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出这句话，许灵兮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而那句“我的父亲”也让玉清虚明白，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看着她哭，他脸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心疼中又带着几分无奈。

    “你都知道了...”他叹息着，一边给她递手帕，“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不值得你哭。”

    许灵兮听他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自己不值得，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没有接他的手帕，只恨恨地看着他道：“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值不值得，我了才算！”

    “我可以因为你，作为父亲的缺席和失职，恨你，怨你，但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不是一个好人，就讨厌你？”

    “你给我安排那些事，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坏人，以为这样，我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你错了，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做法，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一股脑地吼出来，许灵兮心里并没有舒坦，反而更加难受了几分。

    她原本是想心平气和的，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她根本就忍不住...

    尤其是看着对方还一副平淡如水的表情。

    玉清虚听她发泄完，并没有解释，只道：“你该知晓，我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我做的那些坏事，都是事实。”

    “也并不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许灵兮原本还等着他的法，听到这话直接被气笑了。

    “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奢求你会对我解释。”她摇了摇头，抬起头来努力将眼泪憋回。

    “我以为自己很重要，其实重要的只有我娘，而我，不过就是一个意外罢了...”

    这话多少有些负气的成分，完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恨恨地看了对方一眼便负气而去。

    见她跑远，玉清虚始终安坐着没动，只是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无奈来。

    他想过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有些事，得快点进行了...

    *

    许灵兮跑回苏家，在太师府门前的巷子里，刚好遇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清玄道长和苏月璇。

    看到她，清玄道长笑着调侃道：“哟~灵儿回来了，马上就是月圆节，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庄子上逮你了。”

    然而许灵兮没理他，只对他旁边的苏月璇招呼道：“姨，我先回去了。”

    完这话，她连走带跑就进了太师府大门，倒是让两人不明所以。

    “这丫头，是怎么了？”清玄道长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苏月璇也有些担心：“最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了？”

    “平日都是我这个当师父的被她气，我能做什么惹到她...”清玄道长着，微微一顿。

    想到什么，他脸色突然变了：“糟糕！该不会是那件事被她知道了...”

    “什么事？”苏月璇有些好奇。

    “之后再与你细，我们先去看看她。”

    苏月璇点点头，两人便也加快脚步进了宅子。

    许灵兮没有回住的院，而是去了苏见瑜腾给她的院子。

    她躲进院子里的竹林，还布下了阵法。

    清玄道长和苏月璇追过去，见她将自己困在竹林里，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阵法自然是难不倒清玄道长的，他想了想，让苏月璇先回去，自己则破开阵法，想要找许灵兮聊一聊。

    许灵兮原本在竹林中坐静息，见阵法被解开，丝毫不意外。

    她眼睛都没睁开，只道：“师父对于我娘和三师叔的事，知道多少？”

    “他是我亲爹，这件事师父可知道？”

    清玄道长叹了口气，心道她果然知道了。

    他走到她对面的石凳坐下，缓缓道：“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记起来。”

    “你娘亲有招绝学，唤作织梦术，可以通过织梦改变别人的记忆。”

    “老三对我用了这一招，可谓瞒天过海。”

    许灵兮闻言，猛地睁开眼。

    “那师父是何时记起的？”想到什么，她又道：“是上次去刘家村？”

    上次去刘家村，清玄道长对待玉清虚的态度，前后有所改变。

    清玄道长点点头：“没错，就是那次。”

    得到确切的回答，许灵兮一时静默。

    半晌，她才开口道：“...即便知道了，师父也没算告诉我吧？”

    清玄道长没有否认，“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就连我自己，突然知道真相，都有些难以接受。”

    闻言，许灵兮不由自嘲一笑。

    “是啊，你们都有理由。”

    “左右我只是个晚辈，做不得你们的主，也无需知情。”

    “灵儿，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老三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听到这话，许灵兮便问：“那师父，他有什么苦衷？”

    清玄道长有心解释，可想起玉清虚要做的事，只摇了摇头：“这一点，我不能告诉你。”

    “呵...所以，我还是不配知道，不是吗？”许灵兮觉得心里憋屈极了。

    她当然知道他们有苦衷，但她就是气，他们什么都瞒着她，却又帮她规划好了一切！

    清玄道长想安慰她，她却不想听了：“师父若是不告诉我原因，那便让我静一静吧。”

    “也许我过两日想通了，就不想知道了呢。”

    她的性子，清玄道长再了解不过。

    见她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叹了口气，叮嘱道：“你不想理师父，为师走便是。只是竹林里清凉，不要待久了，早点回房间里去吧。”

    完这话，清玄道长将从外面带回来的食盒留下，便退出了竹林。

    等他走后，许灵兮看着那精致的食盒，一时间眼睛又酸涩起来。

    她拿过食盒，就着里面精致的点心吃起来。

    点心很甜，却解不了她心里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