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三藩事后
战事一触即发,由于男人安插的探子太过成功,三王之间本有些紧密的关系随着这件事情而瓦解,互不信任。
本来平西王和靖南王之间谈好的合作也随之破裂,靖南王对此很是恼怒,想到外面的传闻,他总觉得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一切。
耿精忠锤了锤隐隐作痛的额头,嘶哑道,“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人做背后作怪!”
随后他又招来身后的随处,沉吟道,“皇帝近来在做何?”
站在角落本一语不发的黑衣男子见此上前恭敬道,“那满清皇帝最近对洋人的东西甚是感兴趣,奴才得到消息,他算在秋闱考题里加入算术五章和一些其他玩意儿。”
“你这手法越来越精湛了。”耿精忠昏沉的头脑在他的按摩之下变得舒缓,随即对他话中的人鄙夷道,“嗤,弃满汉之法,遵夷狄之效,孔孟圣人怕是九泉下都不得安宁了。”
那人谄媚一笑,“大人舒服就好,听那位一意孤行,满朝文武夙忧夜叹,王爷,咱们倒是可以看他们狗咬狗,坐收渔翁之利。”
“皇帝还是太年轻了,满朝文武只要拿出孝道压制,就能让他喘不过气来。”
耿精忠想到几人之中他兵力仅位居第三,而吴三桂和皇帝尚且还没撕破脸,若是他们不计前嫌,联合起来,自己怕是要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也会是被他们开刀的人,看来他要找个机会将两人联盟的可能降到最低。
“吴三桂儿子伤的伤死的死,可真是时候,那皇帝怕是要被他恨死。”
“王爷,这是为何?”
“他长子在京被废,皇帝不得担全责啊,纵然不是他做的,迁怒你懂吧。”
“可奴才刚刚不是听到线人现在满皇城谣传都是咱们指使的吗?”
“哼,吴三桂生性多疑,但本王也不是吃素的,想要陷害我,没门!这事儿不管谁做的,我都要把脏水泼在皇帝身上。”
那男子不敢有半分犹豫,连忙应是,又低声向他汇报底下人截取的关于另外两人的消息。
耿精忠了几个呵欠,只觉得在他的手法下眼皮重得没边,胡乱唔了几声,只了句,“这事儿等本王醒来再。”随即就陷入了昏睡。
身后的男人见他头微偏,轻轻喊了几句,“王爷?王爷你睡着了吗?”
生怕他睡得不深,男子又从腰间暗袋里拿出一个竹筒在他鼻前晃了几下。
确认他真的已经昏迷,男子起身抓紧时间寻找书房的机关。
耿精忠自那日和玄十二交谈,并且在他的按摩手法之下,能每日睡个好觉,因此是越发器重他,走哪里带哪里。
这日夜晚,他刚上床休息,谁料外间就有疾步声传来,“有刺客,护卫护卫!”
一时间,院墙内短兵相接,凌乱的脚步声,嘈杂的呵嚷声,耿精忠一跃而起,拿起架子上的佩剑就越了出去。
只见外面火光冲天,侍卫和十来个黑衣人成一片,隐隐就败落之势。
他立马加入斗,玄十二见此暗自朝对面比了个隐晦的手势,那人微微点头嘶吼道,“兄弟们,速战速决。”
完一群人便朝耿精忠攻来,其他人一时不察,竟让黑衣人钻了空子,完便奔来护着耿精忠。
玄十二见此也跟着过来加入了战斗,而耿精忠气定神游,游刃有余,黑衣人越来越少,就在玄七准备撤退之时,突然听见耿精忠吹了声口哨。
一大批身着盔甲,身姿轻盈的死士悄然从四周出现。
耿精忠轻蔑道,“想跑,给我抓住他们。”
话落,死士朝他们扑面而来,玄十二心下咯噔,他怎么都没想到耿精忠竟然留了后手,为对面渐渐支撑不下的那群黑衣人捏了把汗,只能暗暗着急。
玄七心下一紧,幸好他早有准备,朝剩下几个已经围成一堆的黑衣人暴和,“退!”完就从怀里拿出几个圆球相互磕碰又朝那群死士扔了过去。
随着几声砰砰爆炸响,那群黑衣人连忙往外撤退。
耿精忠被玄十二护着没有丝毫损伤,见此咬牙切齿道,“想来就来想跑就跑,没那么容易,给本王全部活捉。”
那群死士闻言追了出去,玄十二现下也顾不了那么多,“王爷,可否要奴才去看看。”
耿精忠摆了摆手狞笑道,“不用,死士出马一个顶俩。”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群死士便手提几个黑衣人跃了回来。
玄十二心提得紧紧的,脑中已经想出无数个拯救他们的办法。
耿精忠朝他使了个眼色,“你去问问幕后主使是谁。”
玄十二迫不得已,只好上前掀开那人面罩,捏住他脖颈狠狠问道,“是谁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竟敢擅闯靖南王府。”
那黑衣人不屑一顾,朝他呸了一声,垂头不再言语。
耿精忠笑了笑,“那便带下去,让本王看看他们的骨头能有多硬。”完就让人带他们下去。
夜深,玄十二一身黑衣轻巧越过房顶,心躲避巡逻侍卫的视线,落在牢狱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静静等待换班时间。
突然,他耳朵动了动,正准备跃下树,就被身后猛的伸出的手给拽住。
“是我。”身后的原来是一直跟着他的玄七。
“你怎么在这儿!”玄十二惊喜又疑惑。
“那些人都是靖南王的手下,撑不了多久的。”玄七一句话,就将十二疑惑的点道出。
十二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心。”
两人对视一笑,“京城见。”
京城,乾清宫。
玄一跪在下首,“皇上,靖南王那边有消息了。”
“怎么?”
“一切就绪,玄十二已经拿到布防图,玄七已经带人攻上了靖南王的地盘,后来靖南王知道是平西王率先动手,已经对他准备下暗手了。”
“让他们一切心。”
玄一低头应是,又道,“平西王的眼线最近一直在试图接近纯恪公主。”
“时刻盯着,看看他们要做些什么,另外郑经那边如何?”
玄一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没把那腌臜事儿出来,“这...奴才听到郑经为了提升国力竟一直与英吉利、蛮夷等国进行贸易往来,甚至贩卖人口,无视迁界令的存在,公然走私,而且与德川幕府甚是亲密。”
玄烨听此玩味一笑,“怎么个亲密法?”
“郑经从五年开始便大量输入银、铜、盔甲等入了蛮夷,用来支持其地战争,还从英吉利等处获得火药和兵器,玄十八来信,从未见过拥有如此神威的炮器。”
“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将制作方法弄到手。”男人对此很是感兴趣,从珠儿哪里得知在他们还是冷兵器的时候,别国却已经开始使用半热武器,如今得此消息怎么不让他感到紧迫,他想了想又道,“这样,再抓几个研究这炮器的洋人,等事成,一并带回来。”
玄一恭敬应是,继续道,“平南王及王世子两人矛盾日渐扩大,接下来奴才们该如何做?”
“借刀杀人,借靖南平西两王的刀杀平南王的人,让他们互不信任最好,你联系一下那边早年安插的探子,让他们机灵点,等他们三人嫌隙渐深,元气大伤之时,朕再一网尽,让那边的人保持警惕。”
玄一俯身应是,旋即不见身影。
“王爷,发现探子!”
“王爷,抓住从靖南王来的探子。”
“报!王爷有两路探子夜探王府。”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在吴三桂三人暗地里较着劲儿,相互猜疑仇恨,都已经疲于应对来自另外两人的暗卫突袭之时,他们突然接到京城皇帝的圣旨,命他们奉诏进京。
吴三桂拧着厚重的眉,猜测道,“你这皇帝什么意思?这节骨眼儿上,还敢喊我们几个藩王上京。”
下首甩着空荡荡袖子的男人云淡风轻一笑,“可能是俱怕王爷之强盛兵力,想要求和呢。”
耿精忠将手中圣旨抛在一旁,大马金刀坐在上首,“这皇帝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难道不怕本王直接反了?”
下首的玄七精明道,“王爷,这似乎是个好时机呢。”
他掐指算了算,意味深长一笑,“二月廿三,的确是个好日子。”
接到圣旨的尚可喜,眉头一跳,想到乌烟瘴气的平南王府,又想到被两面夹击、孤立无援的自己,他只觉得额头直跳,怎么会到了这种地步。
幼时乖巧可爱的长子如何变成了如今这幅残暴跋扈的模样。
而又是什么导致另外两王对他痛下狠手。
挥退众人,尚可喜独自坐在书房,沉思良久。
想到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拨弄这一切,尚可喜只觉得浑身发寒,凭借他出色的直觉,或许皇上正观他们斗呢。
自己虽戎马一生,身经百战,但想到昔日那留在旅顺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见着的发妻,尚可喜老泪纵横。
此番也许也是个好时机,一身伤病,痰疾时作,自己还是告老还乡吧。可之信那摇摆不定的性子,他摇了摇头,还是做个闲散富人吧,世子之位还是交给之孝。
想到这里,他便拿出折子蘸墨书写,既然皇上想看他们斗,那他就助他一臂之力,随即又吩咐心腹手下加大力度反击另外两王。
二月廿三,清明时节。这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雨淅淅沥沥的下,三王已经齐聚京城,如今他们是势如水火,谁也容不下谁。
想到此番行程路上接连不断的刺杀,耿精忠阴阳怪气道,“两位真是好精力呢,进京还敢带兵。”
吴三桂怒火中烧,隐隐作痛的手臂提醒着他,“你还敢叫嚷,靖南王,你给本王等着!”
一旁的尚可喜神游天外,对他们的谈话不置一词。
大殿里现在已经坐满了人,满朝文武都已经规矩坐好,暗暗量他们三人,等男人到来,刚坐没一会儿,便站起身举杯道,“今日众卿齐聚,朕心甚慰,与诸位难得一聚,今日便不必拘礼,开怀畅饮即可!”
“皇上圣明贤达,实乃大清之幸。”在座的文官这个时候颇有些激动,到了他们最拿手的时刻了。
一时间,台上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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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晚安,真的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