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名小贼
原本只是来走一趟传个话,却没想到竟遇到这样的绝色。
石安眼中爆出惊喜之色,他连忙上前一步,对着楚辞做了个揖:“楚姑娘有礼了,在下石安。”
楚辞这才正眼看他,醉眸微醺,顾盼生辉。
看到这样一幅美人美景,石安又是一喜,他扬起自认风流非凡的微笑,握住扇子,维持着作揖的姿势,美滋滋地等着楚辞回答。
楚辞靠在椅背上,歪歪斜斜地坐着,神情迷茫地看了看众人,又回头去找自己的便宜师兄。
段临韵却心知这石安心思,心中冷笑一声,大步一跨挡住楚辞,也回了一个揖。
“石公子安好,在下段临韵,我这师妹酒醉神志不清,还望石公子不要怪罪。”
石安又斜斜瞧了瞧他,探头向前,心里还想着那没回话的楚辞,敷衍道:“嗯嗯,段公子好。”
他扭来扭去,硬要去看楚辞,段临韵偏偏挡住,就不让石安看。
石安来了脾气,作势就要去掰段临韵的肩膀,段临韵却是轻轻扭着手腕,向后一放,高声笑道:“我这师妹无礼,想来也不能回话,不如段公子有什么事便和我商议吧。”
完,段临韵又环顾四周,对着花厅中伺候吩咐的丫鬟轻声道:“烦请姑娘将我这师妹送回房中休息,可好?”
那丫鬟早以在旁盯了他许久,如今这么一,哪有不应的道理。她眼神痴醉,羞红着脸庞应了下来。她心翼翼地扶起楚辞,恭敬道:“楚姑娘,我们回房歇息吧。”
楚辞眯着眼睛嗯了一声,她听得清楚,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动作,心里正纳闷着自己明明不醉,就被扶着跌跌撞撞离开了花厅。
徐员外在旁是大气也不敢出,石安是定州知州的公子,他是万分不敢得罪的。虽然是知州大人早年收养的养子,但身份地位皆与这嫡出的无疑。即使知州大人这几年得了个公子,但家中多数事务还是由这石安去办。公子还太,怎么比也比不了已经这个早已成年的兄长啊。
只是……这石安嚣张跋扈,脾气着实不好。
这段临韵初来乍到,想必不清楚石安的个性,敢跟石安作对,那不是找死吗?
石安一看段临韵竟敢拦他,眼睛一瞪,指着段临韵道:“你敢拦我?公子我给你几分薄面,你还敢拦我?”
段临韵凉凉一笑,啪的一声甩出一块玉牌子,笑道:“不知微山派游亦方大侠的面子,公子看不看得起呢?”
石安正要发怒,便被结结实实甩了个牌子,他歪斜着眼睛一看,上面正篆刻着三个大字“微山派”,旁边还雕刻着不少精细花纹,下面似乎还有两个字,却看不清楚。
石安心里顿时清明了不少,想起了走前父亲的嘱托。
“这游亦方大侠对定州有恩,他的徒弟,千万不能得罪。定州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如果有了什么矛盾,切记要恭谨忍让,切记。”
父亲当时就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定州人人都自己走了大运,得了这么个养父,甚至比那七岁的幼弟还要备受器重。只有石安自己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石府的一个养子,比不得他那亲生的宝贵儿子。自己浑身的荣华富贵,皆是父亲给予了,如果惹怒父亲……石安不敢再想。
再一看段临韵放在桌边的宝剑,他更加不敢造次了。
不过就跑。
他向来油滑,立马扶住段临韵亲切道:“段公子哪里的话,石某开玩笑呢。”
段临韵面不改色地抽出了手,继续听他扯。
“我也只是一个传话的。家父知州石大人,特派我来邀请二位过府一叙,明日午时,不见不散。”
“各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石安急急忙忙完该的话,便脚底抹油地溜了。
石安来的快,去的也快。徐员外在旁想话又不敢,刘管家看着自家老爷不住地叹气,的花厅只一桌残羹剩饭,忽然变得空旷寂寥,看来,那丫鬟已经把楚辞送回去了吧。
段临韵叹了口气,看徐员外这表情,就知道这知州大人不能得罪。眼下双眼受伤,不比以往,还是去一趟吧。
想起某个醉鬼,他更加头疼了。
隔日。
段临韵与徐员外了个招呼,拎着楚辞便出了门。楚辞还没睡醒便被叫醒,着哈欠,揉着眼睛,脚步虚软,像条尾巴一样飘在段临韵的身后。
一踏出徐府的大门,迎面便是一条宽阔的街道。
一个全新的世界扑面而来,将两人牢牢包裹在了其中。
只见一片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各种摊,卖吃食的、卖膏药的、卖首饰的、卖玩具的……应有尽有。相邻摊子之间的距离极,只留下细细的空隙供人通过。
还有人脱了上衣,粗声粗气地表演什么胸口碎大石,周围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隔一会就要传出一声声响亮的叫好。
一个卖糖葫芦的年轻伙从街的那头窜到了这头,灵活得像条游鱼。
他一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一边大声嚷嚷着:“糖葫芦,卖糖葫芦喽!大家快来尝尝,咱这祖传的糖葫芦手艺,酸甜可口,老少皆宜!”
楚辞眼睛一亮,甩下悠然散步的段临韵,一头钻进了人堆,上前两步逮住那哥:“这位哥,糖葫芦怎么卖?”
糖葫芦哥连忙回头,一见是个漂亮姑娘,顿时眉眼弯弯:“姑娘你眼光真好,我这糖葫芦一串三文钱,便宜着呢!”
这哥圆脸圆眼圆鼻子,看着格外讨喜。
楚辞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碎银子,郑重其事地放到哥手中:“剩下的我都要了!”
“得嘞!姑娘,拿好喽!“哥笑得合不拢嘴,侧着身子把手里的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棍移到了楚辞手中。
楚辞抱着一根高高的糖葫芦棍在人群里乱窜,一会试试摊子上摆着的面具,一会摸摸路边挂着的簪子首饰。
算起来好久都没有逛过街了,楚辞格外放松地叼着糖葫芦在街上晃晃悠悠,招摇过市。
“哎呦!”
突然,一个身影从人堆里撞了过来,抢过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棍拔腿就跑,转眼就没了影子。
楚辞一愣,立马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叼的签子,摩擦着拳头道:“敢抢你楚爷爷的东西,臭子是不想活了。”
她顿时玩心大起,哼笑一声便抬脚就追。
唰唰唰!
咻咻咻!
她一边跑一边喊:“”喂!还我糖葫芦!停下!”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辞一边跑一边往前面丢签子,签子咻咻咻地到处乱飞,那男孩一身破破烂烂,细胳膊细腿,瘦瘦,即使抱着那么一大捆糖葫芦,还跑得飞快。他足尖一蹦,身形轻盈地避了过去,起伏跳跃之间还不忘回头挑衅:“抢了就是我的,有本事你来抓我啊!”
楚辞大怒,敢挑衅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啊呀呀一声,提快脚速,蹭蹭蹭就往前追。
两人从街尾一直追到了街头,那男孩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楚辞追得直喘气,她心里绷着一股劲,什么也要追上这个子!
给他点颜色看看!
她甚至作弊运起了轻功在后面猛追不舍。渐渐的,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不少,眼看就要追上他。
忽然,那男孩一拐,借力在墙角滑了一个大圈,转身就溜进了右边的巷子里。
楚辞见状,唰的一下,也猛地拐进了巷子里。
“喂!等我知道你叫什么你就完蛋了!”
“我都不知道我叫什么,你还能知道什么——”
“臭子,停下来!”
“略略略,就不就不就不。”
楚辞也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那子兴彩乐祸地嚷嚷:“别追了!追不上!”
两个人在巷子里钻来钻去,楚辞简直要晕了方向,找不着北。
“走喽!”
突然,一声响亮的声音从楚辞身后传来,楚辞猛地回头,此刻身后哪里有人?
楚辞这才明白自己被他耍了,顿时气得捶墙。
男孩甩掉楚辞之后,得意洋洋地从街角钻了出来,他揪下一根糖葫芦,放在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像是很久没吃过一样,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一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地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签子,似乎还想再来一根。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他开始举着个稻草棍满街转悠,学着之前那位哥大声叫卖:“糖葫芦,卖糖葫芦喽!大家快来尝尝,咱这祖传的糖葫芦手艺,酸甜可口,老少皆宜!”
“子,你这糖葫芦咋卖?”
“五文钱一串,九文钱两串,多买多送,还便宜!”
一个身着富贵的胖女人围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个女孩,那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糖葫芦,口水直流。
女人皱眉道:“以往这条街上,别人都卖三文,怎么你就卖五文?”
他信誓旦旦地指着糖葫芦,张嘴便:“我这糖葫芦可不一般,用的是祖传配方。我爷爷,前朝的太子爷曾路过此地,尝过我家这糖葫芦。那位太子爷穿的那叫一个阔气,眼睛都不眨就买了不少,直夸我爷爷手艺好!”
“真的吗?别是骗我吧……”女人捏着个鼓鼓的钱袋子,还是犹豫不决。
“娘……我要……呜呜呜呜呜”她身边的女孩突然撇着个嘴,开始放声大哭。
女人见状赶紧抱起女孩,颠着她连声哄道:“哦囡囡不哭,不哭不哭,娘亲给你买,给你买。”
女人拎起一大串铜钱,抬手一丢:“子,今天算你走运,你这糖葫芦我全要了。”
“那您就收好喽!”
男孩应了一声,爽快地接住了这一大串铜钱,把插着糖葫芦的稻草棍往女人手里一塞,脚底抹油就跑了。
此刻,段临韵正艰难地在人群里拨来拨去,到处找那一时兴起跑丢了的楚辞。
他一身白衣,身长玉立,手里握着个竹扇到处问人:“这位婆婆,您刚才有没有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
买簪子的老婆婆抬头一看,竟是这么个俊俏的年轻人,心里一喜,握着他的手便亲切地问:“啊,我家窗前有没有姑娘?公子笑了,我老婆子的家里哪有姑娘啊……“
众人一听,皆是哄堂大笑。
段临韵颇为无奈,他没想到这位婆婆听力不好,做了个揖,转身便想走。
那老婆婆却喜欢的不得了,一把拉住了段临韵,轻拍着段临韵的手掌颤巍巍地:“难道公子也听了我这老婆子做媒的本事吗,那老婆子就来替公子相看相看。”
“公子这么年轻俊俏,不知可曾婚配啊?”
“婆婆,不是……我在找一个红衣服的姑娘。”
“知道知道,你喜欢红衣服的姑娘……呵呵”
段临韵的头都快大了,他正焦急着找不到楚辞,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万一这个女人跑了怎么办?
卖完糖葫芦的男孩正揣着个包袱,蹦蹦跳跳地从街尾方向过来,看着人群里闹哄哄的,正围着个什么人笑笑、指指点点。不少姑娘抬起手帕遮着脸,却还是忍不住地向那人瞧去,你推我搡,羞得不行。
没想到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正被城北擅长做媒的王婆婆拉住要相看姑娘呢!
他哈哈一笑,凑上前去,这才听到男子找的就是刚才追自己的人,反正这里又没人认识他,帮他一把也好,在人群外边高声喊了一嗓子:“你的那姑娘我见了,就在前面街角呢!”
作者有话:
今天正式签约啦,开心~
以后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更文。
段临韵: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真的没有婚配。
楚辞:喂,放开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