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把子是不可能拜把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玉清虚微微摇头，解释道：“我们是同族兄弟，我本姓也姓许，只不过我们这一支，从我祖父那一辈开始，就是一脉单传了。”

    这个答案真是比两人拜过把子还让人震惊，偏偏玉清虚出来，又是一片风轻云淡的姿态。

    “你也姓许...”一时间，许灵兮都忘了用敬称，“那你入道观之前，叫什么名字？”

    “成誉，许成誉。”能就，玉清虚毫不含糊。

    许成誉...听到这个名字，许灵兮一下子全明白了。

    难怪青藤，娘亲之前叫他清誉，他本名为誉，进入道观当弟子之后换了中间的字辈罢了。

    至于玉清虚，倒过来念，可不就是虚清玉，许清誉...

    许灵兮慢慢消化着这些信息，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清虚这个名号，您是什么时候开始用的？”

    “这是拜师的时候，师父赐的名。”起这个，玉清虚不由自嘲一笑：“他，我心中杂念太多，容易步入歧途。”

    “赐名虚字，既是希望我虚怀若谷，也希望我能虚极静笃。”

    听到这话，许灵兮算是明白他因何发笑了。

    道家有言，“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这段话后面还有几句——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是谓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1]

    其中的意思大概是，要尊重自然更替的规律，不要妄自行动，否则会招来祸端。

    而眼前的人，他不仅“妄作”了，还不止一次，而且都不是什么事。

    第一次，他想要改变朝廷更替的速度。

    这件事的代价，是青藤道观二十多人的性命，还有整个道观的运势。

    此外，他自己也差点死了。

    第二次，他想复活她娘，这件事看似比第一件事，却是逆天而行。

    代价么...尚且不知，但他害了那么多鬼，作了那么多孽，又怎可能会有好下场？

    这件事她清楚，想必他自己更清楚。

    清楚还要做，明知不可为却硬要为......

    许灵兮一时竟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不知该些什么。

    按理，她应该不知道对方想要复活她娘亲的事，听到这话，该笑着含糊过去的。

    可她笑不出来，她觉得心里闷闷的，有些发堵。

    倒是玉清虚，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变得沉默起来，反而安慰起她来。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造化弄人，我这名字是白取了？”他调侃着，笑道：“无碍，我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你个姑娘，也不用为我感到难过。”

    “人活一世，总得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些什么，哪怕代价很大，哪怕违背天意，但只要无愧于心，不留遗憾，便算不得什么苦难。”

    他这话时，笑意温和，很是坦然。

    许灵兮眼眶里泛着光，露出浅浅的笑，“是啊，您自己觉得值得就好。”

    能做出这些决定的人，哪里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惋惜呢。

    他需要的，是达到目的，哪怕这目的，会让他付出生命，他也不在乎吧？

    “怎么还哭了？”见她眼里有泪光闪动，玉清虚笑得有些无奈，递过去一方手帕，“姑娘家家，事情没经历多少，倒是很容易被骗眼泪。”

    许灵兮脸上还维持着笑容，不由微微仰头眨了眨眼，将眼泪收回去。

    “我没哭，就是眼睛突然发酸了。”她着，一边伸手接过了手帕。

    作势擦了擦眼角，她将手帕攥入手心，嘴角一咧，又笑得没心没肺起来。

    “三师叔，那您再您跟我娘之间的事吧。”

    “你们以前在山上修行的时候，一定有很多有趣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