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心话?太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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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修竹果然睁开了双眼,只是目光有些涣散,显然意识不是清醒的。

    言必行么?江湖上的一种秘药,名为言必行。服了这药的人,在两个时辰内,对于身旁人的一切指令都会言出必行,绝对不会质疑和反抗。

    不过这药极其名贵,据价值千金,他们怎么会给南修竹服下。昨日的安溪就很正常,只是服了软筋散,之后便行动如常了。

    但洛宁很快明白过来,他买南修竹,可是花了比买安溪千倍不止的价格,这粒言必行,想必就是赠品了。

    一想到买南修竹的过程,洛宁恨得牙痒痒。那些人竟然如此舍得花银子,疯了般加价。有的人几乎倾尽家财,就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

    他低头看了看南修竹,这位可不就是一碗长着腿的迷魂汤么。

    既然这样,也不能浪费了这来之不易的言必行了。

    鬼使神差的,洛宁俯下身,轻轻道:“亲我一下。”

    话音刚落,便迎来猝不及防的一吻。南修竹已经微微抬头,亲到了洛宁的薄唇上。

    洛宁的耳根刷的红了,而后尴尬的咳了咳,尽管这房中并没有别人,也不知掩饰给谁看。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这是做什么?他出家十几年苦苦清修的一切都喂了狗么?还是因为近墨者黑,受了南修竹的影响?

    可是...南修竹的风流是假的,他对南修竹的轻薄却是真的...

    定了定心神,一句阿弥陀佛从喉间划过,洛宁决定利用言必行做些正事。

    “你的影卫,幽和夜,本家姓什么?”洛宁问。

    在洛宁看不见的地方,南修竹的眸光隐约颤动一瞬,而后又陷入混沌。

    “南。”他回答。

    影卫随主子姓,也属正常。

    洛宁点点头,又问:“你真的是南皇后亲子?”

    南修竹道:“是。”

    “你时候中的毒,是谁下的?”

    “不知道。”

    洛宁点点头:“无头悬案。”皇宫里这种嫁祸给丫鬟和太监,不了了之的悬案数不胜数。

    “你和如梦是什么关系?”洛宁又问。

    “朋友。”南修竹道。

    “只是朋友?”

    “是。”

    这一切的问题都是在洛宁问出口时,南修竹立刻便回答了。洛宁又想了想,发现南修竹确实清清白白,没什么疑点,是他多心了。

    而后他脱了外袍,熄灭烛火,躺在南修竹身侧,准备睡下。只是过了一会,他又睁开眼,偏头看着南修竹,轻轻道:“南修竹,你喜欢洛宁么?”

    微不可查的静谧了一瞬,南修竹开了口:“喜欢。”

    洛宁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会,而后似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伸手揽着南修竹的腰,沉沉睡去。

    言必行,言出必行。你可以要他做任何事,他都不会反抗。若是要问话,他也会回答。只是若是平日里谎成自然,那么则有很大的几率还是谎话。

    洛宁一定想不到,南修竹了所有的谎,只了一句真话。

    喜欢。

    南修竹完全恢复清醒时已是翌日中午,他的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浑身也像散了架似的疼。他躺在床上出了会神,想起昨天洛宁将他带了回来。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那人端着托盘,一身白衣,容貌清俊,正是那位美人溪。

    “南公子,你终于醒了。洛公子嘱咐若是你过了晌午还未醒来,就要找大夫了。”

    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轻柔的扶起南修竹,让他靠坐在榻边,还细心的在南修竹身后放了两个软枕。

    “我叫安溪,公子可唤我阿溪。”安溪补充道。

    南修竹就着安溪的手吃了粥,而后问道:“洛宁他人呢?”

    安溪温和一笑,坐在南修竹身边,道:“洛公子他有些公务要处理,这会应该快回来了。”

    公务?看来洛宁是去联络当地官府围剿土匪老巢了。

    而后良久无言。南修竹确实没什么话对这位安公子讲,不过那人却是不肯走,坐在那里盯着南修竹看了许久。

    半晌,安溪开了口:“南公子,我真羡慕你。”

    “什么?”南修竹问。

    “虽然你我都是被洛公子买来的,但洛公子从未碰过我,只当我做仆人。而你就不同了,洛公子在你那呆了一夜,今日还特意嘱咐我来照顾你...”

    “住!”南修竹及时阻止了这跑偏了的话题。

    “阿溪,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南修竹道。

    “公子,真的不是误会。洛公子带你回来不是假的,他守了你一夜不是假的,他看你的眼神不是假的。他喜欢你,这一定是真的。”

    安溪着,情绪竟然有些激动。

    南修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他带我回来是真的,他照顾我一夜或许也是真的。

    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是相熟的朋友,不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他买我是为了救我。所以,你他喜欢我,那一定是假的。懂了吗?”

    安溪忽然咧嘴笑了,面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意识到被买回来的原来只是自己时,他失落的内心忽然变得狂喜,洛公子对他,果然是不同的。

    就在这时,处理完公务的洛宁推门而入,他让安溪先出去,自己在南修竹身边坐了下来。

    “感觉如何?”他问道。

    南修竹懒洋洋的靠在软枕上,道:“还好,阿溪很细心。那个圣女怎么样了?”

    “已经联络了梁城和雲城的官府,两方夹击,他们跑不掉。”洛宁道。

    南修竹总觉得洛宁今日有些奇怪,可又不出是哪里奇怪,他定定的望着洛宁,而后问道:“怎么不见夜?他很担心我吧。”

    洛宁点点头,道:“因为担心你,急火攻心,病倒了。不过你放心,已经看过大夫了,乔十六在照顾他。”

    大夫也就只能看出急火攻心了,不过夜为何病倒,南修竹自是清清楚楚。他才用自己的血为夜续了命,这两日他的状态不好,那么夜的状态自然不会好。现在的夜要摆脱他的桎梏,还需月余。

    “再睡会吧。”洛宁温柔的扶着他躺下,道:“再休息一日,我们后日出发去雲城。”

    洛宁一早便差雲城的官府递了拜帖到白云山庄,他本意是想让南修竹去白云山庄散散心,将这里的糟心事忘掉。可看在南修竹眼里,却成了洛宁急着带安溪游山玩水。

    一日后,马车带着两个病秧子和一个买来的家仆,一行人上了路。洛宁独自骑着马,赶车的依然是乔十六。

    安溪还算安分,洛宁让他照顾南修竹和夜,他便尽心尽力的照顾,从不敢有怨言。

    南修竹想学着把脉,他装腔作势的给夜摸了摸脉,一脸愁容。夜抽回手,忍不住笑了出来。

    “主子,我跟着母亲十几年才有这样的医术,您这是想一天速成么?可饶了我吧。”

    南修竹哼了一声,撇撇嘴不理他。

    今日天朗气清,微风和煦。秋老虎似乎也成了温顺的猫咪,深吸口气,心旷神怡。

    南修竹想看看车外的景色,便随便掀开窗帘,不料与一直走在马车旁边的洛宁对视了。或者,洛宁一直跟在南修竹身边,从未离开。

    本来是该看一眼便放下的手,可这一对视便马上放下帘子似乎又不太礼貌。毕竟之前洛宁孤身一人将他从土匪窝里带出来,南修竹还是有些感激的。

    于是他僵着手臂,对洛宁莞尔一笑,尴尬的了句:“哇,天气真好。”

    洛宁的笑容仿佛比这早秋微风更加和煦,他问道:“天气确实很好,想骑马么?”

    南修竹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认为洛宁应该是在与安溪话。他身后的安溪也愣住了,因为洛宁确实是在看着南修竹话,一分一毫的眼神也没分给他。

    安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垂下了头。

    南修竹想了想,似乎...不太好意思拒绝,这么多人看着,驳了洛宁的面也子太过无礼了些。

    之后马车便停了下来,停在了宽敞的、车来车往的官道上。南修竹在三双熟悉的眼睛以及好几个过路行人的注视下,被洛宁极尽心翼翼的扶着坐上了马背。还被他一手揽着腰,一溜烟的与马车上的三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乔十六笑着咧开了嘴,马鞭一扬:“驾!”马车又缓缓开动,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洛宁的手臂收的很紧,使得南修竹的后背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南修竹能感觉到洛宁的唇就在距离他很近的地方,温热的呼吸几乎始终萦绕在他脖颈和耳边。

    酥酥痒痒的,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想要躲开。

    洛宁见他在动,便微微垂了眸,柔声道:“怎么了?不会掉下去,别怕。”

    别怕。南修竹仿佛觉得这两个字好生熟悉...他想起来了,在美人市,洛宁抱着他,跟他别怕,还...吻了他的眉心。

    南修竹心中猛然升起一个大大的疑问:那个时候,洛宁为什么要吻他?为什么?为什么?

    答案几乎破土而出,却被南修竹狠狠按了回去,有些东西,不该萌芽。他摇了摇头,试着动了动身子,让自己与洛宁保持些距离。

    洛宁买了安溪,还将他带在身边,洛宁喜欢的是安溪,喜欢那种清清爽爽的听话的清秀公子。那一吻也许只是他安慰人的方式,也许他之前也是那样吻安溪的。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