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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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晚七点半，文礼学堂艺术节晚会准时开始，主持人在台前报幕，声音响彻整个文礼学堂。

    赵唯一在化完妆换完裙子后，又对着镜子过了几遍动作。

    炽亮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她长发竖起，穿着芭蕾舞长裙，整个人灵动轻盈。

    赵唯一跳得浑然不觉，侧转抬腿时，忽然发现镜子里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两米之外的石柱上，阮斯然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他穿着常服，还没有换演出服，不知道站在哪里看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赵唯一粲然一笑，收了动作，跑到他面前，“你节目靠后也不能还不换衣服化妆吧？”

    阮斯然恍然回神，旁边的明灯把他侧脸照的清晰，他眼睛很亮，“你还没吃东西。”

    赵唯一啊了一声，“待会就上场了，我吃东西不太好。”

    阮斯然看了眼手表，“你的节目在第十三个，不吃太多就好。”

    开场舞结束，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现在也没东西吃啊。”赵唯一一分神听了下，“而且，节目过得很快，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她刚低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盒巧克力奶。

    伴随着台前轻快的音乐前奏，赵唯一的目光，顺着牛奶包装盒，一路向上，最后对上他漆黑的眼睛。

    “我给你带了面包牛奶。”阮斯然又给她拆了一个面包。

    赵唯一一歌边吃边听歌，不知道是自己系绳太松，还是刚刚动作比较大，总觉得后背绑绳有点松。

    她下意识地喊了阮斯然一声。

    “嗯？”

    “我绑绳好像松掉了，你帮我系下吧。”

    完她就背过身，把后背转向阮斯然。

    阮斯然动作突然一滞，反应好一会，才抬手把她后背绑了蝴蝶结的绑带解开。

    他指尖稍一拉扯，杏粉色的绑带就直接垂落下来。

    他指节缠上绑带，稍微一拉，她的腰身就紧了一度。

    她长发盘起，脖颈处散落一些碎发，因为低头，脊柱微微突出。

    稍一垂眼，视线就下落到她露出大片肌肤的后背上。

    她身形偏瘦，蝴蝶骨微微突出，线条流畅，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阮斯然眼神不自觉就暗了下来，他喉结滚动几下，手下动作缓慢又认真地系着，漆黑的眼睛，疯狂又炙热地注视着她。

    像匹饥饿的饿狼。

    赵唯一浑然不觉，只听着前台的音乐有些熟悉。

    从一句句“UNIQUE、UNIQUE”中，赵唯一认出这是江和西的声音。

    她挑了眉，也算看他节目了吧。

    音乐放缓，在最后的音乐声里，江和西突然停了歌声，开始话。

    “今天这首歌叫《UNIQUE》，我想把它送给一个人，也有些话想在这里。”

    赵唯一心口一跳，直觉接下来的话和自己有关，她静默起来。

    “我想，赵唯一——”

    耳朵突然被蒙住，所有声音全部消失。

    她没有听见江和西到底了什么，只是转身看向捂住自己耳朵的人。

    他稍稍躬腰，文礼学堂的顶灯光晕刚好落在他眼里。

    他看着自己，眼神又深又沉。

    赵唯一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

    “不要听。”

    “为什么不要听？”赵唯一心中涌起一簇暗火，烧得她有些迫切，“为什么介意江和西了什么？”

    前台观众席都在起哄，她只紧紧盯着阮斯然。

    “为什么这样？”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

    .

    观众席响起的掌声由远及近传来，主持人透过话筒的声音闷而厚，听得不算清晰。

    灯光明晃晃地映了过来，赵唯一就这么抬起脖颈，直直地望向他。

    阮斯然喉咙缓慢滚动一下，嗓子发紧，“其实我……”

    一开口，就被远处的呼喊截断：“一一，别练了，赶紧过来，有事找你。”

    赵唯一不动，依旧看着他。

    喊人的姑娘很快走了过来，见到赵唯一就要拉她走，“吴殷殷转场的那个动作，估计要你到时候走她的位，你得赶紧去跟下节奏，不然真要出乱子了——”

    一溜串着急忙慌的话，在转身看见阮斯然时，蓦地停了下来，她惊艳一瞬后，才看向赵唯一，声道：“一一，你们不然……赶紧完？”

    “不用，我们先走吧。”

    擦身而过时，赵唯一握住了阮斯然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结束等我，我有话和你。”

    刚走出两步，赵唯一突然站定。

    她看向自己沾了汗珠的手心，这是刚刚握阮斯然的时候触到的。

    不理解他为什么手心会冒这么多汗。

    但她还是转了身，喊了阮斯然一声，他闻声侧身，五官被照得清雅昭然。

    赵唯一歪了下头，笑道：“待会要看我跳舞。”

    光点落在他漆黑的眼睛里，像星火燎原般燃起一场大火，滚卷着所有的情绪一起灼烧。

    他，“好。”

    还没走出后台，赵唯一就被女生拉着八卦：“一一，我刚刚是不是扰你们了啊……嘿嘿，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啊？外面传你们俩的事，真的假的啊……”

    …

    …

    过去赵唯一才知道现在怎么回事，吴殷殷本来基础就一般，现在生理期影响发挥，几个关键动作做不了。

    只能让赵唯一来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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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琴音一响，灯光亮起，舞伴旋着身体进场，动作紧扣音乐节拍。

    舞台投下的光束中，两个身影交织起舞，举手抬足之间都是轻盈的优雅。

    赵唯一穿得是杏粉色的裙子，而沈黛以穿了青绿色的裙子，两个人能把简单的动作作出力量的美感。

    尤其赵唯一她身上有股直感，跳得灵巧，做起动作来毫不费力。

    像深夜降落的精灵。

    梁星岂站在台下，看得有些入迷，不由和身旁的阮斯然感慨，“怪不得你喜欢她，这确实……太好看了。”

    目光紧随着她们的身影而动，群舞变换队形，梁星岂得不到回复，转过头去阮斯然。

    在看到阮斯然的眼神时，梁星岂张开的嘴默默闭上了。

    如果这个眼神还不能称之为动情，那么就没有什么能称得上喜欢了。

    梁星岂凑过去一些，低声道：“真这么喜欢的话，就别放手啊。”

    阮斯然目光紧随着那一抹杏粉。

    他五官轮廓笼了层荧蓝色，漆黑的眼睛全是一个人的缩影。

    直至舞蹈谢幕，他才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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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唯一刚下场，就看见张寒今举着花束在后台候着，她挑了下眉，“不会吧？你还会有给我送花的时候？”

    但还是笑着伸手去接，“这让我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话没完，就见张寒今有些局促地绕过她，把花送到沈黛以面前，“跳得很好。”

    沈黛以愣了瞬，红着耳朵接过花，“谢谢。”

    赵唯一：“……”

    下场换完衣服，赵唯一到观众席后排，和罗婷坐在一起，等着待会阮斯然的演出。

    “一一，阮斯然待会演的这个叫什么啊？”罗婷拿着节目单递过去，“看起来不像英文诶。”

    赵唯一扫了眼节目单，《Ich sk dir die Welt萨克斯独奏》，“我也不认识 。”

    然后掏出手机，识别单词。

    这几天的彩排，阮斯然萨克斯曲子吹了一首又一首，每首都不一样。

    “我要给你世界。”罗婷念出赵唯一手机翻译出的句子，“这什么词？”

    赵唯一看了眼界面，“德语。”

    “哇！不愧是阮斯然，还真有两下子呀。那得好好期待了。”罗婷兴致勃勃。

    节目一个一个上演，看见吉他弹唱节目，才发现是梁星岂和蒋卿卿的节目。

    当主持人报幕，出：“让我接下来一起欣赏，由高二（三）班阮斯然带来的《萨克斯独奏》。”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赵唯一看见不少女生都拿出手机录像，还有不少人都在声议论着他。

    灯光暗下来，舞台全黑，而后轻缓的钢琴声慢慢响起，舞台亮起一束黄光。

    阮斯然一身黑衣黑裤，衬得他肩宽腿长，黑发被往后梳，了发胶，眉眼锐利几分。

    灯光在他身后亮起，他站在光里，身形被勾勒得虚幻劲挺。

    台下寂静片刻后，不少女生发出哇地一声，连旁边的罗婷都在激情澎湃：“我靠靠靠！一一，阮斯然也太那个了吧！我操！真有气质啊！”

    “这他妈帅惨了！！一一，你速速把他变成你男朋友啊！！”

    赵唯一坐在台下，看着他站在柔和迷离的光晕之中。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都被他吸引。

    当阮斯然拿着萨克斯，站在舞台上时吹起慵懒舒缓的曲调时，赵唯一才恍然发现，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阮斯然。

    他就站在舞台上，眉眼低敛，冷淡又优雅。

    突然之间，她有个强烈地念头冒出——

    她应该和他站在一起。

    在临近结尾的后半段，钢琴声依旧，阮斯然却对着话筒，缓缓开了口。

    歌词是德语，赵唯一听不懂，但他的嗓音带着独有的冷感，听起来带了种克制的深情。

    在音乐尾声，他又了一句德语，最后缓缓鞠躬，优雅下台。

    台下静了几秒，才爆发出尖叫声。

    罗婷更是情绪上头：“一一求你了！赶紧搞到手吧！！这他妈谁扛得住啊！！”

    “谁能顶得住高冷学霸唱情歌啊！！诶，那首歌叫什么啊？《我把全世界送给你？》，我回去就单曲循环！”

    她反应过来后立马去后台找阮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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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星岂还在得啵得啵地惊叹刚刚阮斯然的表现，“别自己走啊！我们一块庆祝下呗！今天大家表现这么好！我再叫几个人一块去！”

    赵唯一想都没想，拉着阮斯然就往外跑。

    迎面吹来的冬风，把他们的衣摆吹得鼓起，也吹的人心生涟漪。

    错乱的脚步声，和胸腔里乱拍的心跳声一起响起，让人不清，是脚步声太弱还是他的心跳声太强。

    她跑在前面，迎风的时候发丝飞扬，像暗夜里的一团火，自由而又张扬，带着人奋不顾身的往前。

    不远处的路灯光线来，赵唯一回过头，冲他粲然一笑。

    阮斯然紧随她的步调，看了两个人想握的手，重重紧握。

    跑出去没多久，赵唯一就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们站在路灯下相视一笑。

    没走几步，赵唯一就觉得自己脚踝疼，阮斯然蹲到她面前。

    赵唯一狡黠一笑，趴到阮斯然后背上，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完全不一样。

    她带着如麻的心跳，和为接下来要的事情忐忑期待。

    阮斯然的背依旧宽阔，赵唯一看着他的后脑勺，看着他背着自己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

    突然开口，“阮斯然，刚刚你唱的歌怎么读啊。”

    “Ich sk dir die Welt，den Mond die Sterne。”

    “我想听你单独为我唱一遍。”赵唯一趴在他后背，看着他通红的耳朵，紧张又期待，“可以么？”

    阮斯然把她背得很稳，一步一步走的不太快，但冷调又带着温柔的嗓音低低响起。

    “Das wollte iicht sehen -，

    Doch eins ist mir jetzt kr -，

    Dass das， was ich für dich empfinde，

    Noiemals grer war，

    Ich ske dir die Welt， den Mond die Sterne，

    Hol die Sonne für dich her，

    Ich schaufle Sand in der Sahara.＊ ”

    他唱的认真又柔情，好像有很多话都糅杂在首歌里。

    赵唯一听不懂德语，但这样的夜里，他唱得实在令人心动。

    在最后一个尾音唱完后，赵唯一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

    看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她忽闪那双黑亮的眼睛，歪头注视着他的侧脸。

    “阮斯然。”

    “嗯？”他的尾音在这个冬夜里格外温柔。

    他的耳朵似乎越来越红，赵唯一凑了过去，呼吸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边。。

    阮斯然脚步顿住，身体崩得很紧。

    赵唯一轻轻眨了眼睛，嘴唇在张开时，却先亲上了他通红的耳垂一下，而后才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我喜欢你。阮斯然。”

    阮斯然僵立着好一会，赵唯一看见他脖子都红了起来，才“嗯”了一声。

    赵唯一笑了起来，然后手捧成喇叭状，对着大马路，大声呼喊，“阮斯然，我喜欢你。”

    风声呼啸而过，赵唯一鬓角的发丝被吹乱。

    她才又声音低了一度，问他，“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接着，赵唯一感觉到自己被放到地面上，看见阮斯然转身过来，静默又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耳朵和脖颈通红一片，喉结上下滚动，指尖有些微不可察的轻颤，眼睛却亮得灼人。

    风吹动他的头发，赵唯一看见他露出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

    “喜欢。”

    作者有话:

    （扑通跪下）给大家跪下发红包。

    我为了这一章，云学了萨克斯和芭蕾舞。

    耳垂吻也是吻吧。下一章可能应该会有亲亲吧quq

    后面剧情就看男友上任三把火（不是

    ——

    德语歌词来源于《Ich sk dir die Welt》

    Ich ske dir die Welt，den Mond die Sterne，我要把这个世界，月亮和星星都送给你，

    Hol die Sonne für dich her，还要为你摘下太阳，

    Ich schaufle Sand in der Sahara，我愿铲去撒哈拉的沙子，

    Und ich schwimme für dich durch’s Meer，

    并为你可以横游大海，

    Ich werd niemalsaufhren，dich zu lieben，我永远不会停止爱你，

    Au tausend Jahren nicht，即使是过一千年，

    哪怕你溜走，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