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越休，顾谦木独自一人跪在蒲团上，唉声叹气。

    只是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闲下来的主，趁门外守着的弟子不注意，左动动，右动动，无聊至极。

    “统子啊……”顾谦木崩溃大喊：“你救救我啊！”

    005：“……”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越休抱着食盒给他送饭，结果还没来得及上两句话，门外的弟子便将越休叫了出去。

    顾谦木很想嗷嗷大叫！

    这根本就是折磨人啊！

    “统子啊——”生无可恋……

    “宿主，你别叫魂了行不？有着功夫，还不如想着怎么把钟离拿下。”005实在受不了他这般无休止的哀嚎了。

    顾谦木眼睛亮了亮：“宝贝你的太有理了！”

    月明星稀，看守的弟子在盹，顾谦木趁机溜了出来，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谦木，骨子里就是一个怕鬼的家伙。

    “统子你还在不在，在不在啊！”声音都在发抖，但还是摸索着往竹林那边去。

    005无语：“宿主，您老人家这么胆，就别出来瞎晃悠了行吗？”

    “不是你的让我早点攻略完钟离的吗？怎么还赖上我了？”

    “我的是这个意思吗？我也没让你这么积极大半夜就往人家那里跑啊！”

    “我我我……我这不是无聊至极吗？”

    “呵呵。”

    “唉不是，统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语！”

    钟离有个规矩，不管是谁，只要过了戌时，便再也不允许靠近他的住所半步。

    他实力强悍，在民间威望极高，为了自己的命，自然没有人会违背了他的命令，去触碰他的禁忌。

    可是，顾谦木是个特例。

    不作不死的那种。

    最喜欢做的时，就是和别人对着干。

    越不让他去，他就越好奇。

    脚步轻轻落在竹林的路上，隐约可见屋的形状，顾谦木蹑手蹑脚的往那边挪。

    若不是在脑海里不停的和005讲话，他此刻应该直接被吓的昏过去了。

    “他怎么不点蜡烛？”顾谦木疑惑道。

    005：“宿主，现在几点了？人家都睡了吧，还点蜡烛？做梦呢？”

    “你就不能少怼我两句？”一边和005斗嘴，一边紧紧盯着昏暗的房间。

    “这是我的问题吗？”005继续冷笑，它现在只想等到了个科技发达的位面，带着顾谦木去治治脑子。

    “别吵，嘘！”

    005：“……”爷我就算是大吼大叫外面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闭了嘴。

    顾谦木继续往前走，越过院子，走到主卧门边。

    周围很静，屋内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就像是没有人一样，也感应不到一丝灵力的波动，除了开门的一瞬间，一闪而过的微光。

    顾谦木推门进去，正好奇着钟离为什么禁止弟子接近屋，蜡烛突然亮了起来，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抵在门上：“你是谁？”

    是钟离的声音，又不是。

    和白天听到的就是两个。

    白日里温润柔和，又不失威严坚定，而现在听到的，像是浸染在黑暗里，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令人身子连着灵魂都会战栗。

    顾谦木感觉放在喉间的手正渐渐收紧，接着烛光可以看清面前之人就是钟离，“师尊，是我啊，段衙。”

    “段衙？”钟离疑惑道：“那是谁？”

    顾谦木要疯了，他严重怀疑钟离失忆。

    “我都叫你师尊了我不是你徒弟还能是谁！”顾谦木几近怒吼。

    吼的钟离一愣一愣的，手也渐渐松开。

    顾谦木揉着脖子，一脸幽怨。

    钟离只穿着中衣，赤脚现在地上，忽视了顾谦木哀怨的神情，独自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水。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钟离抬眸问道。

    顾谦木这次终于看到了他的眼睛，不是那双熟悉的黑眸，瞳孔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他又想起了钟离方才不同寻常的反应，继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你不是钟离！”

    钟离笑了笑，勾起的嘴角诡异莫测：“我就是他！”

    继而又道：“另一个他。”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钟离，钟离白日里一袭白衣，墨发倾泻，绝代风华。

    而面前这人，虽然容颜不变，却有着一双红色的眸瞳，衣领敞开，除了发冠的青丝披散，慵懒中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邪气。

    如果他真的是钟离，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家伙有人格分裂！

    “恭喜宿主大大，您猜对了，钟离就是有人格分裂。”

    “啊！！”顾谦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统子你坑我呢！你怎么不早！”

    “我也是刚知道啊！刚来的时候我知道的这个位面的信息真的都告诉你了，钟离人格分裂这事，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你怎么这么不靠谱，我这是踩老虎尾巴了！”顾谦木捶胸顿足。

    现在这个钟离，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不定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把自己宰了！

    顾谦木后怕的往后退，直到后背贴在门上，没法再退。

    尴尬的笑了两声：“那个……师尊您好好休息，弟子就不扰了！告辞！”

    本想开门一溜烟的跑掉，结果拉了半天也没有把门开，倒是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顾谦木哆哆嗦嗦的都不敢回头。

    钟离眸底黑流涌动，两手扶着顾谦木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双眼直视着他。

    顾谦木被迫和他对视。

    红色的眸子，散发着幽暗诡异的光，直直看见了顾谦木的心底。

    “你在害怕？”钟离低低的声音，夹杂着不悦。

    顾谦木使劲的摇头：“没有！怎么可能！啊你干嘛！”

    钟离在脱他衣服！脱！他！衣！服！

    为师不尊，还耍流-氓吗！

    不过，现在的钟离本来就不正常！

    慌乱的抓住他的手时，自己的衣-服已经从肩-头滑-落，烛光下，那颗红痣更加诱色可餐。

    明显感觉这人的目光变得灼-热。

    曾经缠-绵的记忆走出来作梗。

    可是心口除了压抑的难受，没有一点情绪。

    钟离在看到他锁-骨处的红痣时，整个人都滞了片刻，顾谦木慌乱的将衣-服往上拉。

    他没有注意到钟离越来越颤抖的身体。

    衣-服还没穿好，双手猛然被抓住，举过头顶按在门上，钟离欺身而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顾、谦、木！”

    还没来得及震惊，唇便被堵-住了。

    黑夜成了屏障。

    发了疯一般的啃-咬，疯-狂的掠-夺，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拆分入腹。

    顾谦木被逼的无路可退，只能任他胡作非为。

    直到血腥味蔓延。

    钟离抬起他的下巴，眼底疯狂的只有恨意，出口的话语冰冷至极：“顾谦木，一世又一世的抛弃我，好玩吗？”

    他有以前的记忆！

    据人格分裂者，没一个人格都有自己的记忆，看来是真的了，白日里的钟离没有记忆，所以对他很好，却只限于师徒之情，而眼前这个则不然。

    “你认错人……”

    “我不可能认错！”否认的话语被钟离的声音掩盖：“顾谦木，好玩吗？”

    那一世又一世的相爱，一世又一世的被抛弃，早就将他逼疯。

    下巴被捏的越来越疼，顾谦木蹙眉道：“你放开我！”

    “放开？”唇边的笑是苦涩嘲讽的：“休想！”

    顾谦木，你永远也别想逃脱我的手掌心。

    “那你到底想怎样？”顾谦木忍着下巴的疼痛问道。

    朱唇微启：“我要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爱到极致，是大爱，也有可能是因爱生恨。

    他不是圣母，做不到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也做不到为了爱而成全别人。

    得不到便毁掉。

    他不会毁掉顾谦木，只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分离的痛苦遮蔽了他的双眼，所有甜蜜的回忆只剩下无尽的恨意。

    顾谦木被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铁链栓住了手脚丢在床上，挣-扎只会令手腕脚腕添上红-痕。

    修长的手指挑衋衋起他的衣衋衋服。

    顾谦木慌了。

    他对这个人，没有感情的！

    哪怕是前几次做任务不知怎的就成了那个样子，可他现在真的对和一个男人干那种事情没一点点的兴趣。

    “钟离，你放开我，你住衋手，你……唔……”

    嘴也被手帕堵上了，屈-辱的桃花眸泛着水光。

    钟离的呼吸在他脸上，那声音明明磁性悦耳，在顾谦木听来，却如地狱恶鬼：“你挑不掉的，这辈子逃不掉，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逃不掉，哪怕你不爱我，也永远别想和别人在一起。”

    就算是有记忆，钟离这般极端的反应，也很不对劲。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可钟离存在感太强，根本让他无从多想。

    他力气没有钟离大，修为也没有他高，有的，只是绝望。

    绝望之外，内心空落落的，没有任何波动。

    他看着在自己上衋-面的男衋人，提不起一点心情想要继续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钟离怎么了。

    泪水滑落，沾湿了枕头。

    昏迷之前，他听到钟离几近绝望的声音：“顾谦木，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有……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能不能不要再逼他了！

    他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