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称帝
君清册话落,最前方的客人便都上来试香,君清册教他们如何使用香水。
她虽然提取的精油纯度不是很纯,但用在古代却已经足够。
“不仅有这二十四种香,我还会调制其他香,但这些香只对商会和月供坊开放。”
君清册一边教客人们使用香水,一边道。
场内都是苑城有头有脸的大商户,听了君清册的话后,不少人表示要加入商会。
穆业成在一旁,替君清册登记需要入会的名称。
他此刻是真心敬佩君清册,他怎么就没想到此等妙招,不愧是殿下看中的女子,当真聪慧至极。
这厢,娄玉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君清册。
他看着君清册穿梭在人群之中的身影,淡色的唇勾起,忽然想起她印在他额头上的那个吻。
而正在忙活的君清册与人完后,就觉得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看,她反射性的就往楼上的雅间看去。
娄玉箫见人转身,连忙拉下帘帐,故此君清册只看到一只手,而且时间很短,根本就看不清楚。
她挑眉。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目光有些熟悉。
而差点被抓包的娄玉箫心都要跳出胸腔,他早知君清册的警惕性极高,却不曾想离的这么远都能被发现。
不安感从心底蔓延,娄玉箫有些害怕,他并不想让君清册知道他来了此处,若是见面,定然要不清楚。
“离开此处,还有用香料熏房。”
娄玉箫对护卫道,那护卫愣愣点头。
方才殿下还痴痴的看着下方,不知怎的忽然间就变脸。
但是他一个做护卫的不懂,只得照办。
护卫推着娄玉箫从风月楼的另一个通道离开,楼下的穆业成见君清册盯着楼上看,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竟然是娄玉箫所在的厢房。
“君姑娘?”穆业成有点发憷。
不过好在君清册只是看了一会,接着便转过头,“何事?”
“那边有位客人需要你讲述一下此香的益处。”
穆业成指了指一位富家女。
君清册点头,压下心头的疑惑,投入到讲解中去。
*
这一解,便是两个时辰。
待确认下最初的商会名单后,君清册有些疲倦。
她端着香水往楼上走,算换身衣裳,在路过娄玉箫待过的雅间时,停下脚步。
“姑娘,怎的了?”
前头给君清册带路的老板娘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我能进这间屋子看看吗?”
“自是行的,姑娘若是想在此间屋子休息的话,我便让下人整理出来。”
“这间房方才不是有人么?怎的还需整理?”
君清册感觉到不解。
老板娘却是哑然,“姑娘,这雅间虽每日都有店二扫,但每位客人对雅间的需求不同,咱们风月楼一向是等客人订好后,再按照客人的心意布置雅间的。”
“这间房今日并无人订,不会有人在此,隔壁的房间方才倒是有客人订过,许是姑娘不心看错了?”
老板娘道。
君清册思索一二,笑道,“应是忙晕了,我便在此处歇息吧,劳烦您命人将我的便服取来。”
“好。”
老板娘应下,君清册便推门而入。
她走进这雅间,由于时间的推移,房中的气味很淡,但隐约能够闻到熏香的香味。
君清册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在房中环视一圈,低头时,忽然看到一根黑发掉落在地板上。
君清册捡起那根黑发,细细回忆了一番,方才那目光确实是朝她看来的。
这头发的主人似乎并不想让她看见他。
当真奇怪。
不过君清册不会在这种事上纠结,一个对她无关紧要的人,并不值得她去探寻。
接连忙活两日,君清册接过伙计抱过来的被褥,在雅间歇息了半日。
醒来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君清册用过晚饭,意外的收到穆业成的邀请,是他将她创建的商会方法分发给了周边的城主,城主们得知后,纷纷动身来了苑城。
一听到这个消息,君清册瞬间来了精神,系统交给她的任务结交四位城主,她本算再在此处待上两日就动身去其他城的,没想到穆业成竟然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
君清册动身去城主府,见面的地点依然在穆业成的那个桃园。
一进去,便看见穆业成笑呵呵的在跟其他城主下棋,棋局上,与他下棋的城主被围得水泄不通,眼看就要输掉,君清册上前扫了一眼,从旗盒中抓上一子,落在棋盘上,棋局瞬间反杀。
穆业成:“……”
另外一名城主见此高兴坏了,穆业成还没来得及开口,君清册就道,“穆城主不向我介绍一下几位吗?”
桃园中除穆业成外,一共来了四名城主,苑城周边城镇众多,若是骑马,一个时辰便可抵达各个县城。
穆业成被问,也只好回答,“这几位是苑城周边的城主,这位是白羽城的城主司时,那位是阙成城主张久,边上坐着的两位分别是洛城和晏城城主启元与风年。”
“君姑娘。”四位城主起身,君清册与他们四位过招呼。
白羽城的城主司时最先表明来意,“先前魏阳城的林大人便与我等通过书信,不曾想君姑娘竟有此等才智,我与其他三位城主也想使用君姑娘创立商会的方法,另外,若君姑娘有空闲,还想请君姑娘去城主府上坐坐。”
“作为交换,我等会派人前去魏阳城,替魏阳城开商贸之路,帮助魏阳城处理城中的繁物。”
潜台词便是希望君清册能向苑城那般,了解其他城,为他们开通商经贸的路了。
君清册简直求之不得。
系统交给她任务之时,她没想过会用这么快的时间就结交完所有城主,剩下的一个任务便是开通商贸,若是有其他城的城主相助,相信四个月内一定能将山脉通。
而她所做,不过是用上月余的时间,帮助四城的城主提高城内的经济贸易。
“可,那便多谢诸位城主了。”君清册略一福身,四城的城主便与她坐在一处商讨了半宿。
越是讨论,便越发现君清册各方面的才干都令人惊艳,不光是商贸,地理,工具,处理各种城中繁杂之物的手段以及人员调动等。
其中最让几位城主好奇的,还是君清册提出来的各种新奇玩意,比如口红,高定服装,水车,地机等。
若是将这些东西全部运用到民生之中,他们都不敢想象将来的城镇会有多么繁华。
就在城主们激动的拉着君清册准备彻夜畅谈的时候,穆业成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
他踢了一下其余城主,提醒他们往园中的大门看去,只见娄玉箫身边的护卫站在门前,拿着一沓宣纸,已经在疯狂地对他们使眼色了。
四位城主猛然反应过来,君清册侧目望去,那原本疯狂眼色的护卫立刻露出扰般的神色。
“君姑娘,你看我等,这一聊,不由得就聊得晚了,今日你且先去歇息,我等与穆城主还有要事要谈。”
城主们刷的站起来,君清册看到门边的护卫,也非常识趣。
“那我便不多扰诸位了。”
君清册起身,从桃园处离去。
她绕过院落,与四位城主谈了这么久,君清册也规划出了每座城的大致商贸路线以及新的商品,如今苑城还有差役当差,她得交一份清单给他们,让他们去采买些许原材料。
等明日她将成品做出来,好交给各城城主试用。
这般想着,君清册就绕了条道。
“殿下,就在前方了。”那厢,娄玉箫被护卫推着向桃园行进,君清册恰好从一条道路走过来。
两人之间隔了一座假山,君清册斜眼,便看见娄玉箫黑色的锦袍,但由于有假山遮掩,她并未看完全,只是看见一名下人推着轮椅从眼前一晃而过,走入另一面墙不见踪影。
君清册收回目光,不甚在意。
*
娄玉箫来到桃园。
便见五位城主对他行了个礼,接着他们移步至园林中的暖阁。
暖阁内烛火照耀。
白羽城城主司时站出来,对娄玉箫道,“殿下,十四城已依照殿下的旨意,集结兵力,形成商队往京城处靠拢,若是按照君姑娘的方法,便可避人耳目,将兵/器成功运送至京都。”
司时完,穆业成上前道,“江南周边城镇,除魏阳城外,其余城主已全部解决,沿途的官道要塞已命人严守防控,只待殿下回京,等候时机,率领诸位将领一举夺得京都。”
两位城主低下头。
娄玉箫听着他们的话,将目光瞥向窗外。
夜风拂过,吹落花,一片粉色的桃花瓣落在娄玉箫手中的信笺上,那信笺上写了一句话。
——景帝意外驾崩,朝中风云变幻,恐对殿下不利,请殿下速回。
*
与此同时。
景朝京都。
大皇子娄宴府。
一名身穿黑衣,而后纹有黑蝎图案的男子出现在娄宴书房中。
“禀殿下,事已办妥,太子娄玉箫的尸体已押送回。”
黑蝎男子低下头。
此时,娄宴正在写字,闻此目光未变,只是将桌案上的字帖拿起。
“这字写得甚好。”
娄宴看着宣纸上的大字,从桌案后走出。
纸上是一个“晟”字,有旭日冉冉升起之意。
娄宴拿着那字,在黑衣男子身边行走一圈。
“他既已死,娄诫那个东西便不足为惧,可叫人给母后传讯,将娄玉箫留在朝堂上的那些个党羽一并处置了去。”
“是,殿下!”
黑衣男子闻声退下。
这日半夜,朝中几名大臣家中突然失火,烈火染红半边天,留在府中的家丁们无一人幸免于难。
这些被烧毁的大臣家,除东厂外,有一半的人皆是娄玉箫在朝中的重要势力。
二日。
大皇子娄晟在朝中宣布太子娄玉箫恐遇不测的讯息,并明自己已派人去寻。
二皇子娄诫心有警觉,表明自己心系太子殿下安危,国不可一日无君,便也借由派人去寻太子行迹的缘由,调动自己在京都周边的势力。
皇帝驾崩,朝中接连换血,各方臣子人人自危,皇位之争一触即发。
*
京都如何风云变幻,都与远在江南的的君清册毫无干系。
这些日子,系统商店的一阶商品已全部刷新,系统根据君清册的意志,筛选出五张工具图纸,其中便有地机,水车等物。
君清册用积分点将图纸兑换成图纸,并且让各个城主集结了城中优秀的工匠,开始制作工具。
制作工具期间,各个城主对君清册的承诺也未落下,君清册每每外出时,便看见大批的人马朝魏阳城赶去。
若是按照这个势头,不出两月,山脉开凿便会开通。
君清册见此,写了一封信给林子萧,大抵是让他将她所的月供坊建造起来,早些时候,林子萧便答应在魏阳城的中心地带给君清册划上一块地,供君清册使用。
那块地君清册本就算用来建成一个特大的商贸楼,如今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除了给林子萧的书信外,君清册也写了一封给娄玉箫,但内容很简短。
只有六个字。
——我会早日回来。
*
接连走访四城,君清册在这期间,几乎将这块地域的城镇寻访了遍。
她和穆业成联手创立的商会在短短的半月内就迅速壮大成这片区域的商队集结点,方圆几百里的物资都在此处流通。
君清册将商会集结点如现代开连锁店般注资了好几处。
除了注资商会,制造适合古代的现代商品外,君清册还将水泥,以及沥青等材料开发出来。
水泥和砖块结合,可以用来建造房屋,沥青可以用来盖马路。
这两样东西一出来,立刻就受到诸多城镇的青睐,君清册用商会赚来的钱在各个城镇四周盘了五栋楼,分别用来卖香,现代化妆品,服装高定设计,酒楼茶馆以及美食城。
五个楼分别开在五座城,至于魏阳城那栋楼,便专门用来批发玻璃瓶子。
诸多繁杂的事物加在一起,君清册几乎每夜都要很晚在会睡,眼袋下的青紫越来越深。
这日,君清册在书桌前处理事物,诸多账本全部叠加堆积而起,看得她头脑发胀。
君清册写着写着,竟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累的伏在桌案上睡着了。
屋内的烛火被风吹动几许。
接着,一个推着轮椅的人进入房中。
娄玉箫轻轻的来到君清册身侧,他看着熟睡的君清册,不由的摇头。
这人,真是一日不看住,便只会折腾自己。
他将君清册握着的笔轻轻从她手中拿走,放置在旁侧。
身后的人给他递上一张薄毯,娄玉箫心翼翼的给君清册盖上,生怕她忽然间醒来。
烛火下的少女睡颜恬静,轻轻的呼吸着,仿佛一破就碎。
娄玉箫将早就做好的糕点放置在桌案上,盯着君清册看了几许。
接着靠近她,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站在身后的护卫没想到娄玉箫居然会突然间来这么一出,吓得赶紧撇开头!
虽然殿下心悦君姑娘的事情,在这二十几日内已经被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当真正看见殿下温柔的神色时,护卫还是不敢相信。
君清册或许不知道,在她忙碌的这些日子里,她房中的扫,吃食,用度,皆是经由殿下之手。
今日,她之所以会承受不住的睡过去,也是因为在她回房前,殿下在这房中点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安神香。
难以想象,如殿下这般冷血残暴之人,竟会对一姑娘如此照拂。
吻完后,娄玉箫轻叹了口气,他略一摆手,护卫便上前,将他带出房中,来到院内。
“殿下。”
院子里,原本在魏阳城假扮娄玉箫的宗远低着头道,“属下在临走前,已经将林大人控制了起来,至于君姑娘的两个弟妹,属下已安排妥当。”
就是不知君姑娘知晓后,会是何种感想。
魏阳城通后,便是周边城镇大半的枢纽点,他们养的私兵大半都需要经过魏阳城,且魏阳城由于地处偏避,故此兵/器之类的也往魏阳城运送。
为了节省时间,也得先控制住林子萧。
“车马已备好,还请殿下速速回京。”
这些日子,娄玉箫在朝中的党羽被大皇子杀的杀,收的收,虽然有些忠臣已被他们混进去的人救下,可若是殿下再不回去主持大局,边境十四军便会压上皇城了。
“走吧,命穆业成守在此处,不许她出城。”
“是,殿下!”
*
翌日。
君清册醒来时,已是午时三刻,当她发现自己竟然伏在桌案上睡着时,不由得揉揉眉心。
甫一瞥眼,便看见一木盒放在桌案前,君清册伸手开,里面是一碟糕点。
只不过这糕点与外面所贩卖的不同,于君清册而言,甚为熟悉。
是君清书剪的那个窗花,她,两个孩子,还有娄玉箫。
“这……”
君清册心下诧异,怎会有如此相像的图案?
她拿起那叠糕点仔细端详。
正在此时,房门被扣响,开门后,只见一名下属拿着一封信笺交予君清册。
君清册伸手接过,看着上方的字体,应是娄玉箫所书。
信笺有点厚,君清册拿着的时候,感觉里面应有器具,开,果然看见一枚玉佩安静的躺在里面。
这玉通体莹亮,如羊脂那般清透。
君清册将这玉放入手中掂量几许,诧异娄玉箫怎么会有此玉?
这玉一看就绝非凡品,她当初在河岸边救下娄玉箫之时,也未从他的身上搜到这种玉佩。
君清册指尖在这块白玉佩上摩挲,感觉到上方的纹路后,她关掉窗户,用布遮掩住外面的光线,并且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点亮。
只见在玉的右下角处,刻着娄玉箫三个字,而下方则是一个图腾。
这图腾镶嵌在玉的内里,若不放在烛火下细瞧,根本就见不得。
君清册拿着玉佩,将它放在烛火下调整好角度,去看内里的图案。
待完全看清这图案时,君清册不由的双目睁大。
这是景朝皇室的图腾!
而且这玉佩上的名字,不是玉肃,而是娄玉箫。
君清册记得,景朝皇室的人,便是姓娄,而当今太子,便名为玉箫。
玉肃玉肃,玉箫玉箫,取玉与萧下半字。
往日的种种串联起来,君清册抓紧手中的玉佩,再看着桌案上的糕点,目光下沉几许。
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而生,她连忙出了门,却穆业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很显然,他已经在此处等她许久了。
君清册眯眼,略一思索,便想清楚穆业成和娄玉箫的关系,难怪这周围的城镇的城主会如此顺利的答应她所有的请求。
“坐吧,君姑娘。”
穆业成指着自己对面的石凳,道。
他给君清册倒了杯热茶。
君清册倒也没有拒绝,走过去,坐在了穆业成的对面。
她执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只对穆业成道了一字。
“。”
*
五日后。
京都。
烈阳高照。
京城这日的街道上无一人,大批的禁卫军占领街道,百姓们全都躲在屋中,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景朝大殿,气氛嚣张箭弩。
“先皇既已下葬,太子娄玉箫又杳无音讯,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皇子娄宴乃嫡长子,荣登大典,于情于理,都是顺应礼数的。”
“诸位,是么?”
皇后坐于高台的龙椅旁,一层薄纱遮住她的容颜,而下方 ,皇宫内的禁卫军齐刷刷的亮出刀刃,架在了下方诸位大臣的脖颈上。
这其中,还有东厂现任总督末七。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着急。”末七垂眸看着紧贴脖颈的白刃,“太子殿下只是杳无音讯罢了,先帝既封殿下为太子,皇后娘娘不觉得此举实在是大逆不道吗?”
末七含着笑,虽然性命在旁人手中,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一旁的娄宴闻此冷笑,“大逆不道?历朝历代都是嫡长子继承皇位,先帝原先那是昏了头,末七厂督何故为一从冷宫中爬出的庶子卖命?”
“呵……大皇子可真是会笑。”末七不甚在意的佛了佛衣袖,“咱家向来不喜废话,而今大皇子此举,是要强行继位了?”
末七抬眸一笑,娄宴见他这般神色,双目危险的眯起。
他最讨厌末七用娄玉箫的眼神来看自己,当年,若不是娄玉箫,他早就解决了二皇子那个废物登上皇位。
那个疯子,当年掌控东厂时,便跟疯狗般到处乱咬,他好几次都险些被那疯子送去见阎王。
可如今,赢得人是他,舅父的边境十四军即刻就会抵达都城,二皇子府他也早已命禁军全全控制,这日,他只需解决掉娄玉箫身边的这匹狼,皇位便是他的了。
“末七厂督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而今就算有东厂之人在殿外,你也在本殿的手中,交出厂印,本殿可饶你不死。”
“呵呵呵……”末七听着娄宴的话,轻笑出声,那眼中的嘲弄怎么也掩饰不住。
“放肆!”
娄宴眼见末七死到临头,竟还敢对他这般无礼,当即便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抵末七的咽喉。
末七被扼制住命脉,只是眼眸一挑,看着娄宴的眸光,从嘲弄变成了怜悯。
“娄宴,咱家与你玩个游戏如何?”
“你什么?”
“咱家数到三声,若三声之内,你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此处,咱家便将厂印交予你。”
末七的话题转变太快,娄宴愣了一秒。
“三。”
“二。”
末七开始数数,反应过来的娄宴和皇后眸色一凌。
“皇儿!快杀了他!”
皇后话落,娄宴转动手腕,准备划破末七的脖颈。
“一。”
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
“哐——”
抵住末七咽喉的剑被刀刃弹开,只见原本站在末七身旁的禁军齐齐围在末七左右。
他们反应迅速,在娄宴下令时,就砍向四周,与此同时,末七一甩衣袖,数根毒针飞向娄宴。
“保护大皇子!”
禁军挡在娄宴身前。
“给本殿拦住他!”事发太快,娄宴反应过来后,命禁军堵住大殿门口。
可就在此时,数支飞箭从大殿外射来。
娄宴和皇后大惊!
只见得一禁军满身是血的从外跑来,他跪在娄宴身前,目光骇然,正要什么,却被另箭羽射中心脏。
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娄宴的朝服之上。
他抬眸望去,只见一人撑着头,背靠轮椅,缓缓的被护卫推了进来。
娄玉箫将弓箭递给身后的护卫,他看着娄宴不可置信的神色,勾唇一笑。
“怎的?很意外?”
几十名私/兵闯入大殿,团团围住娄宴和皇后。
场面在瞬间反转。
“你怎会?你怎会活着?不可能!这不可能!!!舅父的边境十四军呢?!”
娄宴别人押住身躯。
“边境十四军?你的,是这个吗?”
娄玉箫从衣袖中取出一个虎符,扔在了娄宴跟前,娄宴看着那虎符,面如死灰。
“又或者,是这个?”
娄玉箫将放置在轮椅上的木盒扔出去,木盒没有盖拢,从中滚出一颗人头,正是娄宴口中舅父的头颅。
带着血色的双眸还未闭上,直直的盯着娄宴看,而皇后在看见那头颅后,吓得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娄玉箫明明已经死了,又怎会出现在此处!舅父是景朝的战神,怎会没了性命!!
“你们该不会天真的认为,孤王答应去江南赈灾,是真的给你们机会杀孤王吧。”
娄玉箫垂眸,看着娄宴,“边境十四军固然令孤王有些忌惮,不过现下,能杀的恐怕都已经处置干净了。”
那人不甚在意的抬了抬眸,“起来孤王还得感谢你提前将二皇子的人全部都处置完毕,并且分散禁军守城,不然孤王还不至于这么快就赶到皇宫。”
“这些人,可是孤王准备了三年之久,送给你和皇后娘娘的一份大礼。”
娄玉箫三言两语,娄宴便听明白事情的缘由。
早在五日前他准备强行继位时,就命人通知舅父带领部分军队连夜赶往朝廷。
可边境十四军都分散在江南一带,舅父若是要前往朝廷,必然要经过江南的各处要塞。
早先,他和母后费尽心机的将娄玉箫这个煞星送出朝廷,却从未想过,娄玉箫早在三年前,就将边境十四军这一隐患算入了计划当中,在江南一带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他命舅父带兵入城,是直接中了娄玉箫的计,将自己送上绝路。
“哎呀呀,真是可怜至极。”末七用锦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污。
“都带下去吧,咱家都懒得看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了。”末七一挥手,属下就将殿内的人全部带走。
殿内死尸一片,娄玉箫淡淡的扫过,自己抓着滚轮,来到大殿之外。
白玉阶被鲜血染红,末七紧跟他的步伐,站在了娄玉箫身前。
末七与诸多将领掀开衣袍,齐齐跪在娄玉箫身前。
“恭喜殿下荣登大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玉阶上跪了一片,让鲜血肆意染红衣物。
下方是炼狱血海。
金色的阳光铺散开来,如火般烤炬着此处。
白骨万千,最高台阶上,是踩着血海而上的新皇。
*
大历十五年中。
景朝改朝换代。
新帝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处理掉残党,拨乱反正,登上皇位。
当所有人都在猜测新帝继位后会有何种作为时,却意外收到迁都的消息。
而这迁徙的都城,竟是江南的一处破落城,魏阳城。
“将货物分批安置,送去苑城和白羽城。”
“另外,这些新上的口红洛水城也要了一批,务必在三日内全部送达。”
君清册指挥着下人,将一批批新货搬运至运货车上。
【叮——】
【恭喜宿主完成三阶任务,将四十座城的经济增值率提高了十个百分点,奖励三百积分点,三阶商品已然刷新,请宿主查收。】
【另,全程性任务,推翻封建制度的完成度为百分之九十五,宿主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请加油努力哦!】
三百积分点到手,君清册看着版面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完成度,冷笑出声。
“大姐。”这个时候,君清云拿着一封信笺,走了进来。
“林大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君清云将信笺递到君清册跟前。
君清册扫了眼上面的字,拿过来,直接丢进火盆里。
君清云见君清册已经好几次将娄玉箫送来的信笺烧毁,挠挠头,也不好出声劝解。
当初他和妹妹呆在城中等大姐回来时,都不曾想过他们竟然会被玉箫哥哥的人控制。
那时,他和妹妹时常听见城外的厮杀声,那是兵刃交接的声音。
后来过了个把月,大姐从外城赶回来,也没问玉箫哥哥究竟去了何处,只是叫人用水泥和钢筋重新修筑了城门。
如今魏阳城的城门是江南四十城最为牢固的城门。
“大姐,林大人还,皇上的马车将于四日后抵达魏阳城,问大姐如何……如何处置?”
眼瞧着君清册有些阴沉的面庞,君清云犹豫许久,还是开了口。
“如何处置?”
“好办,叫林大人紧闭城门,不许任何一辆马车进入魏阳城。”
“若朝廷中人为难,便让差役们传话,就魏阳城地处偏避,贫困潦倒,装不下新帝这尊大佛。”
君清册头也不抬,她一边,一边处置着手中的新香。
最新调制的新香凝结成膏状,涂抹在肌肤处,有美容养颜的功效。
君清云听着君清册的话,“大姐……真的不让皇上入城吗?”
“不让。”
“这……好,我会如实与林大人的。”
君清云跑着出了房门。
于是四日后。
当娄玉箫的车队抵达城门时,便见城门外站了一个方阵的差役。
差役们眼见皇城的马车抵达,纷纷站直。
他们这些人,都是半年前跟着君清册开荒的。
眼见着最前方的车帘被开,一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从内走出。
便齐齐的举起手中拿着的硬纸板,上面写着一句话。
——除猛兽与皇车外,皆可入内。
“大胆!”
走在最前方的禁军见差役们手中的硬纸板,当即亮出刀刃就要上前,却被宗远厉声呵斥。
“快些收起来!”
“你们简直大胆!”
宗远一掌拍在禁军头领的脑袋上。
禁军头领不明所以,“宗大人,您我作甚!您没看见这些个人手中的字吗?”
“这是大逆不道!”
“我看你才大逆不道!”
宗远对禁军头子使了个眼色。
禁军头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得背后发凉。
甫一转眸,便对上新帝冷飕飕的目光,吓得他立刻跪下。
“皇上!”
禁军首领低下头。
娄玉箫没理会他。
他走上前,来到方阵最前方,领队的人是李大力。
李大力认得娄玉箫。
“可否放孤入城?”
娄玉箫扬起笑,“孤既不是猛兽,也不是皇车,应是可以入内的。”
“这,皇上,不是尔等不放皇上进去,是君姑娘了,魏阳城贫困潦倒,容不下您……您这尊大佛。”
李大力一边着,一边跪下。
这可是圣上,虽君姑娘原先有话,可他心底里还是惧怕皇威。
娄玉箫听着李大力的话,挑了下眉,“真的不让孤进城?”
“还请圣上……不要,不要为难尔等。”
李大力苦笑。
娄玉箫站了一会儿,唤来宗远。
“你且带着人,排成这样的方阵,将魏阳城的周边全部围起来。”
“每个方阵前要有一头领,站完后,念这句话。”
娄玉箫低声,在宗远耳边。
宗远听后,满脸不可置信。
“皇上,您,您真的要这般做吗?”
这视皇威何在?皇家的脸面何在?
“为何不可?孤迁都来此处,是娶皇后的,此话是孤让你们代为传达,又不是什么大事。”
“可……”
“可什么?让你去做就去做,孤不想露宿城门。”
娄玉箫冷脸。
宗远嘴角抽搐几许,道了声是,便命人去办。
只见浩浩荡荡的皇城队列成方阵,从魏阳城的城门开始围绕站立。
周边的城镇早就听闻今日皇上会抵达魏阳城,故此魏阳城周围围有许多百姓。
他们站在道路的边缘,好奇的看着圣上将队伍分散开。
“这要做甚?”
“不知道啊。”
百姓们挠挠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宗远领着人,围了半个魏阳城。
“尔等跟着我一起念!”
宗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头的羞耻感,大声道。
“册册!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有所欺瞒,我没有遵守夫德,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但我想弥补,还请册册大人有大量!放我进城谢罪!”
宗远念了一遍。
他身后几百号人便跟着一起念。
“册册!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有所欺瞒,我没有遵守夫德,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但我想弥补,还请册册大人有大量!放我进城谢罪!”
几百人念完,声音扩散,周边没听见的也都听见了。
于是又是上千人一起大声诵读。
“册册!我错了!我不应该对你有所欺瞒,我没有遵守夫德,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但我想弥补,还请册册大人有大量!放我进城谢罪!”
声音一圈又一圈。
整得魏阳城里的人都听见了。
而这时,君清册正在街上买菜,魏阳成内的人几乎都认识君清册和娄玉箫。
猛的听见这声音一波赛过一波的洪亮,纷纷把目光投向君清册。
君清册当场社死!
她黑着脸,将菜篮子扔在摊位上,扯过一匹马,便迅速往城门口赶。
城门口此刻可热闹了。
如此大张旗鼓的认错,而且还是帝王所为,惊的周围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新帝这是作甚?”
“应是对城中一女子的,那女子尔等应当认识,是苑城商会的君清册姑娘,据新帝登基前与君姑娘结为夫妻,常常住在一起,成双成对的出入,此番新帝迁都,多半也是因为君姑娘在此处。”
“可君清册姑娘不是还未媒吗?怎的与新帝结为夫妻了?”
“这是魏阳城内的婆子们与我的。当初新帝落难时,君姑娘救了新帝一命,新帝对君姑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事事都以君姑娘为先。家里吵架,也是君姑娘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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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
明天继续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