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的一碰，短暂到难以判断是否真的碰到了。

    现实敢怼记者、吃鸡敢跳基地的叔漠尘偏偏在这个时候怂得只敢做俯卧撑。

    先前做好的所有建设都分崩离析，惟听见耳蜗里尖锐的鸣叫声和急速如鼓点的心跳声。

    躺着的少年似乎有所察觉，迷蒙中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唇，巧的舌尖就这么暴露在外，勾得叔漠尘眸色再次沉下。

    太犯规了！

    强忍浑身的热痒，叔漠尘撑起手臂准备离开。

    然而脚刚着地就见那少年猛地睁开眼睛，两个瞳仁里倒映出他的影像，丝毫不给人留反应余地地问出一句：

    “你暗恋谁？”

    短暂的空白。

    “你。”

    罢叔漠尘俯身亲了下去，这次没有一碰就离，而是轻轻地含住少年的下唇，舌尖心翼翼地描摹他的唇线。

    他想好了，一旦对方出现躲避的行为他就立刻松开，绝不再犯。

    出乎意料的是，担忧的场面没有出现，少年微张开嘴回应了他。

    莫宇楼现在的心情比做完一道压轴题还要畅快——这个问题没有困扰他太久，相反花的时间甚至没有研究出一道竞赛压轴题的长。

    他不喜欢一眼见不到答案的未知数，但他愿意花费时间去解他喜欢的方程。

    叔漠尘是他遇到的最大的未知数，又或者是程序里突然多出的一个陌生参数，这个参数一旦改变会对整个程序造成影响，他甚至没有机会调试。

    但他按下了运行键。

    他知道这不是bug。

    两个男生笨拙而青涩地接吻，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迸发、碰撞、交融，房间里一时都是呼吸紊乱的声音，以及急切的、短促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声。

    叔漠尘早在少年接纳他那刻就由软绵绵的试探变为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一双手伸到少年背部将他捞起，往床中心扔去。

    莫宇楼被死死压住呼吸有些困难，晕眩中还是抓住那只肆意游走的手，找准空隙脱离禁锢：“等一下！”

    被断后两人都喘着粗气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原本脑中一片混沌的叔漠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遵循生理本能。

    “现在不行。”

    莫宇楼眼眶湿漉漉的，嘴皮也破了一块，外套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敞开滑到腰间，叔漠尘强制自己闭眼不看把头埋在少年颈边：

    “抱歉，我太喜欢你了。”

    莫宇楼抬手摸摸男生后脑勺的软毛，他对这种低沉沙哑的声音毫无抵抗力，又或者，在这个男生面前他丧失了所有免疫力。

    “没事，亲亲还是可以的。”

    就让他自私一回，离开前再享用一段时间的爱，给对方冠以男朋友的称号，唯一使用者自己。

    完全酒醒的莫宇楼心有余辜地回想自己的冲动，也只怪这个问题太挠心了，才让他在梦中突然醒来并脱口问出。

    叔漠尘似是想到什么昂起了脑袋：“这是我初吻，没给别人。”

    许是担心莫宇楼纠结他和前女友的关系，又急忙补充一句：“我跟苏瑾什么都没做，我不喜欢她，初中都是装样子！”

    而莫宇楼只微微一笑:“嗯，我信你。”

    望着少年温柔澄澈的桃花眼，叔漠尘心化了：他怎么这么好。

    好到想搂住他不松开，好到想再次舔上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屋外风声尖锐，屋内却只有粉红泡泡“噗”的炸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