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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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黄金血坠落下来,像有无形的齿轮开始旋动,毫无转圜地滚滚向前。

    顿时,整座圣泉笼罩在圣光下,仿佛接受了滋养,重返百年生机一样。

    圣光乍破,尹清知道,这座海蜃宫殿的大阵正在起死回生!

    很快,就能扑杀所有!

    沉重的轰鸣声震彻不绝,圣光把整座海蜃宫殿笼罩起来,缓缓收缩。

    所到之处皆褪色石化,变成灰白的废墟。

    元旬从君珩的背后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看着朝他们而来的圣光,道:“王姬殿下,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

    元旬见君珩不言,嗤笑道:“怎么,我们的王姬殿下害怕得要哭鼻子了吗?”

    君珩神色冷冽地看向元旬,同一时间,轰鸣声骤停,一切在这瞬间戛然而止。

    她用同样的语气回他:“怎么?没想到吗?”

    几天以前,他们发现了圣泉的位置,君珩在草图上勾画完最后一笔,眼泪与圣泉居然重合在了一处。

    君珩恍然大悟:“或许一开始我就想错了,这个大阵的阵眼不是瞳仁处的钟楼,而是那滴眼泪的位置,是圣泉。”

    她继续分析:“元旬熟悉这里,他们一直在海蜃宫殿附近徘徊却没有轻举妄动,必定留有后手,很有可能就是启动这个大阵。”

    她问一旁的君子晞:“你知道这种已死的大阵要怎样重新启动吗?”

    君子晞思索了一下,道:“或许要启阵者以身殉阵,若是与布阵之人出自同一血脉,也可能几滴血就能做到重启。这里既然是半鬼族的地盘,那么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

    “......”

    “姐姐,让我去吧。”

    君珩脱口而出:“不行,你疯了!”

    君子晞握上她的腕骨,用指腹摩挲着那莹白的肌肤:“嗯,这好像也不是你第一次这么我了。”

    君珩下意识没有再抗拒与他的肢体接触,只是皱着眉道:“你想用你的血去试阵,来阻止大阵启动?可是万一元旬本就算与我同归于尽,根本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怎么办?”

    君子晞像是丝毫没有这种顾虑一样,握着手腕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在掌心落下一吻,复而抬头,用那深邃的眸子将她细细描摹。

    他:“如此,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

    万幸的是,他们在大阵启动前将其阻止住了,无人殉阵。

    元旬愣了一下就明白了,他抚掌而笑:“可以可以,王姬殿下算到了这一步,让我有些意外呢!”

    他忽然抬手凝出一团金光,注入圣泉。

    君珩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元旬一把抓住,一股强大的引力拉着她,将她和元旬一道吸入圣泉之中。

    -

    圣泉之下,别有一方天地。

    这里与海蜃宫殿的建筑风格类似,拱形的穹顶发出源头不明的微光,映照在周围的琉璃瓦片上,将一切包裹在幻彩之中。

    君珩抬头,就见穹顶上空,漂浮着一个类似日晷一样的东西,天干地支时刻皆陈列其上,周围还环绕着一些近似透明的气泡。

    而它的正下方,摆放着好几块圆又扁的石块,像是供人落座用的。

    “别看了,你出不去的。”

    元旬似乎对这里也很熟悉,他完这句话后就没再管君珩,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君珩倒也不着急,她继续量着四周,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圣泉啊。”

    “我看过海蜃宫殿的史册,这里的人似乎很尊敬圣泉,但我看你在此处行事如此随意,不像有什么尊重的样子。”

    “我猜王姬殿下看的应该是古早的海蜃历史了。”元旬眼皮都没抬,可能是笃定君珩无法再离开这里,他也不介意多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圣泉,不值得被尊敬。”

    “是它间接害了所有人。”

    “......”

    元旬突然停下了这个话题,讥讽道:“你,要是他知道我和王姬殿下被永远关在这里,会不会气得杀光所有人?哈哈哈,可惜我看不见这么美妙的一幕了!”

    “你谁?”

    “王姬殿下干嘛揣着明白装糊涂,君子晞呀,他可真是我的好同胞呢!”

    “......”

    元旬一想起君子晞就恨得牙痒痒:“就算是各方面比我强又怎么,最后还不是我得到了那个力量,而他,不过是个失败品罢了!”

    君珩虽然不知道他和君子晞发生过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去替君子晞话。

    “你记恨了他这么多年,他在你心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吧,口口声声他是失败品,我看是你在害怕他!”

    “你!”君珩的话直戳中元旬的痛处。

    过了一会儿,元旬突然又道:“我看他没跟你过吧,也是,他怎么可能和你起他的过去。”

    “......”

    “看你如此维护他,应该不知道......要不是他叛逃,五十年前你见到的人就该是他了。”

    君珩没有被元旬的话动摇心神,走到他面前:“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杀我?”

    元旬耸了一下肩,道:“不然呢。”

    “我不理解......”

    元旬的目光这才稍微认真地看向她:“不理解什么?”

    “我不理解,杀我,从五十年前到现在,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元旬微挑了下眉,眼神回避她看向别处,轻蔑地笑道:“折磨猎物难道不是更高级的享受吗?”

    君珩没有去接他的话,继续:“这两天我反复回想着你当年过的话,你放过我,又会有人来杀了我......我想来想去,你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

    “因为你根本杀不了我!”

    元旬的脸一下子僵住,突然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