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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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子掀开的一瞬间,杜老爷看到了杜纵那双被纱布包裹的腿,纱布是从膝盖开始往下,将两条腿完全包裹在内的。

    哪怕宽大的亵裤都罩不住的那种,由此可见,这腿被包的有多大,杜纵从未自己拆开看过。

    准确来,是大夫收了杜夫人的钱,,这药不需要换,包上几个月再,先喝药,这样有利于腿骨生长,若是动不动拆开换药,腿骨长不好。

    所以,几个月还没到呢,杜纵自然是发现不了,自己这瞧着鼓囊囊的腿,实际上已经是扁平的状态,且一天比一天枯瘦,毕竟已经是不能修复的了。

    表面上的完好全是纱布一圈圈缠绕起来的。

    杜老爷一双眼睛在杜纵的腿上来回转,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将纱布扯下来看看,就听杜纵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声音似要贯穿他的耳膜。

    “父亲!!”

    “父亲,儿子再也不敢了,您别废了儿子,不然,您就抱不到嫡孙了···”

    “父亲···”

    杜纵一双手胡乱挥舞着,眼泪糊了一脸,身上冷汗直冒,想要拉杜老爷,又不敢,双手停在半空中,似在和空气做拉扯。

    原本还黑着脸的杜老爷,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扭过身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接下来的话也让赶来的杜夫人听了个正着。

    “你这个孽畜,老子怎么告诉你的?让你不要到处跑,成天在烟花柳巷的夜不归宿就罢了,和家里的通房丫鬟不清不楚也罢了,你是觉得有你那个娘护着,老子就不知道吗?”

    “老子只是懒得,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招人恨吧?要不是有老子护着,就你做出的这些事情,早够你死几十次了。”

    “不是调戏姑娘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一点分寸都没有,平时你你就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不话,还跟你那个娘一块儿骗老子,现在出事了,也不知道反省,照旧在家寻欢作乐的,你以为你这腿···”

    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杜夫人顿觉不妙,表情一变,下一秒脸上就布满了泪痕,捏着帕子哭嚎出声,“我的儿!!”

    杜老爷即将出口的话被这一声哀哀戚戚的喊声断,声音卡在嗓子眼,一张脸憋得通红,扭头看向外间。

    只见杜夫人一边哭喊一边穿过外间,脚步匆匆间,人已经到了杜纵的床边,拉着对方的手,一阵心肝儿宝的叫唤了一通,杜纵也很是识时务的抱着杜夫人的腰,好似受了什么大委屈。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杜老爷:“···”

    他了什么了?还是死了什么人?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在奔丧。

    杜老爷眉心直抽抽,面色阴寒的盯着杜夫人和杜纵,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哭丧呢?家里死人了是不是?要不要老子喊人来给你们哭一哭?”

    本来杜家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就够让他心烦了,今年这个年过的也很不好,因为年底各个铺子的掌柜都是要来汇报盈利情况的,交上账本,供他翻阅。

    结果越翻越不对劲,原本盈利好好的,所有帐不有上升的趋势吧,至少没有下降,大的赚不到,的根本不缺,不会到要亏钱的地步。

    结果慢慢的,账目开始有了变化,从盈利慢慢的呈下降趋势,比如,一开始一间铺子能盈利一百两。

    慢慢地成了八十两、六十两、四十两,后来归于平静,然后开始亏钱,入不敷出,不止一间铺子如此,几乎所有铺子都是如此。

    好似有什么人在故意压一般,最关键的是,杜老爷亲自掌管的一家铺子也是一样的情况,让他怀疑掌柜贪污的可能都磨灭了。

    这也太巧了,都在同一个时间段,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平安镇上有谁能那么大手笔,耗尽心力花费巨资对付杜家?显然不可能,哪怕是马家也做不到如此。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这个年过的自然是没滋没味,不仅没滋没味,他都快把头发愁白了,尤其是过完年以后他去铺子视察,和杜家铺子面对面的马家铺子不知道生意多好。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起来那简直是如同生活在两个世界一般,杜老爷可谓是气得火冒三丈,只得将铺子重新规划,比如做降价处理,或者找不少能会道的丫鬟厮在门口招待客人。

    还整了个什么买东西送玩意的优惠活动,主要是那种常客,给送些东西,维护客源。

    作为一个古代人能想出这办法,属实是有点生意头脑的,可惜啊,他始终不知道的是,问题根本不出在这上面,出在他家有个灾星的原因上。

    所以,杜家的生意一直呈亏本状态,都要吃老本了,铺子关了好几家,杜老爷也成天在家想办法,杜家的吃穿用度皆在他的命令下,下降了好几个层次。

    杜老爷的姨娘什么的多,儿子女儿也多,自然是听了家里生意不景气,对于这样的安排不敢什么。

    不满有什么用?杜家倒台了,他们能好过?自然是吃斋念佛的盼着杜家好起来咯。

    现下,杜纵和杜夫人闹这么一出,杜老爷能不觉得晦气吗?

    被这么一吼,杜夫人和杜纵停下了哭,抹着眼泪,看向杜老爷。

    杜夫人在杜老爷面前一向端得住,从不会轻易低头,这一次,她依然如此,哭归哭,哭完了,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优雅端庄的杜夫人。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用帕子将眼泪擦干净,嘴角挂起嘲讽的弧度,直视着杜老爷,缓缓开口,“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儿子?”

    “我生他的时候,你还在别的妾屋中卖力呢,可有想过我生产之时的痛苦?可有想过产婆问我要保大还是保之时,我当时有多绝望?”

    杜夫人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歇斯底里,大抵是已经失望透顶,再也生不起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丝丝期望,所以,才会把所有的爱都付诸在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