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铿锵有力, 在一众答案里直接脱颖而出，几个长老本来在喝茶的手一顿, 都齐齐放下茶杯疑惑地朝发生地看去。

    老头子满意地摸了摸胡子，“我什么？我什么来着？这娃娃找上我们门派肯定是冲着我徒弟来的。”

    徒孙啊！这是他的徒孙啊！沅枳要真的把这个孩子拿下，他名下就有两个变异冰灵根了，就冲着这他以后出去喝酒都倍有面子啊！

    原来是炫耀，现在是可以双倍炫耀了！

    药峰大长老把茶杯放好，有点迟疑，“沅你怎么看？”

    任他们怎么和掌门闹, 但真的到了有人试图挑战沅枳一剑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

    他们都把茶杯放下了，只有沅枳旁若无人静静喝着茶，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是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上来挑战, 还是一早就料到了现在这种状况。

    曲楼越四周已经响起了窃窃私语，他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眼神，有震惊有不屑，还有掺和着更加复杂情绪的眼神。

    留到最后的都是几万人中的佼佼者, 人情世故多少还是了解一点，虽然没有直接表露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但其中有绝大一部分人都想看这个不自量力的弟子出丑，看他的笑话。

    “他怎么回事啊, 他难道是从人界那边过来的吗？”

    “不清楚, 不过看着不像, 他身上有修炼的痕迹。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敢的，他是不清楚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已经死都不愿意来苍穹顶了吗？”

    “看笑话吧，宁远仙尊应该不会收他的。”

    “你们别这么, 这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就那个曲楼越，变异冰灵根，除了品质不是天灵根之外，完全就是一个宁远仙尊的翻版啊！或许因为灵根一样，宁远仙尊不定会收他呢。”

    “感觉宁远仙尊不是这种人，我们慢慢看吧。”

    曲楼越不管周围人的言语，只是目光定定地盯着殿堂最上方的沅枳，那个他踏入休闲路途就一直崇拜的人，现在他们终于处在同一个空间里，这个认知让曲楼越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重复了一遍，“弟子曲楼越，愿拜入宁远仙尊门下！请宁远仙尊赐教！”

    全场大殿哗然，主持会场纪律的内门弟子皱着眉喝斥道：“请保持安静。”

    那些弟子一连了好几声，大殿才安静下来。

    作为聚焦点的宁远仙尊在此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静静喝茶，过了好久，她才挽了挽袖子，用极其简短的语句来表达她的意思。

    “来。”

    宁远仙尊应下了！！

    在常人心里闪过同样的共识，目光不一地朝着曲楼越看去。

    沅枳取出自己的剑“缘”，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形状，而后剑尖直指曲楼越，眉目清冷，“准备好了吗？”

    曲楼越浑身血液都沸腾了，他也取出自己家暂时给他的灵剑，朝沅枳这个方向一拜，然后将剑横在自己的胸前，“准备好了！”

    两个变异冰灵根之间的呼应，就是两边同时举起剑的那一刹那，殿中气温骤降。

    苍穹顶的规矩就是由沅枳一方先出手，再有曲楼越作为弟子的一方承受。

    沅枳当时与曲楼越只有一面之缘，对她来这只是一个灵根与她一样天赋绝佳的弟子而已，也不会在这一剑上放水，最多只是衡量了一下曲楼越这个阶段的人能承受多大程度的剑气。

    沅枳此时感觉自己像个吃瓜群众一样，看着自己当时使出的剑气的程度，估摸着当时的自己应该并不是很想收徒，所以才加大了一点灵力。

    这多出来的一份剑气不多不少，正好可以卡在曲楼越的崩溃边缘，但她也收了点力，不会伤到曲楼越。

    出窍期强者的剑气根本就不是在场两百个还没入门的弟子能承受的，他们被冻得瑟瑟发抖，有几个摇摇欲坠，差点要直接倒地。

    几个长老连忙在殿中两百多个弟子身上上了护罩，帮他们隔绝住外界的温度。

    他们帮忙布置完，才来得及去看沅枳那边的情况。不看还好，一看脸上都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刚刚沅枳使出的那一剑他们心里也有所判定，知道沅枳并没有想收徒的想法，只好惋惜那个天赋很是不错的男娃娃不能成为他们门派的弟子。

    结果现在的状况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他们以为根本就接不住的剑气被曲楼越生生扛了下来！

    沈长老还是有点惋惜，“可惜，最然现在扛了下来，但他灵力已经濒临崩溃，恐怕不能扛到规定时间结束。”

    曲楼越脸被剑气冰凉到已经是一片乌紫，嘴唇也是惨白一片，瞳孔涣散，无法聚齐焦点，几乎要晕倒。

    就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沅枳脸上都露出一点诧异。

    因为尽管是这样，尽管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曲楼越还是死死抓住自己的剑，抵抗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寒意。

    这个人跟原来的好像不太一样，沅枳心里闪过一丝犹豫，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超出了她的范围。

    之前想拜在她门下并走到最后的不是没有，只是一个个还没经受住她剑气三秒，就齐齐放手放弃了，而曲楼越这种扛下来还坚持了大概三十秒钟的人，她从来没有见过。

    旁边计时的漏斗还在静静倒着沙砾，每颗沙砾的流逝都仿佛加在了曲楼越的身上，他只感觉自己大脑越来越昏沉，身体机能在拼命阻止他不要在扛下去，但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你要坚持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的，这样下去他绝对会失败的！

    曲楼越眉目一凝，感觉从身体深处窜上来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将他瞬间冻醒！

    在曲楼越意识清醒的一瞬间，自他脚底而上一抹蓝色的灵力，帮助他抗住另一部分冷意！

    老头子非常满意地看着曲楼越，“不错不错，这伙子很是不错，在沅枳那兔崽子的刺激下，居然自主学会了剑意化形，这孩子未来可期啊！沅枳那兔崽子不收我都得收！”

    忙里忙外的几个长老，“……”

    最后一颗沙砾落下，事情结果已经浮出水面。

    老头子的嘴角恨不得敲上去跟太阳肩并肩，他抖着腿走到沅枳身边，“怎么样？上天让你收徒，你拦都拦不住。”

    沅枳撤去灵力，沉默良久，眉松开又皱起。

    曲楼越感觉到剑气已经被撤去，傻愣愣望着最上面的那个人，“我这是过了吗？”

    沅枳点头。

    曲楼越的脸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从刚刚的状态缓过来，他整个人都有些不清醒，兀自傻笑，“我过了，我过了！我过了！”

    沅枳：“你不用重复这么多次。”

    有股灵力把他拖了起来，在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他重重一拜，“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沅枳：“……”她现在收的这个徒弟脑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沈长老轻咳一声，宣布曲楼越的结果，“弟子曲楼越，挑战成功！”

    在沅枳撤回剑气的时候，沈长老就将众人身上的保护罩撤去，一群弟子倒在地上，还有些后怕。

    “刚刚那个是宁远仙尊的剑气吧？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她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吧？就已经是出窍期的强者了，我真的无法想象像这种天才的晋升之路。”

    “我现在越崇拜宁远仙尊，就越嫉妒那个曲楼越，啊啊啊，早知道我今年也去选择宁远仙尊的！我真的好羡慕啊，羡慕到快哭了！”

    “你别拍马后炮了，你上去还真不一定能成功呢，而且刚刚你脑子是被冻傻了然后没听见吗？掌门那个曲楼越可是顿悟了剑气化形，这种只有金丹期能明白的技能被他顿悟了，你懂不懂这个含量啊，还你上去，你上去能成功个鬼。”

    “得嘞得嘞，你们也别吵了，还没入门就已经开始操心这事了，万一你们进不了不是很尴尬？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曲楼越被送到沅枳身边的时候还有些晕乎，看到沅枳的时候还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师尊！”

    沅枳：“嗯。”

    沅枳的回应给了曲楼越莫大的鼓励，仗着现在脑子不好，一直在喊沅枳“师尊”，沅枳也颇有耐心回复。

    过了好一会儿，曲楼越突然没声了，沅枳有些诧异朝他那边看了过去，发现他背着自己藏在一个角落，浑身发抖。

    “你不舒服吗？”沅枳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刚收的徒弟芯子出问题，特意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挖出来，想给曲楼越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然后沅枳就对上了一张红到滴血的脸。

    沅枳错愕，“你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刚刚因为剑气寒冷，他被冻得乌紫，现在在正常室温里，为什么满脸通红？

    不太对劲！

    曲楼越被挖出来的时候脸更红了，想到刚刚一些列傻.逼行为恨不得现在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他捂住自己的脸，“师尊，你不要问了。”

    沅枳不放心，把曲楼越从头到尾检查完确定这是一个身强体壮天赋好的孩子之后才松了口气。

    “苍穹顶没什么规矩，你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早上随便你睡到什么时辰，但是你要确保一天有四个时辰在我这里修行。”

    沅枳把自己刚刚想的话给曲楼越听，曲楼越连连点头，“师尊相信我，别四个时辰了，就是八个时辰都没有问题。”

    “……然后每两个月随我下山一趟。”沅枳动了动唇，“我第一次做师父，可能没有太多的东西交给你。”

    曲楼越深信不疑，从来不反驳，“没事！我相信师尊！”

    于是两个人自此开启一个敢一个敢信，一个敢教一个敢学的相处模式。

    等到后面拜师仪式之后，曲楼越就正式成为了宁远仙尊门下首徒。

    在正式立下契约的时候，他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有睡觉，早上天都还没有亮就蹲到沅枳的院子门口，在沅枳开门出来的时候甜甜叫一句“师尊”。

    沅枳第一次做师父，她做人徒弟的时候就是放养，根本就没有教养方式参考，于是只好自己干什么，徒弟就要干什么。

    并且因为她深信“实践出真知”，“只有做过一遍又一遍才会熟练”这些道理，曲楼越在她手上被折磨来折磨去。

    今天沅枳去隔壁道家做客，就把曲楼越丢到那边看他跟道家弟子架。明天去人界游历，把他一个人丢到异兽森林里，让他与那些异兽厮杀。

    训练方法极其凶残，但效果显著，曲楼越十四岁便已金丹，比那妖族大皇子都还快上一岁。

    有徒弟要教，有猫头鹰要喂，沅枳的生活总算充实起来，没事还能跟徒弟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只是这个徒弟也不太省心，某天大半夜哭着敲开她院子的门，哭诉着一张脸问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徒弟放在心上，然后那天晚上沅枳听他絮絮叨叨了一个时辰，越听越羞愧，第二天就去跑去西海架，给他锻造了一把灵剑。

    曲楼越瞬间笑开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给那把剑取名，想了三天三夜实在想不出来跑来问她的意见，她没在意，随便了一句“无名”，竟真被他听了去，认认真真在剑上刻下了“无名”这两个字。

    沅枳盯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有一块塌下去了几分。

    某日，沅枳带曲楼越来到一开始惊鸿一瞥的地方，酒楼没有变，就连二都是那一个，甚至曲楼越又和那里的书先生吵了起来。

    她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跟冰灵根不太一样，看着高冷但脾气不好，现在还就已经是这样了，也不知道长大了应该怎么办。

    沅枳无奈走过去，想把自己不太听话的徒弟领回来。

    “我这次可是有证据的！你不信去问，那个妖族二皇子确实回来了，还要参加这次的三境大会，你不信去问嘛！”

    沅枳脚步一顿，快步上前，发现书先生竟然还是一年前的那个书先生，只是他现在掌握着证据，就算被曲楼越反驳，也能轻轻松松驳回来。

    曲楼越动了动唇还想什么，余光里见师尊过来，立马退后一步，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那个书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真的是，不知道倒了哪辈子的霉，去年碰上你，今年还碰上你。”

    “你……”有道极好听的声音在他不远处响起，“那个妖族二皇子回来了？”

    他抬头就见一位戴着白纱斗笠的女子，撇撇嘴，“自然是回来了，本来这几年都以为他已经死在外边，结果一个多月前突然自己回去了。这一个月里他是真能挑事，屠杀了好多修真界里的修士，性情残暴，嗜杀成性，啧啧啧。”

    “我的还有些不对，现在应该不能叫妖族二皇子了，现在应该叫妖族少主，他可是狠角色呢，把他哥哥挤下来，自己上去了。”

    一个月前……

    沅枳有些失神，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她回山的时间。

    “谢谢。”沅枳道。

    “客气。”书先生摆摆手，见沅枳穿着不凡，贱兮兮地从自己背后的书筐里拿出两本书，“我这里有最新的宁远仙尊消息，还有她与妖族二皇子不得不的一二三事，我给你个友情价，两本五十两，你看怎么样？”

    沅枳：“……”

    曲楼越：“……”

    卖书卖到正主面前来了，您没事吧？

    沅枳婉言拒绝，转道和曲楼越一块儿回了修真界。

    曲楼越跟在师尊后面，心翼翼观察着师尊周身的气息，判断出师尊现在心情并不好，他想到今天的所见所遇，试着询问，“师尊，您和那妖族二皇子认识？”

    沅枳没避讳，“有段交情。”

    曲楼越心里吃味，嘴上也越来越酸，“那他现在回去了，师尊准备怎么办？是要去三界大会吗？”

    “嗯。”

    曲楼越心里更酸了。

    在之后几个月里，他除了在沅枳和掌门老头子面前乖一点之外，其他时候都臭着一张脸，特别是被告知他和沅枳不能同时进入三界大会的时候，脸色黑得都快滴出墨来。

    按照以往惯例，三界大会前几个月修真界内部要评比一场，选出合适年龄段里能够上场的最大战斗力。

    沅枳上一次三界大会时是被当作额外名额塞进去的，以为这次好歹也能摸一摸这种类型的比赛了，结果想去报名的时候被挡在门外。

    维持秩序的人苦着一张脸，“宁远仙尊，我能这么叫您，您觉得您去参加还有比赛的必要吗？在场的弟子没有一个想跟您的呀！”

    因为她实力过于强悍，又收了一个同样强悍的徒弟，种种buff加持下，让很多人忘记了沅枳的真实年龄。

    ——她还没有满十八岁，还在三级大会规定的二十岁之下，所以她可以再参加一届三界大会！

    知道这个消息的几个门派纷纷敲定，直接给了沅枳一个内定名额。

    开玩笑！一个出窍期的大佬，这修为都能和他们平起平坐了，让她去跟自己的弟子们？这种还没开战就已内讧的事情他们修真界才不做！

    在沅枳的刻意操作之下，“宁远仙尊要参加三境大会”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刮过了三界，修真界的直接挺起胸脯眼睛看不见鼻子，其他两族抱怨连天。

    只是消息传得太快也不是一件好事，不到第二天就衍生出了各种版本。

    比如“你听了吗？那个苍穹顶出窍期的那个大师姐要参加这次的三界大会，并且放话榜首已是囊中之物”，或者“宁远仙尊参加这次的三界大会实际上是想将妖魔两界弟子斩于剑下，纪念亡魂”，甚至到了妖界又是另一种八卦版本——

    “你们听了那个修真界的宁远仙尊吗？她一个出窍期来参加三界大会的原因是因为她收了个徒弟，想弄只妖族回去给他练剑！”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过出窍期的强者啊，大殿下他现在也刚刚突破元婴。”

    “你是不是把少主忘记了？他虽然看不出来修为，但跟那个宁远仙尊还是能过个两手的吧？！”

    “希望如此。”

    不同于妖魔两界的紧张，修真界这边气氛就活跃多了，毕竟好苗子一茬一茬的，前有沅枳，后有曲楼越，要不是师徒两一起进去实在是太骇人听闻不成规矩，修真界还准备把曲楼越这个妖孽也给塞进去。

    不过等沅枳不能参加三界大会之后，还有曲楼越可以顶着，实乃天道庇佑他们修真界啊！

    曲楼越发现自己的师尊自从上次在人界听到那个妖族少主的消息之后，就一直没有太开心，最近还闭关修炼，直到三界大会前一天才出来。

    在沅枳登上过来接他们的灵船前一秒，曲楼越扯住了她的衣服一角，抿着唇纠结了好久，最好才道：“师尊，回来可不可以给我带个礼物？”

    曲楼越很少这么直接地找她要礼物，沅枳没有多加犹豫便答应了。

    得到回答之后，曲楼越也不再纠结心里的想法，朝沅枳挥了挥手，“师尊，早点回家！”

    沅枳这次愣了很久很久，在上面的人催促好几遍之后，她才动了。

    “好，我早点回家。”

    ——

    这次的三界大会流程和上一次的并没有不一样，先将三界弟子安置在一处，等秘境开启就可直接进入。

    虽然是一处，但地方极大，人界和妖界中间还隔了一个魔界，想越过去怕是有些困难。再加上沅枳这个平常要么自己修炼，要么带弟子下山玩，这种从来不随便串门的人参加三界大会，好多弟子因为过于好奇团团围在她的院子门口，她根本逃不出去，只好把计划往后拖了拖。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进入秘境三方就直接失去了联系。这个秘境好像还特别针对沅枳一个人，传送过程中出故障，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大部队去了哪里。

    不过好在身上一早就带了能够联系的晶石，沅枳稍稍安抚了一下那边躁动的人群，才自己一个踏上回归大部队的旅程。

    走到一半，晶石突然发出了急促的呼救声。

    “大师姐！你能听得到吗？”那边声音快哭了，含着满满的恐惧，“怎么办啊，大师姐那边联系不上！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只元婴期的异兽啊，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沅枳脚步加快，“什么元婴期的异兽？”

    听到晶石里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个传讯的弟子是真的要哭了，简单交代了一下，“大师姐！你快来！清婉师姐快撑不住了！”

    “好。”沅枳直接唤出自己的本命剑，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晶石所指的地方。

    等沅枳赶到那里的时候，瞳孔皱缩。

    红色巨林里舞动着一只巨形怪物，正抓着昏死过去的林清婉往嘴里送去！它的脚边还躺着几具半死不活的弟子，还有几个明显断了腿断了胳膊的其他门派弟子！

    沅枳表情沉下来，刚提起剑就准备上去，就见一道白光闪过，本来还捏着林清婉的元婴期异兽就这么当场碎成一地。

    “你们修真界的弟子，都是这么弱的吗？”

    轻佻恶劣的话响起，一个高挑男子悄然落在树上。

    他慵懒地靠在树干上，微微眯着眼，脸上还带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血迹，配合着男人的五官，血腥味极重。

    有滴血沿着他的侧脸滑至脖间，极其风流极其妖孽，却没有一个人敢用这两个词来形容面前的大杀神。

    雪白的狐耳却干干净净，抖动了两下，他垂眸跟地上还有意识的人对视。

    “你们的宁远仙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