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变相惩罚
冥王的主位甚为宽阔, 即便是一人横躺皆不成问题,但饶是那般宽阔,宁既微仍觉得不够, 退无可退,最后他只能抵着主位的边缘。
主位是寒玉所制,原本宁既微初入地府便是鬼魂之身, 对地府的气候甚至于这大殿内的灵力皆毫无感觉, 可现下重塑肉身后便不一样了。
宁既微能很清晰地察觉到这主位上寒玉的凉意, 便连慕容筵坐在他身旁, 那似有若无的压迫感都分外明显……
这就是……慕容筵替他重塑肉身的目的吗?为了让他更痛苦?还是……
慕容筵倾身而下,双手撑在宁既微身侧,气息冰凉, “师尊在害怕吗?”
宁既微被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刺得浑身僵硬, 他脖子往后挪了挪,很是不想与慕容筵靠这么近。
“确是该害怕……”慕容筵眼神往下, 抬着指尖搭在宁既微颈侧,他顺着那领口缓缓摩挲, 毫无温度的指尖之下藏着一丝灵力, “毕竟有仇不报,非本王行事。”
“只不过,要如何惩罚师尊……师尊不妨猜一猜?”慕容筵拉长了语调, 指尖那一丝灵力骤然按下, 透过宁既微颈侧的肌肤,游离在宁既微体内。
那灵力似是某种讯号,使得宁既微体内的系统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灵力顺着经脉游走, 与慕容筵先前为他塑造肉身的那丝灵力相呼应, 两者相遇, 宁既微体内的血液躁动了起来。
血液的躁动引得宁既微满面通红,不清是什么滋味,但冷热交替之下凡人身躯的确不好过,宁既微抑制不住地摇了摇头,“你……别这样……”
“哦?”慕容筵轻轻笑了起来,眼底却尽是戾气。他指尖往下,每过一寸,宁既微体内的灵力便躁动一分,直至最后,那腰间束带被人彻底除了去……
宁既微毫无缝隙地贴上了主位的边缘,寒玉一旦接触肌肤,那冰凉之感便透骨而来。
“师尊……你知道吗?我活了成千上万年,最痛恨的事,便是亲眼见你逝去,可你为何,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痛恨呢?”慕容筵那话音咬得很重,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的指尖猛然搭了上来,灵力翻涌。
“别碰我!”宁既微语调都变了,额间渗出了汗意。
慕容筵那灵力像是入蛊的药,催得他难以把控自身,催得他将心底最为不堪的那一面都显现了出来。
这种折磨比疼痛更甚,宁既微面上烧得愈加绯红,他拼尽了此刻所有的力气抓住了慕容筵的手,阻止了慕容筵进一步的动作。
“我……”宁既微喘息着,很是艰难地再次开口,“我并不想利用你,可是我……我没有选择。”
那主线任务就放在眼前,宁既微又不可能放弃主线任务,何况那系统不是慕容筵是主人吗?那慕容筵自己造的系统自己不清楚吗?
逼宁既微抉择,到头来选错了还发脾气要惩罚宁既微,这他妈的慕容筵不是变态谁是变态?
“没有选择吗?”慕容筵伏首在宁既微肩上,极轻地冷笑了一声,“师尊那时若是肯回头看看我,若是肯放下心底的执念,我们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那日你飞升不成,我亲眼见你肉身湮灭,从那日起,你的好徒弟慕容筵便死了!”
慕容筵抬起头,强硬地捏着宁既微的下巴,他眼底一丝疯狂,似是压抑了许久。
“为了你,自刎而死!”他一字一顿地道,字字诛心。
随着那话音落下,大殿内的灵力放肆地嗡鸣了起来,慕容筵周身灵力暴涨,尽数压在宁既微身上。
宁既微体内的灵力受那灵力呼应,在他经脉之中快速地游走,血液沸腾之感,以及心底不堪被唤醒的异样感,通通刺激着他。
宁既微只觉头皮都要炸开,他在那一瞬大汗淋漓,死死地攥紧了寒玉的边缘。
指尖被捏得泛白,已是用尽了全力,仿佛下一瞬便要断掉。
偏偏这时慕容筵面色一变,眼底的疯狂褪去,转而一副冰冷而又不失轻佻的模样。
“不过幸好,吾乃冥王,师尊再如何想避开我皆是无用,你……是我的!”
指尖覆下的阴影使得宁既微脑海中那根弦轰然绷断,他恨声道:“慕容筵!你给我滚开!”
那话确实满是气性,可现下是什么光景,宁既微根本避不开慕容筵,以至于那话出口,再硬气的声音也变了调。
反倒是蛊惑人心的毒药。
“晚了。”慕容筵略一施术,宁既微的双手便被绳索缚了起来。
慕容筵低下头,在宁既微耳畔开口,语气之中几分暧昧,“惩罚……现下才开始,就是不知道,师尊能坚持到何时?”
“你……呃……”宁既微的声音戛然而止,双手被绑着他根本使不上力气,只得任由慕容筵……
“不要……”宁既微颤声着,止不住地摇了摇头。
但无奈慕容筵这人实在是太恶劣了,不仅动用了灵力,在其他的方面也……甚至在这种时候,慕容筵还故意阻拦……
就好似游戏通关到最后一秒,马上就要通关副本,电脑电源却被人断了的感觉。
宁既微忍不住瞪着慕容筵,可他那眼眸含水,眼尾荡开薄红的模样又实是可伶。那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全然没有丝毫威胁力。
“怎么?师尊坚持不了了吗?”慕容筵恶意地在宁既微颈侧哈气,就连那气息都带着灵力,“师尊求求我,我便给你,如何?”
那狎昵的态度使得宁既微颇有气性,可是体内的灵力又不听使唤,那带着慕容筵气息的灵力疯狂叫嚣,湮灭了宁既微所有感知。
尼玛的……变态……
宁既微心下咬牙切齿地骂了无数遍。
身上覆上了那人的阴影,暗色在下方停驻,宁既微仰着头,额上的汗一颗颗流下,顺着侧脸滴落,没入寒玉之中。
“求你……”宁既微终是受不住,那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些细的战栗。
慕容筵大发慈悲地俯身下来,吻了吻宁既微汗湿的眼角,低声道:“唤我的名字。”
宁既微难得顺从,唤道:“阿筵……”
那亲昵的称谓彻底点燃了殿内的气氛,主位上人影虚实,便连寒玉的冷意也熄灭不了那方天地的热度。
欲念在那一刻生根,顷刻便成参天大树。
压抑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便连大殿顶层的那缕微光也瞧着不堪,落寞地隐了去。
在一片昏暗中,慕容筵拥着宁既微,落下了一吻。
“呃……”宁既微眼底骤然一片迷茫,迷茫过后是急促的呼吸,带着浓浓的无力与倦怠感。
他脱力般靠在主位边缘,只觉动一根手指都费劲。
“你在看什么?”察觉到慕容筵的视线凝聚在某处,宁既微躲不开,索性缓了缓气息,提醒般道。
“为何……”慕容筵抚上了宁既微心口,那处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一道伤疤,在如玉的肌肤上显得很是突兀。
那伤疤的位置,恰好是在昔日在源诃村副本中,宁既微取心脉之力留下的。
“别看……”宁既微想抬手挡去慕容筵的视线,可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得偏了偏头,眼不见为净。
这伤疤在宁既微入地府前分明便已消了去,但许是重塑肉身的缘故,将鬼魂昔日的心脉之伤给带了出来。
瞧着便很是碍眼。
慕容筵敛着目光,看了好一会,随后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滴了一滴鲜血出来,落在那伤疤上。
似冥王这种地府掌权人,他的躯体早已在地府无尽的戾气中被同化了个彻底,充满死气的躯体是没有多少鲜血的,是以哪怕一丝鲜血都弥足珍贵,更遑论滴在宁既微心口上的那一滴鲜血。
只那一滴鲜血,便蕴含着强大的灵力,这要是被地府中其他人瞧见了,那便是挤破脑袋谄媚也想要对那鲜血吸食一番。
但即便是这样,这种鬼差梦寐以求之物,他们尊贵的冥王此刻给了,目的却仅仅只是……为了消除宁既微心口处的那道伤疤。
那鲜血蕴含的灵力过于强大,使得宁既微心口灼烫了起来,他觉着有些难受,不太愿意继续下去。
毕竟身为男子,身上有些伤疤怕什么,宁既微根本就不在意。
可慕容筵却很是在意,他见不得宁既微身上有任何疤痕,哪怕是一丝,都会勾起他关于某些往事的记忆。
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他恨自己保护不了宁既微。
慕容筵不给宁既微开口的机会,他随即覆了上去,混着鲜血吻上那道伤疤。
在那一吻中,慕容筵的鲜血融入了宁既微心口处,同时也消去了他心口处的那道伤疤。
那伤疤消去,宁既微的肌肤又恢复成了最初毫无阻隔的模样,瞧着光滑如玉,甚至于此时那肌肤上还带着汗意。
汗涔涔的,令人血脉偾张。
慕容筵视线停了片刻,眼底的疯狂再一次被引了出来。
他将宁既微抱离了主位。
从离开主位往大殿深处走的时候,宁既微还有些怔愣。
等他反应过来时,二人已经离主位有些距离了。
等等……这个架势!
宁既微察觉到了危险,他用力挣了挣,“不是已经……”事已至此,他面上红得滴血,话音顿在喉间。
“我改变主意了。”慕容筵毫无温度地一笑。
他可没过惩罚仅有一次。
那主位之后便是床榻,地府昼夜不分,在政事未曾来临之前,他们还有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