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顾祭酒 想到那个可能,顾祭酒脸色一沉……

A+A-

    老夫人万万没想到, 顾雪卿会敢这样同她话,错愕当场,赵星辰同样一脸震惊。

    就连青阳郡主也神色古怪起来:这女子, 真的是顾祭酒的女儿,顾雪卿吗?

    朱照蹲在角落, 憋着笑看热闹。

    谢七郎有些无奈。方才他还担心赵老夫人欺辱雪卿……

    不等赵老夫人回过神来,顾雪卿继续道, “老夫人, 我知道你怕什么, 不就是怕我回去占了定安候夫人的身份么?那你尽管放心。我千里迢迢回京, 就是为了和赵星辰和离的!”

    赵老夫这时才回神, 她松了口气,却依旧嘴硬, “一派胡言,你根本不是顾雪卿, 我的儿媳早死了,她若是活着, 断断不会像你这般尖酸刻薄……”

    顾雪卿冷笑, “不错,我以前就是太软弱了,才叫老夫人拿捏了。如今我死里逃生, 难道还要像从前那般窝囊受尽欺辱?”

    “……你们, 你们别吵了。母亲, 雪卿,咱们、咱们回家再好吗?”眼看赵老夫人和顾雪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斗嘴,而周围十数人看热闹,赵星辰只觉得脸皮发热, 很是窘迫,他急忙出声阻止。

    赵老夫人被顾雪卿怼得怒火中烧,又听赵星辰这番言语,更是气不一处,她刚要叱骂儿子,身后的青阳郡主低咳一声:

    “侯爷,老夫人,若是你们要这位夫人回府,那我现在便回秦国公府,咱们两府的婚约就此作罢。”

    赵老夫人一听,急了,“不成,那不成!”她连忙怒向赵星辰,“星辰,快给我回去,否则,从今往后你就别再叫我母亲!”

    赵老夫人气急攻心,怒斥后大声咳嗽起来,她咳得剧烈,若不是王妈妈扶着她,只怕当场要晕死过去。

    王妈妈急得掉眼泪,“侯爷,请您看在老夫人的面上,赶紧回去吧。吉时将到,府中数百宾客正等着见礼。若是您不回去,只怕整个京城都要看咱们定安候府的笑话,您这是要老夫人的命啊!”

    闻言,赵星辰神色微僵。

    方才一见顾雪卿,他心中本定主意,无论如何,今日要接顾雪卿回府,至于青阳郡主怎么安排,他还未想好。

    可眼下,他不得不想。

    若是眼下不立刻回府和青阳郡主完婚,定安候府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不,他也会彻底得罪秦国公府。

    如何选择,无需考虑。

    眼看赵老夫人要瘫软在地,赵星辰连忙望向顾雪卿,“雪卿,你、你放心,虽然今日我大婚,但……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你的。你先跟我回府,我会好好安排你。”

    言下之意,青阳郡主是正妻,顾雪卿只得退而求其次。那不就是去当妾吗?

    顾雪卿顿时细眉倒竖,她怒火中烧,“赵星辰,你耳朵聋了吗?”恼火之下,顾雪卿声音也扬高了几分,“我得明明白白,我要与你和离!”

    “不,雪卿你现在是在气头上,你同我回去,冷静几天……”

    赵星辰急急道。

    虽然日后青阳郡主为正妻,但他不会亏待雪卿的。

    顾家已经落败,顾祭酒被排挤,顾家兄长被贬为夏城知县,雪卿离开了他,是找不到更好的出路了。

    即便日后再侯府为妾,也比随意再嫁强上许多。

    等雪卿冷静几日,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这回,他会心哄着她,慢慢化解她心中的委屈。

    顾雪卿气得几乎头顶冒烟了,“你别自作多情了!”顾雪卿气急发抖,“赵星辰,你在我眼里,连泥沟里癞□□都不如!我看多看你一眼就想吐!”

    癞□□至少不会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

    他都娶新妻了,还敢厚着脸皮想她回去?她顾雪卿是个物件吗?随意让人摆放?

    被顾雪卿这一顿骂,赵星辰霎时脸都白了,他不明白,昔日饱读诗书,乖顺可人的顾雪卿怎么会出如此不堪之词。

    那边青阳郡主冷冷开口,“赵侯爷,我今日愿意继续站在这里等你,是为了秦国公府的颜面。你既然舍不得这位夫人,那我成全你。”

    罢,一身嫁衣的青阳郡主转身要走,原本站不稳脚的赵老夫人健步如飞,冲过去拦住青阳郡主,“青阳,你别走。你放心,这事我做主,那村妇根本不是顾雪卿,她是冒充的,顾雪卿早死了!”

    罢,赵老夫人冲着赵星辰尖声大叫,“星辰,你现在立即送青阳回府,否则,你娘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赵老夫人一脸决然,不像是作假。赵星辰犹疑无奈,一边是定安候府和母亲,一边是雪卿,他不得不权衡利弊。

    赵星辰深深看了一眼顾雪卿,随后快步走到青阳郡主身边,神色有些尴尬,“青阳,我们回府。”

    青阳郡主神色清冷,她抬头望着他,眸中有失望、有鄙夷,“赵星辰,今日我忍气吞声,全是为了两府颜面,不叫我爹娘成了旁人的笑话。”

    她心中愤恨。

    赵星辰骗了她。原来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先前那些温柔缱绻,甜言蜜语都是假的!

    可赵星辰是她自己选择的夫君,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自己的颜面,为了秦国公府的脸,她就算是含着泪,踩着火也要继续走下去。

    赵星辰讪讪的,“都是我的错,青阳,我一定会弥补你的。”

    青阳郡主心中冷呵一声。

    赵星辰搀扶着青阳郡主下了楼,悄悄冲客栈后门出去,上了马车。

    赵老夫人被王妈妈搀着,她为人严苛,本就生得一脸狠像,如今又一脸怨恨瞪着顾雪卿,是凶神恶煞,形同恶鬼也不为过。

    顾雪卿虽然有些怯,但想到昔日这老夫人的欺辱,满肚子的委屈化作勇气,她站得直挺挺的,握紧拳头,紧紧绷着唇,对赵老夫人怒目而视。

    赵老夫人盯了片刻,心中诧异。这女人明明是顾雪卿,但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胆子似乎大了些。

    赵老夫人急着回去主持大局,没工夫对付顾雪卿,她心中冷笑,等会儿她便吩咐人解决了这女人。

    很快,赵老夫人带着仆从下了楼。

    待上了马车,赵老夫人连忙吩咐王妈妈,“找几个人,先去把她抓起来,别叫她坏了星辰的喜事。”

    王妈妈连连点头,“老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做。”

    ……

    顾雪卿方才还冷静自若,待那些人离去,她指尖禁不住后知后觉地发抖起来。

    是记忆中,对赵老夫人本能的畏惧,也有委屈和恨。

    “怎么了?”

    谢七郎立即发现了顾雪卿的不对劲,他低声安抚,“你不用怕。”

    齐鸣已经将孙顺交给大理寺,等大理寺审明前因后果,赵老夫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乍然听到温沉,熟悉的声音,顾雪卿眼底一酸,再也压抑不住,豆大的眼泪扑簌簌地从脸颊上滚了下来。

    谢七郎吓了一跳,方才他见她舌战赵家母子,气势凌厉,毫不怯场,把那赵家两母子骂得狗血淋头,因而谢七郎只站在她身侧,并未帮腔。

    现在陡然见她软弱哭泣,谢七郎一下子不知所措了。他心口像是被大锤敲,闷痛不断。

    “别哭,你不用怕她,我有办法。”

    实在不行,他就进宫去见皇兄好了。

    顾雪卿这会儿倒是没细想谢七郎一个猎户能有什么办法,她听了谢七郎这句话,更是委屈,抽抽噎噎的眼泪都停不下来。

    谢七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把顾雪卿扶到屋里。

    顾雪卿在桌边坐下,拿着帕子擦眼泪,结果眼泪越擦越多,谢七郎不知如何安抚,便给她斟茶,默默坐在旁边等着她平复下来。

    许久,顾雪卿的抽噎声终于了,她痛哭一场,也将昔年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宣泄了许多。

    她擦着两只红肿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瞧着旁边的谢七郎,只见谢七郎也正望着她,平静的神色中带着一些担忧。

    顾雪卿脸色微红,“我……我其实没那么爱哭的。”

    谢七郎沉默一息,随后点头,“嗯,我知道。”

    她从不无理取闹,她每次哭,都是事出有因。

    她这次哭得这么厉害,一定是因为很委屈。

    谢七郎目光微沉,心想她昔年在定安候府,一定是受了许多委屈。

    顾雪卿咬着唇,眼底含泪,声音低低的跟谢七郎告状,“我不喜欢赵老夫人。我每次去请安的时候,她就让我站着念经书,不让我用饭,一念就是一个上午。”

    她起去请安,来不及用早饭,便站在那里饿着肚子念经书。一上午下来,她饿得头晕眼花,几乎晕死过去。

    但,如果是赵星辰休沐的日子,她和赵星辰一同去老夫人院中请安,老夫人便会和颜悦色,拉着她坐下一起用早膳,还给她夹菜。

    谢七郎一听,后槽牙咬紧,果然是个老妖婆,竟然这样欺负雪卿!

    他一定要她好看!

    顾雪卿又悄悄看了谢七郎一眼,见他神色有些难看,却沉默不言,并不安慰她。她心里头有点失落,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事儿,她跟爹娘的时候,爹娘都只叫她忍耐。更何况是谢七郎呢?

    她那些前尘往事,估计他都不爱听吧。

    她和他这些,他或许已经不高兴了。

    顾雪卿不安的喝了口水,正想将这件事揭过,却听到楼下有斗的声音。

    她正狐疑,谢七郎已经站了起来,他低头对顾雪卿道,“你紧跟着我,不要走开。”

    先前赵老夫人离去的时候,目中透出杀气,谢七郎便隐隐有预感,赵老夫人不会善罢罢休。

    他本想等雪卿心绪好转些,便带着她换个地方住,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顾雪卿也紧张起来,她连忙站起,紧紧贴在谢七郎身后。

    两人出了房门,便听到斗声音更大,他们靠在栏杆上往下望,只见院子里,朱照正和三个壮汉成一团。客栈的掌柜和店二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那三人手上持有刀剑,而朱照却是赤手空拳。

    乍一瞧见朱照被三个粗壮的汉子围着,顾雪卿有些着急,生怕朱照吃亏,她情不自禁抓紧了谢七郎的衣袖,想让他去帮忙。

    结果下一刻,顾雪卿双眸陡然睁大,只见朱照仿佛生了三头六臂一般,几下刷刷便将三个壮汉又是摔、又是踹全部到在地。

    那三壮汉一个捂着肚子,一个抱着腿,还有一个趴在地上纹丝不动,像是被晕了过去。

    解决三人,朱照拍了拍衣角“不存在”的灰尘,抬头望向楼上,冲着谢七郎抱拳,“谢大哥,都解决了。”

    谢七郎微微颔首,正要发话,就见顾雪卿拍手欢呼,“朱大哥,你好厉害呀!一下子就倒了三个人!”

    被赞扬的朱照咧嘴憨憨一笑,接着他瞧见顾雪卿身旁的谢七郎脸色微沉,朱照连忙收了笑,“没,没什么。谢大哥武功比我可好得多。”

    闻言,顾雪卿侧脸看向谢七郎,“你的武功也这么好吗?”

    她是有些不信的。不然谢七郎背后怎么会那么多伤呢?

    谢七郎强压着想要扬起的嘴角,“这不算什么。这样的人来十几个也不必怕。不过为了避免是非,我们今晚还是换个地方住。”

    顾雪卿垂眸,她神色微暗,“这些人一定是赵家派来的,赵家这是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到这,她猛的抬起头,神色透出几分坚定,“谢大哥,我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理当如此。我们将这些人送官。”谢七郎点头。

    朱照此时已经找来麻绳将三个匪徒全部绑起。

    “……我想回家,让父亲为我主持公道。他虽然不愿我和离,但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且赵家三番五次派人来杀我,现在铁证如山,父亲一定会心疼我的。”

    她要面对的是定安候府,她一个女子去告官,只怕官府都懒得理会她,所以这事,她得回家求父母。

    谢七郎没有反对,反正赵老夫人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顾祭酒插不插手都无所谓。

    正好,他也想见见雪卿的父母。

    于是趁着夜色,顾雪卿三人带着那三个壮汉,坐着马车去了顾府。

    顾自怀任国子监祭酒十数载,为人清高,讲究风雅。

    他将家宅安置在城中偏静处,不屑与南城的达官贵人为伍。

    此时已经过了戌时,夜色降临,顾雪卿扶着谢七郎的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顾府大门,明明入眼的一切再熟悉不过,她却有种恍惚陌生的感觉。

    两年多不曾回来,顾府的大门似乎破败了些,门上的红漆剥落,铁环也锈了。

    再入家门,恍如隔世。

    顾雪卿握紧拳头,踟蹰不敢上前。

    “去吧,没事。”谢七郎站在她后面道。

    她点头,提步踩上台阶,走到大门前站定,敲响了扣环。

    不多时,就有一位四五十岁的老伯开了门,他只将门开了一尺宽的缝,从门缝中弹出个头,当他借着昏暗的灯光,瞧见跟前的姑娘,眼中先是疑惑,而又是震惊,最后是惊恐。

    “、姐!”老伯惊呼一声,他惊慌大喊道。

    顾雪卿眼底含泪,轻唤了一声,“和叔,我回来了。”

    和叔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半晌,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娘呀,姐的魂魄回来了!”

    顾雪卿:……

    眼看和叔拔腿就要跑,顾雪卿赶紧解释了一番。

    她坠入山涧,庆幸落入河中,被山中村民所救,但重伤失忆了数月,最近才恢复记忆,便赶紧回了家。

    和叔一听,眼泪汪汪,“我可怜的姐啊,您怎么没早两天回来呢。”

    若是早两天回来,定安候还未迎娶青阳郡主,那他家姐就是定安候夫人啊。如今定安候和青阳郡主已经大婚,姐回来,还哪里有容身的位置?

    和叔抹着眼泪,把顾雪卿等人迎了进去,同时命厮去禀报大人和夫人。

    顾雪卿让和叔安置好那三名壮汉,那可是她用来告发赵老夫人的证人。

    顾祭酒和夫人听人来报,是顾雪卿活着回来了,都大吃一惊。

    两人连忙一路快步走出院子,来到花厅。

    顾夫人瞧见女儿,顿时泪如泉涌,她奔向女儿,顾雪卿也立即扑入了母亲怀中,呜咽低哭起来。

    而顾祭酒却一眼瞧见了顾雪卿身边的两个人。

    这两人生得高大,身着布衫,看装扮有几分像是山野村民,又有几分威武气势,绝不是普通人。

    尤其是那个半脸胡渣的男子,人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山一般。浑身上下都带着点生人勿进的气息,让人看着都发憷。

    方才听到厮来报,雪卿被人救了,看样子,就是他们救了雪卿。

    雪卿一个女儿家,这几个月落入这样两个男人手里,也不知……

    想到那个可能,顾祭酒脸色一沉。

    他顾家向来门风高洁,若雪卿真的被那样了,那以后还有什么脸在京城立足!

    谢七郎自然察觉到了顾祭酒量的目光,那目光隐隐不善,谢七郎并未在意,只当顾祭酒初见他,不了解实情始末,故而对他怀有敌意。

    他虽然随意不羁,从不惧任何人,但也怕给顾祭酒留下不好的印象,因而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不语,任凭顾祭酒量。

    母女还在抱头哭泣,顾祭酒有些不耐,扬声断她们,“雪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两位……好汉,又是何人?”

    顾祭酒是个斯文人,平日里接触的年轻男子都是书生公子哥,他看着谢七郎朱照两人身形装扮,“公子”二字话到嘴边又绕了回来。

    顾雪卿哭得抽抽噎噎,这才想到自己光顾着哭,便谢七郎给忘了。

    她连忙擦干眼泪,声音微微低哑,“爹爹,我滚下山涧,落入河中,是谢七郎救了我。”

    谢七郎连忙对着顾祭酒恭敬的抱拳一礼。

    顾祭酒神色微沉,“雪卿,既然你还活着,为何没有立即回家?你一个女儿家,怎可在外面逗留四个多月?”

    见顾祭酒语气责怪,顾雪卿一怔,随后心中涌出无尽委屈。

    她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活着回家,父亲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眼睛发酸,咬着唇忍住泪,“爹爹,我跌下山涧的时候撞了脑袋,忘记了很多事情,最近才想起来。”

    谢七郎立在一旁见此情景,眸色微暗。

    他听出来了,顾祭酒话中深意。

    见雪卿强忍眼泪的模样,他心中愤怒,恨不得现在就将她带走。

    “好了,这个做什么,雪卿没死,已经是神仙保佑了,这两位哥救了雪卿,就是咱们家的恩人!今日天色已晚,老和你代我们好好款待两位哥,雪卿也累了,我带她去歇息。”

    顾夫人自然知道自己夫君的心思,怕顾祭酒当着外人的面质问顾雪卿,连忙断道。

    顾祭酒抿唇不语。

    谢七郎心中不快。只是这人是雪卿的父亲,他只得忍耐。

    和叔领着谢七郎、朱照两人去了客房,顾祭酒夫妻带着女儿回到了后院。

    一进门,顾雪卿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回京路上,两次遇险的事情了出来,“爹、娘,那想阻止我入京的人,一定是定安候府。他们怕我回京妨碍了赵星辰的婚事,才三翻四次加害我!”

    顾雪卿着跪在父母面前,泪眼婆娑,“女儿遭遇大劫,好不容易活下来,又差点丧命在他们手上,请爹娘为女儿做主。”

    闻言,顾夫人泪如雨下,她拉着顾雪卿起身,抱入怀中,“我可怜的雪卿,大人,定安候府心狠手辣,为了高娶青阳郡主,竟然想谋害雪卿的命,咱们一定要为雪卿讨个公道!”

    顾祭酒面色凝重,愤怒归愤怒,可他心中也有许多迟疑、顾虑。

    顾如风出事被贬后,顾家败落,定安候府压根没把他这个亲家看在眼里。这两年,顾家一日不如一日,反倒是定安候府渐渐势大,如今赵星辰承袭爵位,又迎娶了青阳郡主。

    这件事即便是定安候府做的,他们顾家,真能和定安候府抗衡吗?

    见顾祭酒迟疑,顾雪卿强忍委屈,急忙道,“爹爹不用担心,今日来谋害我的三名凶徒我已经带回来了,有了他们做人证,定安候府无从抵赖。女儿愿亲上大理寺,状告定安候谋人害命!”

    “大人,以前雪卿在定安候府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可这次不一样。他们定安候府明知雪卿还活着,却急着迎娶青阳郡主,暗中派人害雪卿性命,如此阴毒,咱们不能忍啊。”顾夫人抱着女儿,也哭着恳求。

    顾祭酒虽然心中忧虑,但见妻女如此,也不好立即回绝,只得,“今日雪卿太累了,用些饭早些休息,明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