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修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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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南修竹的背刚刚离开洛宁的胸膛一点点,洛宁揽着他的手臂便又加重了力道,仿佛要将南修竹整个人黏在他身上。
这一下用力过猛,直接勒到了南修竹的肋骨,南修竹感觉肋骨要断了,忍不住咳了两声。
“怎么了?”洛宁问道。
南修竹有些尴尬:“你...你抱得太紧了。”
可是洛宁的手臂却没动,他停下了马。就在南修竹以为他要让自己下马时,洛宁却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南修竹。
他道:“拿着。”
“我?”南修竹有些犹豫,却还是接过了缰绳,用双手握住。
而后...洛宁的双手轻轻覆上了南修竹的双手,两个人双手抓着双手,手臂贴着手臂,后背摩挲着胸膛,以一种极尽暧昧的姿势,共同拉起了缰绳。
马儿又欢快的跑了起来,似是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迈着碎步,轻轻颠簸,使得马背上的一切摩擦都恰到好处。
洛宁柔情似水的看着南修竹,情不自禁的弯起嘴角。
而南修竹...已经红透了耳根。妈呀,救命!谁来救救我!
救星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一名女子身着白色长裙,手持长剑,正是白依依。
南修竹几乎喜极而泣,冲着白依依拼命挥手。
只是下马时他还是被洛宁抱在了怀里,这事别提多尴尬了。
他竟然在马背上摩擦的腿软了,不是颠簸所致...是那种腿软。
南修竹羞愤难当,却没办法出口。他怀疑洛宁是故意的,但他没证据。
后面的路程,南修竹又回到了马车里。夜担忧的看着他,又探额头又把脉,总觉得他发烧了。
南修竹烦躁的挥开了夜的手,道:“没事,骑马累的。我睡会,别吵我。”
又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穿过雲城热闹的街市,停在了城郊的一座漂亮的庄子门口。
南修竹下了马车,便见到庄子正门上方挂有淡青色“白云山庄”匾额。
白云山庄依山傍水,山庄内外的景色都极美。既有能工巧匠的精雕细琢,又融合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繁一简,不但毫不违和,反而相得益彰。
白依依先是给五人安排了客房,而后带着他们去正厅见了父亲,庄主白落衡。
白落衡应该有四十余岁,但保养的极好,他是白依依的哥哥也不会有人质疑。
他第一眼先是见到了洛宁,当下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毕竟是老江湖,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一流的。
而后他又看向洛宁身旁的南修竹,始终弯起的嘴角立刻便落了下来,不仅收敛了笑容,还微微皱了眉。但他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温和有礼的对南修竹施了一礼。
午膳时白落衡有些心不在焉,总是盯着南修竹失神,搞得白依依频频咳嗽,以提醒父亲的失礼。
南修竹忽然问道:“你妹妹的病可治好了?”
本来只是随便聊聊,毕竟所有人都认为白菁菁的病必然已经痊愈。可白落衡和白依依却忽然放下了筷子,餐桌上一时沉默。
白依依道:“没有,千年血莲只能保三年的命,以后便不知该如何了。”
南修竹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依依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倏的睁大了双眼直视南修竹,急切的唤他:“南公子!”
“嗯?”南修竹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白依依张了张口,眼神扫视过餐桌上的其他人,又闭上了嘴。
“没事了。”她弱弱的道。
而后洛宁道:“白姑娘若是找修竹有事,还请过两日再。前些日子他受了些惊吓,现在需要静养。”
修竹?南修竹一口热汤差点喷出来,夜筷子上刚夹起来的肥肉也差点吓掉了,还好乔十六眼疾手快,帮他接住了。
洛宁一派坦然的看着南修竹不可思议的眼神,问道:“怎么了?修竹。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回客房休息?”
南修竹赶紧埋头扒饭,边吃边道:“不了不了,我...我还没吃完。”
用过午膳,几人各自回了房间。南修竹刚坐下没多久,便有人敲门。他推开房门,来人是白落衡。
“白庄主有事?”他问道。
“可以进去再吗?”白落衡道。
“自然。”南修竹侧身让他进屋,随手带上房门。
白落衡与南修竹坐在圆桌两侧,他问道:“恕白某唐突,公子长得很像白某的一位故人,因此心中有些疑问,希望南公子能为白某解答。”
这话得客气,南修竹哪里还能个不字。再他们还住在人家庄子里,吃人家嘴短,哪好意思不。
“但无妨。”南修竹道。
“南公子的母亲可是...”他话还没问完,房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了。
二人看向门口,洛宁正手持长剑站在那里。他丝毫不觉尴尬的道:“原来白庄主也在,我来看看修竹。”
而后白落衡便识趣的出去了。洛宁进了屋内,将房门关严,道:“我们明日便走吧。”
“走?”南修竹疑惑不解,“才来了不到一日,你就要走?是无为大师有急事找你吗?”
洛宁将长剑放在桌子上,拉着南修竹坐下,道:“我总觉得,白落衡看你的眼神很是不善。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一言一行恐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如早些离开,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南修竹想了想,道:“没觉得不善啊,他刚刚跟我讲话还是很客气的。”
洛宁拉了个长音,听起来酷似撒娇:“修竹啊…”
南修竹被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你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怎么,不行么?三皇弟不也这么叫你?”洛宁忽然面色不悦。
南修竹无语,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他道:“没不行,就是有些突然,我一时不适应。”
洛宁拿起长剑,起身开门,临走前留下一句话:“以后,我的一切,你都要学着适应。”
一直到第三日,南修竹始终没出过房门,好的游山玩水呢,白依依一直没来找过他。只是到了用膳时,安溪会端着餐食过来,等他吃完了再拿走。
与初见时不同的是,安溪似乎终于意识到他与南修竹身份的不同,南修竹与洛宁一样,是主子,而他,是仆从。
他也不敢再擅自坐在南修竹身旁,只在南修竹用膳时,乖乖垂眸等候,偶尔用眼角余光瞥一眼,对比着自己与南修竹的不同。
这日用过午膳,南修竹叫住了安溪,对着正端着托盘准备出去的安溪道:“以后不用送饭了,我去饭厅与大家一起吃。”
“可是,洛公子他...”安溪犹豫着,有些为难。
南修竹道:“阿溪,你听洛宁的是没错,不过,你不用照顾我,我有自己的近侍。你回去跟洛宁一声,我身子已经大好了,不劳他费心。”
安溪点点头,刚要推开门,南修竹又道:“今日天气不错,我看这山庄景色极美,你也不用太过拘谨,与他出去走走吧。”
安溪回头看着他,问道:“南公子不去么?”
南修竹笑笑:“去,不过不是与你们。你们两个...我看后山的树林就不错。”
南修竹调笑着看着安溪,安溪眨了眨眼,倏的低下了头,红着耳根推门跑了出去。
房间内,南修竹坐在桌边,看着安溪离去的背影,垂了眸。真是既清纯又可爱啊,与那人倒是合适的很。
用过晚膳,时辰尚早,南修竹约了白依依去山庄后面的镜水湖边坐坐。镜水湖是一座椭圆形莲花池,湖面平如明镜,因为有层层莲叶的遮挡,即使风吹湖面,也不留丝毫痕迹。巍峨的群山映衬在湖水中,恍惚间让人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
白依依和南修竹便对坐在湖中心的凉亭中。白依依准备了些点心和一壶清茶,抬手为南修竹倒上一杯。
“深秋露一抹,挂霜莲子去芯,霜莲清茶。尝尝。”白依依道。
南修竹垂眸品茗,茶香清淡,因为没了莲心的苦涩,入口回甘,只留莲子清香,淡而绵长。
不过南修竹对于茶和酒之类的东西没多大研究,虽然也能品出些不同,但话到嘴边,最终只能化成一句:“不错。”
白依依莞尔一笑,道:“南公子,依依有些事想请您帮忙。”
之前白依依在餐桌上看他的眼神便有些不对,而今南修竹找她出来,自然也不是为了赏景。他断定白依依不会害他,当是真的有事相求。
于是他放下茶盏,道:“但无妨,这里没有别人,依依姑娘请直言。”
白依依坐下,眼神掠过南修竹,看向他的身后。
南修竹也跟着回过头,便见到白落衡正乘着船翩然而来,他赤手空拳,并未佩戴长剑,想来是没有恶意的。
这座湖心亭四周并无栈道,与岸边唯一的通路便是两艘船。之前白依依与南修竹乘了一艘,现在白落衡又乘了一艘,湖边便再也无人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