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赶紧把人送县城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方蝶不话,只紧紧抱着方母。
方母不知道闺女咋了,寻思着第一次疼是应该的,闺女可能吓到了,便没多想,拍着闺女的脊背又睡着了。
宋初雪竖着耳朵,再次听了听整个院子的动静,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听见,目光所及,院子在冰冷月光笼罩下如鬼屋一般。
她这才将目光落回杜纵所住的屋子,摩挲着下巴,双眼骨碌碌乱转,一看就不是在想好事情。
实际上她在想杜纵口中的马员外应该就是马倩倩的父亲。
心,人长得不咋地,想的事情怪美的,不想娶倩倩回家,倩倩就想嫁给你不成?
不对啊,倩倩喜欢的是老六啊,关屋里这个渣男什么事?倒胃口!
眯了眯眸子,她一搓双手,在墙壁上狠狠推了几把,她这把子力气,不留余力的推几把,土砖做的屋子,已经有灰往下落了。
还怪结实的,这么想着,她抬脚在墙上又踹了两脚,直把土墙踹出两个洞来。
她很是尴尬的收回脚,看着露出来的一块木头边角,瞧着有点像床啊。
就着破了洞的墙体,她继续推。
直到墙体发出「咔咔」的轻微声响,头上的灰和茅草簌簌落了下来,倒塌应当不成问题了,宋初雪这才火速离开。
跑的别提多快了,翻墙的动作熟练又迅捷,不知道的还以为看到了一只猴儿。
屋内,杜纵闭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调调,等着方蝶的到来。
忽地,一阵声音传来,“簌簌——”
“窸窸窣窣——”
他猛地坐起身来,就着窗外的月光,抬头看去,茅草屋顶往下不停的掉落茅草,落了他满头满脸,不少墙灰也入了眼睛。
他有些恼,一把扯下脑袋上的枯草,揉着眼睛,高声朝外喊道,“来人——”
月光透过破了洞的屋顶照在了他的身上。
忽觉身下的床似乎在微微颤动,杜纵疑惑极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屋顶破了,床也在震动,莫不是地动了?
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心尖产生。
咽了咽口水,他僵硬的扭头,只听“咔咔咔——”地声音不绝于耳,墙体忽地破了两个洞。
从洞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裂开了一条缝隙。
他顺着缝隙一路往上看,脸色也从红润变得苍白,她顾不得多想,更不顾眼里进了多少墙灰,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厉声喊着,“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凄厉,不仅唤醒了入睡的方家人,也唤醒了他带来的别的厮。
杜纵的话音刚落下,正是宋初雪踹了两脚墙离开的时候。
“嘭!”
“嘭嘭!!”
“嘭啪!!”
伴随着各种声音,这面墙朝着内侧轰然倒塌,溅起满地的灰尘,边上的屋子都遭了秧。
杜纵直接被掉下来的土墙压住双腿,好在已经爬到了角落,倒塌下来的土墙没砸到他的脑袋,让他在的角落里保留了一线生机。
“啊!!”
眼睁睁看着土墙砸断双腿的痛楚必然是难以忍受的,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音划破长空,而后晕了过去。
方家周围的院子听见声音陆续亮起了煤油灯,寻思着出了什么事情?
早就翻墙走了的宋初雪听见声音头也不回,深藏功与名回去睡觉了,好戏什么的还是不看了。
睡在别的屋子的阿松猛地惊醒,衣裳都顾不上穿,忙套了鞋子往屋外跑,其余人的情况与他差不多。
不过,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倒下来屋子,一行人吓得腿都软了,白着脸往前跑,开始徒手搬倒塌下来的土墙。
嘴里大声喊着,“少爷——”
“少爷——”
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们也要跟着死啊。
方父方母也赶紧上手,帮着搬土砖,额头冷汗直冒,心下却在想,怎么回事啊?这屋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倒了?
这明明是蝶的屋子啊,蝶是福星,哪怕带不来福运,也不会给方家带来灾难啊。
怎么昨天门框倒了,刚装上,今天墙又倒了?这杜公子要是在方家出了事情,十个方家都不够赔的啊。
村民们一个个提着煤油灯的有之,举着火把的有之,齐齐敲响了方家的院门,询问出了什么事情。
“方家的,出啥事了?我们刚才听见惨叫声了,咋回事啊?”
“有啥要帮忙的不?”
“···”
方父忙的焦头烂额,寻思着人多力量大。
忙将身子让开来,“家里来客人了,屋子倒了,把客人压在下面,大家伙帮我把客人找出来吧,方某感激不尽啊。”
村民们本就是想着能帮忙最好,不能帮忙就吃个瓜的,没想到真的出了大事,吃瓜的事情就暂时放在了一边。
年纪不大的在边上举着火把,青壮年则跟着一群厮帮着搬土墙,把杜纵挖出来。
方云站在柴房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外面在火光下忙忙碌碌的村民们,瞧不太清楚人的长相,但她听见了之前的惨叫声。
也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被安在她的头上。
——
子时末,在大家不懈努力之下,终于把杜纵挖了出来,他全身是灰,已经瞧不清原本的样子。
不止双腿,整个下半身都被土墙死死压着,晕倒前还保持着抱脑袋的动作,可见求生心切,下意识护住了身体最薄弱的地方。
他带来的二十个壮汉加上阿松,还有三个车夫整整二十四个男人,在看到他这副惨样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喊着少爷。
多伤心倒不至于,只是杜纵死了,他们很可能要跟着陪葬,哪怕不死,他们也要脱一层皮,所以才会哭得这么伤心。
成大夫上前看了眼伤势,杜纵的双腿被压得变形了,鲜血淋漓的,很是恐怖。
试想一下土墙的重量,砸在双腿上,能轻松才奇怪了,成大夫皱着眉,连上手都不敢,这样的伤势他根本治不了。
摇摇头,“赶紧把人送县城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阿松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恶狠狠地看着方家人,他虽是好脾气的人,但是关乎到自己性命了,再好的脾气也不能抵消他心底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