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三藩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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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培公皱眉思索了一番,犹豫道,“可建宁公主...太皇太后能答应吗?”

    “还有公主的几个孩子,该如何处理?须知养虎为患,”

    几人七嘴八舌,把隐患一一了出来。

    男人捏了捏眉头,那吴应熊对他姑姑倒是一等一的好,但斩草要除根,不可不为,“这事儿秘密进行吧,栽赃到耿精忠身上。”

    周培公皱眉思索了一番,犹豫道,“可建宁公主...太皇太后能答应吗?”

    “还有公主的几个孩子,该如何处理?须知养虎为患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玄烨不禁头疼,“这事儿先不忙,那几个孩子以后再论,还是先把吴应熊两人解决了。”

    他好歹还留了吴应熊一条人命,想来皇祖母应该能理解。

    春天的气息夹杂着冷冽的寒风,京城平静的表面之下,暗流涌动着。

    “驾!”一声怒喝伴随着凌厉的鞭影,马车横冲直撞越过城门,驶进了皇城。

    几个侍卫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险些被马蹄踏破脑门儿,看马车扬长而去,几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面面相觑。

    “刚刚那似乎是纯恪公主的马车。”一个人回想了一霎,斩钉截铁道。

    “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另一个侍卫猜测。

    其中一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子,干好自个儿的活儿,别管上面的事儿。”

    到了晚上,几个侍卫交接班时,侍卫长召集他们并告诫,“这几日你们几个都机灵点,过了这阵儿,咱们好好休息一番。”又增派了几人,六人班换成了八人班。

    几人好奇问道,为何如此安排。

    那侍卫长斥道 ,“不该管的事儿别管,好好当值。”

    等他离开,其中一人知道内幕的侍卫朝他们招了招手,又看了看四周,悄悄道,“我听人啊,那位吴驸马爷在围猎的时候被人给砍了,伤了那里。”

    几人轻嘶了声,下身一紧,那人见他们想歪,无语翻了个白眼,解释道,“是脊椎骨,现在动弹不得,听啊余生只能躺床上了。而且驸马爷的弟弟被人给那啥—咔嚓了...”着手上还比了个动作,往脖子上一抹。

    他们顿时恍然大悟,听了这话脸上又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问是谁动的手。

    那人为难看了他们一眼儿,“这事儿我就不了,免得惹来杀身之祸,不过嘛...咱哥几个都是老实人,我就告诉你们吧,是靖南王动的手。听啊,是因为平西王想谋反!!率先对靖南王动了手,才反击的。”

    “嘿!你可别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他们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

    那人挣脱他们的限制,朝他呸了几口,“呸呸,古二蛋你是咋恁臭。反正是事实,你们就看吧,过不了几日平西王肯定率先攻靖南王,再和平南王联合起来对付咱们,所以纯恪公主才会急忙慌张去找太皇太后。”

    看他们恍惚的神色,男人正了正色,“你们可别到处啊,我信哥儿几个才的。”

    几人纷纷表示了解,这种大事儿谁敢到处。

    “那又要仗了吗?”其中一人惊慌道。

    那人故作无奈,瞅了瞅角落里蹲着没动的那人叹气道,“嗐,这事儿就不知道了,要是真的起来,咱们八旗的人还不够那三王的军队塞牙缝,咱们啊,听天由命咯。”

    等他们离开,角落里的人一脸兴奋,感觉自己听到了大秘密,连忙往回跑去。

    看他凌乱的步伐,刚刚畅谈的那人得意一笑,不枉他找玄三背了一宿的书。

    一时之间,皇城内外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生活景象,外城百姓为了生活忙忙碌碌,内城八旗风声鹤唳。

    公主府里,太皇太后得知消息,只觉得晴天霹雳,连忙唤人准备去一趟公主府。

    看着面前跪趴在她膝头悲痛不已的女儿,她也是悲从中来,抹了抹眼角的泪,太皇太后扶起她,“我儿,地上凉赶快起来,哀家已经让人去叫院判来了,驸马不会有事的。”

    她话刚落,康熙身后跟着院判已经走了进来。

    见此她纯恪公主眼睛一亮,提起裙摆拉着张太医就往里走,“张太医,赶紧来瞧瞧驸马伤势。”

    张太医早已得了皇上的指示,行了礼便跟着她进了一旁的卧房。

    把完手里的脉象,张太医想到之前在太医院听到的消息,不敢大力对他身体动作,只好又用金针扎了扎他腰腹,看驸马眼仁没有一丝波澜,他摇头叹气。

    这人多半是废了,何人竟然下如此毒手,让驸马爷落得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想着之前皇上的嘱咐,张太医沉吟了一番,“驸马爷这种状况若是好好将息,尚有一丝醒来的可能,但此生也只能在床上度过了,要想完全治好怕是难于上青天。”

    听到这话,纯恪公主眼里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幻灭,泪水又浸湿了脸庞,扑在床边哭得难以自抑。

    一旁的太皇太后猛的提了口气,直觉胸腔都痛了起来,她大好年华的女儿,以后就只能守着这样一个废人,一旁的苏麻喇姑手都被抓得有些疼。

    太皇太后起精神,肃然道,“张太医,皇家什么都不缺,你尽管开药,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让驸马好起来,你可明白?”

    张太医抖了抖,他不明白!他是按照皇上吩咐的来的啊!对一旁看着的皇上发出求救信号。

    男人皆无视,死贫道不死道友,咳了咳道,“张太医,你先为驸马医治,朕等会儿就让人贴皇榜广招明医。”

    张太医欲哭无泪,只好跪趴地上喏喏道,“微臣遵旨。”

    等他们走后,纯恪公主心翼翼抬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脸庞轻轻摩挲,“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快醒来吧。”

    回程路上,男人兀自看着手里的书,太皇太后一语不发,静坐在上首捻着佛珠。

    过了半晌,在马蹄蹬蹬声中,太皇太后睁开眼平静道,“近日京中有些许谣言,皇上可知道这些事儿。”

    男人点了点头,“自然。”

    看他气定神游,太皇太后眯了眯眼,“那皇上如何想的?”

    “自然是将计就计,先声夺人,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皇太后又闭了眼睛,嘴巴张张合合良久才道,“一切心。”

    男人唔了声以做应答。

    而远在云南,本觉得现在不是最好时机,现在好不容易被身边谋士服,下定决心准备进行谋反的吴三桂此时却收到他长子被废、次子被残害的消息。

    平西王听到下面跪着的人所的话勃然大怒,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掷了出去,“你什么?”

    那跪着的人瑟瑟发抖,又断断续续了一次。

    吴三桂揪起那人衣领,怒吼,“是谁毁了我儿!是不是那皇帝,查!给本王狠狠的查。”

    那侍从连连应是,连连滚带爬急忙往外走去。

    房屋里面传来接连不断的怒火和悲号,伴随着器具落在地上的破碎声,最后化为哭嚎。

    屋后一个身着谋士服饰的男人听着里面的动静,无动于衷,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走过回廊,推门而入。

    他跪在下首拱手尊敬道,“主子,这是奴才发展的线人送来的信,您看看。”

    刚刚还摧残屋内器具的男人见他进来,倏地冷静下来,抬手接过他递来的信,“写了什么?”

    “据我们插的探子来信,平南、靖南两王私底下招兵买马,隐有谋反之意。而那满清皇帝,似乎好奇于洋人的玩意儿,沉溺其中。”

    “依你之见,杀我儿的就是这三人,亦或者其中一个?”

    “私以为,咱们天高皇帝远,那满清皇帝不可能知道我们的消息,奴才也清洗了几遍咱们的人,并无异常,当然这只是奴才拙见,具体如何还要看消息,而另外两王...”

    看他犹豫声音越来越,吴三桂沉声道,“什么?继续!”

    “而且奴才得到消息,平南王曾秘密会见过靖南王,但具体什么,探子没能近身并不清楚,奴才惭愧!”

    吴三桂敲了敲椅子扶手仰头沉思,下首的男人安静站着并不胆怯。

    过了一会儿,吴三桂开口道,“这样,你先去找吴二,咱们之前商量的事儿继续,在结果出来前,按兵不动。”

    面前这人三番四次舍身救己,俨然是自己心腹,而且身家清白绝无可能背叛的可能,若真是他的那样,自己倒是要好好考量一番,谁是敌谁是友了。

    下面男人低头应是,等他走出门外,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禁紧闭的房门,甩着身侧空荡荡的袖子转身而去。

    京城内一阁楼上,玄一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筒,扬手放走这只远方来身上带着露的信鸽。

    玄烨展开着玄一递来的信息,展眉一笑,这事儿成了一半了。

    没过几个时辰,玄一又递来另一只信筒,男人抚掌大笑,这事儿成了!

    第一个信筒自不用,就是云南传来的消息,而第二个则是另外两王身边的探子传出的信。

    玄一松了一口气,不枉费皇上提前四年安插人手,只是他心痛云南那几位同伴,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

    ?

    作者有话: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