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尾金鱼
余今洗的是冷水澡。
不仅因为他真的热, 也因为他有点那个什么…
而且他洗的有点久。
洗的时候余今还在那有点尴尬。
他怕他洗得太久,荣荀会知道什么。
毕竟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要洗四十多分钟的澡……
嗯。
值得深究。
不过等余今出来后得知荣荀还没出来, 就松了口气。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松多久, 又开始自我僵硬。
原因很简单。
无非就是关于为什么要洗这么久的澡,大家都是男人,心里都清楚。
余今清楚后就觉得这个更衣室自己不太能坐下去了。
所以他决定出去转转。
他一开门,就见公鸭嗓守在外面不远处, 见到他, 还喊了一声:“余先生。”
余今点点头,公鸭嗓拿捏着语气问了句:“您是要去哪?”
余今觉得他有点太客气:“不用敬称…我比你还呢。”
他:“我随便走走。”
公鸭嗓哦了声:“那需要我跟你吗?”
余今摆摆手:“不用,我又不去远的。”
公鸭嗓好,继续坐在了自己的原位上没有动作。
倒不是他要偷懒, 只是荣荀了。
如果余今在俱乐部里逛一下的话,他只需要问余今要不要他陪一下, 余今不用的话,就不要安排人跟了。
老实, 公鸭嗓听见他吩咐时, 是真的有被震惊到。
可在震惊之后,公鸭嗓又觉得这样挺好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老板好像……终于有了点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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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间单人浴室里。
这边的休息室和浴室,都只有荣荀可以使用, 因为这是他特意留的。
留给他和金鱼的。
不是什么从喜欢上金鱼开始就规划这些, 而是荣荀的未来蓝图里, 从他和余今有了交织的那一刻起, 就充满了余今的身影。
哪怕是来到南界之后, 也是这样。
他不甘做他父亲和他叔叔斗争的工具, 不是因为他想要争取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只是见过世面了的野狼,想将这片山据为己有,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把他的金鱼叼过来享福。
所以这里,也算是他们的私丨密空间。
余今是四十多分钟就洗完了,可丨荣荀不一样。
他这边的浴室开着水,但他没心思洗澡。
荣荀现在满脑子全是他的金鱼冷着脸出拳踢腿的模样,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眸里闪烁着利光,比拳台顶上的白炽灯还要晃眼。
还有余今身上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味道。
因为长期待在病院,又总是吃药,余今身上有很淡的药液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闻着有点苦舌根。
但很巧的是,荣荀不爱吃甜,就好这一口苦。
而余今因为剧烈运动而不稳的气息,过高的体温,乃至于出过汗后更显清澈的眼睛以及——
被他挡住的那片光景。
都成了燎原的火星,只一点落下,就在顷刻间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荣荀呼出口浊气,空闲的手随意地将额发撩上,整个人的体温都烫得惊人。
他丨插丨在发间的手绷直着,关节泛白的同时,指尖也是染上了点异样的粉。
荣荀闭着眼睛,轻颤的眼睫像是在诉着什么暂时无法展露出来的情绪。
淋浴头冲刷下来过响的水流声,掩盖了所有。
包括他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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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今是随便走走,真的就只是单纯的到处逛一下。
这种人在外面,但没有人守着他的感觉,对他来有点稀奇。
尤其在经过大门时,好像他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拔腿就跑,逃离所有的监视。
但余今只是扫了眼大门外的走廊,然后慢悠悠地坐到了休息区看电视上播放的不知道哪一届的拳击赛。
他没看过这些,也不清楚具体规矩,看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些人,没荣荀好看。
虽然大家身材差不多,可是他们就是没有荣荀好看。
因为电视里的那些拳击手的肤色大多偏深,而荣荀是标准的冷白皮,乍一看还有点病态感。
再荣荀那张极具攻击性的脸,也是真的惹眼。
就好似一条斑斓的毒蛇。
余今坐了好一会,无聊到都掏出手机玩这两天有点着迷的扫雷了,甚至扫雷99颗雷的难度他都扫完了几局,刷新了一下自己的记录,荣荀才出来找他。
余今抬眼,看着脖子上挂着毛巾隔住滴水的发梢的人,忽然又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他算是发现了了,有一支刻着荣荀名字的箭,扎在了他心头最软的那块肉上,时不时的就被人拔丨出来,然后又戳进去。
荣荀的头发本身就有点长,现在湿后服帖的耷拉下来,微微盖过了他的眼睛,再配上那瓷白的肤色,莫名有几分颓废感。
他的视线在触及到余今的那一刻,就从平淡变得温柔。
于是他就在刹那从一个丧丧的形象转变成了一个搞艺术的文艺青年。
最主要的是!
荣荀这张脸是真的不是成熟那一挂的啊。
余今看着他发梢上的水渍从顺着他的颈线,滑过他的喉结再没入毛巾里……
他轻咳了声,有点心虚地转移了视线,庆幸冷水澡的余味犹在:“你怎么没吹头发?”
“懒得。”
自从剖心局过后,荣荀对余今所展现出来的姿态,就随意了不止一点。余今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荣荀的心思有点难猜,但是他又觉得他好像能够明白原因。
这真的很神奇。
他没法做出解释,却又觉得能够懂。
荣荀:“你不也没吹干吗?”
余今:“我好歹半干了啊。”
他着,站起了身:“转头回去,我帮你吹。”
荣荀勾唇,乖乖转身,顺从地和他一前一后原路返回。
再一次目睹了这令人惊悚的画面的观众们:“……”
救命啊!老板是被魂穿了吗???
回到更衣室后,余今先提前了句:“我没帮人吹过头发。”
荣荀示意他随意:“你总不至于把我脑袋烫了吧。”
余今:“。”
他没忍住:“万一呢。”
荣荀轻笑了声:“放心,不会让你赔。”
余今无言,直接开了吹风机。
他确实没有给人吹过头发,也没有那种体贴的性格,开了吹风机后就直接对着荣荀的脑袋吹。
让荣荀感受冷风到热风的过渡。
就是吹头发的时候,会有不可避免地肢体接触。
余今扫到荣荀的头皮时,就感觉自己的指尖触碰到了一片冰凉。
看样子荣荀也洗的是冷水澡。
余今如是想。
……不过这个冷水澡冲了两个时啊。
余今吹头发的手法真的不怎么样,甚至可以算得上粗丨鲁,主要是他觉得大家都是男人,不至于那么细皮嫩肉吧。
余今,一个思想上真的直男癌到没救了的人。
而且他也没有给荣荀吹干,只是和他一样,弄了个半干就收手。
不过余今还解释了句:“头发不能全吹干,自然干最好。”
荣荀对他的决定当然没意见,只是有些可惜。
见他面露遗憾,余今一边放吹风机,一边没过脑地问了句:“怎么了?”
荣荀弯眼,诚恳道:“想要你再摸摸我的头。”
余今:“……”
这人什么奇怪癖好?!
余今给了个“我现在不想理你”的眼神,但在准备往外走,路过荣荀跟前时,还是抬手揉了把仍旧坐在椅子上没动的荣荀的脑袋,修长的手指没入发丝里时,指尖不经意地擦到了一点荣荀的耳尖。
荣荀微顿过后,笑容更深。
完全没察觉到的余今嘟囔道:“走啦,我饿了。”
荣荀乖乖起身:“想吃什么?”
“突然很想吃陆地上走的。”
余今也不客气:“白切鸡,土豆蒸排骨……我想吃肉。”
毕竟运动过后,是真的疲惫啊。
他们出了拳击俱乐部后,就径直去了餐厅。
只是这个点的南界是真的堵,而且这边还是市中心。
因为半天都难得挪动一下,荣荀看了眼支着下巴发呆的余今:“要不我们走过去?”
他看了看路牌:“这边也不远了,不定走过去还快一些。”
余今的眼睛亮了:“可以吗?!”
荣荀失笑,示意了一下公鸭嗓,就开了车门先行下车:“来吧。”
于是余今就高高兴兴地跟着他站在了南界的街头。
他们并肩而行,余今这才知道原来南界的街上也有很多人玩滑板,还有穿着各种各样服装的人,和他们去玩的城市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只不过南界这边的人流更为密集,而且外国人也要更多。
但是这一次,余今的视线却没有到处乱飞。
因为和上次不同,现在对于余今来,有别的比这些更具有吸引力。
有人胜过了世间的所有繁华喧嚣。
南界的十月底的秋天雨多,不过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上午的时候还是多云,中午就出了太阳。
微弱的阳光映射出浅淡的影子。
余今垂眼看着地上并排的淡淡灰影,视线一寸寸往上,到底还是定格在了荣荀的手上。
荣荀左手中指指骨的那枚痣真的好看又特殊。
让人有一种想要将其藏住、占为己有的冲动。
余今心念一动,在荣荀低声问他怎么不话的时候,下意识地问了句:“荣荀,牵手么?”
作者有话要:
牵牵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