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臣,不叫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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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少年,他是女艾将军的后裔,她救他,是一种莫名的牵绊趋势而为。

    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那么多的生死一瞬,可他眼里幽光流动,干净,纯粹,她不忍去扰那一片平静。

    也不想他在漂泊无依,被人伤害,欺骗。

    “这个给你。”姒玄衣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淡漠地递给那少年,“若真想留在孤身边,你从此以后必须戴着这个面具,身着孤今夜的这身装扮,作为天玄殿的第三女官,以「异玄」之名,为孤做事。”

    “真的?”少年欣喜地接过面具,眨眨眼,问道:“你真的愿意,让我当你的女官?”

    姒玄衣无语凝噎,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开心?

    那日在武斗场里足有万人,可都亲眼瞧见,异玄就是漪媗,大概是个:女儿身。

    想想自己让一个大男人,做自己的女官,许是有点过分。

    可眼下,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眸子一转,道:“摘下面具,你便是:御隐,天水?御隐。”

    “御隐。”他跟着轻声地呢喃道:“天水?御隐,这是我的名字?”

    “对!”因为他来自天水郡,女艾将军一族:“往后,不管你是上天入地,孤都会助你一臂之力,前提是,你不会背叛孤!”

    天水御隐眨眨眼,“不会,即便是你——将我关起来。”

    “呃……”咂!

    这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让姒玄衣头皮发麻。

    她错愕地看着他,暗讨:这孩子,莫非是个天然呆?

    “把手伸过来。”忽然想起,他身上的伤,服完丹药后一直没机会再检查。

    天水御隐乖乖地将手伸了过去,姒玄衣仔仔细细地把完脉。

    “上衣脱了。”

    天水御隐乖乖照做。

    他后背上原本深可见骨,肉都被扯掉了,现在却已经完全愈合,连伤痕都看不见。

    这体质,简直太神奇了。

    难怪武斗场要在他的肩胛骨上封魂锁,这等恐怖的恢复力,若是叫别人见了……

    “御隐,你之前那个封魂锁,是谁给你上的?”姒玄衣忽然问道。

    御隐眨了眨眼睛,道:“不记得了,自我记事起,那封魂锁就在我身上。”

    “什么?”姒玄衣原地跳起,竟忘了自己是在树枝上,直接就朝地上砸下去。

    她下意识闭上眼,却没有想象中那撞击地面的痛感传来。

    当她再睁开眼时,身体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那人一双灰蓝色的瞳孔,看着她,在看着她,还在看着她。

    御隐反应也是极快的,只是在姒玄衣看不见的角度,被来人一脚给踹飞了十几丈距离。

    等他在跑回来时,见一个陌生人竟然抱着姒玄衣,登时炸毛了。

    揉着胸膛,怒声骂道:“你这混蛋,快放开殿下!”

    姒玄衣这才反应过来,挣扎了一下,从他的怀抱落地。

    “呃……”大无语事件!

    姒玄衣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冥北幽,登时,一股子热浪从心脏窜至面颊,耳根。

    她这是怎么了?

    心脏跳得「咚咚咚」的,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敢。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十几步,因为与他站在一起,多呼吸一口这樱树下的空气,都觉得滚烫得让人全身血脉变得沸腾。

    心跳,根本控制不住,姒玄衣狠狠地瞪了一眼冥北幽:狗贼!

    足尖一点,脚下生风,迎着那明月,欺天而去。

    “欸,殿下!”御隐想要追上去。

    “闭嘴。”冥北幽冷声道:“再喊,踢晕你。”

    完,剑指一挥,一道符文凌空而显,剑指方停,那符文化作蓝色的幽光「锃」一声掠过。

    再一看,冥北幽高大俊逸的身躯腾空而起,御风而行,朝着姒玄衣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欸、你这……”御隐愣住。

    “敢跟来,踢死你。”冷声,无情,霸道。

    “呃……”御隐彻底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冥北幽已不见踪影。

    但他又怎能就此作罢,丝毫没有任何犹豫,身形一闪,作凤唳九天之姿,似乘云追去。

    ?

    姒玄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看清那人是冥北幽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更不明白,那是她的宫殿,她跑什么呀?

    再一看,怎么一口气就飞出了?寻城的!

    这速度,得是多快?

    自从上次灵光一闪,掌握了风系术法的奥妙,这还是她第一次运用得如此熟练,如此畅快。

    方才那速度,快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有多恐怖,就是,有点耗精神力。

    呀啊!

    每次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因为没有掌控好速度和灵力的调配,她丹田内的灵力好比突然开的三峡大坝大水闸,灵力「哗哗哗」地流逝,这高度至少有三千米!

    掉下去,暴君老爹还能将她捡起来吗?

    “呜呜呜……”

    姒玄衣体内一丝灵力都没有了,眉目间青涩稚嫩,那张尚未长开的脸上,带着一股无奈。

    “该死的狗——贼!”

    顿时,心头一股羞愤腾升。

    “老子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她后背朝下,急速坠落。

    “嚯噢?”一声深沉而充满了磁性的疑问,带着一股戏谑。

    “殿下。”他并未拥她,抱她,反而是跟着她的速度一起从天而坠,眼底明明带着星光,可偏偏冷得出奇。

    “那个狗贼,是谁?”

    姒玄衣耳边风声呼呼,却能清清楚楚听见他似愉悦,似戏谑的强调,怒不可遏。

    她拼命地挥着手,想要揍这丫的。

    但是,他闪过去了。

    “做鬼都不放过的话,定是结下了难断的情分。”

    嘴角处明显隐藏着几分愉悦,但表情却似一张千年玄冰雕刻的一般,冷峻无感。

    “唔嗯——”他煞有其事地以手抵颌,思索起来,“不知,殿下欲将那人作何处置,需要臣帮忙吗?”

    “啧!”

    姒玄衣放弃了,就让她这样摔死算了!

    “你能让让吗?”

    方才的什么狗屁心跳,血液沸腾,登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方圆百里的冷空气。

    可恨的是,她脑子里竟然回想起寒山泓对江寒衣的那句:衣儿,我爱你。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会想起那种事情?

    “孤想静静。”

    “臣。”冥北幽双臂一伸,轻轻地托住那柔软的身躯,如若珍宝一般,护在臂弯内:“不叫静静。”