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只想考一个秀才功名,当一个教书先生,常伴亲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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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被围观了一场好戏的百姓们传了出去,成了酒馆茶肆经常提起的一段乐子,约莫能上一段时日吧。

    流放当日,张家人双手双脚皆被镣铐束缚,走动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围观百姓不少,陆老三去送行,给张巧曼递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点吃的,还有一封休书。

    别张巧曼不知道,除了陆老三,谁都不知道,她还以为相公是怜惜她,在包袱里放了银子和吃的。

    想点啥,陆老三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跟看陌生人似的,直到她被随行的官兵催促,“赶紧走。”

    张巧曼才笑着,“相公,我们这不算大罪,五年就能回来了,你会等我的吧?”

    张家高价粮卖的少,五年确实能回来,但是,让陆老三等她?开什么玩笑?有一个流放的妻子,他还要不要科考了?

    等她看到包袱里的休书就明白了,是以,他没回话,在张巧曼一步三回头的时候离开了。

    陆老五一边听着茶摊上的人话,一边写着状书,状书写完了,人家也得差不多了。

    他属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应该就是陆老太离开陆家的时候发生的吧,啧啧,不愧是狗咬狗。

    留下十文钱,他带着两封状书,前往衙门,至于为何是两封,因为他也觉得衙门里面有孙员外的内应。

    若是他敲鸣冤鼓被挡在衙门外,见不到县令,他敲着玩的,县令是信自己手下还是信他?

    到时候他还得挨板子,有理不清。

    ——

    「咚咚咚」陆老五捏着鼓锤,敲响了鸣冤鼓。

    沉闷的鼓声响起,县衙周围零零散散的人顿时围了上来。

    有那些个妙龄少女,见敲鼓的是一个俊俏公子,顿时用帕子捂嘴,声道,“呀,这个公子长得好俊啊。”

    “好看有何用?这穿着,瞧着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女子涨红了脸,“又不是与他亲,关人身世何事?”

    一行人话的声音很,奈何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也就声音越来越大了。

    门前的差役上前询问,“为何击鼓?”

    陆老五将手中的状书递上去,“人乃是平安镇桃花村人,家中的大伯无故死亡,人觉得是有人害了他。得知程县令乃是清正廉洁的好官,特来请县令做主。”

    差役把状书拆出来看了看,将他愁苦担心的脸看在眼里,点头道,“你随我来。”

    转身的时候,将状书折好,装入黄皮信封内。

    陆老五看了眼,敛下眸子,他觉得这个人不得就收受了不少贿赂,反正没听一个差役能随便看状书的。

    差役将人带到了公堂之上,,“等着吧。”

    便跟个木头似的一言不发的站着,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程县令来了。

    当他看到陆老五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莫名有些眼熟,和之前那个双陆有两分像,他还没坐下呢,便忍不住问,“你姓陆?”

    陆老五下跪行礼,“民陆子棋,见过县令大人。”

    县令嘴角抽了抽,又是陆家人,这才过去多久啊?有十来天吗?咋又上公堂了?

    他坐下以后,一拍惊堂木,问,“陆子棋,你敲鸣冤鼓所谓何事?”

    陆老五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另一封状书来,“大人恕罪,人想状告平安镇的孙兴发(孙员外)卖高价粮,发灾难财。”

    “其卖红薯三百文一斤,糙米二两一斤,面粉五两一斤···且光明正大的贩卖,民怀疑,他有靠山,或者有内应。”

    “民听程县令乃百姓的父母官,曾立官令,当官一天便要为百姓做主一天,故,写了两封状书。手上这一封才是民想要呈给大人的,另外一封实则是民的障眼法。”

    程县令听了先是怒气上头,而后嘴角微扬,觉得这个陆子棋,比陆承业还要顺眼,话看似耿直,实则包含了自己的聪明。

    刚想啥,就见对方又从怀中掏出契书来,,“民状告孙员外还是有私心的,因为他占了民的田地。”

    “洪灾刚过,大家都要种田,他不让种,那就是不想给民活路,民自是愤怒的,特带了契书给大人瞧瞧。请大人为民主持公道。”他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了最开始接待他的差役一眼。

    果然见对捏紧了其手上的黄皮信封,看样子是生气了。

    而县令是真的哈哈大笑出声了,他生平最看不惯的有三。

    其一,仗着家世胡作非为,把普通平民百姓不当人的。

    其二,国家有难,百姓有难,不想着帮忙就算了,还要补一脚,发灾难财,投敌叛国等等··

    其三,就是拐卖人口,烧杀掳掠之人,这些人已经不配为人,哪怕他官再,见一个也是要杀一个的,杀不了也要使绊子。

    现在,陆子棋所状告的孙员外,除了第三条,前二条都被他占了。

    可见这个人早就胡作非为,浑身劣迹斑斑,但是,无一人敢上告,陆子棋就敢。

    他不仅敢,还把事情的明明白白,怀疑有内应,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即聪慧又睿智,县令欣赏他。

    觉得这个人很不错,停了笑,他,“既然如此,那你就把状书和田契呈上来吧。”

    陆老五点头,站起身时,先作揖,而后才躬身上前,将东西置于案桌上。

    程县令见他如此知礼数,长得也是一副文弱书生相,忍不住问,“你可有念书?”

    “禀大人,民的父亲陆星澜,在世之时便是一名秀才,教民念过书,民现在也一直在自学,并未上过学堂。”

    他低垂着眼睑,清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瞧着就觉得这是一个极乖的少年郎,应当才十六七岁。

    实则人家已经二十了。

    县令点头,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郎若是想入仕,应当很简单。

    想想就很激动的问,“可有入仕的想法?”这样的话,又多了一个和他一样的清官。

    是真的很好啊。

    陆老五摇头,“不曾,民没那么远大的志向,只想考一个秀才功名,当一个教书先生,常伴亲人左右。”

    县令顿时惋惜不已,看他的目光明晃晃写着:你为何这么没志气?

    但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他怎么可能左右别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