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月明星稀。

    在玉清虚的院子里用过晚膳，许灵兮又在国师府的园子里散了散步，才回自己的住处。

    青藤陪着她一起，听玉清虚了许多以前的事。

    从他们在山上学艺，讲到下山历练，又从赚到第一笔报酬到声名大噪、日进斗金。

    青藤觉得很困惑，不知道许灵兮为什么要跟对方聊这些有的没的。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重要线索？

    它哪里知道，人做一件事，不一定非要达成什么目的。

    她可能就是想多听听他们的故事，仅此而已。

    等到回到房间里，情感单纯的青藤便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

    “兮兮，你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它道。

    “有什么不一样？”许灵兮漫不经心地答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便去了窗户旁。

    窗前有张躺椅，她往上面一躺，一边看着窗外。

    今夜月色极好，玉盘般的月亮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撒了一地。

    许灵兮看着那玉盘，上面影影绰绰，偶尔云纱飘过，似有仙娥起舞其间。

    青藤跟着过去，依旧攀到盆栽树上，也沐浴起月光来。

    它思索着，继续道：“就是感觉你今天，对你三师叔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许灵兮闻言，微微挑了下眉，没有话。

    不一样吗？她想，是有些不一样吧。

    今天她放下了心里的算计，不带任何明确的目的，就只是纯粹地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青藤就是感觉到这一点了，它不由道：“兮兮，我感觉你后面跟他话的时候，不像之前那样，真真假假的，什么都保留三分。”

    “今天的你，就...特别真诚，”青藤斟酌着用词，又强调了一遍：“对，就是真诚！”

    “尤其是你听他，人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选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无憾也无悔的那段，我虽然没看到你哭，但我感受到你当时的心情，你是真的觉得很难过...”

    起这个，青藤困惑道：“这太奇怪了，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吗，你居然会为这样的人感到难过...”

    许灵兮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不是好人，我就不能为对方感到难过了？”她不由反驳道。

    “我只是觉得，明明对方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却为了一些事、一些感情，一意孤行。”

    “明明什么都清楚，却偏偏要走一条不归路，还义无反顾...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心里发堵罢了。”

    青藤听了，仔细理解了一番。

    “哦~我知道了，兮兮你是不是觉得，他本来也挺有天赋的，要是走正道，肯定会有大成就，结果却偏要干这种缺德逆天的事，你觉得挺可惜的？”

    可惜？许灵兮“嗯”了一声，敷衍道：“是啊，就是你想的这样。”

    青藤没听出她话里的敷衍，还自认为抓住了她的心思。

    “我就知道是这样！”它有些得意，也跟着惋惜起来：“玉清虚确实挺有天赋的，要是仙师当时也有这样的徒弟，道观肯定比现在强多了。”

    “可惜啊，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几个有天赋的，结果有些不在了，活着的又不走正道。”

    青藤着，反应过来什么，又突然道：“当然啦，好在道观还有你和清玄，特别是你，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苗子。”

    “道观在你的带领下，一定能恢复昔日荣光，甚至更胜从前的！”

    青藤越越起劲，俨然一个马屁精，还是吹彩虹屁的那种。

    许灵兮：“.....”

    倒也不必如此给我戴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