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拈花惹草,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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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回道:“自是该称呼无为大师,不然会引洛宁怀疑。主子,我早就想,那把玄铁匕首,分明是那些人的东西,此刻出现在洛宁手中,您应该…”

    “好了。”南修竹断了他的话,“你放心,我心中有数。杀他易如反掌,你无需担忧。”

    “不过…私下里我该如何称呼他?”南修竹转移了话题,“毕竟我们是初次见面。”

    夜沉吟片刻,而后道:“虽然是长辈,可又是属下。您自己看着办吧,就算是让他下跪,也是受得起的。”

    南修竹赶忙摇头:“可别,几百岁的老和尚给我下跪,我是真的受不起。”

    洛宁房中,洛宁手中翻着一册书,微微蹙眉。这是乔十六从八方楼带回来的东西。之前洛宁要八方楼调查幽和夜,似乎有了眉目,但似乎又没有。

    “这是什么?”洛宁不明白,只调查两个人而已,怎的搞了一册书出来,莫不是这两人背景过于深厚不成?

    可开第一页,他便知道事情不仅于此。

    冥巫谷花名册。

    第一页,初代圣女姚芊芊,生,年岁不详,去向不详,育有一女冥子期,夫婿去向不详。

    第二页,二代圣女冥子期,死,育有一女冥欣瑶,夫婿已死。

    第三页,三代圣女冥欣瑶,死,育有一女冥悦,夫婿已死。

    第四页,四代圣女冥悦,生,年岁不详,去向不详,育有一女冥然,夫婿去向不详。

    第五页,五代圣女冥然,死,育有一女冥翎,夫婿已死。

    第六页,六代圣女冥翎,生,年岁不详,去向不详,育有一女冥婉儿,夫婿去向不详。

    第七页,七代圣女冥婉儿,死,育有一女冥黎,夫婿已死。

    第八页,八代圣女冥黎,生死不详,年岁不详,去向不详。左护法冥若,右护法冥如。

    完。

    洛宁这才明白,这根本不是自己要八方楼调查的东西,而是一直以来,老祖在派人追查的东西。这许多年,老祖一直在调查那个所谓的冥巫谷,如今终于初显眉目,整理成册。

    这册子中所有已死之人,皆毙命于老祖或其后人之手,而活着的,便是今后要寻找和追杀的对象。洛宁发现,这名册中似乎有种规律,只要圣女还活着,那么她的夫婿便活着。若是圣女死了,那么她的夫婿也会死。

    老祖过,这些是披着圣女外皮的恶鬼,统统都要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这些人究竟有多恶,洛宁不知。但有一件事他很明白,那些恶背后隐藏着的,还有深深地仇恨。刻骨铭心,能让一个人如行尸走肉般困在这一方仇恨中徘徊千年,吊着一口气,仅为了抹杀,只为了复仇。

    洛宁陷入沉思,他看着乔十六,道:“老祖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乔十六道:“从第八代找起,若是她还活着,现年应该四十岁左右。若是她死了,也该留下一个女儿,年龄大概与主子差不多,应是比较好找的。冥巫谷圣女代代皆绝色,若是现世,必定身份不凡,主子可从达官显贵或江湖名门找起。”

    万古寺的位置在距离皇城间隔五个城镇的一座深山之中。一来一回如果不在路上耽搁也至少要三个月。若是走的慢些,加上逗留在万古寺的时间,待回到皇城,估计就入冬了。

    洛宁计划好了行程,便与南修竹带着夜和乔十六出发了。

    宽大的马车行在官道上,车里车外除了马蹄声,皆一片安静。

    马车内,南修竹无聊的翻着画本,洛宁则手持佛珠闭眼诵经。他还是不能与南修竹独处,表面上一派平静,内心早已一团乱麻,越想忘记,脑海中越是浮现那人的脸,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

    而马车之外,夜一直因为乔十六蓄意接近还偷了他腰牌的事耿耿于怀,他越看乔十六越不顺眼,可偏偏那人还总跟没事人似的嬉皮笑脸。最关键的事,他还不过人家,真是气死人。

    马车在傍晚之时行至一处客栈。这里是一处镇,过了这个镇子便进了梁城。

    掌柜热情的接待了四人:“可真是不巧,只剩两间房了,四位分配着挤一挤?”

    洛宁颦眉:“现下是秋收时节,怎的路上还有这么多旅人?”

    掌柜道:“客官有所不知,两日后便是梁城一年一度的群英会,各路英雄好汉都汇聚于此,所以人自然多了些。”

    “群英会?”乔十六皱眉,“我怎么没听过。”

    掌柜道:“实不相瞒,今年其实是第一届。梁城首富乔老爷出资筹办的,获胜的前十名都能得到不同程度的奖赏。十个获奖名额,自然吸引了不少人,更有甚者组团而来,意欲霸占所有奖赏。”

    南修竹摸摸下巴:“确实吸引人。”可怎么总觉得这个狗屁群英会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呢?缘何如此巧合,偏偏让他们赶上了第一届?

    南修竹看看夜,夜摇头,示意他不要参与。可南修竹却微微一笑,道:“有趣啊,我想去看看。”

    洛宁一脸黑线,听到“乔老爷”这称呼,他便知事情不简单。他拒绝了亲手杀掉南修竹,可老祖给他的回信中只有一行字:不除鬼,不成佛。

    很显然,老祖会派别人去杀南修竹。

    洛宁道:“还有两日呢,怕是去不成,我们赶时间。”

    南修竹瞥了他一眼,道:“若是我一定要去呢?”他着,眼神若有似无的向洛宁腹处瞟去,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威胁,明晃晃的威胁。洛宁的脸哄的一下便红了,他不由分的拉着掌柜上了楼,只留给其他三人一个明显有些慌乱的背影。

    南修竹轻轻握起了拳,仿佛掌心中抓着什么活物,他望着掌心低低呢喃:“臭和尚,我还拿捏不了你了。”

    其实这一路上南修竹快憋炸了,他本觉得那事没什么,大家都不了,身体上有些反应也属正常,那其实代表不了什么。

    可洛宁冷了他许久不,在路上也闭着眼不理他。这就让南修竹很不爽了,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两间房实际上根本不用分配,因为乔十六和夜应该守在门外的。可南修竹却心血来潮将夜叫进了屋子,让夜与他挤一挤睡一晚,毕竟旅途疲乏。

    听了乔十六的回报,洛宁就不淡定了。他本来庆幸可以不与南修竹同睡,可知道南修竹要与其他男人同榻而眠时,他心里更难受。

    于是他让乔十六叫来了夜,装作有事的样子,将夜困在了自己的屋子。洛宁自己则是去了隔壁南修竹那里。

    夜要炸毛了,一口咬在乔十六手腕上,索性也是不过,那便是各种手段都用上也无所谓。可最终还是被乔十六制住,乔十六手腕流血了也不松手,手脚并用缠着夜让他动弹不得。

    南修竹睡熟了,细瘦的身子安安静静靠在床榻里侧,外侧留下了足够一人睡的位置。洛宁轻轻躺下,和衣而眠。

    淡淡的檀香气息渐渐围绕南修竹身侧,他对这个气味很熟悉,这是洛宁身上的味道。睡梦中的他便不自觉的向洛宁身边靠了靠,像猫一样蜷缩在洛宁胸口。

    洛宁身子一滞,随后渐渐放松下来。他伸手将南修竹鬓边的乱发别到耳后,而后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躲不过便坦然接受,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不得不,洛宁这一招自我心理暗示还是极有效果的。以至于翌日清,南修竹发现他躺在自己身侧,一通冷嘲热讽的,洛宁竟也脸不红心不跳了。

    一行人用过早膳,便进了梁城。原算出门听一下路线,但看到街市上往来的人群,他们便知不必了。因为顺着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的人流,便可以找到乔府,不费吹灰之力。

    乔府位于梁城的中心位置,巍峨金扁十分高调的彰显着主人家的豪气。南修竹看了那金灿灿的“乔府”二字,差点被晃瞎了眼。他不适的揉了揉眼,微微偏头,便注意到大门一侧的一抹鹅黄色纤细身影。

    南修竹摸着下巴,眯了眯眼,“有美人啊。”南修竹脱口而出,而后立即受到了洛宁的一记眼刀。

    南修竹不与他计较,只心道这人太不解风情,于是一个人大摇大摆挤过人群,走向那位姑娘。

    南修竹是谁,乱花渐欲迷人眼,迷得不是南修竹的眼,因为他自己就是那朵最摄人心魄的花。他默默无闻的走到姑娘身后,而后轻轻开口:“姑娘,请问这是你掉的么?”

    他手中拿着一块不算的碎银。

    洛宁见状,摸了摸自己的钱袋,黑了脸。南修竹可是皇城里出了名的穷鬼,他平日里初入风月场所,全靠刷脸,或者直接记宁王府的帐。现在更是变本加厉,直接顺走洛宁的银子用来撩妹了。

    黄裙姑娘回过身,还没来得看那块碎银,便先被南修竹如沐春风的俊美笑容吸引了。她颇为得体的笑了笑,眼神扫过那块碎银,微微摇头,道:“不是。”

    南修竹蹙眉,似是自言自语:“那么会是谁的呢?”

    姑娘想了想,道:“乔府院中有一募捐箱,若是找不到失主,公子可将银两放进去,以做慈善之用。”

    南修竹面露赞赏:“姑娘可真是人美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