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大哥,他们好过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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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是帮着宴黎话的白鹤书院学子,以及学子的家人,一些是别的地方前来赶考考生的父母,两拨人几乎争得面脸红脖子粗。

    结果陆老五陡然从三楼落在了人群中,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和宋初雪一同待在三楼的客人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比宋初雪这个当娘的还激动,喊道,“哎呀,谁这么想不开?还没放榜呢就跳下去了?”

    有那专注于看楼下情形的,被这么一喊当即头也不回,死死盯着楼下的情况,还疑惑道,“谁啊?谁跳下去了?”

    他身边的同伴摇摇头,“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了,断腿断手的反正少不了,觉得自己考不好也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这般随意伤害?”

    话的人连连摇头,唉声叹气。

    他见过不少轻生的,都是身有重病,不愿拖累家人的,他姐姐就是如此,对于死这个字他已经习以为常。

    却不愿意看到好好的人这么不珍惜生命,是以,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对于放榜似乎也失去了等待的意义。

    另一人没发觉他的异常,接话道,“就是,今年考不上明年再来考嘛,总有考上的一天,只要好好念书,童生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轻生乃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他父母知道了可怎地是好?”

    “···”

    不怪他们如此想,众所周知,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想读好书就要花费很多精力,根本没别的时间去做别的,在他们的认知中,想要做好一件事无非是闭门造车,两耳不闻窗外,专心攻克其中一项。

    是以,不止是世人眼中的书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哪怕是读书人本身,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确实有不少读书人,就是手无缚鸡之力!

    所以,有那些瞧见陆老五长相的都觉得他是一个文弱书生,看到他跳下去,本能的以为人家是轻生了,根本没往别的方面想。

    众人议论间,三楼的客人们纷纷朝老五跳下去的地方涌来,压根没看宋初雪一眼,甚至嫌弃她坐在这里碍眼,还觉得她这个人不行,儿子都跳楼了,当娘的竟然这么平静,怕不是后娘吧?

    想归想,众人也没出来,趴在围栏上朝着楼下拥挤的人群望去。

    在二楼伸着脖子朝外观望的客人,与三楼的差不大,都是睁大了眼睛一脸懵逼,“刚才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好像是个人?”

    “那岂不是要摔断腿?”

    有人半个身子探出围栏,扭头朝三楼看去,刚好与三楼探出脑袋的人两两相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眉目传情呢。

    直到三楼的人猛地指着陆老五落地的地方嚷道,“快··快看,人没事,人家好着呢。”

    “啊,真的啊,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不是书生吗?”

    “书生还能练武啊?哪来的那么多时间啊?难不成他是那种旷世奇才?”

    认为陆老五轻生的学子原本不愿意看人惨烈的模样,现下听到旁人的议论,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朝楼下看去。

    嘴角露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来,“倒是我误解了,原来他是有武功的···”

    人群中,陆老五一袭白衣不染尘埃,随着他落地,白衣猎猎作响。

    掩盖了他脚底的地板碎裂的声音。

    实际上他习武不久,以前身子又弱,哪怕恢复正常人的身体以后,习武也没有家里的兄弟们出彩,他算是陆家最拖后腿的一个了。

    下三楼对其余兄弟,乃至于宋初雪来都不难,于他来却是有点难的,需要借力点,他之前跳下来之时,撑着围栏的栏杆,就是在借力。

    哪怕借了力,他现在的脚已有点发麻,一个掌控不好,断腿是很有可能的,若不是计算好了不会出事,他断然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儿企图加快速度去宴黎跟前。

    是以,他只是瞧着很威风罢了,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懂。

    因着他的突然出现,二楼吓到的人有,挤在白鹤书院前面的,吓到的就更多了,本就是人挤人的状态,从天上插一个人进来,顿时吓到了好几个人。

    纷纷往后退。

    “哎哟——你别踩我。”

    “哎哟——”

    “哎哟,不行,站不稳了。”

    这一退,就退出问题了,你踩我脚我踩别人脚,人群顿时倒了一大片儿,大部分都是昂着脖子骂宴黎的。

    也不知道是老五故意选的这个地儿,还是无意的。

    瞧着身边空了一片儿,陆老五总算心情好了不少。

    被人群围住针对的宴黎,此时身上的衣裳皱皱巴巴,头发散乱,一副可怜样,比之上次出考场时遇到好不了多少。

    离笙也是如此。

    当针对他的人群倒下一片之时,他终于看到了群中的老五,宴黎刚才还以为是谁这么不要命跳楼了呢,原来是大哥。

    一看清楚人,原本觉得根本不委屈,还能再对骂三百回合的心思顿时散了,一股子委屈涌上心头。

    “大哥——”

    他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然后从人群分割出来的空隙中跑过,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挂着眼泪,一蹦一跳,生怕踩到那些倒下的人。

    陆老五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他真觉得宴黎太过于老好人了,骂人骂的软乎乎的毫无威慑力不,哪怕是刁难他,让他受尽了苦楚的人,他都不忍心真的伤害。

    他在楼上可是瞧着不少人在撕扯宴黎的衣裳,企图摸他的钱袋子呢,还有那比较粗俗的妇人吐口水的,他这才忍不住跳下来的。

    结果呢?刚刚报复了的愉悦感在看到宴黎这番操作时,顿时荡然无存。

    他瞧着脚下开裂的地板,啧了一声,内心唾弃道,你那么烂好心做什么?

    就该让这个单纯的子好好受着,这样他才能知道这世上不是谁都值得他散发出善意,不是谁都是好人。

    然,当宴黎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用略带鼻音的奶音道,“大哥,你不知道,他们好过分啊,骂我就算了,还骂离笙,我气不过理论几句,他们就一起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