低，送去给红老大当工具人，驱赶灵兽开荒地什么的也不是不行，想到这，她开口道：“那好……”

    “不行。”江渡迟平静插话。

    时九愣住，不明白江渡迟为什么要拒绝，她解释道：“收下他没坏处，红星城正处于发展期，我要送他去种田修路帮忙干点活，红星城缺人！”

    红星城不缺玩家，但很缺认认真真干活的人！

    郁连枝、温云、男子：……

    这么直白地当面出来真的好吗？

    江渡迟没有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时九，站在时九前方的男子同样看着时九，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郁连枝当没看见般盯着舞台，温云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人。

    时九轻咳一声，伸手扯扯江渡迟的袖子，用眼神暗示对方：有外人在，给点面子！

    江渡迟当没看见，表情没有太大变化，时九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悦，她抬头看向男子，不明白对方哪里惹到江渡迟了。

    台上的节目是相声，逗得观众笑声阵阵，时九却一点没听进去。

    温云还恶趣味地拱火道：“时城主，这人如何？你若喜欢我还能再送你几个。”

    时九：……

    闭嘴吧你！没感觉到江渡迟在积攒怒气值吗？

    她轻叹一口气，问道：“既然这个人送我，就意味着随我怎么处置都可以？”

    江渡迟衣袖下的手紧了紧。

    温云瞥一眼江渡迟，笑道：“只要不扔掉，或者退给我，随时城主处置。”

    “既然如此。”时九敛下眉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那他就去死吧。”

    长剑无声出鞘，刺向男子的心脏——

    “可以了。”

    长剑最终还是没有刺穿男子的心脏，在离胸口还剩下不到一寸的时候，江渡迟出声了。

    时九从善如流，收回长剑，心观察江渡迟的表情，确定他没再有生气的迹象，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终于把人哄好了！

    哄人这件事可真不好干，她要是手再快一点，这个“礼物”就真要血溅当场。

    “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等晚会结束之后去找山青雨，她就在城主府，让她给你安排一个地方住。”时九朝还处于怔愣中的男子道。

    男子看一眼时九的剑，感觉心跳有点快，点头道：“谢过城主。”

    温云看了场戏，见时九杀人未遂，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动，男子离开后她把目光放在台上的相声表演，笑盈盈道：“这个有意思。”

    时九不接话，刚才温云看的可不是相声，她的戏比相声有意思是吧？！

    台上的相声节目结束，台下一片欢声笑语，相声的两人下场，换上另一个节目，这是一支街舞，带有鼓点的伴奏和精准踩点的动作赢得满堂喝彩。

    温云又凑近时九，“最中间的那个男人不错，送我如何？”

    时九：……

    她现在对温云有一点心理阴影，对方开口不是送人就是要人，红星城又不是贩卖人口的地方！

    “不行。”她一口回绝，“如果你要壳子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

    傀儡容器要多少有多少，但装了玩家的傀儡不行，玩家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可能强行违背对方的思想逼迫玩家做事，玩家也不是可以交换的物品。

    要是玩家自愿也不行，这是一个健康的升级基建游戏，不参杂其他有的没的。

    温云摇头，“壳子可没意思，又不会跳舞，也不会叫。”

    时九：……

    台上站C位的男玩家和周边其他人同样是一身黑衣，捏的脸也是差不多的好看，可能因为动作更干净利落，具有力量感，还带着莫名的张力，站在台上时比其他人更具有吸引力。

    即使一张脸从头至尾没有什么表情，位置转换时移到角落也仍旧让人移不开视线。

    “既然你不送给我，那我自己去交涉如何？”温云弯眉轻挑，落在台上的目光带着欣赏，“如果他愿意跟我走，你不会阻拦吧？”

    时九义正言辞：“不会。”

    只不过若是玩家做出一些不该做的行为，直接封禁账号！

    乐声停歇，季秋山上场主持，随着他话音落下，离开舞台，台上走出一个骷髅玩家，也是目前为止上场的唯一一个骷髅玩家。

    新玩家若要参加节目，都会先升级为正常的人类形态，这个玩家却十分随意。

    周边的灯光暗下，只有一束光在玩家身上。

    一道箫声响起，似初春微凉晚风，相较于前面的两个伴奏而言，当下响起的乐声简单干净，带着自然的空灵和安静。

    台上的骷髅开口，具有极强穿透力的嗓音像是伴着气流荡开，震得人心神微麻。

    这是一个女玩家，还是一个唱歌极其好听的女玩家，清透的歌声回荡在红星城上方，时而婉转，时而激昂，仿佛这首歌里融入了无数过往的故事。

    时九微惊，玩家里还有这种人才？

    观众们沉醉在歌声中时，一些主播的直播间弹幕数量暴涨。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不是吧？不是我想的那个人吧？这就是她不好好研究新歌也不开演唱会的原因？】

    【别以为你是个骷髅我就认不出来，乔风灵，你又沉迷游戏！】

    【没想到再次听见乔风灵唱歌会是在游戏里，我恨啊，为什么我没有一个账号！】

    【她是乔风灵？你们这些粉丝是不是魔怔了？】

    【就是她，我听了她那么多年的歌难道会听不出来她的声音吗？】

    乔风灵，一个老牌歌手，童星出道红了十来年，据家里不差钱，要是不好好唱歌就要回去继承家业，在事业最红火的时候选择安逸的退休生活，几乎不出现在大众面前，和歌迷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就是演唱会。

    当下也依旧在出歌，只不过速度很慢，歌迷自我安慰这是在磨精品，结果今天的一首歌破了歌迷的幻想。

    什么磨精品，明明就是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游戏中，观众席下的玩家也有人是乔风灵的粉丝，在一曲终了后大声喊出乔风灵的名字。

    台下观众瞬间沸腾起来，就算是不关注歌手的人，也多多少少听过乔风灵的名字，尖叫与掌声几乎要将的舞台掀翻。

    时九看见台上的人僵了一瞬间，匆匆跑下台去。

    她听过乔风灵的歌，也挺喜欢对方，乔风灵选择在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淡出，原因是“太红了没灵感不能好好做歌”，当初她还夸过对方有个性来着。

    乔风灵下场后，台下的观众有不少人动了。

    其中在后台准备的人里有人逮住要偷溜的乔风灵，恨铁不成钢道：“我天天等你出歌，你就在这里玩游戏？”

    乔风灵轻咳一声，“你认错人了。”

    玩家：“你变成骷髅我也认识你的声音。”

    乔风灵：……

    原先坐在台下的人也围过来，其中一个玩家凑近乔风灵，要将直播间的弹幕放给她看，“你看看有多少人等着你，好前年出歌拖到去年，去年的歌拖到今天还没出来！”

    乔风灵心虚道：“这不是没有灵感，所以才来游戏里找找灵感嘛，内测名额抽中我，明我跟这个游戏有缘，这都是天意，今年结束前一定出歌！”

    “这可是你的，能不能现在跟我合个影？”有歌迷喊道。

    乔风灵看一眼自己骨头构成的身体，无奈道：“我现在是个骷髅，合影干什么？”

    “骷髅就骷……”

    话没完，一道声音断玩家，“不要挤在这里挡路，都让一让，不然罚款了啊！”

    护卫队的人走过来疏散拥堵的道路，在一片吵吵嚷嚷中，乔风灵偷偷溜走，见没人跟上后长舒一口气，先前就不该一时技痒报名上台唱歌。

    在游戏里还被催工作，还有没有人权啦？！

    另一头，时九看见靠过来的温云，下意识往江渡迟的方向凑过去，生怕又从温云口中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温云满脸笑意，“红星城人才济济，让我大开眼界，刚才那个人的嗓音不错，唱的歌谣我也从未听闻，新奇得很，能不能把人借我两天，让她教教我的弟子们如何把曲唱得更加好听？”

    让乔风灵教唱歌，温云还真敢问，时九心中吐糟，脸上笑容不变，“温宗主可以问她是否愿意，若她乐意，我也不会什么。”

    要是温云想用强硬的手段，那可就不行了。

    温云点头，召来合欢宗的一个弟子，吩咐两声后继续看表演。

    下一个出场的节目是魔术，不过出于玄武大陆的不科学性，魔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讨论度，一些看上去神奇的操作，利用灵力就能达成。

    红星城的玩家数量多，表演节目的也基本上是玩家，其他人权当是看热闹。

    笑闹声混杂在一起，驱散冬日的严寒，过往的种种苦难都像是为了迎接今日的欢笑，在红星城没有地位的高低之分，所有人在此时都是同样的人。

    倒数第二个节目是玉蝎宗的表演，台上只有季秋山一个人，不是动听的乐器演出，也不是惊鸿的舞曲，他手中拿着一捧白色粉末，在灵力挥动下散在观众身上，随着呼吸进入体内。

    灯光渐渐变得晃眼，时九瞥一眼一脸憨憨的季秋山，将空气吸入肺中。

    恍恍惚惚间，她的身体变轻，像是飘到半空，又忽然落下。

    她停在红星城上空，听见来往的人玄武大陆被红星城征服，世界变得和平，她顺利完成任务，江渡迟也解除和她的绑定，她的实力变成玄武大陆顶尖，无人敢惹。

    还没来得及高兴，画面一转，她回到现实世界，看见曾经要求她改了二十版广告方案的甲方。

    甲方此时没了当初耀武扬威的气势，手里拿着合同正低声下气地跟她话，老板站在她面前一脸喜色，要给她升职加薪。

    老板问她：“你愿意留在这个世界吗？”

    时九连连点头，升职加薪还能压迫甲方的世界，谁不喜欢？

    她刚要话，眼尖瞥见老板身后的江渡迟，关于红星城的记忆浮上心头，她犹豫片刻，在给老板工和给江渡迟工之间徘徊。

    老板是她的前几届学长，给她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江渡迟的话，基本没有待遇可言，但是十分自由。

    最终她没能做出选择，因为江渡迟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将她从梦境中扯出来。

    头脑瞬间变得清明，江渡迟站在她身旁，真实地拉着她的手，她看一眼周围，叹口气，“假的啊？”

    “折磨”甲方这种身心舒爽的事情，竟然只是个梦。

    江渡迟眯起眼睛，“你很遗憾？”

    时九抬头，搞不明白江渡迟怎么又开始莫名其妙地不开心。

    身旁坐着的温云并未入梦，此刻正盯着时九，笑得妩媚，她好奇道：“你看到了什么？”

    时九回忆，“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

    江渡迟松开手，盯着时九看了几秒，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时九：？

    男人嘛，每个月都有几天心情不好，可以理解。

    时九看向周边，护卫队还在巡逻，后台的人员也没有陷入梦境，只有观众席上的这一批人眼睛闭起，陷入睡梦。

    台上的季秋山一挥手，下面的人便悠悠转醒，脸上还残留着笑意。

    季秋山慷慨激昂道：“这是我们玉蝎宗新研制的大梦三千，可以让人看到最想要的东西，将人困在梦中再也醒不来，现在一瓶只卖九十九块上品灵石！买到就是赚到！”

    时九：……

    美梦被生生散的众人将季秋山轰下台。

    一些村民走上舞台准备表演最后一个节目，他们有些拘谨，在时九的微笑中慢慢开口。

    村民表演的是合唱曲目，唱一首古老的祝福歌谣，他们没有什么歌唱技巧，嗓音也算不上多动听，歌声里蕴含的真诚却足够动人心。

    歌谣回荡在红星城上方，祈求神明保佑这个正在成长的城。

    合唱结束，时九按照原先的流程评定出排名并给予奖励，众人开开心心地来，热热闹闹地回。

    时九离开前，温云拦住她，像报告般笑道：“刚才，江渡迟也入梦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