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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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宁子衿差点睡着的时候, 有人轻轻推了一下她,“女郎醒醒,不能睡, 姑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她发现自己的头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了床架上, 宁子衿艰难的强撑起自己眼皮, 问房间内同她一块守着的杨柳和彩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杨柳回她:“接近戍时了。”

    “我知道了,可是我现在好饿了, 能吃些东西么?”她撒娇道。

    “可是喜娘交代姑爷回来前,都不能吃东西, 会把唇脂弄花的”但杨柳又实在不忍心女郎一直这么饿着, 姑爷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辰才能回来。

    本来脸上的妆就花的差不多了, 也不在乎这一点唇脂了……

    宁子衿讨价还价:“我就吃一点点东西, 有没有糕点能让我垫垫肚子, 我不会吃很多的, 你们别告诉喜娘我吃了东西。”

    彩珠跺了跺脚,答应了, “我去厨房问问有没有点心,女郎等等我。”

    然后彩珠就摸到了厨房,声称是自己肚子饿了要吃东西,面对皇妃的贴身丫鬟,厨房等人自是不敢怠慢的。

    然后,等彩珠回来,宁子衿就收获到了一碟芙蓉糕。

    主仆齐心, 其利断金。

    彩珠和杨柳守着门口防止喜娘突然从外面回来,宁子衿撩开了盖头的一角,口口地啃着糕点。

    接连几口下去之后,差点没噎着, 倒了茶水送着咽下去。顺了下自己的胸口,自己一口气消耗了大半碟才停下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平平无奇的芙蓉糕是这样的美味。

    方才饿的肚子都瘪下去了,宁子衿现在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胀鼓鼓的。

    她吃完东西后放下盖头没多久,就听见彩珠在门边:“外面有脚步声,好像是有人过来了。”

    她赶紧拂了拂喜服上的皱褶,双手交叠,安静并美好的坐在床榻边缘。

    是楚衡回来了,京中的那群狐朋狗友不停地要灌他酒,他没喝多少,都是西来和大山替自己挡了许多。

    西来是海量,大山不剩酒力,现在抱着某棵大树大吐特吐。

    “姑爷请用玉如意掀开新娘的盖头,以后的日子一定会称心如意!”喜娘命侍女端来了锦盘。

    楚衡拿起了玉如意,准备掀开妻子的盖头。

    宁子衿心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她的妆是花的,恨不得将有多低埋的多低。

    楚衡终是掀开了盖头,第一眼就看到了宁子衿的晕开的眼妆和掉的差不多的腮红,方才她哭过了,古代的妆不防水,花掉才是正常的。

    他反倒是觉得她不上妆要比上了妆好看,也不清楚是不是风俗如此,成亲时都要将新娘子脸颊画的特别红。

    宁子衿怯生生地抬起头,“我……”

    楚衡今日穿了一身暗纹喜袍,衬得他的身姿挺拔,给他的身上多衬了几分文人的风姿。

    喜娘站在后方,瞧了一眼新娘子的方向,对她妆花的模样也没太过的反应。有些女郎离开家时兜不住自己的眼泪,都能哭上好一路。

    虽叫新娘子不要哭,但实际上新嫁娘有几个是不哭的。

    喜娘道:“现在请大皇子和皇子妃共饮合卺酒,各先饮一半,然后再交换一齐饮尽。夫妻二人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宁子衿和楚衡完成了仪式,喜娘又高唱了一段祝福词后,带着其余人士退出了新房,将剩下的独处时光留给了新婚的两口。

    宁子衿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终于结束了。

    楚衡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可是凤冠太重了?”

    “嗯,殿下你能不能帮我解一下,我好像找不到再哪里拆开。”宁子衿摆弄了一下凤冠之后,找不到解开之法。

    楚衡站起来陪同她一块研究,有意调侃:“已经成婚了,你不是应该唤我作夫君?”

    宁子衿涨红了脸,“夫君,帮帮我吧。”

    “得令。”

    两人一齐将凤冠拆了下来放到了一边,宁子衿顿时觉得脑袋轻了不少。

    “要吃东西吗?你应该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楚衡问道。

    宁子衿忽的想起了自己方才才偷吃了好几块芙蓉糕,现在胃里有点生腻,暂时不想再吃别的了。

    “我不饿,你吃吧。喜娘在床铺下面也塞了一些干果,我随便吃点这个就好。”

    她随手从褥子下拿了几颗花生出来,“我吃这个就好了。”

    楚衡刚想干果怎么吃的饱,就见宁子衿剥花生壳把花生吃了,秀气的眉头下一刻就皱了起来。

    “怎么是生的?”

    疑惑的对上了楚衡投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登时就记起来了,“噢,就应该是生的,我…我差点忘记了。”

    她低头看了看饱满的花生壳,也是难为采买的人,一个花生壳就包住了四颗花生米,是想让她一胎四个吗?

    宁子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生的意头虽好,她却不爱吃生的花生,吃了一颗就停下来了。又摸出了一颗桂圆,也是她不大爱吃的。

    楚衡觉得宁子衿吃的很少,堪比鸟胃,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的了。十五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出胃病了怎么办。

    “我让厨房给我们下两碗面吧,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也没事,剩多少我吃多少,不会浪费。”他完就要往外走。

    宁子衿连忙拉住了他,“等一等,我真的不饿。”

    见隐瞒不下去,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方才已经偷吃了糕点,现在肚子都撑圆了,就别让他吃了。

    楚衡哭笑不得,“你方才直不就好了,我就一天没吃东西怎么可能不饿。既然你还饱着,我就让人帮我送夜宵过来就好了,顺便再让人帮你烧水沐浴。”

    宁子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好。”

    看来她和楚衡的习惯是一致的,无论忙碌到什么时辰,都一定要沐浴了再睡觉。

    可是沐浴完之后,是不是就要……圆房了?

    她顿时感觉紧张到喘不上气了,从侧室沐浴出来之后,趁着楚衡也去沐浴的功夫,悄悄开了自己一同送嫁抬过来的箱子。

    从箱底掏出了几本书就躲进了床幔后,鼓足了勇气开了教习嬷嬷私底下塞给她的行房宝典。

    宁子衿看了第一眼就手抖地把书合上了,在脑子里消化了下个图中画着的人儿都在干什么,过了好一阵子才继续翻看细看,怎么感觉他们很痛苦的样子。

    行房就行房罢了,至于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么。她的关注点歪到了画中人的面部表情上,怎么看到后面还有哭了得的?

    真的会这么痛么?比她脚骨摔断了那时还要痛?

    但她没能研究多久,楚衡很快就回来了,听到脚步声的那一刻,宁子衿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跑下了床,把书塞回了箱子里,然后又回到床上端坐着,一气呵成。

    楚衡见她气息微喘,还有些疑惑。

    “回来了?我来帮你擦头发吧。”

    楚衡颔首,在床沿坐下了,将毛巾递给了她。

    宁子衿身量不够,在床上要直起身体才方便给他擦拭。楚衡人长的硬朗,头发也硬的跟毛刺一样。

    但现在静静的坐在床边模样,有点像凶恶的大型猛兽安静地蛰伏着,怕吓着她于是将自己的凶性都藏好了,只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宁子衿想到这里,忍不住薅了一把他的头发。

    楚衡转了过来:?

    “啊没事,只是好像刚才看到了好像有虫子,后来发现是我自己看岔了。”宁子衿现编了一个理由。

    楚衡没有怀疑,又转了回去对她:“天色不早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啊…好吧,休息吧,我铺床。”宁子衿以为是要洞房了,忙低下头将褥子下的干果都扫出来。

    “嗯。”楚衡点头,起身到床榻边上的柜子又多拿了一床被子出来。

    宁子衿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再看了看榻上已经有了两床被子了,为何还要拿被子出来。

    楚衡却:“我晚上睡觉容易抢被子,怕熟睡时将杯子全都卷到我这里,就索性自己盖一张了。”

    宁子衿眨了眨眼睛,自己貌似也有抢被子的习惯,之前阿琼和自己一块睡时,半夜通常是冷醒的。

    “好吧,那现在是休息了?”

    楚衡吹熄了蜡烛,房间瞬间落入了黑暗中,只余窗台透进来的一抹月光。

    宁子衿在黑暗中的视觉异常敏感,她能感觉到楚衡爬上了床,就在自己身边,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的气息,还有一股热源透着被子传给自己。

    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床,成亲后就要同丈夫睡在一块,有种不出的别扭。感觉需要花时间去适应。

    她感觉楚衡在外侧躺了下来,开口问:“不是我睡外面么?”

    “睡哪都没关系,只是我习惯了每日接近六更的时候就要起来练剑。睡里面不方便,怕吵醒了你,所以我睡外面比较好一些。”楚衡侧过了身子同她道。

    “夫君辛苦了,要多注意身体。”

    宁子衿陡然感到了一阵羞愧,她也有许久没有练剑舞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就渐渐的荒废了。

    楚衡躺平了身体:“今天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嗯,夫君晚安。”宁子衿听她这么一也觉得自己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