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七弦玉琴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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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

    干辛和左师曹跪在地上,不知所措:“臣下根本不知所犯何罪,要如何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呀!”

    这个昏君,除了仗,脑子都不带转一下的,既然别人要告他们,总得先给个罪名吧?

    这罪名都没有,他们从哪里开始抵赖——不,从哪里开始辩驳呀?

    从前,他们哪里造反,大王就去哪里。

    而今,叛乱刚平息回朝,他们也捞得财宝无数,你行军八九个月,不好好享受,为何要来折磨人啊?

    干辛和左师曹吃不准姒履癸到底是想要做哪样,歪斜着脸,四目相对,二人顿时哭求道——

    “大王,臣下也要状告韩战大将军,他仗势欺人,徇私枉法,陷害忠良,污蔑臣下,请大王为臣下做主哇!”

    姒履癸长臂撑着脑袋,下巴一转,看向韩战:“韩将军,他二人也状告你诬蔑,你当如何?”

    “这、大王……”韩战瞪大眼睛,他方才就是一时冲动。

    这两个汪叭淡虽然是大名鼎鼎的暴臣、佞臣,可他们也真是有本事。

    不仅心谨慎,还心狠手辣,每次害完人,都会将一切为他们办事儿的人清理干净,半点痕迹都找不到。

    而费刑,这几年一直就有他国细作频繁出入大司寇府邸,虽都是夜半时分,但,雁过留影,总有露出几分马脚。

    消息准确可靠,虽明知道确有其事,但他常年在外行军仗,怎可能有这仨汪叭淡干坏事的证据?

    那费刑狡诈,做事滴水不漏,哪怕明知此次私放商国使臣进天牢,是受他和左师曹之意,可是也拿不出铁证,更何况是干辛和左师曹这两个奸诈成性的无耻之人?

    但凡是替他们做过事情的人,两人稍觉得不妥,立马就把人搞死,否则,哪能容他们活到今天!

    “大王!”瞧韩战那样,果然是没有证据,二人这回可就放下心来。

    左师曹趴在地上,道:“您看,韩大将军根本就拿不出来证据,他分明就是恶意诋毁,陷害忠良。”

    “是啊!大王,臣下对大王忠心耿耿,可昭日月,从未做过半点伤天害理之事,还望大王明察,还臣下等清白啊!”

    干辛着还牵起衣袖,擦了擦眼角,做出悲愤交加的样子。

    方才在帝书房,豢龙逄与姒牧可没少为难他们。

    还有那风破天!

    但,他二人很是会拿捏分寸,死死掐住韩战的七寸,非要将他按倒在地上不可。

    “干辛,左师曹!”韩战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那两个臭不要脸的,破口骂道:“你二人居心叵测,毁吾上国威名,误国伤民,隐他国细作于宅邸,贪财好色,数年来,但凡相貌生的丽质,不分男女,皆受到尔等残害,还敢当着吾皇的面舔着脸,胡乱喊冤?”

    “天下百姓恨不得啖汝之肉,寝汝之皮,抽出你二人的骨头,重鼓祭天,挫之扬灰!”

    韩战的怒火积于胸腔,他早就看不惯这二人作恶多端,却总是能屡屡逃过罪责。

    “居然末将诬蔑你们,你们既敢做,为何不敢当,堂堂男儿身,可敢赌咒,以证清白?”着,他手指苍天。

    登时。

    天际闷雷滚滚。

    这是……

    让他们以天道为誓?

    看来,韩战是真的被激怒了呀!

    二人又是一阵四目相对,眼神互换。

    他二人,怎敢立下这天道誓言?

    他们抬头,看了看姒履癸,不敢吱声。

    姒玄衣眸色暗潋:看来,这韩战韩大将军,果然没有任何证据。

    想要把这几个人彻底清除掉,必须得有凭有据才行,赌咒这等事,本就是时机未至,报应不爽,万一没能当场应验,那韩战岂不是要被反将一军?

    杀了他们,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他们那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

    否则,定会没完没了地输送「人才」来夏后皇朝作妖!

    她就知道,这个狗系统所谓的任务,大多都是巨难的任务,根本没那么容易完成!

    姒玄衣不动声色,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把落霞式的玉琴,摆在已收拾妥善的杌子上。

    “父后。”她起身,浅浅一礼,乖巧地道:“晚膳以翾羊果腹,不易消食儿,孩儿为您弹奏一曲,寥助消食。”

    姒履癸和姒嬴壬看了看那柄玉琴,目光皆是一震,而后,微不可见地平复了片刻。

    脑海中,皆是那人曾与他们起过一个古老的谶语,其中一句便是:七弦玉琴现人间……

    “大王,琴身新造,无断纹,非上古之琴,看起来像是侄女儿亲制的。”姒嬴壬沉声道。

    “允。”姒履癸一手慵懒地撑着脑袋,一绛色的眼底,一片澄明。

    “锃!”

    那声音,浑厚,空灵。

    霎时,一曲《道》缓缓响起,从最初的清幽怀远,浅饮酌,淡看云卷云舒,到把酒千杯。

    仿佛一人饮醉之后,激发了掩埋在心中的爱恨情仇,满腔的激情在无尽地沸腾,狂欢。

    那音域宽广,气势壮观,每一个音符都别有韵味,意境深沉……

    许时,心在云端看世间,许时,身在自然踏山河。

    转而,那铮铮之音如惊涛骇浪,指尖似有雄兵百万!

    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受到那浓烈的,激昂豪迈,无比雄壮的心境。

    那是,护国之心!

    震惊!

    所有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无以伦比的震惊。

    这是从未见过的:七弦玉琴!

    玉琴至上古,五弦,代表了五行。

    一弦属土为宫,土星分旺四季,弦最大,用八十一丝,声沉重而尊,故曰为「君」。

    二弦属金为商,金星应秋之节,次于宫,弦用七十二丝,能决断,故曰为「臣」。

    三弦属木为角,木星应春之节,弦用六十四丝,故曰为民,居在君臣之下为卑,故三弦下八为此也。

    四弦属火为徵,火星应夏之节,弦用五十四丝,万物成美,故曰为之事。

    五弦属水为羽,水星应冬之节,弦用四十八丝,聚集清物之相,故曰为之物。

    姒履癸最先反应过来,长臂一挥「啪、啪、啪!」地拍起了巴掌:“好琴、好曲!”

    众人也激动的双手猛拍,带着满眸的赞赏与满心的震撼。

    “大王,老臣有一事不明。”

    姒牧,无疑是这里面最为惊叹之人,因为他们姒家的这位嫡公主,从前可是天下闻名的傻子啊!

    “六皇叔但无妨。”姒履癸道。

    “老臣略通音律,自上古大帝制琴起,便是五弦,为何镇国公主的玉琴,有七弦?”

    姒牧并未因为自己是姒玄衣的长辈,就端着架子,反而面带谦谨与讨教,拱手问道。

    三人行,必有吾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