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水庙婴童(24)
凌子萩望着身边男子认真的侧脸,心里清楚虽然古代没有DNA技术鉴定,但是他们却有着自己判断的准则。
不同的动物身上毛囊的分布便不同,比如猪皮上的毛囊,三根一组,大部分呈现三角形分布,牛皮则是毛孔分布细腻,肉眼可见,至于人皮..
尤其是孩童的皮肤,皮肤细腻,毛孔肉眼基本无法瞧出,若是能上手,那如羊脂玉一般的触感,就更加确定了。
“这些肉的腐败程度不一样。”司炎修还在忙着手中的动作,他慢慢把最上面还粘连着腐败液体的红肉分离出,随手放在案台唯一一处看起来还干净的地方,继续道:“根据这块肉出现的腐败迹象,死者死亡应该不出三日。”
“不出三日?”凌子萩快速抓住司炎修话语中的重点,脑海里瞬间想到林州城内最近唯一失踪的那名叫曾勇的孩子。
看来她们不需要再找了,那孩子就在这里!
“大人。”凌子萩再也不想看面前的血腥残忍,微微偏过头,问道:“如果这个水神庙建在这里的原因在于此,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些祭祀的孩子,也是在这里被杀害的?”
司炎修脱下手套,面色严肃而认真地再次环顾四周之后,回答道:“可以,而且这些孩子很有可能还在这里被关押过。”
着,他快步走到角落,在堆着一堆染血杂物的地方找出几个铁铐,脚镣,看样子和大也仅有孩童般粗细的手腕才能使用。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贡品桌上的贡品有少的迹象,按照这么推断,这些消失的贡品都是凶手偷取的,只是为了养这些孩子?可是。”
凌子萩眉头皱起,心中升起阵阵不解,“这个凶手很奇怪,既然要杀人,为何还要把人养起来,若是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意外,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
难不成他是在挑时间?还真算献祭了?可是这献祭就献祭,如此折磨一个孩子,是不是太过残忍?”
司炎修没有回答,眸光慢慢望着放在石室外的烛台,随着火光的跳动,烛台明暗交接间留下点点蜡炬。
一直站在石室不远处的宫长澜望着对面一男一女相互推理案情的亲昵样子,正为了插不上话而懊恼的时,谁知石室突然安静,她连忙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能不能帮子昂哥哥破案。”
她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包括一直靠在石室外墙上,缄默不语的陈禹。
“你们可还记得我上一次去三法司给子昂哥哥送云吞,然后的那个离奇传?”
凌子萩点点头,她记得,难道这传还真有,不是宫长澜故意恶心她的?
“那只是故事的前半段,还有后面没完呢!”宫长澜着,眼睛朝腐肉中那显眼的面团看了看,身子了一下哆嗦,继续道:“那些叛军在墓室中搜刮了好多那妃子的陪葬品,在他们出墓室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香不香,臭又不像是,还带着一点点酸味,很多人闻到那个味道之后作呕连连。”
“之后呢?”凌子萩追问。
“之后他们就带着那些昂贵的陪葬品离开了,可是更奇怪的在后面,没过几天那些偷窃陪葬品的叛军纷纷全身奇痒,身上出现好些红色的斑点,找了许多当地的郎中,都查不出什么问题,最后他们都离奇地逝去,这场叛乱在夷国军队还未镇压便分崩离析,不了了之了。”
“你,他们出墓室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凌子萩听完宫长澜的叙述,连忙反应过来询问。
“嗯。”宫长澜点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凌子萩咬唇连忙摇头,闭口不答。
从水神庙出来的时候已经东方欲晓,温暖的阳光洒入山涧处,空气格外沁人心脾,四人连同站在庙外等他们的张三一并沿着路准备下山。
宫长澜从娇生惯养,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再加上一宿没睡,整个人已经迷迷瞪瞪地趴在陈禹的背上昏昏欲睡。
凌子萩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这几日,没日没夜的不消停,让她早已经身心匮乏,有气无力了。
司炎修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和走在最前面的张三交代了一声,便顿足站在原地等着最后那「吊车尾」的姑娘跟上。
“让你回去休息,偏跟上来,自找的。”他淡淡开口,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没啥感情。
凌子萩撇撇嘴,想反驳几句「还不是白彦拜托的,不然谁管你」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去,她现在连话都觉得无比费力。
“上来吧。”
就在凌子萩偷偷白了一眼司炎修,准备继续赶路,突然方才还一副毒舌模样的男子竟然半蹲在她面前开口,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凌子萩被他这举动弄得有些错愕,刚刚还因为太过疲惫而发懵的脑袋,在这一刻彻底清醒。
“大..大人。”她嘴角扯动几下,道:“我其实还可以,下个山应该没什么问题。”
着,凌子萩似乎想证明她还有余力,连忙提起裙摆跑着想追上最前面的三人。
可是..原主的身子真的如伍郎中所,亏损多年,不是朝夕就能补回来的,不过是才奔了几步,她只觉得双眼一黑,前所未有的眩晕感袭来,整个人稳不住朝地上摔去。
她闭紧双眼,心里已经做好和大地拥吻的准备,谁知突然胸口一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她就已经趴在司炎修的身上,被抬起。
“大..大人。”
“若是你能听话点,我想我能快点下山把案子破了。”司炎修断凌子萩的话,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凌子萩抿紧朱唇,不再言语,双手放在司炎修的后背上抵着,似乎是深怕和他太亲密而引起什么误会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离下山还应该有好一段路程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人..本来这件事情我想等着下山之后,但是既然时辰尚早,我便有个问题想问你。”
司炎修没有回答,只是背着凌子萩的动作放得缓慢了点,看样子应该是在,“你吧,我听着。”
“大人,宫姑娘讲个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司炎修沉吟半晌,道:“那是夷国的传,都是民间的以讹传讹来的,信不得。”
“可是。”凌子萩一咬唇,把心中的怀疑直接倒出,道:“宫姑娘,那妃子的墓室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臭不香,带着作呕的酸味,虽然我不太确定,可是在杜绮兰身上好像也有同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