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沈玉回去后他们三个到区已经十一点多了。

    上城水乡占地面积很大，居民楼和别墅间也有很远的距离。三个人到区门口的时候封帆没动，侧头看了一眼赵笛音。

    赵笛音看出了他什么意思：“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赶紧回家吧。”

    封帆没理会她的，虽然区安保不错，但现在晚上没什么人，女生自己回家不安全。

    蒋季南被风吹得有点感冒，站在区门口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帆哥你送音姐吧，我头太疼了先回家了啊，这次的护花使者就让给你吧。”完踩着碎步往区跑了。

    封帆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头一歪示意赵笛音带路。赵笛音叹了一口气，其实真的不用。但他应该是不看着自己回去不能罢休，没再什么抬脚带路。

    夜晚的风清凉，晕开两人身上的花香和木质香，揉在一起，均匀地铺满两人的方寸之间，像是彼此间通过气味联结在一起。

    两人都没话安静地走着，只能听见周围树丛中传来的蝉鸣。

    赵笛音觉得他送自己回家不什么好像不太好，于是主动开始没话找话：“今天，你手机放的那首歌我也很喜欢。”

    封帆看她，一时有点懵：“哪首？”

    “Drink Before the War。”

    “为什么喜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赵笛音反问他。

    封帆顿了一下，随意的点点头没再什么。

    又是蝉鸣，在各个角落隐匿的蝉争相讲话，不在乎在街道上的两个人的沉默。

    路上有一辆车经过，封帆安静地走向赵笛音的外侧。

    “今天谢谢你请客。”赵笛音再次开口。

    封帆睨了她一眼，平常连话都懒得的人开始没话找话。淡淡地开口，回了句嗯。

    蝉似乎有不完的话，争相叫嚣着好像在为他们引路。

    赵笛音走着走着停住了，看向封帆：“我快到了，你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封帆看着不远处的一片居民楼，点了点头，但是脚下没动作。

    顿了几秒，赵笛音突然开口：“今天谢谢。”

    完也没等封帆什么转身走了，封帆站在原地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蓦地有点想笑，好像有点难为情了啊他的同桌。

    赵笛音第二天早上到学校的时候封帆还没来。

    蒋季南嘴里咬着早餐回头：“早！”

    赵笛音点了点头，随意地问了句：“你和封帆怎么没一起来？”

    蒋季南狡黠地笑笑：“我帆哥有点偶像包袱，他那个手也不知道被哪个没水平的医生绑的跟个包子似的，应该怕羞于示人吧，等会上课他就来了。”完也没注意到赵笛音阴沉沉的目光就转过去吃包子去了。

    真的有那么丑吗。

    但是不出蒋季南所料，果然上早自习的时候封帆来了，恰好是校园空荡荡之时。

    赵笛音：“......”

    封帆伤的是左手，做一般的事情对他来没有什么难度，除了翻书。

    赵笛音在看到他的书第十八次合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要不，我替你翻？”

    封帆没接她的话，靠在椅子上思索了几秒：“我觉得我这个纱布拿下去也没事。”

    “你嫌它丑？”这句话脱口而出，赵笛音也没想到能这么自然。

    封帆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他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但是毕竟是他同桌的一番好心，他觉得不能伤害她的自尊心。但昨晚经自己的鉴定发现自己的伤好像并没有那么重，就是这个视觉效果让人感觉可能被残了。

    “这么好看你它丑？”封帆决定先发制人。“就是我的伤应该没这么重。”

    蒋季南回头一脸冷笑地看他，装，你就装吧。

    赵笛音也有点不确定包这么厚对伤口是不是不好，皱了皱眉，伸手替他解开纱布。

    **

    与此同时，他们俩个人不知道的是一中贴吧又有他们俩的热帖，不过这次不是在学生之间传。

    曹华华老师在办公室皱着眉头看着有学生刚刚发给他的照片和文字，是他们班封帆和赵笛音两个在公交车拥抱，拉手，有有笑的图片，文字写着两人疑似在谈恋爱。

    曹华华觉得给她发消息的人应该是不怀好意的，但她还是决定找两个谈谈是什么情况。

    风风火火地走到后门，正巧看见赵笛音拉着封帆手这一幕。

    一腔怒火瞬间涌上心头，曹华华任教十多年，最不喜欢看到的事就是学生早恋，认为他们不成熟，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

    曹华华看着赵笛音，压抑着情绪在后门叫她：“赵笛音，你出来一下。”

    赵笛音回头看了一眼，把封帆的手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曹华华什么也没，出门走向自己办公室。赵笛音不知道什么事，也没问她，安静地跟在她后面。

    到了办公室曹华华坐在自己位置上喝了一口茶水，几秒后突然转头问她：“你是不是和封帆在早恋？”

    赵笛音脑袋懵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看到赵笛音怔愣的脸，曹华华老师冷笑了一声，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语气冷淡地：“你才刚转过来就想着谈恋爱，这样下去你的成绩怎么提高。”

    “我们没谈。”赵笛音静静抛下一句。

    曹华华冷笑了一声：“但我看有同学反应你们两个人在谈了，而且好像和我看到的没什么出入。”

    “你们看到什么了？”

    曹华华没理她这句：“我教学这么多年最容忍不了的就是学生谈恋爱，有几个是有好结果的？这事我回头得和你家长。还有封帆的成绩很好，你们谈恋爱如果把你们的成绩拉下来非常得不偿失。”

    赵笛音冷笑了一声。她之前还以为曹华华是那种外冷心热会鼓励你的那种开明的老师，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赵笛音这副一点也不严肃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曹华华，当下就拿出手机拨了她父亲赵康平的电话。

    赵笛音觉得这老师有点好笑，没等她再什么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赵笛音回到教室表情如常，拿出物理卷子刷题。

    下课后孟晚晚来找她出去吃饭，看到她还在座位上做题，上前夺过她手里的笔把她拉出了座位：“赵女士，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蒋季南看着赵笛音被拉出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我要是有我音姐学习这股拼劲，我爸我妈看了都想立刻把家产给我继承。”

    封帆冷笑一声，合上电脑捞起衣服出门。

    孟晚晚觉得赵笛音有点反常，凭她玄妙的女人的第六感。虽然平常赵笛音吃饭都很安静，但她今天有点过于安静，连话都懒得的那种。

    孟晚晚心开口：“你怎么了音音宝贝，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赵笛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

    孟晚晚哦了一声，安静吃饭。

    中午吃完饭回教室，孟晚晚站在一班后门观察赵笛音。

    蒋季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那偷偷摸摸猥猥琐琐的样。

    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孟晚晚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蒋季南破口大骂：“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吓唬我干嘛！”

    蒋季南也学着她的语气插着腰：“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在我们班门口偷偷摸摸的干嘛。”

    赵笛音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转头把蒋季南拉到一边：“哎，音音宝贝怎么了？”

    蒋季南一脸懵：“什么怎么了？”

    “她今天话非常少。”

    “她平常话也不多啊。”蒋季南没搞懂她在什么。

    “哎，算了，了你也不懂，这是我的第六感感应到的。”孟晚晚推开蒋季南，继续趴在后门观察。

    封帆拎着个外套，看到他们俩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走近问蒋季南：“怎么了？”

    蒋季南一副自己也很迷茫的样子：“不知道啊，丸子今天你同桌有点反常，我是没看出来，你看出来了吗？”

    封帆吊儿郎当地靠在身后的围栏上也是一脸懵。

    不过他在下午看出了她确实有一点点不一样。

    不一样的点在于她今天做了一天物理卷子。虽然封帆经常睡觉，但他也能看到赵笛音每节课上课在干嘛，她每节课都在做对应课的卷子，会认真跟着老师听，没有像这样连续做一天物理过。

    但他觉得没有孟晚晚的那么严重，这件事应该在赵笛音的正常线以内，毕竟她的物理确实需要提高。

    最后一节课，封帆正窝在椅子里敲代码，曹华华老师突然静悄悄地出现在他桌子面前。

    她看了看封帆手里的电脑，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学习成绩好，但她也不希望他一直分心在这种事情上，语气略带警告的开口：“快高考了，你最近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封帆微微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

    见她完还没走，封帆抬眼看她。

    曹华华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笛音一眼，敲了敲他们俩个的桌子：“你们两个，等会放学就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