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水庙婴童(9)
“大人你有所不知啊,这帮百姓就是胡闹,明明是鬼神作乱的事情,却偏要不辞辛苦地去萧城扰您,下官办事不利,还望您恕罪。”
一路上石茂都是一副谦卑的模样,他带着一队当地的差役,一边给司炎修引路,一边絮絮叨叨地着他的失责之事。
司炎修不作答,肃然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绪。
石茂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思索片刻,继续道:“其实大人,你下官要是真没管这也就算了,当初为了建这堤坝,下官就差不多有一年的日子未曾好好休息了,夜以继日的监工,把控质量,如今堤坝被冲毁了,下官也着急,为让百姓安心,便找人在林州湖畔建了一座河神庙,这该做的都做了,却没想到事情却闹得更大了。”
“河神庙?”司炎修扭头,望着身后的林州河畔,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湖旁边的山涧内如星般的一座庙宇。
“对啊,所以大人,你这林州也怪,从闹个没完的水灾,到现在无缘无故丢失的孩童,下官也是。”
“大人,您可是从萧城来的大理寺司大人?”
石茂抱怨的话才到一半,凌子萩等人便被乌泱泱冲进过来的十几名百姓生生堵到在城门口。
“你们这是做什么?大人刚来,岂容尔等放肆,来人。”
“等等!”
石茂见突如其来这么多上前告状的百姓,深怕有人极端伤到司炎修般,连忙回眸让身后的差役把纠缠的百姓拉开,话还没完,司炎修就扬手断他的话。
“大人,这..您一路奔波也不差这一会儿,这些百姓无知。”
司炎修冷冷横过旁边话多的石茂,待他不再插言,他扭头望着站在人群最中间满面挂满泪痕的妇人,道:“这位夫人,发生了什么,您慢慢。”
“大人,奴家..奴家的孩子丢了!”妇人被这么一安抚,眼泪更是汹涌的可怕,她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司炎修淡淡瞥了凌子萩一眼。
她意会之后,蹲下身子,一手搭在妇人的身上,问道:“大婶,您莫要着急,您的孩子丢了多久,您去找了没有?”
“大约三炷香之前,奴家还在屋内听到他在屋内自个玩的欢悦,可是方才奴家回屋拿东西,孩子就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听到这,凌子萩还有些不相信,道:“大婶,你到处找了没有,不定孩子偷偷溜出去。”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奴家的屋子就在这集市的口上,奴家和夫君就在门口卖些糕饼营生,最近林州出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就怕有个长短,故不准孩子外出,只让他在家里玩耍,甚至还把可能翻出去的门窗都用销子插死了,可是就这样,待奴家返回去取筛粉的时候,娃儿还是..不见了。.呜呜。”
凌子萩听到这,抬头和司炎修对望了一眼。
下一刻俩人齐刷刷地朝不远处集市口上看,偌大的房间没有院落,唯有后面的一处只容一人前行的胡同,而门口便是那夫妻二人的摊位,如果真的属实,这孩子是在俩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敢问大婶,你家孩子贵姓?”
“姓曾,姓曾啊。”
又是姓曾的?凌子萩咬唇。
“白彦。”同一时间,脸色严肃的司炎修冷冷开口。
白彦领命连忙拨开人群朝那房间后的胡同走去。
“如何?”
没过一会儿,白彦从胡同里走出来,已经站在胡同口的司炎修开口询问。
白彦抱拳回道,“回大人的话,这屋子后面是死胡同,里面堆放的是一些烂菜和竹篓,胡同墙高十尺有余,墙面平整光滑,没有发现蹬踩、翻越的痕迹,至于屋内的窗户,这家人做了防盗,窗扉从外面无法开。”
话音一落,司炎修和凌子萩对望一眼,这还怪了,没有人入侵的痕迹,这孩子是怎么没有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
司炎修眉头皱起,给白彦使了个眼色。
白彦点头,一把推开面前的屋门,顺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快步进入之后便用匕首柄开始在墙壁、地面进行敲。
不一会儿,他再次出来,方才还浮在脸上的镇定全数变成不解和疑惑,道:“大人..这屋子就是普通的民房,没有暗道也没有机关。”
听到这,司炎修眉头拧得更紧了,也跨步走进屋内。
清的阳光透过窗扉上的油纸洒进,不大的房间一眼便可收进眼底,床榻上孩童的拨浪鼓、泥人、九连环零散地放在上面,地上巴掌大的鞋一正一反地放在床脚,边上的衣柜内除了几件零散的衣衫,剩下的再无它物,唯一有可能的窗扉,就像是方才那名夫人的销子插得牢固,就连凌子萩这样的成人拔出来都有些费力,就别一个三四岁的孩童。
该不会他真的是凭空消失的吧?
凌子萩站在屋子中央,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疑惑,她扭头望着坐在屋内桌子旁边的司炎修,道:“大人可有什么发现吗?”
司炎修闭眼,摇头。
本来还在他身上寄托丝丝希望的凌子萩这会彻底是垮了。
她颓然坐在司炎修的对面,双眸扫过屋内的所有角落,连个老鼠洞都没有,这还真是把人难住了。
“滚出去,滚出林州,你们曾姓惹怒了河神,滚出林州!”
“我们曾姓在这林州城住了百年,试问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儿,惹怒河神?我们还觉得是河神吃了我们孩子呢,我们这就要去把它砸了!”
“你们敢,你们不想活,我们其他人还想活呢!”
紧接着一阵阵铁器撞击声、惨嚎声、咆哮声覆盖整个林州城。
“发生了什么?”
凌子萩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准备去外面一探究竟。
此刻白彦急急忙忙走了进来,拱手开口道:“大人不好了,城里的百姓好像暴乱了。”
司炎修听到这,「嚯」地起身,朝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