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道长没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只冷哼道：“是织梦之术吧，师妹将它教给你的？”

    玉清虚没有否认，道：“师兄既然已经记起来，想必也猜到我想做的事了。”

    “那师兄算怎么做，你...要阻止我吗？”他问道。

    清玄道长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对方的目光有些复杂，含着深意。

    玉清虚没有避让，也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两人似乎都想把对方看穿。

    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就好像他们各自紧紧扯住了一根有弹力的弦的一端，稍不注意，就会有人受伤。

    但这种气氛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许灵兮在喊他们：“师父，三师叔，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许灵兮见两人已经没有再扶在一起，看样子好似还在什么不让她听的悄悄话，不由大声催促起来。

    闻言，两人几乎同时移开目光，无形中那一根绷紧的弦也就突然被松开，不知道弹飞到哪里去了。

    清玄道长先开口道：“走吧，先把这件事处理了再。”

    玉清虚“嗯”了一声，转身大声应着许灵兮：“已经好了，这就下去。”

    他嗓音清润，带着笑意，清玄道长不由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亏他之前还怀疑老三对徒儿好，是别有用心。

    结果...倒是他高估了对方。

    老三从来都没变过，他只会对自己关心的人好，不关心的，连逢场作戏都不屑。

    看着玉清虚的背影，清玄道长觉得这一刻，对方跟记忆中那个看似谦和有礼、实则待人疏离冷淡的少年郎又重合起来。

    他叹了口气，抬步跟上对方。

    许灵兮见他们过来，关心问道：“师父，你们刚刚站在那里做什么呢，是不是三师叔的腿不舒服？”

    “如果这腿撑戴着难受的话，三师叔就不要自己走了，反正我们这么多人，将轮椅给拿下去就成。”

    她的意思，玉清虚也可以由人背着下去。

    不过这话出来怕对方觉得不舒服，她便直接省略了，反正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闻言，玉清虚率先开口道：“我的腿没事，刚刚你师父嫌我走得慢，我们便相互调侃了几句。”

    是吗？许灵兮有些狐疑地看向清玄道长：“师父，三师叔几年没走过路，你怎么能嫌他慢呢！”

    她想，师父平日里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当然啦，越是亲近的人，师父嘴越毒，所以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背锅的清玄道长：“......”

    这个老三，居然还会冤枉人了！

    他不满地瞥向对方，却见对方也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表情颇为无辜。

    清玄道长：这可真是他的“好”师弟啊。

    为了不引起许灵兮的怀疑，清玄道长只好认下这顶锅。

    “咳咳...我就随口那么一，谁知道他还当真了。”他语气有些不满，又快速转移话题：“好了，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可别让底下那些东西等久了。”

    许灵兮观察着他们两人间的气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此时，她显然对怎么解决那些黑棺更感兴趣。

    “师父得对，我们快下去看看吧，再过一会儿就是正午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那些迷失的怨魂给救出来。”

    着，她快步到了河边，率先就往河底深处走。

    比起上次，如今从河岸到埋黑棺之处多出了一条路，是司棋他们刚刚来了之后临时整理出来的。

    陡峭处能挖的挖，该凿的凿，弄出了台阶；河底乱石多的地方则该搬的搬，铺平了一些。

    许灵兮此时便是沿着这条临时路走的，一边走，她还对后面的玉清虚道：“三师叔，这路有些难走，你当心点，可以照我踩过的地方走。”

    “遇到拿不准的地方，你就找我师父帮忙。”

    这话很像是对孩子的，玉清虚忍不住失笑，却还是应道：“好，我会心的。”

    清玄道长走在他们后面，听见这话，很想干脆几个箭步飞下去。

    这个老三，明明以前也会功夫的，难不成腿伤了，功夫也没了？

    依他看，这多半又是在藏拙。

    唉，也怪他，刚刚就应该把这一点指出来，也就不用走这么难走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