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用了这把万恶源头的钥匙的后果,就是江之眠整整三天没和他过一句话。
唐骋即便是万般后悔也没用,钥匙是他用的,手也是他的手。
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但人就是给这么贱出来的,如果同样的机会放他眼前给他再选一次,唐骋二话不,照样会是选拿钥匙开门。
总之先尝到了甜头,后面就算让他跪下来哄人唐骋都不觉得丢脸,总比自己憋着什么都没有强。课本里古人曾了句什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唐骋忽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连不怎么听课学习的他都从中品出了丝觉悟。
但这两天不知道和对方道了几次歉了,江之眠就是铁了心地不理他,连个眼神也不施舍。
应子洁第三天傍晚带着行李回到寝室,迟钝如他,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确切来,是他的骋哥死皮赖脸地黏着人家朋友后头,结果人家鸟都不鸟他。
“骋哥,我就不在两天,你又对未成年朋友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了?”应子洁贼兮兮地向唐骋招了招手,把人喊到一边八卦。
唐骋听了立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他又对未成年朋友做禽.兽不如的事儿”?
而且还是又???
“你他.妈会不会话!”唐骋压着声音狠狠抽了一下应子洁的后脑勺。无论对方问不问,他也不会真的同应子洁道出实情。
对着江之眠的时候脸皮子能扔到几米外,但兄弟就不一样了。
“情侣之间闹别扭你在这儿瞎掺和什么。”唐骋瞪他,“该去哪儿去哪儿,别碍着我。”
应子洁气结,他就应该拍下来,让别人看看怼天怼地的三中校霸唐骋是怎么做一只舔狗。
周五放学,江之眠到家晚,进门前在电梯厅的玻璃反光处照了照自己的脖子,他心里突然有些庆幸现在处于较为寒冷的十一月份,冬季校服的衬衫虽厚,但至少还要在脖颈儿这围起围巾。
江之眠叹了口气,用钥匙开了门,屋里的沈歆已经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
江之眠差点被这阵仗吓到,他放了书包就去洗手,转过头还问沈歆:“今天爸爸也回来吃饭吗?”
沈歆替他盛了半碗饭,顿了顿:“恩,这两天忙好他就要回B市。”
“哦。”江之眠点点头,丝毫没意识到沈歆欲言又止的神色。
洗完手后他寻了个理由回房间换了件高领的毛衣,出来时沈歆略微古怪地看了他几眼。江之眠被她看得心逐渐跳到了嗓子眼,生怕对方看出了什么。
“傻愣着干什么,过来坐。”沈歆没细问他为什么到家要换件衣服,很自然地找了个话题,“眠眠,如今你都高三了,转眼半个学期过去,没多久就要高考,你想好填哪所学校了吗?”
江之眠低着头,沈歆还以为他没考虑过,提了点声音:“你成绩好,我看下来一本线是没问题的,但妈妈还是建议你选985院校。”
“S市有好的学校吗?”江之眠问。
沈歆没想到对方会问S市,其实她更倾向于他选B市的985院校。之前到底是故意气江父才带着江之眠离开的B市,现在矛盾解开,她不是没有想过把江之眠的学籍转回B市。可是又考虑到江之眠性格方面的情况,和江父商量后决定市算让他读完高三再回B市。
读完高三,就等于高考完,接着填一所B市名校,自然而然地回到B市继续深造。
“不是这里没有好的学校,眠眠。”沈歆疲惫般地捏了捏鼻梁,劝道:“我们家终究是在B市,何况B市也有比这里更好的学校。”
江之眠抿着嘴不话,他已经听出母亲话里潜藏的意思了。
“江之眠,你不能太任性。”沈歆也把话开了,“我知道你想留在这里,是因为石佳阿姨的儿子吧?”
“!”
沈歆看他瞬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就了然一切。
“你们关系好走得近,又或是你去他们家给他补课,我都不在意。”从沈歆的角度只能看见自己儿子秀气的下半张脸,江之眠越是不出声她越是感到头痛:“但凡事总有个度对吧?”她的语气又回复成原来的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他:“眠眠,你长大了。我想你应该听得懂妈妈话里的意思了。”
“.........”江之眠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
理应他是该听沈歆话,为了自己地将来做算考到B市,甚至是以后一直在B市发展。
他不愿意。
无论是不是因为唐骋,他都不愿意。
江之眠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在父母面前竭尽所能地扮演好一个听话乖巧又懂事讨人喜欢的孩。
可结果呢?
他换来了什么?
灰暗的时光除了自己的成绩问题,他们一概没主动去关心过其他。
许久,江之眠张了张嘴,很轻地同沈歆了一声“对不起。”
“你这孩子......”沈歆皱眉,要的话却在看见儿子倔强的神情后终是没下去。“算了,下次再谈这事吧。”
两人相对无言,这样的状况持续到江父进门,他爽朗地笑了笑:“在等我回来才开饭吗?”
沈歆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顺着他:“你知道就好,洗了手先吃饭吧。”
江之眠这顿饭吃得很沉默,江父上桌起就注意到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沈歆,后者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
“我吃好了,爸妈你们慢吃。”江之眠半碗饭都没吃完就搁下筷子,完后就起身径直回了房间。
没人任何人会懂他此刻的心情,父母更不会懂。
江之眠把自己摔进床里,憋了那么久的眼泪,犹如断了线似的滚轮下来,浸湿了床单布料,印出了一片湿痕。
自起他就习惯了要在一个人的时候掉眼泪,因为他要懂事,才不会让繁忙的父母分出过多的精力来照顾他。
江之眠吸了吸鼻子,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那个厚着脸皮经常往自己身边凑的人。
这也是第一次他把自己的想法立刻付诸于行动之上。
唐骋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一秒后就接起,“眠眠,骋哥真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了吗?”
江之眠一听到他的声音,方才止住的眼泪又跟按了开关似的掉个不停。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却仍旧是如往常那般软糯,迅速勾起了对方的遐想。
“唐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