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逃跑
就这样又是过了几日, 周瓷每天在白日里要么和系统聊聊天,要么从系统空间找来些电影书籍看,困了倒头就睡, 也不觉得有多无聊。
晚上七月回来的时候会和他腻歪一会儿,两人有时候拌拌嘴,少年对他一直很包容, 可是只要提到想出去, 想去外面之类的字眼那双黑瞳就会冷下来,不过周瓷倒也不怵,最后往往是少年被他气的把他摁在床上亲做结尾。
而周瓷晚上的时候会特意在三点时候让系统把他叫醒,每晚都会伸手把在梦里流泪惊惶的七月拥在怀里好好安抚一会儿。
幸好七月的毛病不严重, 不过几日晚上那副样子出现次数越来越少了......
清,卧室,床帐,帷幕。
周瓷鸦羽般的长睫轻颤, 眉心似是轻轻皱了皱,随着一声哼吟从睡梦里醒来,睁开眼就见到七月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看着他,显然已经过了很久了。
刚睡醒的皇子表情没什么变化, 眼角还着落着困倦的软光, 他见怪不怪的瞥了少年一眼, 看着拥人怀里几乎为负数的距离顿了顿。
“嗯......你昨天自己钻进来的。”
“我晚上不会乱动。”七月眨了眨眼。
周瓷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感觉少年眼神和表情没发生变化,却突然觉得孩的心情很好。
少年确实心情不错,他像往常一样凑到周瓷的嘴角旁轻轻印下一个吻, 得到刚睡醒的雄子模模糊糊的哼吟之后才心满意足地来到更衣室, 换上一身纯黑色的军服后故意磨蹭了一会儿, 然后跑到刚坐起来的周瓷面前让他给他理前襟。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周瓷坐在床上,先是仰起头把这披着狼皮的崽子的前领理好,之后抚平衣领的褶皱,从对方手上拿来准备好的腰带,垂下头仔细找了找少年腰腹处的串腰带的位置。
他看着七月柔韧的腰肢,最近军部事物太忙,少年也没怎么去地下室训练,但是腰肢却比从前更是挺拔秀丽,像是一株漂亮的白杨。
七月看周瓷一直盯着他的腰腹,也没有脸红,把周瓷的手直接放在自己的腰上,显现出十分漂亮的肌理和腹肌线条:“......雄主,喜欢我的腰吗?”
周瓷一愣,脸悄然红了,扯出手把腰带展开,低声骂了句“不要脸”。
罢伸手揽住少年的后腰,把腰带规规整整束在上面。
泛着冷光的纯色腰带牢牢实实把少年柔韧的腰肢裹挟,看上去庄重,却在严肃中透露一种不合时宜的想让人拨开的旖念。
七月不觉,低头深深吻住周瓷,过了一会儿方才放开那张嫣红靓丽的唇,眼里情绪莫测,再次泛起黑沉的欲|火,嗓子有些哑:“晚上,等我回来。”
他的目光的侵略的实质性过于鲜明,让周瓷看了不由得产生一股较劲儿似的比较感,皇子反手扣住七月的后脑勺,又吻了很久后附在少年耳边,语里不自主含着咬牙切齿:“记清楚,每天晚上......到底是谁在上面。”
少年这回脸才微微红了,他目光有些游移地再瞄了眼周瓷,转身走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系统纯洁发问:“宿主,所以到底是谁在上面噢?”
它听周瓷意思好像认定了周瓷在上面,但它时不时偷看的时候明明大多数情况下是主角在上面噢?
人类可真奇怪……
周瓷确定七月走了之后来到卫生间,拿起几瓶沐浴露看了看,嘴里敷衍着回答:“我也不知道,你又不用懂这些......”
他看完了几瓶沐浴露之后都觉得粘稠性实在不够好,这间浴室里的沐浴露大多是虫族特定使用的精油类物质,和地球上的清洁用品不是一个,方便吸收却不够润滑,达不到他的要求。
系统看着周瓷忙来忙去地转,发问道:“......是今天吗?”
周瓷:“他的梦惊症状好了很多了,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再留在这儿没什么意义。”
他翻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
他每天都在和七月用的润滑油肯定够啊!
皇子兴奋了,他转身赤脚走出浴室,来到床头柜翻出平常用的润滑油,其实他们使用的次数不多,因为大多数情况下用不着借助外力,他们基本用不着,于是这样一翻就翻到了好多瓶,有些甚至还没开封呢。
“哼哼......”周瓷笑着晃了晃脚腕上的银铃,每次听着让他倍感屈辱的音铃声此时候像是一曲美妙动听的音乐。
他坐在地上把脚跟搭在床上,漂亮银质的细链子拉扯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搭上他乳白的皮肤竟是十分相配。
周瓷丝毫不心疼地把那只润滑油一挤,瞬时空了半瓶儿,他悉数涂抹在自己的脚腕上,揉搓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板直脚背硬下心闭着眼狠狠一拉,那只精巧细密的蛇形环随着“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系统屏气凝神看着这一幕,见到周瓷成功后及其给面子地开始鼓掌:“宿主好棒!!”
周瓷眨了眨眼,看着自己光洁的脚踝,一股难言的激动和快乐涌上心头,站起来转了五六圈儿,开心地直蹦跶。
啊,是自由的感觉!
接下来是窗帘和床帐......
他把这些轻而易举扯了下来,按着一条长形做成了类似绳索的一条结实的长绳,皇宫里的东西都价值不菲,这些布料的柔韧性和结实性绝对是有保障的。
周瓷来到窗户前,沐浴了一下清的阳光,看着空无一人的后院儿轻轻笑了。
“啪嗒——”
被扎成类似长绳的窗帘从二楼的窗户落了下去,周瓷拽了拽,感受到了结实度之后心安了很多,他看着二楼的高度——不算矮,但也不算特别高,大概摔下去可能断条腿但不会死掉的距离,心里一横。
不管如何,他一定不能在这儿荒废时光了,他得主动行动起来,摸清那95%缺少的5%究竟差在什么地方。
他顺着扎实的窗帘慢慢向下移动,因为房间里没有厚衣服,他穿的还是在屋里才穿的睡衣,外面隆冬的低温让他一出去,鼻尖就被冻得通红,他很心地向下移动,双手紧握着帘子,脚踩在墙壁上用以稳住身体,向下一步一步挪动起来。
周瓷下移了几步,刚心里有了些许的底,却由于是光着脚,而墙壁又因为一夜低温而凝结了些许的冰凌,表面实在滑不溜湫的,他即便十分心了,但是随着一阵彻骨的冷风吹过,周瓷冻得肩胛骨发抖,脑海一个恍惚,脚下一滑,便直直从窗帘上落了下去——
完蛋了......
周瓷心里暗道不好,赶紧把身子尽量蜷缩起来以减少落地时候的疼痛,他紧皱起眉头闭上眼,全身都崩的紧紧的,却在下一个瞬间,迎来的不是冰凉的地板,而是一个结男来风犊伽实温暖的怀抱。
“砰......”
很结实很温暖,虽然抱得很紧,但是怀抱是软的......
周瓷睫毛颤动,睁开眼对上一双焦急的黑瞳。
周瓷:......
正要准备动用世界之力救自家宿主的系统:......
“宿主,他好像生气了。”
“去掉好像。”
少年稳稳把人抱在怀里,心里惦记着刚刚惊险的一幕不住后怕,他手上还戴着进军部时候深色的手套,先是拨开周瓷有点长了的头发,一边往房间走去一边几乎从头顶到脚尖儿整个把人检查地一丝不落,发现没有什么伤口之后紧皱着的眉头才松开少许,方方放下心来。
但他一声不吱,眉梢和眼角逐渐冷了下来,加紧了怀中的拥抱脚下步伐也跟着加快。
周瓷看着目光逐渐沉下来的七月心里蓦地发慌,直觉告诉自己等会儿肯定没好事儿,身体先一步心里,勾着自家老婆的脖子先吻了一口。
“刚才吓死我了,幸好有你在,不然我肯定摔得可疼了......”周瓷故意把自己声音放得软软的,一双眼睛扑朔着一眨一眨看着七月。
把人抱在怀里一身冷气的少年没有反应。
周瓷抿唇,大着胆子摸了摸孩的下巴,嘴里碎碎叨叨:“你今天不出去了吗......军部有急事儿怎么办,作为首领迟到不好吧......”
“......还有,我没事儿,你能不能......”放我下去啊。
他感受到怀里抱住他的力道逐渐变大,声音很怂地愈来愈,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少几句会更好。
这次好像不能随便糊弄过去了......
来到房间,入目是大敞开的窗户和被扯掉的窗帘和床帐,以及地上已经洒落的润滑油和被挣脱掉的锁链。
周瓷刚心虚地眨了眨眼,下一秒被有些粗|暴地扔在了床上,他被摔得眼冒金星,正准备支着床坐起来控诉某人的暴力,紧接着又被身上包裹着一身劲瘦军装的少年扑在床上。
啊,第一次逃跑就这么失败......
少年右手拽起那根叮叮当当还在响着的银链,眉宇间阴郁的暴戾几乎浓的要溢出来,他的眼睛这时候很是可怖,像是已经饿了有几个月饥肠辘辘的野兽发现自己用来填饱饥肠,赖以生存的羊羔逃跑了。
“你就这么想跑吗?”
七月把那条被挣脱开的银链扯开,一把把周瓷的两条手腕拴在一起,高举过周瓷的发鬓压在被子上。
“在这里就这样令你难以忍受,就算冒着这么大的风,就算有摔倒的危险也让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想逃?”
他每一个字几乎都像是从牙齿里磨出来一般,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偏执和暗色。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关你,不想再和我待在一起......”
“你你爱我是不是都是假的,都是骗我让我放你出去的谎话......”
少年的质问声越来越高,眼里似乎闪烁着破碎的光。
他眼眶发红,不自禁加大力道钳制住那两只被绑在一起的手腕。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周瓷对上那双尖尖地竖起来的兽瞳,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眼前人产生瑟缩的感觉,他被这样的质问的口吻激得全身一个颤抖,怔怔地这样和少年对视。
他觉得不对劲儿,如果是单纯地想要把他关起来,七月的反应不该这么大。
他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而且这件事,在七月看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是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关系和安危。
周瓷深呼吸几口气,选择先安抚暴动的爱人,可他手臂被向上抬起摁在床上动弹不得,几乎是束手无策整个人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微微动一动手腕,迎来的是就是少年更为崩溃的情绪和更用力的钳制。
“七月......七月......”周瓷无法,只能唤他名字,“你先冷静点儿。”
少年此时的瞳孔已经却油然一片黑沉的死气和迷雾,他像是十分恐惧又想强硬起来和那股势力对抗一般,不可自控得加大手里的力道,像是急于把自己的物品标记上烙印的野兽,随着一大声“撕拉”的布帛裂开的声音——
周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样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般钳制着。
这样令人绝望的力量对比和足以毁天灭地般强大的压制力。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密集的吻,让人难以招架。
周瓷的眉头深深皱风紧,他爱七月,把他当做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爱人,也乐于和他亲近,但是不代表他会接受这样......可以得上是有些畸形和难以理解的占有......
他一直觉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希望能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有直觉,一旦今天他被这样强迫着发生关系,他们二人的心会离得愈来愈远。
他相信七月是有什么不出口的理由的。
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下一个吻印在了周瓷的喉结,似乎啃咬一般落下通红的印记——
“七月......”周瓷这次试着示弱。
他故意带上一点点发哽咽的哭腔,身体也似乎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七月......我,我疼......”
疼......
疼?
自己......把他弄疼了。
仍在一种恼怒和恐慌到极度的状态的少年突然顿住了,困兽般狂躁的眉眼微微睁大。
空气焦灼着燃烧了数秒。
他坚硬如烙铁般的手臂猛地一颤,紧接着像是被人了一棍子般手哆哆嗦嗦地放开了钳制着周瓷的力道。
再低头一看,皇子本生来尊贵,保养得当,连重物都没怎么提过的手,已然被他刚才的非人的力道攥地通红,腕骨处隐隐约约泛着青败的青灰,显然肿了。
少年看着那处伤了的腕骨,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以前在奴隶所的时候最知道,伤人的时候伤手腕是他们奴隶之中最被认为不道德的做法,因为这里一般会阵痛到骨子里,相较于其他地方的血肉伤这里极难恢复,还会相应着影响拿武器,锻炼,训练......
他轻轻把被银链子捆了好一会儿的两手腕解开,用最柔的力道拾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亲手被他弄出的看着极为吓人的伤痕,而被他扯开了衣服的周瓷此时全身也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对不起。”七月低着头,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眼眶倏然变得猩红。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一边轻轻揉捏着周瓷伤痕累累的手腕一边不住哽咽着道歉,泪珠真真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向下掉。
周瓷看着自家孩儿这样呼吸一窒,心疼都来不及,刚才的火气瞬时间全消了,他瞄了眼自己手腕,本来也不是特别疼......不由得纳闷这具身体怎么这么容易留印子。
周瓷抬手拂去少年的眼泪。
这阵子七月一直在外面做一些军事部署的活动,眉宇之间其实愈发显得稳重成熟起来,他见过那样成千上万的人俯首喊他雌王......现在在他面前还哭地像个孩子也不嫌丢人的。
“别哭,七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周瓷直起身子,摸了摸七月的后脑勺,托着少年的脸颊用拇指蹭去泪珠,少年似乎没想到周瓷没怪他,愣愣看着对方,连眼睛都忘了眨,平白由着泪水自己积蓄,等到眼眶盛不下才自发往下掉。
周瓷被这一幕逗乐了。
少年的脸部轮廓极为深邃,眼窝那里极深,此时眼尾红成这样实在看着可怜兮兮,让人只想要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这样的孩,哪儿让人还生的起气来嘛.....
“七月,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周瓷垂下眼帘轻声问。
“......尊贵的人。”少年声音很低,轻声抽噎着回答,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爱的人。”
他又想了想,心情沉沉,“和,虫族的三皇子。”是注定和他天生对立的人。
周瓷叹口气:“都不是。”
少年倏地抬头,直直看着周瓷。
“我不是什么特别的人,我只是一个,站在你那边的人。”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这都取决于你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是好人,那我便也是好人,你是坏人,我便就做坏人,我永远是站在你身边,为你发声,为你讲话的人。”
“你现在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在乎,我也不想在乎,更不着急去知道,我会听你和我。”
“......周瓷。”七月眼睛逐渐睁大,愣愣看着周瓷的红唇一张一合,最柔软的唇吐出最柔软的话,轻易把他心中的壁垒险些击垮。
“我等待着那一天。”周瓷轻轻笑了笑,不顾自己身上痕迹斑驳,在七月湿润的眼角印下一个吻。
七月眼里水光攒动,张嘴想要什么,却像是被堵住了喉咙。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那若是,我灭了你的家族,杀害你的亲人......
七月重重呼吸,最后还是没什么,再次握住周瓷的手腕,拿起药膏为他擦药。
周瓷看着七月的神情,已经不再着急。
今天只是一个豁口,是一切的开端,最坚固最顽执的一处已然激荡破开,剩下的不过时间问题。
“塔塔塔——”
两人都很熟悉的军靴敲在地板的声音,
刚才少年把周瓷抱进来的时候过于匆忙,忘了关门,于是金波手里拿着资料,懒洋洋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已经迟了,早已经把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尽收眼底。
他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紧接着是暴怒般的一阵空气攒动,门随着地震般的“哐当”一声猛地关住。
......
金波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惊在原地,半晌,舔了舔唇角。
那位皇子......
呵,那样盛气凌人的三皇子,怎么在这里竟是褪去了一层雍华的外皮,哪里有平日里的半点娇蛮矜嗔,上身被撕碎的真丝衣破破烂烂挂着,再也无法遮挡半身的旖旎青紫的痕迹。
像条被调.教好的猫。
金波本已经狠狠压下去的对他的欲,再次只因这一眼,便又开始熊熊燃烧。
他不由苦笑,这可真是怪不了自己……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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