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寻找妻子 寻找妻子
血越流越多, 连宜年眼圈花白,他闭上眼,睡了过去。
他瘫倒在门口, 鲜血洇到门外。
邻居尖叫报了警。
很快,连宜年被送到医院急诊。
“病人失血过多, 赶紧去拿血袋, 腹部伤口较深,去叫外科医生会诊……”
麻药前, 连宜年的耳里传来这些句子。
等意识归拢,也不知道过了几天。
“病床上的这个月太惨了吧,昏迷这些天,都没人来看他。”
“有人来过, 就报警的那个邻居。”
“我的是他家里人,太狠心了吧。”
护士们边给连宜年换药、检查体征, 边窃窃私语。
“别了,病人醒了。”
一个护士推推另外一个, 胖的那个低眸一看, 床上的病号果真睁开了眼。
“快快,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检查,连宜年伤口还疼,眉头就没松开过。
“病人, 能听见我话吗?”医生矮下身子,在他耳边。
连宜年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医生直起腰, “你恢复得不错,但你家里人一直没联系上,住院费也没交。”
连宜年的声音很轻, “我会联系他们的。”
医生走了,护士也跟着出去。
他闭上眼,接收系统传输的记忆。
原主是个老师,在红鹰高中教数学,是九十年代少有的研究生。
学校将他招进去以后,给分了房,还给他特殊待遇。
凭借这个,他跟现在的妻子夏玉认识了,还生了一个女儿,今年六岁。
原主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正常时温柔体贴,还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好男人好老师。
可一旦发病,就抓着夏玉,连理由都懒得寻,抓着头发就。
几天前,他下课回家,在路上看见妻子跟楼下的男邻居面对着话,回头看见他,笑了一下。
原主的那根神经被拨动了。
回家路上,冷脸对夏玉:“跟他眉飞色舞的,你什么意思!”
夏玉一听也生气了,跟原主吵起来,夏玉关上门,不想原主进去。
原主抬脚,冷笑着“咣咣”踹开门。
他在夏玉惊恐的眼神中,踩着门板走进去。
一把揪住夏玉的头发,往桌角砸,砸的满脸血还不够,拖着她把夏玉扔到客厅。
他返回去修门,不想被邻居看见。
等他修好了,恶魔般狞笑着站在夏玉面前时,右侧方的门被开一条缝,一双含着眼泪与惊恐的眼正盯着客厅看。
夏玉不停的求饶,放过她,她跟男同事是清白的,原主抓着夏玉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用力之大,几乎将头皮扯下来,发丝间,血糊糊一片。
姑娘捂住嘴巴,她无声息的走过来,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
夏玉看见女儿,不停地摇头,嘴唇嗫嚅着,原主听不清,还以为夏玉在挑衅他,脚刚刚抬起来,后腰剧痛,他捂着腰倒下,还摸到一手血。
女儿连盈盈哭着扑到妈妈身边,却怕碰疼她,只呜呜地哭。
夏玉心碎了,头摇的更厉害。
“盈盈,你记住了,那一刀是妈妈刺的,跟你没关系,听见了吗?”
连莹莹拼命摇头。
夏玉撑着做起来,举着一边的花盆,对连宜年的脑袋重重砸下去。
她牵着女儿,踉踉跄跄的离开家。
记忆归拢,连宜年感觉,他的头好像更疼了。
原主觉得自己精神分裂,每次了夏玉,就痛哭流涕,跪下求饶更是常事。
但在他看来,什么精神分裂,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的自我催眠罢了!
他的暴力缘何不去向男人输出,专逮着夏玉跟连莹莹欺负呢?
恶心!
败类!
啐了两声,连宜年躺下来,也不知道夏玉母女俩去哪儿了,夏玉一直在家里相夫教子,手上一分钱都没有。
露宿街头吗?
夏玉嫁给原身,还多亏了夏玉的父母,当时老两口下岗,夏玉又刚刚大学毕业,她弟弟夏风又还没找着工作。
原主便给介绍了一个学老师的工作,夏玉感恩,又见原身一表人才,就答应了。
这些年,夏玉挨了不少,每次她父母都劝她忍耐,还夫妻吵架是常事。
后来,夏玉就算挨了也不回家了,哪怕头破血流。
毕竟,她的弟弟还仰人鼻息呢。
连宜年撑着身子坐起来。
护士进来,见他起床,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要走。”
护士赶紧拦着,“不行,你头上跟腰上的伤都还没好,会死人的!”
“我妻子跟女儿不见了!”
据护士所,他昏迷了四天,再加上今天,五天了!
“他们都不管你,你去找她们干什么!”护士心直口快。
连宜年猛地回头,释放出原主身体里的那只恶兽,眼神凶猛。
护士吓坏了,等她回过神,床上只剩下连宜年的病号服。
她“哎呦”一声,赶紧去找医生明情况。
却在半路被警察抓住。
“连宜年在哪个病房?”
“他刚才跑掉了!”
……
离开医院,连宜年走得很慢,几乎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路人见他走路拖着一条腿,脸色也苍白地好像墙皮,均离他远远的,生怕被他碰瓷。
他回了一趟家,家门轻轻煽动,没有锁上,他碰了一下门锁,“咣当”一声,哀鸣的门板掉了下来。
他踩着走进去,家里一片狼藉,不过,根据原主的记忆看,她们离开后就没有回来。
门外,住在对面的胖阿姨探头探脑,见连宜年看她,她僵硬地:“连老师,你回来啦。”
“阿姨,我媳妇跟盈盈,你有看见过吗?”
胖阿姨摇头。
连宜年沉默。
胖阿姨又道:“不过昨天有警察来过,连老师,他们还问我你有没有暴力倾向,你斯斯文文的,出了名的好男人,都不用夏玉出去上班赚钱,哪会家暴哦。”
连宜年苦笑。
原主可真能装呢,住在一起这么多年的老街坊都没看出他披在外面的兽皮。
“阿姨谢谢你,要是看见玉跟盈盈,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胖阿姨点头,她看着连宜年仓皇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地:“难道真吵架了!”
站在奶楼道口,连宜年一时间彷徨了,他该去哪儿找呢?
他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夏玉娘家。
车在筒子楼前停下,他付了钱,缓慢却又急切地往楼上爬。
夏玉不愿意原谅他也好,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孩子那么,她不该看见的。
他太着急了,门敲得“砰砰”。
“要死啊,敲那么响!”门内响起岳母的骂声。
见是女婿,夏母的脸上闪过欣喜。
“宜年,你怎么过来了。”夏母又往连宜年背后看,“玉跟盈盈呢?你们没一起来?”
听夏母这话,连宜年就知道,夏玉跟连盈盈没来过这里。
“妈,我又玉了,是我的错,我大错特错,我不是人,雨要是回来,你留下她,告诉我一声就行。”
把手里的五百块钱塞进夏母的怀里,连宜年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夏母捏着钱,懵了。
女婿这是跟她道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
半晌,夏母猛拍大腿,“糟了,夏玉这个大傻子,该不会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吧,好好的日子不过,净找事!”
夏母把钱塞进兜里,关上门,也不着急去找人。
站在大道上,连宜年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去。
他沿着黄雍大道,一条街一条街找。
也许就在哪个他没注意到的地方呢?
天黑下来,连宜年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
身上的伤叫嚣一般,刺痛难忍。
他手往后腰摸,又流血了。
抬眼看见对面的警局,他冲进去,“警察先生,我要报警,我妻子跟孩子不见了!”
警察听到后,愣住了。
“吵架了吧。”
连宜年点头。
“没事儿,你媳妇多大的人了,还能领孩子去住桥洞不成,等她消气了就回来了。”
警察当连宜年关心则乱,友好地劝。
“不,我要立案,我在医院住了四天,他们都没回家!娘家也没有!她们俩身上还没有钱!”
警察听到这儿,正色起来。
拿笔就记,“你媳妇跟女儿叫什么名字,多大,走的时候穿的什么?”
“我妻子叫夏玉,女儿叫连盈盈,玉穿——”
警察记了两笔,忽然抬头。
“夏玉?”
“你认识她?”
“你是那个被她刺伤的老公?她昨天来警局自首,她杀了人!”
连宜年两手抓紧桌子,“她现在在哪儿?”
警察安抚他,“你先别着急,这件案子我们正在调查,你先做一份笔录。”
警察拿出另外一份文件,还把连宜年请到里面的问询室。
警察问,连宜年答。
但是,当完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还有身份证号以后,连宜年忽然道:“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不心弄的,跟我媳妇跟女儿没有关系。”
警察:……
警察缓缓抬起头,“连先生,在这里,你要对你的话负责任。”
“是我自己弄的,我想她,结果头撞上花瓶,连花瓶一起又撞到后面的柜子。”
“那你腰上的伤呢?也是你自己刺的?”
“我跟女儿玩游戏,我输了,给她削水果赔罪,女儿跟我抢,她也要削,我闪,就插进我后腰了。”
着,连宜年还给警察严实,模样活灵活现。
但——
警察看见他背后崩裂开的伤,沉默。
“连先生,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出去一趟。”
“警察先生,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妻子,我的伤跟她没关系。”
“有关无关,我们还需调查,您先等着。”
警察走了,问询室里安静地好像冰窖。
夏玉啊夏玉,要跑你就跑远点儿,谁让你往警察局里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