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费刑干辛左师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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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二刻。

    深邃幽深的夜空,明月高悬。

    姒玄衣命阿昭与雪绯樱将篝火点燃,四牙黑毛猪还在烈火中烘烤,那噼啪作响的篝火,卷着醇俨的酒香肉香,四处飘散。

    “大王,秋夕祭月祭祀已过,这要是让牧皇叔见了,只怕……”这丫头又要挨一顿训斥。

    姒履癸看了看帝书房,绛眸深暗:“无妨,任廷之,你去将他们领来。”

    “诺。”任廷之领命而去。

    “来人,将寡人的玉榻搬来!”

    “诺!”一对侍卫,足有三十二人,直奔光明殿。

    姒玄衣眼珠子一骨碌,这两位大佬好像有话没完,是何意呢?

    【叮——温馨提示:备舂或揄,或簸或蹂。释之叟叟,烝之浮浮。载谋载惟。取萧祭脂,取羝以拔,载燔载烈,以兴嗣岁。】

    圣品:蒸熟的精米,「萧」。

    香蒿,今名:艾。

    脂:牛肠脂油。

    羝:公羊。

    燔:烧炙。

    烈:烤肉串。

    圣祀的目的:通过祭祀上帝,祈求来年再丰也。

    看完系统给的提示,姒玄衣咋舌。

    原来,杀掉一头羝(也就是公羊)来炙烤,意味着祭天?

    还是关乎到祈求明年有个好收成,即「以兴嗣岁」的重要祭祀!

    “以兴嗣岁!”姒玄衣眼巴巴地看着自家老爹,这可咋办?

    “父后——”她是不是又闯祸了?

    “现在知道怕了?”姒履癸不好是什么心情,反正不怎么坏。

    在任廷之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园子里。

    姒嬴壬挺拔的身躯站到姒玄衣的身旁,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道:“玄儿,莫要担心。”

    烟升云雾腾腾起,火炙油漓阵阵香。

    里嫩外酥鲜味美,垂涎流下三尺长。

    众人自午膳后到现在,还未用膳,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唤。

    只见姒嬴壬手持一柄青铜长剑,在羊的身上划个「十」字,再接受一斟酒,左手执杯,用右手的无名指蘸一滴酒,弹向头上方,表示先祭天;

    第二滴酒弹向地,表示祭地;第三滴酒弹向额头,表示祭祖先。

    接着,他亲手为姒履癸斟上酒。

    接酒时,姒履癸从那羊身上割下一块肉来,以无名指蘸酒弹酹,对着明月举起酒樽,然后,在姒牧和豢龙逄等人的注视下,兄弟二人将酒一饮而尽。

    做完这一切,一扭头,见众人以至,若无其事地坐到主位,道:“各位爱卿辛劳,尚未用膳,寡人特命吾儿亲手炙烤翾羊一头,黑毛猪一头,与众卿共享!”

    众人震惊不已,登时也受宠若惊。

    “多谢大王赐膳。”

    “多谢殿下赐膳。”着,又向一旁的姒嬴壬施了一礼。

    没想到大王如此关心民生生计,哪怕是用膳也是心中挂念着天下百姓的收成,心中好一顿自责,瞧瞧自己,一天天都在混日子,怎么对得起大王对他们的宠信,多年来委以重任。

    【叮——嗨呀!宿主,看来,你这个爹,还有那伯父,都是亲生的,绝对是亲生的!】

    “闭嘴!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废话这么多?”

    姒玄衣都想个地洞钻进去了,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来到这边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还是后世那一套我行我素的概念?

    这里,可是封建时期,神话时代,三教九流最为活跃的华夏历史源头,看来以后还得多研究九州异闻录,还有乾坤契。

    【宿主,看在你这老爹对你还不错的份儿上,好好替他解决了那几个夷狄细作,会有大惊喜等着你哟!】

    “呃……”姒玄衣。

    她总觉得这系统的好事儿,大多都是坑呢?

    许时。

    众臣依次坐好,地上,跪着费刑、干辛和左师曹。

    烤好的翾羊色泽金黄,外焦里嫩,皮脆肉滑,香气四溢。

    “太宰大人,老夫从未见过如此炙烤的手法!”

    “太宗正大人,老朽也从未见过!”

    阿昭等人在姒嬴壬划过的痕迹上,取下羊肉,分别装进器皿中,在一旁,摆上姒玄衣准备好的刀叉;

    茵香、孜然、胡椒、辣椒、花椒粉等;各种调料,接着,所有人在姒履癸的一声令下,开始干饭!

    乍一闻,鲜香异常,细细嗅来,沁入心脾,惹得人饥肠辘辘。

    刀影飞舞之间,人人一脸的享受,那肥而不腻,酥脆鲜嫩,齿颊留香的感觉,让他们放下尊贵的架子,享受一场人皇所赐的烤羊盛宴。

    人人都吃得油嘴滑舌,只有费刑、干辛、左师曹在中间跪着,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在那吃,三人又渴又饿,还要受着如此折磨,煎熬,特别是左师曹,他何时受过这等饥饿折磨,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脑袋都缺氧了。

    “大、大王……”忍不住了。

    口水不停地往外冒啊!

    “臣、臣下也未用晚膳。”

    “大胆左师曹,竟敢扰大王用膳,你该当何罪?”

    韩战怒声吼道,“方才之事,你还没好好交代清楚,就想着用膳,别做梦了!”

    “这,大王,臣下冤枉啊——”左师曹拖着两只膝盖奔向姒履癸,一路都在喊冤:“韩大将军要状告臣下等人,却拿不出证据,眼下戌时二刻已过,他依旧未能指出罪名,缘何臣下等人便要因他一句无凭无据的状告,守着等责罚?”

    “是啊!大王!”干辛也赶紧效仿,“我们是被冤枉的,他韩战就是见不得臣下等人为大王尽心尽力办事儿,妒忌臣下受大王信任,恶意诽谤,诬蔑我等,请大王替臣下做主啊!”

    着,又是一阵呜呼哀哉。

    姒履癸停下进食,将手放进任廷之端来的热水盆里仔仔细细洗了个干净,擦拭完了水渍,缓缓坐下。

    “干辛,左师曹,费刑。”

    宽大的王座,霸气威武,那上面坐着的人,睥睨苍生。

    毫无感情的冰冷声线,再加上那浑厚的低音炮嗓门,教人听得胆战心惊。

    “臣下在。”三人应道。

    “寡人向来仁善,天下人共仰之,既然尔等都,自己是遭韩战那厮诬蔑,那便拿出证据来吧!”

    三人听罢,怔住。

    这、这不合常理呀?

    哪有被冤枉的一方拿出证据来,证实是被冤枉的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