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岑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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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跟村民们了收购杨桃的消息,姜子延收购了一大批杨桃,村里基本上能上山去摘桃的都去了,一时间院子里堆积的杨桃有点多,若是不赶紧处理了时间长了会闷坏的。

    姜子延把青山叫来,“青山,你帮我找几个人,帮忙来给杨桃剥皮去核,一日三十文工钱。”

    青山高高兴兴的出门找人去了,他去的都是平日里关系好的几家里问的,这种好事,怎么也不能都便宜了外人。

    没一会儿青山就带回来好几个人,里面竟然还有隔壁的李大婶的大儿媳妇,青山的嫂嫂也来了。

    李氏看到姜子延还有几分局促,双手在身上的粗布衣上擦了擦,生怕被嫌弃,“我婆婆在家照看孩子,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所以就过来了。”

    这年头,能挣一点是一点。

    人多力量大,来姜子延这里做工的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手脚很麻利,表现也很积极,她们还指望着以后姜郎君有什么活还能叫她们过来。

    这个时代,尤其是乡下,出嫁的女人在家里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一般都是依靠自己的男人挣钱养活一家子,女人就在家里负责做饭看孩子,农忙的时候还得下地干活。

    但是姜子延这么一弄,她们平日里也能挣几个钱了,虽然少,但慢慢积累,也有不少,在家里话也渐渐有了底气。

    姜子延将酿好的酒拉了几坛到镇上,赵员外自从知道他得了沈老爷子的青眼后对他更加热情了,这新酿的酒刚好,他就主动要求放到他的店里试卖,分成也要的十分低。

    他看得出来姜子延以后的成就不止于此,所以趁现在搞好关系以后肯定不亏。

    杨桃酒刚到一品酒楼,没几天就被抢购一空了,反响不是一般的好。

    赵员外让吴掌柜跑了好几趟,想让姜子延再拿过去一些,却被姜子延拒绝了。

    “吴掌柜,不是我不给赵老爷面子,只是这剩下的酒我另有算。”姜子延想了想,这赵员外也不好得罪,他还准备在街上开铺子,每准以后还要人家帮忙。

    他顿了顿,“吴掌柜,这样吧,以后每个月我固定给你们酒楼提供四坛,你看可以吗?实话跟您了吧,过阵子我就要到镇上开铺子了,这酒也不多,我还准备靠它响名声呢!”

    吴掌柜将原话传回去后,没想到赵员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欣赏他,还交代吴掌柜:“等姜子延来镇上开店了,有什么能帮忙的你过去帮帮忙,此人非池中之物,前途不可限量。”

    这天吃过饭后姜子延便带着林昭去了镇上,他提前听过,镇上只有一个私塾,教书的夫子姓岑,据是一个秀才,老家不在这里,也没什么亲人,一直在这里教书为生。

    而且这位夫子很有名,每年他教出的秀才有好几个,这两年听还中了一个举人,所以十里八村有能力送孩子上学的都想送到他这里。

    姜子延仔细了解后明白了,这就相当于前世大山里的乡村学校,穷乡僻壤,老师极少。但这位岑夫子,很有能力。

    不管以后林昭能学成什么样,上学读书总是没错的。

    姜子延买了一些拜师用的东西,还带了两坛酒,带着林昭敲开了岑夫子的门。这会儿午饭刚过,岑夫子应该还没有上课。

    岑夫子的院子很大,有几个房间都是用来上课用的,平日不上课的时候,除了他之外就剩一个书童一直跟着他。

    书童开门看了看姜子延,被他的脸看呆了一瞬,姜子延明来意后被童请进了屋中。

    岑夫子已经过了花甲之年,还在这里坚持教书,他续着长胡子,头发花白,但看起来精神奕奕。

    “夫子好,我叫姜子延,这是我弟弟林昭,这次冒昧前来拜访,是为了弟弟读书一事,还请夫子不要见怪。这是晚辈新酿的酒,作为一点心意,还请夫子收下。”

    林昭也跟着姜子延揖了一礼,道:“夫子好。”

    姜子延做足了礼数,读书人清高,喜欢有礼有节,这样容易博得他们的好感。

    岑夫子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只是他这里也不是随便来一个要拜师他就收的。

    “看你年纪如今也有十二三了,我且问你,都读过哪些书了?”他看向林昭。

    “读过三字经,孝经,弟子文,还有四书五经。”

    岑夫子有些许惊讶,这个年纪才来求学,看的书倒是不少,“你读的书倒是不少,以前在谁的名下求学?”

    “父亲是个秀才,生前教我读了很多书。”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林志怀。”

    岑夫子想起来了,这林志怀以前也是他的学生,资质一般,但十分勤奋,考上了秀才后便回家去了,后来去世时他也听了,还感到几分惋惜。

    “那我考考你,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下一句是什么?”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下一句呢?”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很好,那你可知,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作何解?”

    “博览群书广泛学习,而且能坚守自己的志向,恳切地提问,多考虑当前的事,就能做到仁德。”

    岑夫子十分惊讶,他前面问了一句《大学》中的话,一句《论语》中的,主要考校记忆力,他看过四书五经,也顺便检验一下他有没有谎。

    后面考校的是理解力,答得也很好。

    “四书五经都会背吗?”

    “大多都会。”剩下的都是不认识其中的字。

    “那能理解多少?”

    林昭思索一下,“一知半解,还有好多字不认识。”

    岑夫子非常满意,脸上也露出了和煦的笑,对姜子延:“你这个弟弟在读书一道上很有天分,老夫就收下这个学生了。”

    姜子延高兴极了,出了岑夫子的院门后直接将林昭抱在了怀里,他眉眼弯弯,语气里藏不住的欣喜:“我就知道我们阿昭肯定行的!”

    林昭也被这笑容感染了,露出了他一年到头都不见有几次的笑容,“嗯,哥哥,我会努力的。”

    姜子延揽着他的肩膀向他们买的院走去,“我们阿昭这么聪明,以后不定能当大官!”

    姜子延和林昭走后,岑夫子的课室里传出了一阵吵闹声,正是同在这里求学的少年郎们。

    能有钱送孩子来读书,明家里条件要比普通人家要好很多。刚才他们透过窗子看到了林昭,几个人在叽叽喳喳议论,其中不乏猜测和轻视。

    “哎,你们岑夫子今天收的新学生会到哪个班上课啊?”

    “八成是丙班吧,这个年纪才刚来求学,估计也只能在丙班跟一些孩童一起学习了。”

    岑夫子虽然只有一个人授课,但却按照学习进度开设了三个班,进度最快的在甲班,以此类推,进度最慢的以及刚入学的白都在丙班,他按照进度分时间段进行授课。

    姜子延买的院子已经修整好了,这几天随时都可以搬过来。跟岑夫好了三天后去上课,所以这几天他们得收拾收拾搬家。

    看了看新整修完工的院,姜子延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带着林昭去了书铺,买了些学习用品,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还有书。

    从书铺里出来,他感觉自己的钱袋子一下子空了不少,这年头,纸是真贵啊!姜子延琢磨了一下,觉得造纸可以提上日程了。

    姜子延手里真的不能放钱,一拿到钱他就开始买这买那。马上就要过冬了,听林昭这边的冬天挺冷的,而且姜子延很怕冷。

    前世他念的大学所在地方偏南,没有暖气,一到冬天他起床都很困难,衣服裹得厚厚的跟粽子似的。

    新院子里什么东西都需要添置,他了的新褥子,新的棉花被,还有厚厚的棉衣,他、林昭和林星每人各两套。除难得分了御寒的衣服,还要买鞋子,尤其是棉鞋。

    除了这些他又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最后带来的钱就花了个净光。

    回家的路上,林昭在前面赶着驴车,这段日子他跟青山学会了赶车。姜子延靠在架子车上的茅草堆上,晃悠悠的。

    他眯了眯眼睛,已经过来两个月了,日子过得还算顺利。

    “阿昭啊,以后家里的钱你都管着吧,我需要钱的时候问你要,钱放在我这花的可太快了。”

    林昭嘴角微微上扬,“好的。”

    认识他的第二个月,他以后家里的所有钱都归我管,开心。

    这边镇上的沈家,沈老爷子正在塌上自己和自己对弈,旁边孙女过来撒娇,他逗了几句,听见孙女道:“爷爷,今天我跟阿娘去街上买东西,看到姜郎君了,他跟另外一个人去岑夫子家了。”

    “爷爷,你他是不是要去岑夫子那读书啊?”

    “姜郎君那么厉害,要是去读书,应该也很厉害!”

    岑夫子在这个镇上有名气,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的沈姐也知道他,不过这地方偏,离县城又远,再往外就没人知道了。

    沈周手中的棋子拿起很久都没放下,很显然在出神。

    这老家伙,窝在这地方十几年了不出去,好好一个大儒如今老了老了却如此惨淡。

    也罢,找个时间去看看吧,老家伙。

    作者有话要:

    中间的考校部分分别出自《大学》以及《论语》,都是四书五经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