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忠者想休便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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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嬛被这忽然的转变,怔得头皮发麻,顿觉周遭的空气都渲染出几分刺骨的寒意。

    “是孤婚约在身。”话间,姒玄衣的目光在姒嬛与姒瑶之间游离:“于宫闱内勾三搭四?”

    “还是孤处心积虑算计过谁,伤害过谁?”只见她绛红长发如丝如缎,深垂脚弯,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尘容颜上,带着冷厉与孤傲:“又或是,折辱过谁?”

    “这……”姒嬛一时失语,不知如何作答。

    这个蠢货,为何忽然变了?

    怎么会这样?

    「太阴公主!」「啪!」一声,惊响。

    载羿闻言,早已怒火滔天。

    “你这个蠢如鹿豕的废物,害得本太子被世人嘲笑十余年!”

    他一掌将茶杌子拍得粉碎,那可是魔森特有的红杉铁木所造。

    “你何来面目撰写那不堪的休夫檄文?!”只见他豁然起身,一双喷火的眼珠子,死死怒瞪着姒玄衣:“这十余年来,死缠烂是你,丢人现眼是你,凭何你要当着天下人的面,侮辱本太子?”

    “蠢如鹿豕?”闻言,姒玄衣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内心深处漾起的阵阵锥心之痛,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凄怨与哀伤。

    “死缠烂?”

    有婚约在,在傻玄衣的心中,那是将与她共度一生的驸马,她对他好,想要得到他的欢心,仅此而已啊!

    “丢人现眼?”所以,这是她应该赔罪的理由?

    即便是傻玄衣为了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做个痴傻的人儿,任任骂,任其讽刺、嘲笑,被世人所唾弃,将所有悲苦离情独自尝。

    可他,依然不会在来的路上,因为能见到你而欢愉窃喜,也不会因你为了远远看他离去的身影,独上城楼塔顶,而回望你。

    他不会因为你高贵的身份,给了他们父子两代人至高的权利而感恩,也不会因为与你的亲事,佑他父亲获得羿王之位,从而立他为王储而对你心怀善意。

    更不会,为了你的枉死,而生出半分遗憾与怜惜。

    “废物?”

    多么刻薄的刺儿的言词啊!

    天下人谁都可以这样她,唯独这个载羿,他没有资格!

    所以,忘了他吧……傻玄衣。

    “本太子?”

    这个狗男人,他配你不上!

    “载羿。”姒玄衣冰冷的目光落在眼前之人的脸上,与他四目相对,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傲然问道:“汝,这是在与谁对话?”

    那空灵深远的声线,忽然变得冷凛刺骨,傲睨众人的气势陡然炸开。

    安静——

    极度的安静。

    所有的人,鸡皮疙瘩顿起,大气都不敢出。

    “区区方国王储。”姒玄衣一双鸳鸯色的眸子里,骤然涌起狂暴的气势:“也敢在孤面前妄称:本太子?!”

    “你有穷国,这是想造反吗?”到这里,身上的气势浑然喷发,带着睥睨天下,气吞山河的霸气。

    清冷且威势冲天的声音里,携着震撼天地的气势,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只是平静的言辞,却将一屋子的人震得头皮发麻,背脊生寒。

    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文德殿明亮的羊脂玉地板上,殿外,是一棵巨大的榕树,秋叶随风,款款飞旋,如蝶舞般唯美。

    姒琦与姒璋,还有身后的众人,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个鸡蛋。

    太诡异了,十余年蠢笨如猪,胆如鼠的嫡公主,居然当着这么多人,出了这番话来,你敢信?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座上的商次妃和虞次妃等后宫妃嫔,还有一众庶出的公主。

    她们对于姒玄衣痴傻一事,十分笃定。

    这些年来,她们或多或少都折辱,算计过姒玄衣,可是她从未表现过任何强势,也未做出过任何反抗。

    所以,眼前之人,真的是昔日那个既痴傻,又懦弱的废物嫡公主吗?

    可这横看,竖看,错不了啊!

    只是,那一身铮铮傲骨,唯吾独尊的骇人气势,到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太阴,不可造次。”商次妃最先回过神来,虽然她恨不得这贱人立马去死,可有些事却不得不先缓缓。

    “休夫檄文之事,太宗正已告知过妾身,你所言所行,确实不妥。”

    以嫡公主之名,昭告天下,不光是为她自己正名,还将载羿逼入了一个十分难堪的境地,这不是她们想看到的。

    “哼!他区区方国王储,目无尊卑,无视人皇赐婚,不尊长辈之命,藐视皇族尊严!”

    “秋夕祭月之大祭祀在即,他又公然带人,大闹我皇族宗正司,置天下万民之生计与安危而不顾!”

    “还扬言,欲砸毁篆有孤生辰八字的契陶,以下犯上!”

    “以上每一条罪名,单掐出来论……”

    姒玄衣将自己抽空时读过的夏后皇朝的律法,条理清晰,丝毫不客气地全给搬了出来,义正言辞地冷声喝道:“条条当诛!”

    载羿闻言,一种麻凉的感觉,顿时窜至全身,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诛!

    她竟然他,当诛?

    脸上的肌肉不可自抑地开始微微抽「搐」,下颌骨不断地紧缩,双眸瞪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姒玄衣。

    此时的她,一袭金红鲛纱长裙,披一件玄金青笼,裙摆曳地,三千绛红发丝垂至脚弯,束着垂云髻,头戴嫡公主专属的朱雀炽羽冠,冠上插着一根骨玉簪。

    如此艳绝天下的容颜,绰约而独立,在这满殿的人群簇拥下,尽现风华无度。

    “孤,不过是撰写一篇休夫檄文,将实情告知于天下臣民,何以称得上商次妃的一句:造次?!”

    “还是,商次妃认为,孤合该默不作声,认下旁人为抬高自己的道德,身价,而刻意布局贬低孤,辱没孤的不实言论?”

    商次妃刚想出言反驳,姒玄衣鸳鸯眸色一凛,她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堵了回去。

    “且,孤尚有父后与母后在,何时轮得到你一个次妃在孤面前端坐正堂,当众出言教训孤的行为是否存在不妥?”

    “商次妃——”

    姒玄衣冷眸看向那坐在主位的妇人,清冷的嗓音出更为锥心刺骨的话来。

    “你虽服侍父后有功,从一个侍妾晋升为第一次妃,却也要分得清自己的立场,不可妄想,能凌驾于人皇与元妃的头上!”

    “你!”商次妃万万想不到,这蠢货今日竟然如此能会道,一时怒极,又不能当众失了分寸,只好选择闭口不言。

    见状,姒玄衣嘴角一扬,眼神一甩,落在了姒嬛脸上。

    “三皇姐——汝方才,孤有罪。”她转身,看向姒嬛,问道:“先祖大禹有训: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公主也当如是。”

    姒嬛一听,这矛头怎么又掉转过来,对准她了呢?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断以求救的眼神看向载羿。

    而载羿的脸上依旧冷漠无情;又回头,对着姒玄衣楚楚可怜地连连摇头,那副惶恐不安,柔弱可怜的模样,教人看了以为是她被人欺负惨了,人人都会心生不忍,想要将之紧紧护在怀中,好好呵护,疼爱。

    “敢问,三皇姐,孤今日便是做了这件事,依你看来,视为何罪?”姒玄衣却并未因她一番表演,而算息事宁人。

    反而当着众人的面儿,挖了一个埋人的明坑。

    只要姒嬛敢「嫡公主有罪」,那么她必死无疑!

    “嗯?”她步步紧逼,姒嬛尴尬的脸上中带着惊惧的眼神,连连倒退。

    倒不是她看出了姒玄衣挖的埋人坑,而是——

    平日里,见惯了姒玄衣唯唯诺诺的模样,再看眼前这般人,气势凌人,言辞犀利,与往日相教,差距实在太大,她还至今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姒嬛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生母,褒妃,褒妃却对着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这是谁定的法?”

    姒玄衣的目光,在豢龙逄与姒牧的脸上扫过,她似乎看到了两个老头儿,眼底闪过某种复杂的神色。

    “对于此等不忠之人,孤,想休便休!”此言一出,脑子里忽然传来……

    【叮——恭喜宿主,获得100点愿力值。】

    【叮——恭喜宿主,获得200点愿力值。】

    咦?

    这就300点愿力值到手了?

    姒玄衣心里暗爽,是因为刚才当众怒怼载羿和姒嬛的缘故?

    好家伙,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系统,「灵契」任务是两项联合在一起的,孝敬父母和报仇雪恨。

    这两件事情应该是原主心里的死结,也是她的执念,但是,孝敬父母却排在第一位。

    所以,她将来要是好好孝敬父母,是不是双值点数就能「蹭蹭蹭」往上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