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再提历练锥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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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姒玄衣眨巴眨巴着眼,望着暴君老爹,然后,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启禀父后,儿臣有一事,想要禀明父后。”

    “何事?”这丫头,怎么一本正经的。

    姒玄衣怯生生地首先将自己酿酒,造酒池,用布帛,绢纱制作口罩一事告知了姒履癸。

    随即,还将?寻城中,有人恶意散布谣言一事,顺带提了句,她自己,总好过别人不明真相,添油加醋地禀呈圣前效果好。

    再把已成功去除岷山氏二女额上阵纹一事,如实告知了暴君老爹,同时,自己与二女相处甚好,情同姐妹,要暴君老爹收他们做义女。

    “不允!”姒履癸脸黑,立马就拒绝了这个请求。

    “为何不行啊?”姒玄衣急了,莫不是最后,她老爹还是要纳二人进后宫?

    “寡人平生只有汝一个女儿,收什么义女。”姒履癸脸色臭臭的,“你若是喜欢她们,留下便是,莫要做些多余之事!”

    姒玄衣闻言,前半截是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后半截是值得推敲的深意,但她还是乖巧地应道:“诺!”

    虽岷山氏二女「芯」儿被她换成了雪卿妩和雪绯樱姐妹,可是躯壳还是岷山氏,除了她们三人,再加那拘魂夺魄之人知晓以外,旁人不足以道。

    “父后,她们毕竟是岷山氏进贡给您的美人,若是一直以侍女的身份侍奉儿臣,往后难免会有人拿她二人身份来做文章。”

    虽然,她也认为雪氏姐妹其实与岷山氏已经没有关系了,但躯壳尚在,还是应该与暴君老爹提一提此事。

    可一想到雪氏姐妹的真实身份,一个是孤魂野鬼,一个是花妖,实在难以启齿。

    “既然是进贡给寡人的,那寡人要如何安排,还需听他岷山氏一族的?”姒履癸冷声道:“吾儿若心忧此事,改明儿让你九皇叔收她们做义女,此事就这么定了。”

    “那九皇叔没有女儿吗?”

    她其实更想:那般如花似玉的女儿,您都不愿意要,怎知人家就愿意?

    “没有。”姒履癸道:“听闻早年在外有过一子,年纪长你岁余,却因洪灾失散了。”

    “失散了?”洪灾,那是上古时期最为可怕的天灾之一。

    姒玄衣惊措不已,“那,可有找过?”

    “自然是找过,无所踪。”姒履癸提及此事,心中仍存愧疚,那孩子当初也不过两岁,在那么可怕的洪灾里,怎可能存活,只怕是连尸首都随着那滔天巨浪化为泥垢了。

    “此事,往后莫要再提。”他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叮嘱道:“特别是在九……在你九皇叔面前。”

    “诺,女儿知道了。”得知自己的堂兄死于洪灾,姒玄衣的情绪一时也变得低落了许多。

    那位才能惊绝世人,九州大陆首屈一指的炼器大师,身份如此尊贵的九皇叔,看起来那般亲切,慈爱之人,竟经历过丧子之痛。

    难怪他要戴一副面具,那面具教人看起来总是略显阴沉,孤僻,莫不是想要逃避那残酷的命运?

    姒履癸提起狼毫笔,准备继续练字,见她还不走,眼睑微潋。

    “儿、儿臣还有一事。”

    还有?姒履癸倏然扬唇:“寡人看,你今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到底想要什么,你给寡人一口气完。”

    “哪有,父后惯会取笑儿臣。”

    姒玄衣被暴君老爹戳穿心事,耳面不禁绯红。

    “就是,之前儿臣给您提过,百族大比之后,去历练一事……”

    姒履癸眸色沉潋,果然就是此事吗?

    “你且先看看这个。”他从屉子里取出厚厚的一叠布帛,上面全是蚯蚓爬。

    姒玄衣接过一看,竟然是前方传回来的「疫」症情报。

    姒履癸见她惊措的目光,心中生出一阵无奈。

    “父后,这……”一村,一镇,数目不定,死伤无数,可以想象这数据绝不是看到的这般,若是放任不管,将会如洪水泛滥!

    “事态已经这般紧急,前方医者日以继夜,争分夺秒,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姒玄衣紧紧抓着那布帛,像是无数闪着寒光的尖刀,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至今尚未钻研出来控制疫症的特效方子,药材也极度短缺。”再翻一张,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密密麻麻,惊得她浑身麻凉:“这接下来诸位医者,要如何应对啊!”

    果然,她没有让他失望。

    “你再看看这个。”姒履癸沉默了片刻,才又拿出一叠布帛,递给姒玄衣。

    倒是希望自家姑娘跟别家的暴喰子一样,只顾吃喝玩乐,去了这满脑子的苍生黎民。

    奈何,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这几日,他也细细想过,若是强行拘着他在宫里,无疑是折断了她的志向。

    可是外面人心叵测,凶吉难料,处处是陷阱,而今,战事境内到处是「疫」症横生,他怎能放心此时放她去历练?

    作为一国之君,他理应让有能之士,哪怕只是有可能会想到办法的人亲赴战场,为黎民百姓谋生路,可是作为父亲,他从心底里不愿自己的女儿去冒险。

    想起那日,在摩天崖见到她那一幕,堪比锥心之痛,因而,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安定因素,他都不愿她去冒险。

    姒玄衣翻开后,里面细细记录着疫症患者病发初期,中期,后期等等……的症状。

    只是,那布帛上用的是烧墨,或许是遇了雨水,有些侵染,有一段文字根本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只是模糊之间依稀辨得出一个「族」字,在隗城。

    “父后,儿臣在这宫中日夜煎熬,心中焦急难耐。”姒玄衣心急如焚,伏跪在地,言辞恳切:“求求您,就让儿臣去吧!”

    “玄儿。”姒履癸长臂背在腰后,一咬牙:“寡人可许你前去。”

    “但是,吾儿必须夺得百族大比的魁首,否则,你便是去了,也是枉然。”

    她还未来得及欣喜,便闻听这句:去了,也是枉然?

    登时,眼睛都直了。

    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莫不是指;她过去又痴又傻,又花痴的名声,无法震住那些人?

    还是,她在外人眼中,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不可能通晓医理,更不可能研究出来根治「疫」症的方子?

    之前,暴君老爹因骨玉簪一事,偶然得知了她的修为,但她好像一直没有告诉过自家老爹,其实,她现在可是名能炼出六品丹药的炼丹师了!

    她有非常多保命手段,尚未使用出来,但她还是乖巧地应道:“诺!儿臣定不会让父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