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谁反悔谁就是小狗崽子
店员见他掏钱的手毫不犹豫,羡慕问:“我猜你跟你对象是自由恋爱吧?真好。”
“现在的年轻人不少都是自由恋爱的,来我们店里买项链首饰的看着一对比一对甜蜜,多好呀,让人羡慕!”
自由……恋爱?
江承把这东西心包装好,藏起来,心里还在想着这个词。
他其实藏了一路,满心期待地想看到媳妇被惊喜到的样子。
“咳,那个……梨子我给你戴上吧。”男人装作不经意随口建议道。
“屋里太暗,你看不清,不好戴。”
手里那个装着银项链的盒子并不重,很轻,夏篱拿在手里,却有点不知所措。
她想了想,问:“你花多少钱买的?”
江承挠挠头:“忘了。”
夏篱抬起头看着他,还想继续什么。
忽然被男人大掌轻轻按住嘴,截断话头。
“梨子,你喜欢吧?不管你喜不喜欢……反正它是你的了。”
“我、我我,我听店里卖这个的人什么,他们搞自由恋爱的人都买了这个。”
男人耳根浮现可疑的红云,一脸严肃:
“别人自由恋爱是个好东西,很多人羡慕,要不咱俩也自由恋爱吧。”
夏篱半张脸还被他捂着,睁大水润双眸讶异看着他。
“我唔……”
话还没两个字,男人身躯迫近而来,大掌捂得更牢了些。
凌厉的脸低头盯着她:“不话,那我当你同意了。”
夏篱:……
在下一秒要被少女抬腿猛踢鸡飞蛋之前,男人赶紧敏捷地撒了手。
大声急急往外躲:“梨子,可好了啊!谁反悔谁就是狗崽子!”
夏篱跑了两步,捏紧手里的项链盒子,没去追他。
大门被男人关上。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他的声音。
“媳妇,你去考学吧,你想去就去,我不会拦你,反正你去哪里我就跟着。”
顿了顿,暗搓搓闷声自言自语道:“媳妇腿短跑得慢,狗都跑不过,甩不开我的。”
夏篱:“……”
忍无可忍开门:“你才腿短你全家都短!!”
男人被吓了一跳,尴尬掩头赶紧急匆匆迈着大步跑了。
边跑还边一路愣头咕哝:“我挺长的……哪里短了?”
“嘿嘿,梨子发火的样子也特别好看……”
“不过她为啥要发火?”
“我没假话啊?”
……
第二天,夏篱就正式回到学校开始了上学生涯。
原主原本就是中途辍学,现下夏篱临时插班就读,正好还是回到了原来的班级。
现在这个时间点尴尬得很,大半个学期都过去了,眼看着不久就要放寒假,放寒假一回来开学,下学期学不了几个月就要参加预考了。
预考过后一个月,就是正式的高考。
所以知道夏篱这次回来复学的事的几个老师,对她都不抱啥希望。
不过,真有考学的决心,现在回来也是可以的,先参加一年高考试试看嘛,大不了再复读一年,就当提前练习了。
高三年级的学生明显要比高一高二的人数少很多,大半同学都是住学校宿舍,交点住宿费和米粮费,或者从自家带些大米交给学校伙房,一学期的吃住就可以搞定。
夏篱天不亮就搭上驴车,毛线围巾把脸裹住挡风,一路早早地到了学校。
上午交完学费办好手续正好赶上第二节 课上课铃。
班主任带着她进了教室,简单了两句,便让夏篱坐到临时的座位上。
这一来,吸引了不少目光。
同学们看着都新鲜又眼熟。
这不是高一那时候的夏篱吗?!那时候班上不少人私底下还觉得她是班花来着。
她咋现在突然跑回来复学读书了?真是有点奇葩。
农村里的女孩子中途辍学不是什么很值得注意的事,像这个班上,高一少原本有四五十人,现在升高三跟另外一个班级合并了,总共才三十出头个学生。
这当中,大约只有六七个女生,其余都是男孩子。
因此夏篱的出现还真是值得让大家窃窃私语好奇几句的。
毕竟苦闷的高三生活,在苦逼的数学课上,陡然看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回到班上,大家都挺新鲜好奇。
夏篱径自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空桌前,安静放好书本。
回到这样课桌堆满书本、略显拥挤的教室里,那种独属于高三的紧张感一下就袭来了啊。
只是……大家的回头率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黑板下的数学老师眼神逐渐变得无奈窘迫,讲题的嗓门越扯越大,好多同学都不为所动。
夏篱安静低着头,咳,忍笑。
“啪、啪!”
老师忍无可忍,教鞭往讲台上重重一抽。
全班的唧唧喳喳的议论声顿时消失,总算安静下来。
数学老师气哼哼,恨铁不成钢地开玩笑道:“要是你们看题能有看人家脸一半认真,我相信你们考试的分数能比现在好看一百倍。”
全班隐隐哄笑。
总算开始继续讲题。
一节课快不快,等到课间休息,夏篱不想歇着,她算把老师发下来的习题册之前落下的进度都给补上。
坐在前排的几个男生围在一处,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往这边瞧,却没人敢过来搭话。
夏篱知道他们的目光是善意的,没有冒犯,也就忍着笑继续写题了。
好不容易等到上午的课结束,老师手里粉笔还没放下,同学们一股脑冲出去奔向食堂干饭。
她慢悠悠收拾课桌,想等人少一点再去吃。
教室外头有个短头发苹果脸的少女踮脚往里看。
瞧见她眼睛一亮:“哎,夏篱!”
着便跑过来,“你真回来读书了?!我还不信呢!”
这个女生叫段棉花,是之前高一的时候原主在学校的好友。
后来原主辍学,两人不是一个村的,来往也就越来越少。
段棉花在隔壁文科班,性格直爽开朗,见到夏篱回来十分热情,一点儿不生疏,拉着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咋又回来上学了?高三苦逼得要死,我都不想读了,你咋这么想不开……”
段棉花在耳边叽叽喳喳,着抱怨的话,但显然是开心的。
夏篱能感觉到她的热情亲近,心情也很好,笑着:“读书再苦,总比嫁人好。”
“也是,哈哈哈。”
两人各自了一份饭,找了张桌子面对面坐下。
段棉花这么直爽的人,还知道顾忌一下她的心情,心翼翼问:“你叔叔婶娘后来还有没有逼你嫁人?不过你现在回来读书了,应该跟他们都谈妥了?”
当初原主退学时,段棉花也大概知道她家的情况。
夏篱:“算是谈妥了,从此各家过各家的,互不干涉。”
“啊?跟他们掰了?”段棉花先惊后笑,“两年不见咱篱子变得这么硬气了?不得了!”
“不过像你叔婶那样的亲戚,早点闹掰了也好,他们给你一口饭吃,心里想的是吸你一口血作为回报。”
着,她眸中似乎也闪过一分黯色的光泽,不过很快又转移话题笑开。
“篱子,你能回来上学真好,至少后面还有大半年,咱们又能作伴了!”
她不想,夏篱也不会刻意去问。
夹起饭点点头,眉眼浅笑:“一起搞学习呀。”
高三任务繁重,随后的几天里,夏篱很快适应了班上的课程进度。
英语和语文对她来几乎没有难度,她自身数学的基础也很好,所以目前的主要心思放在理科的几门科目上。
每天早出晚归,学校和家两点一线,像搭乘上了某种井井有条的齿轮,时间过得飞快。
唯一有点难适应的是吃饭。
每天中午这一餐,她都和段棉花在学校食堂吃,长时间伏桌学习本就需要消耗大量精力,而食堂的饭菜实在不能满足她这个吃货的味蕾,基本都是勉强果腹,填个肚子而已。
没多久下来,这天夏篱对着镜子一看,吓!
自己竟然瞧着像瘦了一圈。
她掐掐自己脸上的肉肉。
好家伙,感觉手感都变薄了。
等周末放假,她一定要杀鸡宰鸭好好犒劳下自己!
这天下午放了学,夏篱照旧搭驴车回去。
她穿着件大夹袄,坐在驴车上把全身裹得紧紧的,米白色毛线围巾柔软地围住脖子和半张脸,耳朵也缩在里头,就没那么冷了。
心里盘算着,明天周末,要去汤煲摊上看看,顺便再在集市上多买些零食,好带去学校课桌里放着。
搞学习很辛苦,有时明明吃了早饭,上了两节课下来她的肚子就瞬间饿了,只能等课间休息拉着段棉花顶着冷风跑去卖铺买两块沙琪玛吃,都快把她给吃腻了。
驴车步伐不紧不慢,只比自行车的速度略快一些。
快到村口的时候,路上远远传来一阵摩托的轰鸣声。
由远及近,竟开到了驴车跟前来,把路给拦住了。
夏篱疑惑抬头。
路前头,摩托车上的青年穿着身皮夹克,梳着大背头,很是拉风,不是周正斌是谁?
周正斌看见了她,扯起嘴角,不冷也不热地就那么邪性半笑着,烟嗓道:
“下来。”
夏篱缓缓皱眉。
?
宁哪位??
她往后左右看看。
确信他是在跟自己话没错。
这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挡着她的驴车,还搞得跟他们很熟一样。
什么鬼?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啥乡村霸总吧??
她没想到周正斌会突然冒出来。
要不是赵雪玲偶尔在她面前秀下恩爱、找下存在感,她都快把这号人给彻底忘了。
而周正斌跨在摩托车上望着她,双手把着车头,一条长腿撑在地上,姿势看上去倒挺拉风。
这年头在村镇里骑个自行车都是十分惹人眼热的事,何况轰隆隆的大摩托?
他身后远远跟来几个兄弟,见驴车上的漂亮姑娘被斌哥堵在路口,都纷纷起哄。
哟?!
看这姑娘斜挎着个帆布书包,乌黑马尾辫扎得高高的,毛线围巾上露出半张雪白如玉的脸,眉眼精致又灵动。
这看着还是个清纯女学生娃呀!
没想到斌哥喜欢这挂的。
混混们一个个笑得别有深意。
只有一个长得瘦瘦的混子歪嘴笑着笑着,忽然觉得,驴车上那姑娘咋那么眼熟??
不可能啊,他哪认识啥读书的漂亮女娃……
等等。
狗娃越盯着那姑娘看越不对劲。
旁边的兄弟使劲拍他一把,淫笑着露出满口黄牙:“没见过女的?瞅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这可是斌哥看上的女的,你胆子蛮肥!”
赶着驴车的老汉看见前头这一行瞧着就不正经的后生街混子,心里也有点发怵。
问:“姑娘你有事不?咱还走不走了?驴还赶着回去吃料咧。”
夏篱除了最早看了周正斌一眼,后面眼皮子都没再动一下。
她拢拢围巾赶紧道:“老伯,咱们快走吧,我也不认识他们。”
“得嘞。”
轻巧的驴车一绕弯,绕开了摩托车,继续往前跑。
周正斌眼色一沉。
“等……”
他转头过去,正巧被耸动的大驴屁股迎面甩了他一尾巴的泥土尘粪,被风一扬,糊满了他帅气拉风的大背头。
“呃……”几个混混都呆住。
差点没笑出来。
当然他们忍住了没张嘴,否则那风能把那些粪尘糊到嘴里去了。
“斌哥,那女的不知好歹,我去把她揪过来!”有人为了挽回斌哥的威严和尴尬的场面,马上狗腿子似的自告奋勇。
不巧周正斌今天开的是摩托车。
要是往日的自行车,轻便得很,他骑车追上去把人拦住扯下来就行了。
但这摩托车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显然有点累赘,过于笨重了。
周正斌双手驾着车头,一拧油门将车子重新发动,好容易转了个大弯才变回方向。
他加速追上去,脸色已经阴沉得像冬天里的铅云。
很快把车一别,又不客气地堵住那驴车,驴差点受惊了,跑着跑着一个趔趄,直让夏篱在车上重重仰了仰,吓一跳。
她对上周正斌的视线,深深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心想这人还真跟她没什么交集,突然拦路是干什么?
不是跟赵雪玲有关,就是跟他的侄子周满有关。
真是晦气。
周正斌没错过她冷淡的神色,他把人拦下了,此刻也不恼,还是那副邪里邪气的样子,哑嗓冷声道:
“你下来,上老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