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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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竞满脸失望,却依旧固执地昂着头,望向严亦思。

    他想听一个答案,听一个他为什么不能当兵的答案。

    严亦思走过去,拍了拍冯竞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委婉地:“因为你爸的原因。”

    “我爸?我爸怎么了?”冯竞更加疑惑了,“我爸也是军人啊,他是军人,难道我就不能当军人吗?”

    严亦思见他没明白,顿了顿,“我是你亲爸。”

    话音一落,冯竞明亮的眸子立即黯淡下来,他低下头,沉默片刻,脸上显出一片茫然,“这会影响我当兵吗?”

    严亦思如实相告:“你可以填报,但过不了审。”

    冯竞对这些事情其实并不了解,他一直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符合条件,就一定能当上军人,原来成为一名军人,不仅仅需要符合给出的那些条件。

    “可是,”冯竞似乎不太甘心,“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影响我当兵?”

    他亲爸过失杀人,最后也以命抵命,把命赔给了对方,上一代的恩怨已经了结,为什么他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当不了兵?冯竞不明白。

    严亦思站在冯竞身边,听他委屈地辩解,心里酸酸的。

    对于冯竞提出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虽然冯竞没有受到过亲爸的什么照拂,但他却要在亲爸所犯的错误下接受外界的偏见与质疑,这是一个无奈的事实。

    冯竞没等到严亦思的回复,逐渐颓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扬起脑袋盯着严亦思,眼里充满慌乱,“你,我是不是也有罪?”

    “别瞎,你有什么罪?犯罪的是你爸,不是你。”

    “可是,如果我没罪,我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冯竞以前从来不承认自己有罪,时候要是有人敢他是杀人犯的儿子,他就把那人到三天开不了口。

    没人敢惹他,也就没人再拿这件事嘴他。

    他偶尔会想,如果他亲爸没有过失杀掉那个人,那个人的家庭会很圆满,而他的的家庭也不会分崩离析,还有他的亲妈,也不会跟人跑。

    他在心里埋怨过他亲爸,责怪过他亲爸,也恨过他亲爸,但是他从来没觉得这件事和他自己有关系。

    所以即便那时候很多人拿他亲爸来责难他,一些难听的诅咒的话,他都不曾真正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得知,因为他亲爸的原因,他连成为一名军人的资格都没有。

    一瞬间,冯竞觉得,或许他也是有罪的吧。

    面对冯竞这样的疑问,严亦思只能反复宽慰他,“因为当兵有很多需要考虑的因素,所以审核会比较严格一点,你不要多想,你并没罪,知道吗?”

    冯竞沉默半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冯竞的情绪似乎不大对劲。

    每天放学回家,冯惠和冯厉都是笑嘻嘻的回来,冯竞却沉着一张脸,也不话,也不招呼,进屋就往房间里钻。到了饭点,出来吃餐饭,吃完放又闷在房间里。

    冯惠偷偷去看过,冯竞坐在房间里,什么也没干,只望着窗户外,默默地发呆。

    冯惠看不下去,想着法子逗冯竞,冯竞也不接茬。

    冯惠把这些情况告诉严亦思的时候,严亦思以为冯竞是因为之前不能当兵的事情感到郁闷,心情不好,所以也没太在意,想着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消化消化情绪,过几天不定就好了。

    没想到几天之后,冯竞竟然和严亦思他想要转学。

    严亦思把冯竞单独拉到房间,问他:“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想转学?”

    冯竞沉默着没有话。

    严亦思声音放柔,轻声试探:“是学业上有压力吗?”

    冯竞没有回答。

    严亦思又问:“是适应不了城里学校的生活吗?”

    冯竞还是没有回答。

    严亦思想了想,想转学的原因无外乎就是这两点,要么是学业上有压力,要么是生活上适应不了,这两者都不是,冯竞到底为什么想要转学呢?

    严亦思有个荒唐的想法,“难道,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这话出口,严亦思自己都不信。

    她刚完,连忙摆摆手,“你不欺负别人就算了,别人哪能来欺负你。”

    冯竞块头大,长得又凶,哪有人故意惹他。

    可是,不是这些原因,那冯竞到底为什么转学呢?

    严亦思正要开口再问,冯竞突然出声:“我不想转学了。”

    完,冯竞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严亦思望着冯竞的背影,一阵叹息。她觉得自从冯竞知道自己不能当兵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太对。

    不能当兵这件事,对冯竞的击这么大吗?

    那是不是得多给他点时间调节?

    严亦思私下里叮嘱冯惠和冯厉,让他俩带冯竞多出去玩玩,到处走走,总比一直闷在屋里强。

    冯竞被冯惠和冯厉拉着出了几趟门之后,似乎变得正常了。

    平时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再是每天都绑着一张脸。但冯竞依旧每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从他脸上看不到笑容。

    严亦思看见冯竞终于恢复了一点,心里放松下来,没事的,慢慢恢复,再过一段时间,从前的冯竞会回来的。

    冯竞的事情稍稍安心之后,严亦思买了一篮水果去看望顾长生。

    自从搬到城里来之后,严亦思还没有去顾长生家里走动过。

    照理是要拜访一趟的,但前几天严亦思一颗心一直吊在冯竞身上,抽不了身。这会儿才得空去拜访。

    严亦思骑着自行车赶到顾家的时候,不凑巧,顾大爷并没有在家,只有顾知新在家。

    顾知新开门迎接她的时候,他身后一只狗窜了出来,对着严亦思吠了几声。

    严亦思正要进门,听到狗叫声,愣在原地。

    她愣了半天,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顾知新:“你养狗了?”

    顾知新伸手摸了摸身边的狗,笑着:“你不记得了?这狗是你送的啊。”

    严亦思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之前顾知新相亲失败,顾大爷很是担心他。她就给顾大爷出主意,让顾知新养条狗。顾大爷在城里没找到狗,最后还是她从李大妈家里抱了一只送给顾大爷。

    但是她当时抱给顾大爷的时候,那条狗才巴掌那么大,现在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严亦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狗长得真快,当初抱给顾大爷的时候,它还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狗呢,没想到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顾知新将狗抱到怀里,弯起眼睛,“再过几个月,跳跳就一岁了,算是成年狗了。”

    “它叫跳跳?”严亦思着,蹲下身去摸了摸狗背上棕色的毛。

    狗也很聪明,刚才还对着严亦思吠,这会儿估计知道主人和严亦思认识,就算严亦思摸它的毛,它也不反抗,反而微闭着言默默享受着。

    “嗯,因为它刚被送来的时候总是喜欢跳,所以这么叫它。”顾知新解释。

    严亦思“哦”了一声,余光偷偷去量面前的人。

    有了狗之后,顾知新仿佛更爱笑了,从进门到现在,她瞧见顾知新笑了两次,以前她见到顾知新,顾知新是从来不笑的。

    果然,让顾知新养条狗是个不错的主意。

    严亦思站起身,将果篮放到桌子上,问:“顾大爷去哪里了啊?”

    “他去新城区了,以前监管局的同事有些事情搞不定,让他过去把把关。”顾知新把狗放下来,让它去喝水。

    严亦思一边看着狗喝水,一边问:“新城区?咱们这片还有新城区?”

    “有啊,规划了几年,修了几年,一直没发展起来。大家还是喜欢在老城区活动,那边没什么人。”

    严亦思一听,探道:“那政府没什么扶持政策吗?”

    “有啊,搞过,但没什么水花,一直要死不活地放在那里。”

    严亦思仔细斟酌了一下,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她原本想在车水马龙的繁华地带开一家百货商场,但这样的话,前期的租金她一定付不起。如果换成新城区,租金肯定会便宜不少。

    而且政府不定还有什么优惠政策,这个她得去听听。

    至于新城区人流量的问题,这个不需要太担心,随着城市中心人口压力的不断增加,政府之后一定会大力发展新城区,不定再过不久,政府就会放出更大的政策。

    新城区那边,得尽快过去看看情况。

    严亦思从顾家回来之后,重新规划了一些方向,她拿出纸和笔,坐在客厅的桌子旁记录了好久。

    直到一声门铃响,才把她断。

    她起身开门,外面站着的是刚放学的冯竞。

    “你回来啦。”严亦思只看了他一眼,又赶紧走到桌子边坐下。

    突然,她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转过头去,盯着冯竞的额头:“你额头上怎么青了一大块?你不会跟人架了吧?”

    冯竞摸了摸额头上淤青的地方,吃痛地:“才不是,我走下面那条黑巷子的时候,不知是谁那么缺德,在转角处放了一块砖,我没看清,撞上了,起了一个大包,疼死我了。”

    严亦思看了他一眼,指着后面的厨房,“你去拿冷毛巾敷一敷。”

    完,她又伏在桌子上写写涂涂,没再去关注冯竞。

    冯竞站在她身后,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转身朝房间走去。

    走进房门,刚把门合上,坐在窗户边的冯厉突然抬眸望他:“吧,和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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