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消失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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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雪门负责送信的弟子接过廖安白手里的信后,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出城。还不待他骑上拴在城外的马匹,就被一行蒙面人拦下。

    风雪门弟子神情淡然拖延着时间,心中迅速想着破局之法道:“敢问各位阁下这是何意?”

    但蒙面人显然不愿与他多,齐齐亮出武器。不待送信人反应立即攻上,风雪门虽不是剑修但廖安白一向的主张便是:不可退。

    送信人艰难对付着蒙面人,终究是只手难敌众拳,还未来得及将信销毁便没了生息。

    蒙面人拿走廖安白的信,领头人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被扯下的布条,趁尸体还未僵化塞入风雪门弟子手中。随后点燃风雪门的特制通信烟,带着一行人消失在夜色中。

    待廖安白和其他人赶到时就见送信弟子的尸体孤零零躺在地上,他的骏马在一嘶吼想要挣脱马绳的束缚回到自己主人身边,可惜他的主人再也不会醒来。

    廖安白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没了笑意,走进一番搜寻果然他给萧瑜的信没了。他抽出门内弟子手中的布条,看着上面熟悉的暗纹,面上带着笑眼里却全是杀意:“魔宗啊。”

    廖安白让人将尸体就近埋了后便回到客栈,萧辞白日睡的时间久了现下毫无睡意,屋内还亮着灯。听见廖安白上楼的脚步声,萧辞起身推开房门看着来人:“发生何事?”

    廖安白无所谓般耸肩:“事情,只是有些烦人的东西需要处理。”不等萧辞回话便直接朝房间走去。

    萧辞看见了廖安白到处理时,眼中的杀意。大抵是廖安白平日太随和,以至于萧辞都忘了廖安白可比其他人都凶残,也不知这次是何人让他起了杀意。

    萧辞微微挑眉关上房门重新回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一会儿后他见着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背影,萧辞全部注意力皆被那人吸引去了,就见那人突然转过身——是徐怀寒。

    徐怀寒背着他的长剑站在月光下笑得温柔,翩翩公子模样,他薄唇轻启道:陛下,万福金安。

    萧辞对徐怀寒知晓自己身份一事并不讶异,淡淡点头心中却疑惑:徐怀寒大晚上不歇息出来作甚?走神一瞬再望过去时街上已再无人影,只见几副药被放在徐怀寒方才站立之处。

    思虑良久虽不知徐怀寒这是何意,还是让锋一将药材拿上来。萧辞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内室,宋谨修才沐浴完披上外衣后见来人眼神戏谑,好笑道:“皇上可要就寝?”萧辞半推半就应了宋“皇后”的邀请,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廖安白今日换了身简便的武服,长发也高高竖起没了平时的散漫,属于风雪门门主的气势肆无忌惮的外露而出。

    萧辞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在房间内商量着寻人之事,天机图以及二十年前云瑶山一事被推至一旁。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片刻后又归于宁静,在场除了萧辞外皆未习武之人,一瞬间便察觉出不对劲。

    廖安白解下手腕上的银丝线冷笑道:“哎呀,没脑子的东西还是莫要在江湖混了,廖某这就来为民除害。”

    萧辞看着廖安白推门而出,猜测大抵是与昨夜廖安白外出有关。宋谨修也紧随其后,留下萧辞和锋刃在屋子里。萧辞并未多言,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免得待会儿拖后腿。

    宋谨修推门而出后就见廖安白及其随意的倚靠在楼柱上,与楼下突然多出来的黑衣人对峙,在听见自己的开门声后廖安白头也不回到:“你们来作甚?觉着你廖哥哥解决不了这些废物?”

    早在徐怀寒出现的一瞬宋谨修便察觉了,两人相互点头示意。徐怀寒站在廖安白身边好声好气道:“怎会,怀寒就是来凑个热闹,开开眼界。”

    宋谨修则懒得跟廖安白废话,看向楼下掌柜和二浑身发抖躲在柜台处,大楼中央有十来个穿着魔宗衣袍的黑衣人。

    廖安白像是等烦了,朝楼下坐在一群魔宗弟子中间披着灰色斗篷半遮着脸之人道:“不?爷可没时间陪你们玩。”廖安白眼里的战意却如有实质。

    灰衣人这才抬眼看着楼上的廖安白三人,灰衣人只有一双眼睛落在外面,是颇具异域特色的棕色瞳孔,他沙哑的声线透过布料传出:“廖门主息怒,风雪门弟子一事确实与我魔宗无关。”

    廖安白可不信他的鬼话,嗤笑:“你无关就无关?再者此事无关,那日云瑶山暗杀也与魔宗无关?灰衣老鬼可真会编笑话。”

    虽看不清灰衣人的面目,但不难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丝无奈:“宗主年少,易被奸人利用,云瑶山一事魔宗将不再插手,还望廖门主与徐阁主给个面子,魔宗愿后撤十城以表诚心。”

    徐怀寒依旧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仿佛灰衣老鬼口中的徐阁主不是自己一样。廖安白眯着眼睛玩味的看着灰衣老鬼:“你莫不是忘了,出尔反尔可是你们魔宗的老毛病。”

    灰衣老鬼也深知魔宗近来来口碑并不好,也深感身心力疲,但剑阁与风雪门联手或许在十年前老宗主还在时还有一站之力,但现下只得忍让。开口商量:“早前林清韶与沈冉二人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廖安白这才想起来早前在昌福镇时,自家师叔直接灭了魔宗两个长老,但廖安白毫不心虚,反而越越有理。

    徐怀寒听见林清韶名字时,脸上的惯有的笑意已经保持不下去了,宋谨修也开始怀疑廖安白的门主之位完全是凭借耍滑头得来的。

    直至最后魔宗与廖安白也没起来,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灰衣老鬼含恨带着魔宗之人退出牡州。

    萧辞一直在房内听着的,知晓事情已经解决,想来廖安白应很是口渴便提前准备好了茶水。

    才将三人的茶杯摆好,就见廖安白直直走进来神色颇为严肃,还一边振振有词道:“啧,不早啊,这身衣服很热的!话魔宗也可真够倒霉的,遇着这么一个不知事的宗主。”

    宋谨修走至萧辞身边坐定,徐怀寒自然坐在萧辞的另一侧,与萧辞之间隔了一座距离,不远不近正是适宜。

    徐怀寒笑着接话:“安白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再吧。”随后将离自己颇远的茶杯拿过细细品尝又朝萧辞道:“淮南的上品清茶,果然名不虚传。”

    萧辞颔首,看向廖安白问道:“可有奕晗和段羽的消息?”

    廖安白放下已经空了茶杯,有些疑惑:“灰衣老鬼言被派出去找云奕晗二人的队无一归来,魔宗现下自身内部之事都应接不暇,想来不会拿这件事糊弄人。”再者,在风雪门和剑阁面前现在魔宗可不敢在耍滑头。

    廖安白看着特意前来撑场子的徐怀寒,虽不知多方为何这样做,但难得有了一丝愧疚。面上有些许别扭的开口:“此次坏了怀寒的计划,错在安白,改日定前往剑阁谢罪。”廖安白面上不显,心里实则在想会是谁截走了自己的信,显然在座之人皆有嫌疑。

    剑阁一方独霸淮北,向来以理服人,北方的宗门皆愿听其差遣,就连北地的地方官吏年末上书时也颇为赞赏。这让萧辞很是好奇,剑阁的掌权者是怎样的人。

    徐怀寒感受到身侧之人投来的视线,笑意渐深:“安白何须至此,举手之劳。怀寒此次前来本就是为解决魔宗之事,现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魔宗赶回无极岛,理应是我谢你才是。”

    廖安白也不是虚情假意之人,爽快道:“若日后剑阁有事所托,安白定当相助。”徐怀寒笑弯了眼回道甚好。

    宋谨修见话题逐渐跑偏便开口问徐怀寒:“徐阁主可有发现?”

    不等徐怀寒开口,廖安白积极地将那日徐怀寒的辞告诉二人,徐怀寒被抢了话头也毫无怒意在一旁默默补充。

    萧辞听后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语道:“会是谁呢?”突然脑袋里闪过那日带着前任锋刃暗纹的布条,会不会是上一任锋刃?

    被众人惦记的云奕晗此时正在跟着任大哥学习如何区分常见的草药,好在他母妃本就是南疆巫族之后,云奕晗再次方面还是有些许天分的,任大哥教一遍他就记住了。

    任大哥不知是见其有天分还是为何,竟也毫不藏私,还将自己珍藏的古籍拿给云奕晗翻阅。十几日过去了,云奕晗也学到不少本领。

    这日,云奕晗站在任大哥身旁下手,看着任大哥将药材放入煎药的砂锅中,状似不经意问道:“任大哥,怀远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何时下山?”

    经过一阵子的相处,云奕晗发觉任大哥是个大好人,他快速补充道:“任大哥莫要多想,阿辞也受伤了不知现下如何,我心里着急。”

    任大哥盖上砂锅目光越过云奕晗,看着门外正在和段羽下棋的他收养的孩子们。

    当初将他们捡回来时还一个个不及胸口如今都已长大成人,任大哥的目光柔和,声音也不自觉放轻:“明日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