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荆州老妇(16)
当厢房内再次安静下来,凌子萩缓缓从屏风后走出。
她望着坐在桌前有些发怔的司炎修,拿起凳子坐在他身边,眉梢一挑,道:“怎么,司大人是陷入某人的美貌中无法自拔了?”
起初司炎修还未听明白凌子萩所何意,直到他随着她的声音,望着旁边女子故作无所谓,却又忍不住有旁的心思的别扭样子。
他眉梢一挑,难得调侃道:“是啊,我是真的没想到,她可以这么美!”
“你。”凌子萩这是第一次听到司炎修夸赞旁人,她嘟起嘴,正准备起身来个不搭理。
谁知她突然觉得手腕一紧,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这样跌入男子坚实的怀抱。
二人本来就是要就寝的,身上穿的衣衫定然是单薄的,如今凌子萩又被这么一吓唬,双臂就像是八爪鱼一般死死缠着司炎修的脖颈,身体紧紧贴着他炽热的胸膛,敏感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间的高低起伏。
“哄!”
凌子萩为自个的敏感和胡思乱想羞红了脸,但是她可不会忘了自个的男人刚夸了旁人好看。
她咬着唇,不想让朱唇发出一声挫败的声音,双手用力抵着司炎修的温热,准备起身。
谁知腰间一紧,她竟然就这样被他锁在怀中。
“司炎。”她怒斥出声,却在对上男子深情眼眸的那一刻,所有的话全数咽了回去。
“在吃味什么?”男子温柔、低沉、压抑的声音在凌子萩耳边软软响起。
凌子萩抿唇,还想倔强地来个不搭理。
谁知,司炎修却:“我的是夫人怎么可以这么美?”
凌子萩一僵,还想反驳什么,却发现身体比她的脑袋诚实得多,只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她整个人已经绵绵匍匐在他的身上。
司炎修勾唇,指尖轻扯插在怀中女子发间的山萩花簪子,随着她青丝般瀑布垂下,他微微用力横把她抱起,消失在屏风后。
——
清,凌子萩是被厢房外一阵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吵醒的。
她掀开被子,红着脸,回眸望了一眼因为昨晚的激烈还有些凌乱的床榻,揉着有些发酸的腰下地穿衣,洗漱。
直到厢房的门被开,站在走廊上的男子侧眸,温柔地把她揽在怀里,低头询问:“怎么?吵到你了?”
凌子萩摇摇头,眸光放在对面对她拱手的伍郎中身上道:“伍师傅你们方才在什么?”
伍郎中嘴角勾起,望着对面如胶似漆的二人道:“回夫人的话,老朽在给大人禀报昨晚去郑府的事情。”
“哦?”凌子萩挑眉,她当然知道伍郎中去郑府那里瞧了谁,忍不住追问:“那郑洪的身子。”
提到郑洪,伍郎中的面色微微收敛,严肃道:“郑老爷子的身子从外表看,除了有点骨质疏松,整体还是硬朗的,偶有些咳嗽,应该是季节性的,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凌子萩追问。
伍郎中挠了挠头,一筹莫展道:“只是很奇怪,郑老爷子的脉搏很是微弱,就像是伤了元气一般,更像是濒死之人才有的脉象。按道理郑家不缺银子,这补品应该是到位的,怎么会出现这个问题。”
“那伍郎中也查了郑洪的饮食?”凌子萩也觉得难以置信,想了想,问出觉得有可能的问题。
伍郎中点点头:“这个老朽想到了,也问了下人,这郑老爷子的膳食一直都由专人搭配,吃得要比普通人家好很多,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真是怪哉!”
“方才听伍师傅郑洪的脉象更像是濒死之人的,那可会发生什么意外,我的意思是,他能活多久?”凌子萩咬唇,也想不明白,便往下问出心中的疑惑。
伍郎中思忖半晌,比了三根指头。
“三年?”
伍郎中摇摇头,道:“三个月,最多了。”
听到这,凌子萩心中一紧,虽然六十多岁在古代算是活得久的,可是伍郎中也了郑洪的身子外表看并未多大问题,那么就明,他身子定然是有段时间非常康健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诡异的脉象呢?
“子昂。”凌子萩虽然不敢妄加猜测,但是依旧忍不住抬眼询问身边的男子道:“你罗万金是不是之前也是这般?”
她话音一落,周围的人全数齐刷刷地望向她。
“怎么,有问题吗?”凌子萩问道。
司炎修摇摇头,回答道:“罗万金能只身一人带着家当逃到荆州,就他这个年龄,不用身子骨也是硬朗了,就算是经历过短短几个月的风雨飘摇,底子在那里也不可能死得这般蹊跷。”
“再加上罗万金死的地方又搜到有博彩坊的赌币,还有他手下梨落姑娘死时候胃里的东西,自然而然和郑洪、元蓁蓁联系在一起,或许几年前这几个人就认识!”
司炎修听到这里面色越发严峻起来。
他瞅了眼对面的伍郎中。
伍郎中也点点头。
他开口道:“既然郑府和博彩坊都有问题,不如我亲自去郑府一趟,一探究竟?”
凌子萩听到这,连忙道:“那我去博彩坊,看看有没有旁的线索。”
司炎修一听凌子萩要去那里,正算开口让她在驿站休息,静待消息。
谁知凌子萩已经率先道:“如果这三个人真的有关系,我们上次去博彩坊应该已经算是草惊蛇了。
不然这元蓁蓁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造访?
如今子昂又要去郑府一探究竟,事后势必会引起博彩坊的防范,或许会如罗万金在林州一般,销毁好些有用的证据,不如我们双管齐下,定然能找到这个案子的关键点。”
司炎修岂能不知道凌子萩的道理,只是博彩坊人多眼杂,他确实不放心她去那里探寻消息。
“子萩。”他深吸一口气,“你听我,若是你在博彩坊。”
“子昂!”凌子萩断司炎修的话,“我知道你要什么,可是在林州我们的线索就断了一次,弯弯绕绕好不容易摸索到这里,关键时刻不能优柔寡断,更何况这事可能还牵扯到祁大人。他是你师傅,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凌子萩到这,脑海里想起昨个回来驿站时候司炎修的故作淡定和不经意流露出的怅然若失。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
司炎修拧紧眉梢,还想劝。
凌子萩继续道:“我会带着碗去的,相信我,我能安全出来。”
“好!”
不知过了多久,司炎修终于架不住凌子萩的软磨硬泡,他伸手紧紧禁锢住女子瘦弱的肩胛道:“子萩,为了我保护好自己。”
罢,司炎修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爱怜地给她嘴角一个绵柔的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