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真假千金(05)

A+A-

    梁昭昭为自己之前不讨猫狗喜欢找到了理由:大约是她更吸引大猫,那些猫狗怕了吧。

    她虽然觉得这大猫不会伤她,但她素来心谨慎,不会擅自去触碰这大猫。

    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她不是自己作死吗?

    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又一次死里逃生了,想必她今后会诸事顺遂的。

    她一定要好好活着。

    梁昭昭自我安慰着。

    并非她生性乐观,恰恰相反,她还不到十四岁,就经历过几次生离死别,自己也屡经磨难。

    要是她不这么苦中作乐,早就活不下去了。

    梁昭昭耐心地等这只体型比她大上许多的大猫睡着后,便蹑手蹑脚地去查看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人是什么情况。

    要是他们没死,她就先把人捆起来。

    还有这些血迹,也要清洗一下。

    就算这只大猫不会被血腥味刺激,万一还有别的野兽闻到呢?

    她之前也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大的野兽,而且还会主动进到屋里来。

    兰兰其实并没有睡着,听见动静就抖了抖耳朵,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它听出她的脚步方向不是往外走的,就没有理会。

    梁昭昭先去看那个之前从屋子里出来的大汉,这人看起来受伤相对轻一点。

    她想着,万一这人要是快醒了,她再补上一棍子。

    两个人都还活着,只是院子里那个呼吸已经比较微弱,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就算他醒来,估计也要毁容了。

    梁昭昭丝毫不同情他们现在的遭遇,不他们两个之前想对她下手,就连之前住在这里的陈大夫两人,不定就是被他们两个给害了。

    她要问清楚,才能决定怎么处置这两个人。

    她把两个人捆好,看着院子里那个人脸上血肉模糊,不免觉得有点恶心。她捡起之前那人用来给她擦脸的破布,盖在那人脸上。

    嗯,这样就顺眼多了。

    梁昭昭进到屋子里,去找她之前被抢走的包裹。看到那些东西都还在,她就拿了匕首、迷药等放在身上,留着防身。

    她试探着往门口走去,才绕过那只大猫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吼声。

    “我去看看门有没有关好。”她下意识地解释一句,随即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她是不是傻了?这野兽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她看着这大猫起身慢悠悠踱步到门口,继续守着。

    估计这大猫是从墙外直接跳进来的,大门完全没有被破坏。

    梁昭昭算是看明白了,这大猫是守着不让她离开。

    她又不过,跑又跑不掉,用银针也不知道能不能扎透它的皮,更不清楚有没有用,万一要是把它惹怒,那就更糟糕了。

    还不如就这样互不干扰。

    梁昭昭去水清理院子里的血迹,想等清理干净之后,就把人泼醒,问一下陈大夫的下落。

    然后她便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山间十分寂静,只有微风声和鸟啼虫鸣,附近稍微有点别的响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梁昭昭蹙着眉思索:周围又没有别的房屋人家,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座破庙来的,或许是那两个人的同伙也不定。

    她现在逃出去,没准儿正好撞上那伙人。

    更何况还有个门神在门口守着。

    那她只有先躲起来,希望来人看到那只大猫会离开。

    她手忙脚乱地把绑着那两个人的绳子解开,伪造出没有第三人的假象。

    要是她早知道会有人来,就不会去擦石板上的血迹了。

    梁昭昭有点懊恼地想着,就准备往菜窖里躲,临进屋之际,她似乎看到那大猫抽掉了门闩……

    它是成精了吗?

    梁昭昭心中忽然有一种忐忑的感觉,但她还是拿好自己的东西躲了起来。

    她从来不会坐以待毙,否则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

    司行简收到兰兰的信就往这里赶。

    他那时离这里的直线距离也只有三里地,但在山间,不可能一路直行,再加上路上不怎么好走,他们还带着两个马术不怎么样的姑娘,就难免耽误一点时间。

    那座寺庙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一抹黑色也蹿了出来,差点惊了他的马。

    好在他骑着的马乌影与兰兰接触算多的,又颇有灵性,很快就稳住了。

    但司行简可不敢保证后面的马都能不受惊,就对兰兰喝道:“先回去!”

    本来兴致勃勃来邀功的兰兰尾巴都垂了下去,悻悻地往回走。

    司行简:“今天的事你做的不错,要不是你,我们不会经过这里。一会儿若是时间充裕,给你烤肉吃如何?”

    “嗷~”兰兰只听到烤肉,压根儿没注意到“时间充裕”这个前提条件,它心情瞬间愉悦起来,脚步轻快地去找给它带来好运的人类幼崽。

    司行简跟在兰兰后面,到了寺庙门口,还未下马他就看到了院中不知死活的光头大汉。

    “赵清。”

    本来还跟着后面留心安全的赵清,听到他的喊声,立即拍马上前。

    “主子。”

    司行简示意赵清去看院中的情况,“挪到柴房去,好好审一审。”

    就算他知道昭昭安然无恙,只要想到有人对他家崽不利,他就难免心生怒气与后怕。

    怒气,是针对伤害了他家崽的人;后怕,是联想到若没有兰兰,会是什么后果……

    就算她能逃脱,一个孩子遇见这种事该是多么无助。

    兰兰下手没有个轻重,他现在离这么远都能闻到血腥味,估计之前的场面不怎么适合孩子看。

    她见到这样的血腥场面,又不认识兰兰,多半会害怕的吧。

    外面那两个人,还有害她到这般境地的人,他怎么可能轻饶?

    赵清应了一声,就按照他的指示行动,进了院子还把门半掩上,免得后面的人无意看见。

    司行简等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这时后面的人也赶到了庙门口,他交代一声:“你们先在院子里等一会儿,我去查看一下各房间里面的情况。”

    完他就跟着兰兰进了一间厢房。

    这座寺庙又又破,正对着大门的是放了佛像的大堂,紧挨着大堂的两间偏房的门是锁着的,想必本应该也是佛堂。

    两侧是厢房,现在看着像是人的住处和杂物间。

    这么偏僻的破庙,估计是没什么香客来的。

    司行简进去的那间房还算干净,里面放着两个大缸和几个坛子,里面装的是食物。除此之外,就是几个竹编的筛子和篮子,摞在一起,下面是一张稻草垫子。

    兰兰走到那些杂物旁边,把竹筛竹篮都推倒。

    藏在下面的梁昭昭屏住了呼吸,暗自祈祷:外面的人别把垫子和木板揭开……

    可注定天不遂人愿。

    司行简让兰兰挪到一旁去,他实在怕兰兰的体重会把板子压断。

    他先把外面的东西移开,然后脚一踢,整块木板就滑开,露出底下的洞。

    同时,一把银针冲着司行简扎过来。

    他闪身避开,站得离那窖口稍微远些,道:“出来吧,你不觉得有些头晕心慌吗?在下面呆久了,会缺氧。”

    梁昭昭听不懂“缺氧”是什么意思,但她确实有点难受,而且都已经被发现,她再继续躲着就没有必要了。

    令她觉得意外的是,这道声音听起来十分年轻,甚至有点好听,和之前那两人的粗声粗气完全不同。

    像是个世家公子或者读书人。

    她甚至觉得他话中含着无奈与关心。

    梁昭昭站起身来。

    这地窖也就比她稍微高一点,所以她之前才能稍微移开板子,自己跳进去,再把盖着窖口的木板复原。

    现在整个木板都被移开,她一站起身就能看到外面的人。

    她把攥在手心的匕首往袖子里塞了些,之前撒银针是为了自保,可她见到这人之后,就完全下不了手。

    梁昭昭自认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更不用上面这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见他的容貌。

    或许是她觉得就算出手也没有一丝胜算,又或许是认为这人不会伤害她。

    还有可能,是她自己并不愿对这人不利。

    这种感觉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她选择遵从本心。

    她手撑着地准备往外爬。

    司行简见状,直接捉住她的胳膊一带,他感受着这轻飘飘的重量,心里感叹:有些过于消瘦了。

    而梁昭昭只感觉自己身体一晃,然后双脚就落在了地面上。

    “多谢。”她道了谢,就退后两步。

    司行简“嗯”了一声,主动问道:“你一个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梁昭昭半真半假地回答:“被外面那两个人绑来的。”

    她谨慎惯了,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十分可亲,不愿意对他撒谎,但也不能什么都。

    她回答后,紧接着就问:“敢问您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司行简看了一眼兰兰,道:“养的宠物不听话,独自跑了出来,我们跟着它追过来的。”

    正在纠结吃什么烤肉的兰兰:“?”

    真是好大一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