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公主当殿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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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姒嫣含恨的眸子怒瞪着姒玄衣,气得浑身颤抖,语不成句。

    只是,再凶狠的眼睛,丢了一半,也凶不出来从前那种仗势欺人的气势。

    姒玄衣本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要领,启唇再问:“噢,对了!不知大皇姐丢失的眼珠——可找回来了?”

    姒嫣一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当然找过的呀!

    可,到处都没有。

    “嚯噢,对了!”姒玄衣眼眸婉转,仿佛想起了什么,呼道:“好像是被人,一不心给丢入恭桶了呐!”

    完,双手抱在胸前,冲着姒嫣扬了扬下巴,那言下之意:没错,就是我干的,你能如何?

    殿中之人闻声,耳边忽然回响起,方才姒玄衣方才言语声,直夸:姒嫣孝心可嘉,将眼珠儿还给「商次妃」了。

    这嫡公主,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拐弯抹角的骂商次妃是恭桶吗?

    啧啧啧,这事儿若是真的,恐怕是不能善了呀!

    殿上的情景,在一群吃瓜群众的瞩目下,格外精彩。

    人人皆知,姒嫣自出生起,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仅得商次妃的宠爱,母族商国,又是列强诸侯之一,从一个部落逐渐提升为子爵国,商次妃还有一位四皇子巩固地位。

    虽然她不是嫡出,却占了「大」之一字,皇室的嫡、长;

    与庶的差别,比之寻常人家,更是泾渭分明。

    合宫上下,除了大皇子姒璟年长她半岁,别的弟、妹见她都得恭恭敬敬地行礼,称一声:大皇姐。

    后来,后宫立了元妃,生出了这唯一的嫡出公主,本来姒嫣是十分气愤的,三年后又被验出是个傻子,庆幸只是虚惊一场。

    原本就认为是嫡出的公主,分走了她的尊荣,同时也憎恨妺喜抢走了她母妃的元妃之位,她自然而然就恨上了这个年纪最,却又是唯一的嫡出妹妹。

    但,嫡出是个傻子,这宫里的公主,自然没人敢和她比身份地位。

    长久以来,性格孤冷,残暴嗜血,嚣张跋扈早已融入了她的本性,何曾受过这等挑衅?

    “母妃,她这是诡辩!”此刻,又气又怒的姒嫣捂着脸,泣不成声地开始告状:“呜呜——是她、是她!就是她亲手挖走了女儿的眼珠,母妃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呜呜呜……”

    这,怎么还哭上了呢?

    好的残暴嗜血,性格孤冷,嚣张跋扈呢?

    众人又是一番面面相觑,眼神交换。

    姒玄衣看向坐在主位的商次妃,只见她约莫三十捌玖的年纪,穿了一身宝石蓝的深衣,身披逐烟云纱外袍,更显得尊贵威严。

    容颜秀丽,一双眼睛生得晶光粲烂,灵活之极,眼角处透露着些许岁月的痕迹,眉心隆起,嘴角边却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推算时间,帝癸19岁即位,三十二岁才得了施妺喜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封为元妃,一生执掌皇权52年,竟然没有立皇储,直到汤王伐夏,取而代之。

    且,帝癸的后妃大多都是方国国主的贡品,还有的是战利品,要是朝贡献美人,应是14/16岁的绝色美人才会成为贡品吧?

    若是按照这商次妃年来算,那她在这宫中岂不是待了二十几年了?

    二十几年的时间,为何姒嫣才十九岁,二十岁不到?

    还被称为大公主?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声惊怒之声传来!

    “太阴!”商次妃眼里闪着慑人的寒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刑伤大公主的躯体,她可是你的大皇姐!”

    虽然这件事情,令人难以置信。

    可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会话。

    然,她的嫣儿,修为已达到练炁境三阶,眼前这个又痴又傻的废物,到底是如何做到挖她眼珠的?

    “大皇姐?就算她是长女,别忘了前边儿还有一个「庶」字儿,这嫡庶尊卑乃纲常,莫不是占了这「大」之一字,便可忘记孤乃是人皇:嫡——出?!”

    商次妃脸色顿时一黑:这个贱人,居然用嫡出来压她一头,简直是该死!

    姒玄衣嘴角微漾,既然满殿的人都不予她做这个主,那她就偏要当殿质问,这庶出指着嫡出破口大骂,是何理由?

    虽她现在势单力薄,不能将她们母女怎样,但气势上不能输!

    “这回,姑且不与她计较,谁让你们十余年如一日的欺辱孤,成了习惯呢?”

    殿中,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还有,商次妃。”姒玄衣檀口轻嘁,眉眼灵动,看着那暴怒的妇人,道:“她是孤挖的,就是孤挖的?你这是当众承认,自己生的女儿是个废物吗?”

    “呃……”商次妃瞠目,她没有!

    “又或是想,她连孤这个废物都——不及?”

    商次妃面对言词刁钻的问题,竟然无言以对。

    “常言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姒玄衣踱步于正殿,一语双关,话间,一双晶红的眸子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豢龙逄与姒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龙虎之词,眼底皆为一震,又在暗中交换了一番眼色。

    “孤这十余年,生活得如何,想必在座的诸位都曾亲眼见过一二,昔日种种,也都能犹忆三五。”

    到这里,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搜索出不少画面,那些丢人现眼的记忆,简直是不堪回首——

    “孤安分守己多年,从不曾主动招过谁,惹过谁。”姒玄衣见效果已成,接着又:“可总有些不会投胎的,非要怨恨,是孤抢了她们的命数!夺了她们嫡出的头衔。”

    这话,可就意味深长了。

    以商次妃、虞次妃为首,褒妃与费妃紧随其后,头皮发麻,脸上一白。

    想想当初,多少人对于施妺喜进宫就被敕封为元妃一事怀恨在心。

    又有多少人想要弄死那个妖精,取而代之。

    可各种法子都用遍了,那贱人非但每回都有惊无险,甚至还更加盛宠不衰,平安无事地在后宫待了十几年!

    想到此,对姒玄衣的憎恶,又多了几分,已是溢于言表了。

    对于姒玄衣来,这些个后宫的女人,对她根本无甚威胁。

    倒是她们仗着母家愈发强大的势力,早已心怀鬼胎。

    就算从前又痴又傻,她们也没有想过要她好过,何况现在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怎可能会对她手下留情?

    既然她们想要让她名声尽毁,她又何必替人遮遮掩掩?

    “多年来,花样百出的挖苦,讽刺,用尽手段的欺辱,折磨,孤也都默默包容、忍让,只为了兄弟姊妹们能和睦相处。”

    到这里,她更是将自己的德、善、体、美、劳;发挥到了极致,言语之间滴水不漏:“可孤毕竟年纪尚,一个人,又要孝敬父后、母后,又要为各位皇兄皇姐尽心尽责,着实辛苦……”

    “既然大家都是亲人,这些年来的辛苦费,你们看什么时候结算结算,也算是孤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得了个圆满。”

    众人面面相觑,这些年,他们从这傻子身上薅走了不少好东西,怕不是想趁机敲诈他们,让他们加倍偿还吧?

    “噢!”如今,姒玄衣勾唇一笑,只有破而后立,才有机会绝处逢生:“对了,辛苦费可以晚些时辰再结算!”

    众人闻言,心口的大石头,又缓缓放下。

    “继续,大皇姐这个废物,因为妒忌孤是嫡公主,三天两头扬言要教训孤,更是藉机经常来找孤这个废物比斗。”

    姒玄衣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众指出姒嫣「妒忌」她,按规矩来论,此一条若是坐实了去,可是莫大的罪名。

    不过,听到此时,许多人渐渐开始明白,姒玄衣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