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美景难得
段羽危险的眯起眼看着中年男子道:“晚辈正是,不知前辈名讳?”
中年男子看着有些心虚的云奕晗道:“鄙姓任,特此前来救云世子。”又瞥了一眼满身是血虚弱无比的段羽接着:“我可以救您的同伴。”
现下段羽重伤,观中年男子方才出手的利落劲,就算怀远没受伤他们也不过。俗话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云奕晗半扶半抱着段羽,跟在中年男子身后。
半路上中年男子简单为段羽处理了伤口,随后引着二人来到一处隐蔽的院。
院里有五间独立的木屋,云奕晗被人高马大的段羽压得直喘气,就见那日他们见着的男孩站在中间的屋门口朝他们招呼。
云奕晗看着前方男人宽厚的背影,脚步微顿,随后踮了踮背上的段羽跟上。
阿罗一宿没睡好,今日一早便在门口候着,现下见人回来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整个人都有朝气了不少,站在原地开心笑道:“任大哥,两位公子,药都准备好了。”
任大哥点头,脚步不停带着云奕晗去了为他们临时准备的房间。任大哥为段羽处理伤口时,云奕晗一直站在一旁紧紧盯着,也不知这任大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安静在一旁等着。
果不其然,任大哥处理完伤口支开阿罗,叫上云奕晗朝外走去。云奕晗给段羽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制止了段羽要起身的动作,将薄毯盖在段羽身上理了理他散乱的长发,起身朝外走去。
任大哥瞥了眼云奕晗淡淡道:“我救你们,只需带我去见一人便可。”
云奕晗防备的看着眼前人,尽管心中已有了猜测但还是出声装作不知问道:“谁?”
任大哥对着南面淮安方向拱手道:“陛下。”
云奕晗神经紧绷,手里握着段羽方才给他的防身的短刃, 戒备问:“你是谁?”云奕晗可不认为普通的柴夫能知晓他的身份,还一开口就要见阿辞。
任大哥看着云奕晗防备的样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了一句让云奕晗摸不着头脑的话:“鄙姓任。”
云奕晗站在原地看着任大哥走远的背影,忽然不敢置信的看着空荡荡的院,喃喃自语:“任?怎么可能!”任姓是太上皇给锋刃赐的姓,只有帝王本人知晓,他也是由着萧辞这层关系才知道的,难道这个任大哥是锋刃的一员?
屋内传来段羽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云奕晗立马回过神,快步回屋。就见段羽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的伤,坐在床上正准备出去找他。
云奕晗一急什么都忘了,看着又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气急道:“不好好在床上趴着,乱跑什么!”
段羽顺着云奕晗的力度重新趴回床上,拉着人不让走:“没事?”
云奕晗知晓段羽问的是什么,摇头又点头。段羽缠着云奕晗的手指,好笑的问:“奕晗这是何意?”
云奕晗眉头微皱,揪住段羽修长的手指道:“他要见阿辞。”完便窗外的日光,也不知心里在思虑些什么。
段羽垂眼轻轻摩挲着云奕晗的手指,感受着指尖下的细嫩:“现下也无他法。”随后轻拉云奕晗的手,眼里满是邀请:“奕晗可累否?上来歇息吧!”着自己还往床内挪了挪。
云奕晗:“……”谢邀。
两人昨夜本就未睡好,还经历了一场截杀,全靠着毅力强撑道现在。最终云奕晗还是没顶住倦意,坐在床榻上靠着床沿睡着了。段羽看了会儿云奕晗的睡颜,带着笑意一同睡去。
……
云奕晗和段羽两人在任大哥的屋里养伤,另一边的几人倒是急得满山找人。锋刃找着了两人留的暗记,却到半路就戛然而止。十余日过去了仍毫无收获,廖安白再次来到徐怀寒的药铺。
廖安白拿出美酒跟徐怀寒坐院子里的对饮,略带幽怨开口:“怀寒莫不是不愿要安白,故意来搪塞我?”
对面的徐怀寒穿着常年不变的素袍,看着廖安白眼里满是包容,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安抚道:“怎会?怀寒自是高兴。只是,剑阁弟子赶到时确实未找着人。”从现场的痕迹推断应是一场恶战,至于谁胜谁负皆不知晓。
廖安白强压下心中对自己的唾弃,表情不变:“那莫不是白跑一趟,劳烦他们了,改日请大家伙儿吃顿好的。”顺便再套套话,廖安白在心中默默补道。
徐怀寒本就是一副儒雅公子长相,行的端做得正加之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着着实讨厌不起来。
徐怀寒放下酒笑吟吟道:“安白客气,同为道友自当相助。”
廖安白看着杯中纯净的酒水,状似无意提起:“莫是被魔宗带走了?那日也是魔宗之人动的手。”
徐怀寒眉头微皱:“不好,实不相瞒怀寒此行也是为此而来。”
廖安白猜也是如此,装作不知情:“可是魔宗之人又在云瑶山作恶?可真是扰人。”
徐怀寒不可置否,并未回话。徐怀寒看着待人有礼,不近不远,但廖安白知晓,这种人最难看透。
两人不再交谈,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不少。没过多久,徐怀寒抬手给廖安白满上杯里的酒,一边道:“听闻与安白同行乃非常人,可否带怀寒去见见世面?”
廖安白危险的眯起眼睛,对面的徐怀寒一无所觉般淡定回望。
经过精心调理萧辞已经可以下床简单的行走,这会儿正坐在窗边透气,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减轻他容貌给人的冲击,反而多添了一份人间气。
忽然萧辞感受到一道视线看着自己,他抬眼朝源头寻去,就见廖安白身边一眉眼间带着怡人笑意的白袍男子朝自己点头示意。萧辞愣了两秒淡淡回礼,片刻后又看了看跟在白袍男子后方的廖安白,廖安白冲他无奈耸肩。
萧辞收回目光不再管两人,再次看向云瑶山的方向,心里还在担忧着云奕晗他们俩的安危以及突然出现的上一任锋刃,也不知对方这是何意。既然已告知他自己的存在,为何不来见他?萧辞只觉头疼。
楼下的廖安白引着人继续朝旅店对面的酒楼走去,店二在门口见两人气度不凡赔着笑脸拉客:“二位公子楼里还有上品房,可要进来歇歇?”
徐怀寒点头应予,廖安白本不想与徐怀寒多接触,怎奈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填上,尽管心里再不情愿表面上还是一副多情模样。
两人选了靠街道的房间,徐怀寒走进房间后便率先开了窗子,两人的房间正好在萧辞住的三楼的斜上方,现下开了窗还能见着萧辞好看的侧脸。
廖安白落后一步,见此好笑道:“怀寒这是怕我不懂礼数?怀寒安心,安白自也习君子之道,定不会做甚出格之事。”
徐怀寒站在窗边听着窗外贩的吆喝声,侧脸笑着:“美景难得,情难自禁。”
脸上带着从未见过的真心笑意,廖安白却无心欣赏,只觉要遭。干巴巴的劝:“美景处处有,多下山看看便知何谓人间绝色,难道怀寒有我还不够吗?”
徐怀寒将背在背后的长剑解下放在桌上,轻触剑鞘上的细纹笑道:“确实如此。”
另一边萧辞已被宋谨修抱回床上,被苦涩的药水呛得皱起了眉头,萧辞喊着宋谨修喂来的糖皮山楂含糊道:“廖安白在对面酒楼,还有一人应是他口中的剑阁阁主。”
宋谨修细细擦去萧辞嘴角的残渍,不甚在意:“莫想这些事了,好生养伤。”言罢拿起床边的木扇为萧辞扇凉,安慰道:“奕晗不笨,段羽这人也不简单,指不定逃至他处了。锋刃这几日皆在山内搜寻,还有剑阁帮忙,莫忧。”
萧辞也知晓心急没用,只得等着其他人的好消息。萧辞这几日被宋谨修勒令在客栈休息,外界的事一概不知,沉默会儿后又问:“左丞所言的专养机构一事如何?”
宋谨修无奈叹气:“已有雏形,尚在完善中,宁王已将拨款下放。”在萧辞开口之前快速补充道:“我让锋二盯着他的,好了,陪我睡会儿。”言罢及其自然的爬上床,侧卧着左手拿着扇子给两人降温。
萧辞知晓宋谨修这是不愿让自己多想,便乖乖闭嘴。最后宋谨修没睡着,萧辞倒是睡得香,还难得的起来呼噜,看得宋谨修心痒难耐。
……
本应在淮安的青袍男子这会儿正站在知州府的院子里,素来不离身的夜明珠也被他一同带来,他负手站在院中嘲讽般笑道:“柴夫?”
跪在地上的手下不敢话,等了许久也没听见下一句话,他怯怯抬头。正午日光耀眼至极,青袍男子的面容藏在日光下,看得不真切。
只听青袍男子冷冷道:“截下廖安白送回淮安的信,让剑阁和风雪门处理魔宗。”
手下立即明白话中之意:“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