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什么的, 她有点忐忑。

    别拒绝别拒绝，拒绝我就哭给你看哦。程知觅脚尖戳地戳得更加起劲。

    “进来吧。”

    池肃让开。

    欧耶！程知觅暗呼胜利。

    她从池肃身前走过，脱鞋进去, 来这是她第一次进来，以往她下班早, 都是他去自己家找。程知觅看着整体装饰, 偏北欧风, 简洁明朗。

    “那个、没带衣服。”

    程知觅拉住他要走的步伐，池肃脱了大衣和西服后，穿着单薄的衬衫。

    闻言, 他领着人去衣帽间。

    程知觅看着玻璃柜里的各色衬衫，毛衣，西服大衣之类的服饰，她带着心思跳了件比较招眼的。池肃挑眉看她，不着痕迹笑了笑，取了衣服给她，程知觅抱着衣服进了浴室，门关上，她冲镜子给自己气。

    慢吞吞的洗完澡。

    程知觅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池肃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 手里展开着一份报纸，显眼的是财经版块。她踩着拖鞋走过去, 站在他余光能看见的地方, 绞着头发问：“吹风机在哪？”

    “坏了。”

    池肃将报纸翻面。

    程知觅脚趾都快把鞋底勾出花了，她走近些，“哦, 那我们去跨年吧。”

    池肃一门心思对着报纸，程知觅忐忑地心思消失殆尽，壮着胆子心一横走到他面前。白皙一晃，池肃不着痕迹将报纸上抬，挡住了雪肤。

    程知觅心态炸了。

    她已经没有魅力到如此地步了？！！

    程知觅看着气定神闲的人，伏低上半身，从报纸下钻进去，扶着他的腰慢慢坐稳。报纸被捏住的地方急速变形，池肃眼前光影交织，目下是她敞开的衬衫里白里透红的肌肤，西裤上光滑的触感蹭过，到某地。

    池肃庆幸自己腿架高了。

    他控制好呼吸，目光寸寸落在她脸上，没乱看：“怎么，你又来认错。”

    气鬼！

    程知觅鼻尖动动，笑眯眯地：“经过你反常的行为，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该出口是不字。应该直截了当的回，是！是我男朋友。”

    “是嘛？”

    “当然了。”程知觅能缩能伸，不舒服的动了动，“所以你别生气了。”

    要命。

    认错还学会撩人了。

    池肃眸色晦涩，纹丝不动地和她直言：“第二次了，程知觅。我正大光明和你谈恋爱，你处处隐藏。你要实在过不了我是池远弟弟这关，觉得我不被你家接受，你大可不必如此，清了，我不会缠着你。”

    程知觅张口不。

    池肃没给她话的机会，继续道：“就像那次台球馆，你不见我就克制不去见你，哪怕无意撞见我也匆忙离开，不会让你难堪。可你既然承认了这段关系，能不能勇敢点，和我在一起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我知道。”

    程知觅红唇嗫嚅，眼泪先滚下来。

    他得她都知道，是她一直钻牛角尖，不敢让关沁他们知道池肃的存在。

    她想能瞒一时是一时。

    要是哪天公开了，会不会被无数双鄙夷的眼神盯着看，骂她，也骂他。

    “所以你是要公开还是分——”池肃强忍着不去哄她，非常坚定地让她作出选择，话未完，就被程知觅堵住了后面的话。她泪眼蒙蒙看着他，将他嘴里的话逼回，“不要后一个，公开，我努力勇敢去公开。”

    “嗯，开始吧。”

    池肃在她身后将报纸叠好，扔到桌上，接着双手娴熟落在她腰下几寸。

    程知觅吸了吸鼻子。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朋友圈，翻出手机，点了右上角的拍照，从照片里选了张之前和池肃的一张牵手照。程知觅窝在人怀里，指尖在手机上来回滑动，美颜，调色，完了思索几秒，编辑语言，转而看向池肃。

    “可以吗？”

    池肃看去，眉心直跳。

    而程知觅已经发出去了，他看着新更新的朋友圈，嗓子眼的不可以咽下。

    真拿她没办法。

    程知觅手里的手机跟烫手山芋似的，扔到沙发另一头，她抬手抹了抹眼泪，池肃比她快，指腹轻拭掉晶莹的泪珠，“乖，不哭了，你很棒。”

    坏蛋！

    程知觅趴到人肩上，咬他。

    她有时候挺鸵鸟的，得让人逼一把，才会付出行动，诚然，她现在轻松多了。

    藏着掖着总会被发现。

    池肃拥住她的背，听着她声抽泣，心疼也没办法，有时候就得逼她。

    只是……现在。

    随着抽泣她身体有所浮动，对近距离的池肃来，简直是煎熬，他这会才正眼去看不敢看的。程知觅选的有心思的衬衫是豹纹，领口敞开，下摆少扣了颗纽扣，姿势原因能看到三角上粉色的蝴蝶结。

    无意识的……

    池肃轻咳声，这哪里是认错，分明是惹火。他真心觉得，她挺欠操的。

    -

    认错完毕。

    程知觅哭够了，抬眸注意到前方不远地鱼缸里，游曳着两尾鱼，看着很熟悉。她从池肃身上离开，走到鱼缸前，两尾鱼一条淡粉，一条银灰，鱼唇对鱼唇，像极了……她转头道：“上次酒店的亲吻鱼？”

    池肃点头：“是啊。”

    程知觅顿时难以言喻，“原来你就是工作人员得贵客，你养鱼干嘛？”

    “你不挺喜欢看。”

    喜欢看和养着是有区别的。

    程知觅看着那两尾激烈斗争的鱼，隔着玻璃敲了敲，鱼受了惊吓，蹭得分开，窜远，过了会儿见没危险又游过来，继续斗争。她看着可爱，撑着双腿视线和鱼平齐，“它们有名字吗？你取了没，就喊鱼吗？”

    “有。”

    池肃走过来，指着银灰色鱼：“大鱼。”又指向粉鱼，淡声，“二鱼。”

    “……”

    好、好敷衍。

    程知觅要是鱼，肯定不满意，还不如叫学名，“要不叫，银和粉？”

    多好辨认。

    池肃满口答应：“行。”

    两尾鱼丝毫不在意自己被随意更名的事，它们亲得起劲，从这头到那头。

    程知觅就追着看。

    池肃自认控制力强，但如雪般白嫩的肌肤在眼皮子底下晃，他也不能毫无心思。他抬腕看了看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时，池肃捏住她的胳膊，嗓音微沉：“换衣服，带你出去玩。”室内待着总要出事。

    程知觅也想起跨年。

    两人驱车到江边已是十一点四十五，人山人海的，程知觅裹着围巾埋在池肃身前。闻清清给她发消息，她也在江边，两人实在没办法在这如织的人群里找到彼此，约好结束后在保安亭见面。

    “冷不冷？”

    池肃问，包住她的手。

    程知觅摇头，人多，话听得模糊，热气蒸腾，“不冷，人多有点点闷。”

    池肃松开她围巾，“还有十分钟。”

    往年程知觅都是和闻清清过来跨年，和池远在一起后也是，他对这样的活动不热衷，觉得是孩子过家家，而且元旦又不是春节。反观池肃，虽工作忙，但该陪她吃得饭，约得会从未少过，甚至更多。

    抬眼是星河明朗，身边是喜欢的人，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江对岸的烟花尽数绽放。深色的夜空被光球点亮，程知觅满心满眼看着，耳边惊呼声不断，唯一入心的是他的低语：“新年快乐！”

    程知觅转头，唇被堵住。

    冷烟火里，夜色被划开，程知觅抱住他的脖子，放他进来，沉沦于爱。

    “新年快乐！”

    -

    倒计时结束，烟火逝去。

    程知觅捂着发麻的唇去找闻清清，她猜地不错，闻清清是和何韶安一道来的，两人站在保安亭前，谁也没话，隔得距离都能塞个人进去。

    “清清。”

    “觅觅。”闻清清像看到救星，拉着人到一旁，“呜呜呜你可算来了。”

    “怎么了？”

    “我刚刚……”闻清清摸了摸唇，“倒计时太激动，把我舅舅给亲了。”

    “啊？”

    “嘴对嘴的。”

    闻清清刚才见烟火好看，色.欲熏心，拽着何韶安踮脚亲了上去，亲完看着他冷静的神色，头皮发麻，心也随烟火冷下去。程知觅第一次看到她这个表情，安慰道：“没事，你喜欢就勇敢去追。”

    “！”

    她震惊：“你知道？”

    程知觅点头，没骗她：“我听顾霖得，你舅舅是捡的，所以你要是喜欢就去追，不行再不行的话。”话落，鼓励拍她的肩，“加油！”

    “可是……”

    我追了呀。

    闻清清熄了音，蓦然抱住程知觅。

    程知觅回抱过去，听到她带着哭腔的音：“他要是像你一样想开就好了。”

    “……”

    有被内涵到。

    她们姐妹诉着感情烦恼，那边，池肃和何韶安靠在江边栏杆上，何韶安点了烟，问他来不来一支。池肃摇头，“觅觅接吻时不喜欢闻烟味。”

    “……”

    何韶安因为一支烟被狗虐到了。

    他自行点烟，后方江水被对岸的霓虹照亮，烟火消散后的火.药味细细传来。何韶安将烟放到唇边，想起刚才那突如其来的吻，又拿开。

    “你，她怎么就有心思了呢。”

    “闻清清？”

    何韶安神情变了变，惯来温文尔雅的他爆了个操：“你竟然猜出来了！”

    池肃淡笑不语。

    何韶安也指望不上他嘴里出什么，苦闷笑笑：“丫头搞得我心烦。”

    烦明有心思。

    池肃不是感情顾问，他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他拍拍何韶安的肩，去找程知觅。这边闻清清听完程知觅关于池肃追人的事迹后，若有所思。

    “明白了，得脸皮厚。”

    闻清清肯定地点头：“对于像你这样不肯跨越关系的人，就得脸皮厚。”

    刚好到的池肃：“。”

    程知觅余光瞥见他，笑脸相望，捂住闻清清接下来的话，后者呜呜几声，看到他后面跟着的何韶安，不动了。池肃指着腕上的表，：“不早了，我们先回。”着拉过程知觅，“走吧，闻清清交给他。”

    “加油哦~”

    临走，程知觅悄悄给她气。

    他们没在路上耽搁，上车后程知觅拿出提示音不停地手机，不久前发的朋友圈惹来了无数好友祝福。她一一下滑，看到最下面，冷不丁地看到关沁的回复，指尖顿住，接着捂住嘴，笑得前俯后仰。

    池肃疑惑，拿过她手机。

    前不久程知觅找好牵手照，编辑的一行文字是：“大家好，我养狗了。”

    接着关沁回复。

    妈妈：【养狗了？怎么突然养狗，你时候被狗咬得哇哇疼忘记了吗？】

    妈妈：【什么品种的狗，绝育了吗？】

    池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