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失陷三十七公分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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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动失陷三十七公分/桔一元  晋江文学城唯一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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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昨天一点作业都没写,赵唯一一进班就开始狂抄作业,等交完作业,基本也没什么时间给她补觉了。

    昨天兴奋到凌三点多的恶果,就是上课昏昏沉沉地快要睡过去的状态。

    第二节数学课,听得赵唯一更是困得不行,实在没忍住趴桌上睡了。这一睡就激怒了数学老师,把她狠狠批评一番不,连下课都直接请到了办公室。

    “赵唯一你是真就破罐子破摔了是吧?回回考四五十分,这次讲卷子你还不听?”数学老师重重敲了下桌子,“你真以为你走美术生就没要求了?就你这分,学考能不能过去还两呢!”

    赵唯一低头认错:“老师我错了,我后面一定认真听课,努力通过学考!”

    “你认错倒挺快,别光不做啊!我可不信你真能私下认真学数学,还是得要监督你——”话音刚落,数学老师指着办公室门口的韩沉,“诶,上次是杨主任让韩沉给你补习吧?那这次也让他监督你吧?”

    赵唯一猛地回头,看见韩沉似乎也愣住了。

    “今天讲卷子的前三道选择题,韩沉你好好教教赵唯一。”数学老师直接安排的明明白白。

    赵唯一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韩沉直接答应下来。

    她眼睛睁大:“可是——”

    “可是什么?”数学老师抬眼看她,“你明天私下过来给我讲讲解题思路和原理,讲过了,你睡觉这事就算过了,讲不过……”数学老师笑了下,“以后你每天待我办公室半时,什么时候及格了,你什么时候就解放了。”

    赵唯一:“……”

    …

    …

    中午一放学,赵唯一就直奔三班去找阮斯然,刚到门口,就被杨主任逮个正着。

    “赵唯一,这是三班,你来干嘛?”杨主任背过手,一幅守株果然让他待到兔的神情。

    赵唯一看了眼阮斯然,立马改口:“……我找沈黛以。”

    杨主任刚想开口,又瞅到赵唯一身后的人,抬了下巴:“那你呢??张寒今,你来三班干嘛?”

    赵唯一一转头,就看见张寒今穿得人模狗样,侧背着书包,看到状况后非常自然道:“我找阮斯然,晚上竞赛题想讨论讨论。”

    “……”

    赵唯一信他个鬼。

    杨主任审视他几秒后,把目光转向起阮斯然和沈黛以,交代道:“那就这么定了啊,阮斯然沈黛以就是你以后的学习辅导对象,其他时间就不要太关注无关人员了……最主要的是——”

    沈黛以漂亮又内向,一看就是不会被阮斯然带偏,还能离间下阮斯然和赵唯一的关系。

    “我不要。”

    “不行!”

    还没完,就有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地断。

    阮斯然拒绝杨主任知道原因,但——

    “张寒今你不行什么?给你安排补习对象了吗?轮得到你在这发表意见?”

    赵唯一抬眼就看见沈黛以望过来,瞬间GET张寒今不行什么意思了。

    “不是杨主任,”张寒今走到跟前,“我和阮斯然马上就要参加竞赛了,现在正是刷题训练的时候,分心做这些,会不会有些轻重不分?”

    杨主任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你是知道要参加竞赛了,有些人呢,心都飞别的班了,还怕分什么心!就这么了!”

    辅导沈黛以这事,反应最大的居然是张寒今,面上不在意,但从吃饭到回班一直在各种试探阴阳怪气。

    甚至还要单独和阮斯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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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班不久,韩沉就主动来找赵唯一,准备给她讲试卷上的题目。

    两个人去了旁边的答疑教室,教室没几个人,赵唯一听韩沉给自己讲函数。

    一道简单的函数选择题,她听得云里雾里:“关于Y轴对称的是偶函数我听明白了,但为什么Y=X平方是单调递增啊,你画的这个不是递减的吗?”

    草稿纸上画了三个函数图像,韩沉好脾气地又画了一个,“A的图像是这个,你那个是Y=1/(X-1)。”

    赵唯一反应过来,“哦,那Y=2-|X|呢?”

    “因为是X的绝对值,所以偶然数,又因为它有负数,所以在(0,1)区间是递减的。”

    赵唯一双手撑脸望着韩沉,“韩沉,不然算了吧。数学实在不是人学的。”

    韩沉笑了下,“没事,我再给你讲一遍,其实不难的。”

    他们坐在课桌的一前一后,韩沉又画了个图,开始解释定理,赵唯一认真看着图像,两个人不由自主靠得有些近。

    罗婷刚出教室,就撞见阮斯然拿着巧克力牛奶过来,她笑着指了指答疑教室:“一一在答疑教室补卷子呢。”

    阮斯然看着她:“谢谢。”

    刚到门口,阮斯然就看见赵唯一浑然不觉,韩沉看着她突然停下不话,她歪头,“然后呢?”

    韩沉慌乱之后,拿着笔划到:“然后,就……”

    赵唯一笑了起来,“韩沉你走什么神啊。”

    韩沉也不自觉笑了,笑得有些傻气拘谨。

    阮斯然眉目冷然,拿着巧克力牛奶,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韩沉低头刚握着笔,笑着分析题型,语气里的笑意还没散,就突然被一道冷直的声音断,“你的基础,应该先了解一些基础定义,再去看题。”

    赵唯一惊喜地直起身子:“阮斯然?你怎么来了!”

    阮斯然直接拿走她手里的笔,扫了眼题目,就在草稿纸上先丢下几个概念:“其实函数很简单,它讲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一个量随着另一个量的变化而变化。通俗点就,你因为某个人的变化而发生了变化。这样比喻,能理解吗?”

    赵唯一思索一瞬,“比如,我因为遇见你,而发生了完全不一样的轨迹?”

    阮斯然黑笔一滞,笔尖在白纸上晕染出一个黑点,他侧目,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赵唯一。

    “嗯”了一声,又慢慢抬眼,看向韩沉。

    “那这么,我就懂了。”赵唯一看着稿纸感慨道:“就这些定理公式什么的,感觉很费劲。”

    “我会教会你的。”阮斯然却是盯着韩沉。

    韩沉仓皇又狼狈地转身,只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唯一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眨眨眼睛,“他怎么了?”

    “可能有事。”阮斯然收回目光,“继续看题吧。”

    赵唯一:“哦。”

    “选择题前三道都是基础题,第一题考得是四种命题,主要考命题真假时的转化,你要注意好关键词……”

    答疑教室响着压低的讨论声,赵唯一认真跟着阮斯然的思路,偶尔翻动书页会有哗啦的之声,和笔在纸上留下的沙沙声。

    阳光明亮,旁边的窗帘随风轻轻晃动。

    在讲完题目后,赵唯一咬着笔头重新理了遍思路。

    鬓角的碎发在她脸上散落,整个人带着懒意,阮斯然看了她一会后,在草稿本上写了什么,推了过去。

    赵唯一接过一看,楞了下。

    「不是,我给你补课?」

    她挑了下眉,也在草稿纸上回道:

    「我也想啊,可杨主任不许啊。我不想你因为我被罚(超可爱委屈脸JPG)」

    中午阳光炽亮,光线落在桌面。阮斯然注视着她,留下一排好看的字迹。

    「可是,我想给你补课。」他写。

    之后又补了一句:「想了很久了。」

    赵唯一猛地抬头望他,好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好。”她。

    #

    .

    午休快结束时,韩沉在洗手间遇见了阮斯然,他正在弯腰洗手。

    韩沉顿了下,走到另一个洗手池前,开水龙头。

    阮斯然却关了水龙头,他直起身子,慢慢抬眼。

    韩沉透过镜面和他对视,却发现此时的阮斯然,和印象中的清冷不太一样,眼神多了一些阴沉和敌意。

    “……离她远点。”阮斯然直接转身看着她,身上陡然溢出几分戾气。

    韩沉心口一慌,但面上不显,强调道,“这是我的事情。”

    阮斯然却没什么表情,语气又冷又淡,“我只这一次。”

    水声哗哗,韩沉楞了好一会,才把水龙头关上。

    阮斯然,怎么和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

    而正蹲坑的梁星岂胖听到了全过程,一直在心里卧槽卧槽。

    这语气,一下就让他想到阳台阮斯然抽烟时的神情。

    ——漠然、狠戾。

    梁星岂是真的相信,如果这人再赵唯一的注意,草哥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阮斯然根本不是什么传统好学生,他淡然是因为他不在乎,可一旦在乎了,梁星岂觉得他比谁都狠。

    越想梁星岂越激动,他等人走了之后,赶紧回班,想找阮斯然问问他对赵唯一现在到底什么看法。

    连警告情敌都出来了,是多没有安全感啊。

    但一下午阮斯然都在整理卷子,和数学习题。

    晚读的时候,梁星岂没忍住,凑过去望了两眼,摇头感慨道,“草哥,我要是没记错,这套卷子前两天刚讲过吧?你还考了满分,就这么简单的题,还值得你做笔记?”

    阮斯然没话,继续用红笔标记定理。

    梁星岂笑嘻嘻了个响指,一副推理高手的语气,“所以,这肯定不是给你自己准备的。”

    “而是,特意给赵唯一准备的学习资料!对不对?”

    阮斯然“嗯”了声,看了眼时间,开始收拾东西。

    “你今天去竞赛班啊。”梁星岂见他直接把卷子、笔记本和物理竞赛放在一起,准备要有的样子。

    “嗯。方便点。”阮斯然。

    “方便什么?”梁星岂没反应过来,他扒拉着阮斯然的胳膊,八卦道,“你等下草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现在和她什么情况了啊?”想到上次天台阮斯然赵唯一的喜欢还不够,他又追问道,“你上次还不够,这次呢?够了吗?”

    阮斯然拿书的手停了顺,慢慢抬眼看他,没有话。

    梁星岂拉开距离,比了OK:“……”

    没正面回答,就是依旧不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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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阮斯然讲的题很清楚,赵唯一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

    她趁着数学老师没走,晚读直接去办公室,把数学三道选择题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得老师都忍不住夸了几句,“可以啊,你这数学不也能学好吗?一天都搞懂了。以后好好加油,别因为学不会就一点也不学了。”

    赵唯一应了几句就回了班。

    不过想到韩沉给自己补课的事情,赵唯一又搜罗了一堆东西,在晚读下课后,直接把东西送到韩沉桌上。

    韩沉愣了下,看着面前的状态,有点不知所措。

    “韩沉,谢谢你今天中午,还有之前帮我整理学习笔记。但以后都不用了。”

    赵唯一解释道:“以后阮斯然都会帮我的,就不麻烦你了。”

    她点了点笔记本,“我看你学习还蛮需要本子的,笔记本和牛奶就当这几天的谢礼了。”

    赵唯一刚想转身,就听见韩沉喊她的名字,“赵唯一。”

    “嗯?”

    韩沉目光有些凝重,他皱着眉,“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可能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意思?”赵唯一听得云里雾里。

    韩沉还想开口,就看见阮斯然出现在教室后面,他心口一凉,还是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

    赵唯一觉得他莫名其妙,但还是笑着应了,“啊……好,谢谢。”

    直到赵唯一离开,韩沉看着牛奶和笔记本发怔了一会,才慢慢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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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好了晚上补课的事情,第二节晚自习,赵唯一着阮斯然到文达楼二楼物理教室。

    教室坐了二十多个学生,都在认真学习,不过讲台没有老师。

    阮斯然带她去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我们在这上自习?”赵唯一用气声话。

    阮斯然‘嗯’了一声,“这里可以讨论的,老师只在最后一节课过来讲题。”

    赵唯一目光巡视一圈,发现确实有人在声交流,当视线落到一个人身上时,猛然顿住。

    对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只是眼里的嘲讽毫不遮掩。

    赵唯一虎躯一震,张寒今这厮居然也在竞赛班!还嘲讽她!

    她刚挥起拳,就见张寒今转过身,不再看她。赵唯一对着他的后脑勺比划几下才作罢。

    阮斯然把卷子和笔记本放到桌面,物理竞赛书放到一旁,开始给她讲题。

    “你基础不够扎实,需要多练习。”他拿的依旧是上次那本黄色笔记本,“你先看下这几道基础题,再做进阶题型。”

    又翻到他给自己整理的笔记,赵唯一心口有些发热,她真就坐在阮斯然旁边,认认真真地做起题来。

    遇见不理解的地方,就拿笔杆戳他一下,阮斯然稍微凑近,拿笔点了下题目,眼神确认是道题不会后,他开始一旁从定理开始深入浅出地剖析题目。

    赵唯一看着题目,偶尔会抬眼看他,他下颌线清晰流畅,喉结会随着他话微微鼓动,而那只握笔的手,指节修长,青筋凸起,看起来很有力量感。

    “……以后再遇到这类题型,记住这样解题思路就可以了,还有哪里没讲明白的吗?”阮斯然侧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赵唯一晃神一瞬,“嗯……大概明白了。”

    她又看眼题目,拿笔划拉几下后,就用手撑脸去量阮斯然,他正低头看题,写了一堆看不懂的公式。

    看着看着,赵唯一就慢慢趴面上了,阮斯然正好翻页,左手压在书页上,他专心地在算题。

    鬼使神差地,赵唯一放下笔,手慢慢挪到他书旁,顺着空隙,直接牵住了他的拇指。

    阮斯然笔尖一顿,僵了一会,才转头看她。

    赵唯一直接闷在臂弯里,忽闪着那双大眼睛,笑着望他,还轻轻捏了下他的指腹。

    恶作剧似的刚想松开,却被阮斯然猛地反握住,他看着自己,把手悄悄挪到了桌下,但掌心依旧相扣。

    教室人声切切,课桌之下,他掌心潮热,烫得人有些心慌意乱。

    赵唯一一只手被他握着,自己趴在臂弯里,笑得唇角咧起。

    突然,有人咳嗽一声,班级静了一瞬后,都看向讲台哀嚎。

    “时间根本不够用啊王老师,你下节课再来吧!”

    “对啊,不用逼那么紧吧。”

    “不是下节课吗,怎么这节还没过久来了?”

    赵唯一猛地一震,下意识想抽回手,却反而被握得更紧,她诧异抬眼,用口型提醒:“老师来了。”

    阮斯然看着她没话,只是

    王老师留了撮胡子,闲散哉哉地喝了口热茶,然后直接翻书:“开71页,这道题考的是什么,我们来抽个人问问吧?”

    班级一堆人哀嚎。

    赵唯一紧张地捏了下他的手,但阮斯然表情淡然,丝毫不慌。

    接着,就听见桌子敲了下, “好。不然阮斯然来怎么样?”

    完了。

    赵唯一心口一沉,阮斯然刚刚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讲题,不知道这题他能不能答上来。

    直到起身那一瞬间,阮斯然才松开她的手,“迈克尔逊莫雷实验的光速不变。”

    王老师笑着点头,“那你再和大家推演过程和思路。”

    全班都看向他,赵唯一呼吸也不由得放慢,阮斯然对上她的眼睛,怔然一瞬,反应几秒后,“……忘了。”

    竞赛班的人都愣了下,王老师笑着走到阮斯然桌旁,“这题对你来,应该不难吧,都知道答案了,不至于忘了思考过程吧。”

    着低头看见阮斯然物理书上的笔记,却扫到了旁边的数学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不是忘了,是心思不在这啊。”

    “还我竞赛题留的又多又难,我看也不见然吧。”王老师笑呵呵地拿起数学笔记,“这不都有人能学有余力在物理竞赛课上,给人辅导数学,可见我平时作业给你们留少了。”

    全班哇了一声,都在否认。

    把笔记本还给阮斯然时,王老师直接趣道:“……这次的竞赛你不拿个大奖回来,我可不轻饶啊。”

    所有人都朝后排望向阮斯然,还有些男生发出了起哄的咿哟声,张寒今坐在侧排,懒模懒样地看着。

    阮斯然站得挺直,但整个人带了几分柔和,“我尽量。”

    “不过,”王老师话锋一转,“你要是能把你身边的也带考进咱们班,那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有人都向后排看来,赵唯一绷着神情,看向老师,诚实又认真道:“老师,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为难阮斯然,像在为难我。”

    竞赛班全班哄堂大笑。

    阮斯然也跟着一起,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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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竞赛班的插曲,让赵唯一晚修一下课就溜了人。

    倒不是因为处在尖子生中被关注不自在,主要是她真的怕老师让阮斯然给她补物理。

    拜托!

    她数学函数都学不明白,还让她学竞赛物理,那还是早走早轻松吧。

    回高二行知楼会路过操场,今夜星空灿烂,树影摇动,赵唯一和阮斯然走在操场上。

    “阮斯然,你之前去陈教授那边学画建筑,是喜欢建筑设计吗?”

    “嗯。”

    “那你以后想做建筑设计师吗?”赵唯一歪头看他。

    操场旁昏黄的路灯映在身上,阮斯然抬头,看着星空,“嗯……其实我也是才发现,我挺喜欢建筑设计的。”

    “那你之前呢,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阮斯然停住脚步,看向她,“没有。”

    “现在找到也不错的啊。”赵唯一鼓励道:“陈教授能收你,就已经是肯定你的天赋了。”

    “你可能不知道,陈教授和我爸妈是同学,他那个画室收人本来就少,更别还给你开灶,讲一些建筑设计相关的内容。”

    “所以,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是很厉害的建筑设计师!”赵唯一偷偷声道:“可能比我爸妈还厉害的那种。”

    阮斯然笑了起来,问道:“你以后想去哪读大学?”

    “我想考国美诶,大概会去江市吧。”赵唯一想了下,“你呢?”

    “赵唯一。”夜风掠过,阮斯然的声音和风声一起呼啸而来,“以后,江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