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兮思绪飘飞，突然听到对方唤她。

    “嗯，什么？”她回过神来，就见对方转过头来，正面带疑惑地看着她。

    “你在想什么？”玉清虚问道。

    面对他深邃的目光，许灵兮有些心虚地摇摇头：“没什么，一时发愣而已。”

    闻言，玉清虚没再多问，示意她继续往前走。

    等介绍完司天台的部署和事务，玉清虚又将司天台的各官员召集在一处，将许灵兮引荐给他们认识。

    司天台的官员，算起来都是玉清虚这位国师大人的信徒。

    他们听许灵兮是国师大人师出同门的得意弟子之后，表现出了相当的尊敬，尤其是在许灵兮向他们展露了推衍气象的本事之后，这种尊敬便落到了实处。

    这也是司天台与其他官署机构不太一样的地方，比起资历，这里更看重本事。

    整个大胤朝的官署机构里，大概也就御医阁的升迁机制与司天台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更看重个人的本领。

    谁的本事更高明，就能受到其他人的推崇。

    许灵兮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新来的官，还有走后门的嫌疑，大家多半会不太服气。

    她都做好了用实力去堵住别人闲话的嘴的准备，结果...一切都十分平和。

    同僚不但没有不服气，大家还都挺友好的，甚至送了她一些价值不菲的礼物表示欢迎...

    等怀里抱满了礼物，许灵兮都还有些懵。

    这跟她想的太不一样了！

    等大家散去后，她才好奇地问玉清虚：“他们平日里，都这么热情的吗？”

    见她瞪大着眼睛，表情呆呆的，玉清虚不由好笑地摇摇头：“平日里，他们都抠门得紧。”

    “啊？”许灵兮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她将抱着礼物的手臂往前一送：“那这些...”

    “大概是看你厉害，又是个姑娘家，他们心生欢喜吧。”玉清虚浅笑着，语气随意。

    许灵兮抿着唇努了努嘴，对这个法表示怀疑。

    玉清虚见状，又多解释了一句：“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根筋，既然送你礼物，那便是真心实意的，你且收下就是。”

    许灵兮点点头，“那我之后，给他们回礼！”

    “嗯，随你。”玉清虚应着，又提醒道：“你的平安符做得好，之后正式上值时，带几张平安符给他们，他们定然宝贝。”

    平安符？许灵兮想，对方怎么知道她喜欢送人平安符？

    所以，他一直在暗中留意她的举动？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情有些复杂。

    便听玉清虚道：“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回去吧。”

    许灵兮应着，将礼物放进司棋找来的竹篮里，又跟着他们回了国师府。

    到国师府后，司棋便去忙事情了，许灵兮见没了其他人在场，便径直跟着玉清虚去了主院。

    回到院中，两人依旧是在凉棚里落座。

    察觉到她心事重重的，玉清虚主动问道：“我瞧你今日总是心不在焉的，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闻言，许灵兮抬眸迎上对方关心的目光，一时间只觉得喉头了结。

    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好了是来问清楚的，哪能临阵退缩？

    于是她鼓了鼓勇气，开口道：“...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暗中留意我？”

    嗯？玉清虚微微挑了下眉，有些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许灵兮没管他是什么反应，她别过眼盯向不远处，只自顾自道：“起来，我下山后，遇到的好几件事，总多多少少从别人口中听到“国师大人”几个字。”

    “从他们的法里，我能拼凑出来，这个国师大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深居简出却信众无数，门下弟子德行有缺、仗着他的势耀武扬威，甚至连他自己，早年间行事也急功近利、不顾后果，更别提他还害了自己的同门。”

    她的是苗道人给陈蘅换命，青衣鬼沈梦瑶被镇压河底，以及来京城路上遇到的彭家人曾遭遇过恶灵等事。

    玉清虚听她到这些事，面色始终平静，只一双深眸看不出情绪。

    而许灵兮完，转头看向他时，眼眶已然红了。

    “而这些...其实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她低声问道，语气克制而压抑。

    玉清虚神色淡然地看着她，眼里带着几分怜意，温声道：“我不知道你的这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许灵兮听见这话，再也克制不住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骗我！”她激动地站起来，“你做这些，就是想要我讨厌你，对不对？”

    “可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我为什么要讨厌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